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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凤:安史之乱时期我能去吗?
    【开开开!快开!】
    【开了我们就能给你分享视频了】
    【好耶我要给陛下发视频】
    【陛下你想不想看现代的昭陵怎么样了,我去旅游的时候拍了好多照片】
    【洛阳汉服蹦迪,西安历史博物馆资料,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我全都有!】
    【我这边有历朝历代铁器冶炼的资料】
    【你们都让让!我有穿越三大神书!这个必须要先看!】
    【陛下!求求了,快开嘛,我想给你发兵哥哥救灾被追着投喂的视频】
    【陛下想不想看后世是怎么拍你和长孙皇后的爱情故事的?】
    【只能发视频吗?能不能投快递呀?我想给二凤投一些治高血压哮喘风疾头疼的药,我家开药店的】
    李世民很是好奇地打开了这个视频资料传输共享功能。
    然后他这一晚上就没睡。
    光史书他就看到了半夜,直播间的夜猫子还嘻嘻哈哈地陪他聊。
    【长孙无忌的下场还挺惨的,标准外戚下场了】
    【那是他活该。】
    【陛下!看到安史之乱什么感想?】
    【到了唐玄宗时期,土地兼并严重,府兵制瓦解,募兵制兴起,节度使的权力越来越大,中央与地方的权力失衡,尾大不掉,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叛乱】
    【外重内轻,跟现在的大秦一样,军队都在外面,中央反而没有兵力】
    【根本原因还是土地兼并,大部分王朝由盛转衰都是因为这个】
    【老百姓都没有地种了,穷的要死要活的,还要交一大堆的赋税,《捕蛇者说》讲的就是这个】
    有人把《捕蛇者说》发到了直播间的文件共享里。
    李世民沉默地打开。
    他已经逐渐习惯着从左到右的简化字体,现在没有系统帮忙,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1]
    他低声念着,心底惆怅,无法言说。
    【我才想起来,二凤和那个大头兵聊天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果然哪朝哪代的苦难都一样】
    【自古以来百姓都是牛马,没陪什么区别】
    【处在盛世的话,好歹勉强活着,活着还有盼头。可一旦命不好,活在乱世朝不保夕,易子而食。运气不好遇到苛政,穷得水深火热的,交不起赋税,只能拿田地来抵,然后沦为佃农奴婢,一辈子当牛做马,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
    【运气好的人是少数,古代大部分人运气都不好吧?】
    【现在就不是牛马了吗?今年玉米九毛钱,农民赚个屁钱】
    【好歹不用交税了呀,还有土地补贴呢。跟历朝历代比,已经是最好的时代了】
    李世民幽幽地念到了那句:“苛政猛于虎……”不由叹了口气。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他还处在欣欣向荣的贞观时期,为自己的成就而自满的事情,突然看到这腐败的、由盛转衰的后代,难免还是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像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似的,不过几十年而已,府兵制和均田制都已经付诸东流了。
    百姓依然为苛捐杂税而苦,野心勃勃的节度使便打碎了这场短暂的盛世太平。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最惨的是那场香积寺之战,大唐精锐对大唐精锐,一天斩首6万人,血流成河】
    【关键是叛军也以为自己是在起义,在清军侧,在重整河山,他们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那一方,所以死战不退,有信仰的军队多可怕,打到后来纯拼人数了,除了你死就是我活】
    【叛军里有不少河北军吧?就是窦建德那个河北,老冤家了】
    【追溯到窦建德就有点远了,这一仗打的惨烈是真的】
    【大唐武德是真充沛啊,这伤亡率都快过半了军队才崩溃】
    【要是没有李隆基的骚操作,这场仗本来是不用打的】
    【要是没有李渊的骚操作,二凤打刘黑闼那场仗本来也是不用打的】
    【真是求求这些皇帝了,能不能不要起反作用,不懂军事就闭嘴好不好呢,都以为自己是白韩孙吴呢!】
    【陛下!如果你穿越到安史之乱,能不能避免香积寺之战?都是大唐的精锐,死了好可惜啊。唐军那边还许诺帮忙的回鹘人抢掠洛阳,洛阳百姓太惨了。这哪里是官兵?跟叛军有什么区别?】
    李世民皱眉道:“大唐这时候还没有没落,民心仍在,只要决策正确,叛乱在潼关就可以平定了,根本不需要拖到香积寺。潼关和洛阳只要不丢,长安的屏障就在,平叛不过几个月的事而已。”
    【没办法,李隆基非要逼守潼关的哥舒翰出征,结果人死了仗也败了,丢了潼关,丢了洛阳,差点连长安也丢了】
    【长安那早就丢了,后来才收回来的】
    【几个月?笑死,八年都没平定】
    【人心惶惶,破窗效应,只要这个叛乱一起,所有节度使都可能在想,那我也可以叛,曾经的繁荣昌盛,就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还是阶级矛盾,上升通道被封死了,自然要乱,乱了才有机会】
    这史书看着看着,觉都没法睡了。
    李世民郁闷得很,心烦意乱地停在了安史之乱那里。
    “李隆基……难怪你们说,他应该早死二十年……这李亨也是,急于求成,非要硬碰硬,白白增加牺牲……”
    他喃喃自语,推开门,看了一会儿半圆的月亮,满脑子却都是安史之乱时的一场场战争,宛如一条条文字与地图组成的丝线,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叹了口气,负着手出了门。
    夜色已深,总不好再去打扰别人,索性在院子里踱步,散散心。
    “咕咕”
    院墙外传来了布谷鸟似的叫唤声。
    【什么声音?】
    【大半夜的有鸟叫?】
    【这个季节还有布谷鸟吗?】
    李世民抬头看了看院墙的高度,挽起袖子,后退两步,二话不说飞奔纵跃,踩着墙边的银杏树,跳上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卧槽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骂谁呢?】
    【老大你属猫的吗?爬树这么快】
    【想当年我还念高中的时候,翻墙也这么快】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干嘛呢?”李世民随口道。
    长孙无忌悠哉悠哉地坐在小桌子前面,笑道:“今晚月色很好,看着看着就想到你了,我猜你也没睡,就过来看看。”
    “这都三更了,让郡尉看见你在外面乱晃,肯定把你抓起来。”李世民玩笑。
    “反正你在这里,我可不怕被抓。”长孙无忌笑眯眯。
    “说吧什么事?”李世民也坐下来。
    “这不是该问陛下吗?”长孙无忌奇道。
    “问我?”李世民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你心情不好,肯定是有事。我本来想等你自己告诉我,可你又不说,思来想去,还是过来一趟问问你。”长孙无忌道。
    “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李世民不承认。
    “你看你,你没发现只要你不高兴,上朝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敢大声说话,更不敢随便议论吗?”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看魏征一句话也没少说过。”李世民质疑。
    “有啊!你回忆一下,别说突厥高昌的事了,只要有叛乱灾害的时候,除了魏征这个老顽固,孙伏迦那个故意博名的,其他人开口之前都会先看看你的脸色,你太严肃的话,说话的人都会少很多。”长孙无忌解释道。
    “我不是每天都在笑吗?”李世民讶异。
    “不是啊!”长孙无忌强调,“根本不是!你在大唐的时候还知道掩饰一下,上朝的时候别板着脸,吓得别人不敢劝谏。但是来这边之后,就任性多了。比如说现在,你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很明显吗?”
    “非常明显。”长孙无忌笃定,“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连续两个人这么说了,李世民本来不信的,现在多少也有点信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李世民不知该从何说起,便道,“你就当我是想家,想观音婢了吧。”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似的,放了点心:“哦……那要不要来碗馄饨?”
    他指了指桌边的小火炉,里面热汤正滚着泡泡。
    “我跟你说我想念观音婢,你问我要不要吃馄饨?”李世民无语。
    “所以你吃吗?”
    “……吃!”
    长孙无忌笑呵呵地给他盛了一碗馄饨:“没有胡荽,少了点鲜味,我用野葱调味的。”
    【馄饨汤怎么可以没有香菜?】
    【香菜还没从西域传过来】
    【好耶!没有香菜!】
    【超市香菜四十一斤,已经吃不起了】
    【这汤不正宗,都没有酱油和虾皮】
    【馄饨汤里为什么有酱油跟虾皮?不应该是白汤吗?】
    【我们这里就有!】
    眼看弹幕因为馄饨的吃法都能吵吵几分钟,李世民也就懒得看了。
    “我看郡府挂了白幡,李由一死,这荥阳,陛下要交给谁来接管?”长孙无忌问。
    “刘季。”李世民舀了一勺汤。
    “那公主呢?”
    “没想好。我建议她回咸阳,她好像不太愿意。”
    “那就留下好了,也能监督一下刘季。”长孙无忌思量。
    “我想着这边不是有你了吗?况且,新官上任,根基不稳,怎么也得经营几个月再说。荥阳可不是沛县,没有那么简单。”李世民随意道。
    “话虽如此,以防万一嘛。”长孙无忌笑道,“万一他反了,总是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