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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在警局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夏渔就准备出发去裴家。
    姜兴生正在给夏渔穿他带来的装备:“防弹背心穿上,隐藏式摄像头戴上, 耳机塞好, 信号接收器装好……要不要带点武器?”
    夏渔打开自己绑在大腿的腿包, 露出里面的东西:“我带了各种各样的刀。”
    陈寄书提醒:“但是别人用的是枪。”
    “对哦。”
    在刀战房长大的夏渔再一次遗忘了这个游戏是枪战房, 虽然她要用枪还得写申请。
    她看向姜兴生:“姜哥, 你还有别的私藏吗?比如各种热武器。”
    “!”姜兴生连连摆手, “别害我小渔,我没有任何私藏,退休后我全都上交了,一点都不剩。”
    他就是来养老的,可遵纪守法了。
    一同前去但无人问津的傅松声:“。”
    虽然是深入敌方大本营, 但只是去做客而已,他们只要不发起进攻, 对面会暂时选择和他们维持表面和平。
    “我觉得, 这些东西带不进去。”对方又不是傻子, 会允许行走的人形兵器夏渔带杀伤性武器吗?
    “你别怕, 我会保护好你。”夏渔以为他是担心会出事,她拍拍他, “绝对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比起被她保护, 傅松声更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毕竟她是那种宁愿让自己缺胳膊少腿也不会让同伴受到一点伤害的人。但以往的经验让他放弃劝说,因为她根本不会听。
    “出发出发。”
    准备完毕, 夏渔搓手, 她要去见裴家的那个老东西了,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会是那种阴险的老人形象吗?
    裴晏初准时来接他们,他还是爱他那玫瑰花,一大捧花被塞进夏渔的怀里,看那娇艳欲滴的模样像是刚摘的。
    夏渔去坐了副驾驶,这个位置容易被攻击,还是让傅队去宽敞的后座吧。
    傅松声一言不发地上车,不像以往懂礼貌地喊一声“晏初哥”,他看到对方就想到了死去的偶像和朋友,心情糟糕极了。
    但裴晏初,或者说他这种类型的人都是脸皮厚的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他热情地招呼道:“好久不见,小声,可惜上次没有好好叙旧。”
    傅松声:……?
    上次不是你拿着枪指着他吗?
    傅队看起来不是很想说话,夏渔体贴地代替他和裴晏初聊天,她先寒暄一下:“裴晁怀是你爷爷,对吧?”
    裴晏初像是没有察觉出夏渔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欢快点头:“是哦,我经常和爷爷说起你,所以他很想见你。”
    “不对吧?你爷爷让我哥当首领而不是你,你和你爷爷的关系真的很好吗?”夏渔问得很直白。
    像是苍鹰,再怎么打生打死也是自己人上位,但狂犬的首领为什么不是裴家人而是一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加入还没多久,五年前他和对家还藕断丝连。
    夏渔大胆猜测:“难不成谢执和你们家有血缘关系?”
    在这个随便抓一个都是养子的和平市,谢执是裴家的孩子也不难接受。
    “你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是我们家的人。”裴晏初的语气透露出微妙的不屑。
    夏渔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裴晏初点到为止,没有就她之前的那句话给出解释。她只好再问一遍:“所以为什么首领是他不是你?”
    如果是因为谢执比裴晏初优秀的话,那也说不通啊,裴家又不只有裴晏初一个人。而且裴晏初从小就被留在和平市,如果是这是在培养他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去当杀手?首领又不需要太高的武力值。
    “我明白了,肯定是你们家的孩子都没有能力当继承人,所以就只好去外面找代理人,后面再慢慢培养就是了。”
    夏渔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裴晏初确实看起来不是什么有能力和魄力的人,他还不如许燕洄。
    裴晏初没有被语言攻击到,他很自然地回答:“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根本没有继承人那种东西。”
    夏渔放弃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说,最讨厌这种藏着掖着就是不说的人了。
    裴晏初怎么想的傅松声不知道,但他从夏渔的话中悟到了一些,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谢执当首领了。
    谢执家人都没了,剩下的亲戚他不认,一起长大的妹妹兼爱人又是他敌对的警察,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们不会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执无牵无挂,他无父无母,未来也无妻无子,裴家还能拿捏他的软肋。
    综上所述,他很适合当过渡期的首领。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夏渔这么一说,傅松声看裴晏初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后者废废的,很安心。
    很快到了位于某座山半山腰的裴家,夏渔意外地发现,从外边看,裴家并不算豪华。仔细想想,和把宝石戴身上的许家姐弟不同,裴晏初打扮得确实不像是一个富二代,也有可能是她不认识那些大牌。
    走进之后,夏渔才发现她想多了。门口立着两个保安,但他们又高又壮,穿上黑色西装和动画片里的mafia没什么区别。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干这行的,这是他们的伪装。
    夏渔跟在裴晏初的身后进去,却被这两个小弟拦住了,他们拿出一个眼熟的装备放在她的身前。
    “滴滴滴——”
    “滴滴滴——”
    探测器不停发出滴滴声,两个小弟登时凶神恶煞起来。碍于是少爷带来的人,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裴晏初扫视夏渔一眼,他故作难过:“渔妹,你来我家做客,还带这些东西吗?你这是不相信我?”
    夏渔点头:“对,身上没有武器我没有安全感。”
    裴晏初肯定不会允许夏渔带东西进去,他很担心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暴起把他爷爷给干掉,她真的会这么做。
    夏渔遗憾地把身上的装备都抖了出来,这些可都是姜哥压箱底的东西,希望他们到时候会还给她。
    傅松声没有带任何东西,他通过了安检。一群人望着夏渔不停地从身上取下东西,很难想象,她怎么那么能藏,就连头发里也藏了东西。
    这次探测仪没再响,夏渔抱着胸,不太高兴地走在裴晏初的后面。
    她还以为能留下一样了,没想到只要是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她暂且忍了,要是到了他家裴晏初还跟她装傻她就直接动手。
    走了一段路,紧闭的大门前站着两个穿燕尾服的男人,长得还挺顺眼。
    夏渔多看了他们几眼,看到了他们那紧实的肌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见到人来,两人拉开大门,一只手放在胸前,朝着他们微微欠身。
    傅松声有些不自在,身为山猪,他吃不来这种细糠。
    再往前,经过一道走廊,才到了客厅。客厅很大,夏渔走了几步路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沙发上,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短款拐杖,他面带慈祥的微笑,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目光宽厚而从容。
    与想象中的奸诈不同,裴晁怀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一样,像是随时要和他们话家常。
    “请坐。”裴晁怀语气温和,“小渔想喝什么饮料?”
    “椰汁吧?”
    裴晁怀看向身后站立的两人:“给客人上椰汁和清茶。”
    沙发分为四个部分,夏渔和傅松声在裴晁怀的对面坐下,裴晏初则是坐在了裴晁怀的右手边,左手边是——
    夏渔看到了谢执。
    他还是穿他那身黑西装,明明处于裴晁怀的下位,但整个人却显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有气势。
    在谢执开口之前,夏渔挪开了目光,她继续观察裴晁怀。
    两人的饮料上了,夏渔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和她喝过的不太一样,但是很好喝。
    明明对方摆出了一副慈祥老爷爷的嘴脸,但傅松声还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他们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不适。
    这里的茶水他没喝,他不太相信对方的人品。
    夏渔谨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公事公办地问:“是这样的,案发前,有目击证人看到过裴晏初在受害人安坚的附近徘徊,请问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还有这种事?”裴晁怀惊讶不已,他看向裴晏初,“晏初,你快给小渔同志解释解释。”
    裴晏初很配合:“我只是路过,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位安先生。”
    跟她装是吧?
    夏渔忍无可忍,她站起身,举起茶几上的花瓶,手拿利器,她的底气都足了。
    她刚想说话,下一秒,无数枪口指着她,他们的目光森冷,只要她敢再动一下就会被打成筛子。
    裴晁怀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年轻人不要太急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夏渔没有放下花瓶:“我没有耐心,最讨厌别人耍我,你可以试试是他们打得快还是我夺得快。”
    这种威胁的话一出,小弟们的眼神更加冰冷了。裴晁怀看了他们一眼,小弟们会意,调转枪口,指向了傅松声。
    傅松声:“。”
    夏渔:“……”
    早知道不带傅队来了。
    裴晁怀的语气还是那么和善,他伸出右手,往下一压:“小渔,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夏渔把花瓶放回原地,小弟们也收起了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就直说了,最近的这些案子是你们做的。”夏渔也不跟他们绕圈子,“他们是当年那些人的后代,对吗?”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
    “顾丹铮,被你们陷害的顾荃的女儿,她是这起连环案的第一个受害人,对吗?”
    裴晁怀挑眉:“看来你们都查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瞒你,是这样没错。你知道的,普通的死亡对你们来说是荣耀,越是被折磨你们,你们的意志越坚定。但如果是从心灵上打击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