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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沈怀景挑挑眉,搂住她的腰防止她坐不好滑下去,拍拍她的脑袋,声音貌似很温和,“等生完孩子,咱们再来算总账。”
    温汀闻言炸了毛,“其实我就是一个生育工具,你看看,你也说等我生完孩子以后,我的命好苦呀,老公一点儿都不疼我...”
    沈怀景不说话,拿起笔就要往本子上写字,温汀眼疾手快阻止他,干笑,“沈爸爸,我困了,咱们去睡觉吧。”
    沈怀景捏她的下巴,温汀看着他,却是忍不住笑,最后笑倒在他怀里,沈怀景也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温汀随手关了台灯,沈怀景亲了亲她的唇瓣,回了卧室。
    温汀头埋在他的怀里,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得想办法把这个笔记本偷出来,不然等孩子落了地,她可就没有护身符了。
    *
    眼看着就到了八月底,以南从部队回来就要去高中报道,温汀约了韦茜去给温以南和姜淮茵买些开学需要的东西。
    沈怀景虽然不太放心她自己出去,但知道是跟韦茜去逛街,也还算放心,便放了人,嘱咐韦茜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带着球离家出走,温汀撅嘴,“果然球比我重要。”
    这天是星期三,商场里人不是很多,韦茜扶着温汀一层一层的逛下来,给家里三个孩子买了衣服,学习用具,给姜淮北换了个小熊维尼的书包,至于两个大的,有了自己的审美,这些学习的东西,温汀便让他们自己买,省的自己买的被他们嫌老土。
    商场里摆放了许多巨型的海报在宣传一个设计师的比赛,温汀过去看了一眼,名字叫做‘救赎’的比赛,主打暗黑,韦茜凑过来,“你要参加吗?”
    “为什么不?”温汀微微一笑,再这么好吃懒做下去,她就真的成了傍大款的废柴了。
    两人去咖啡厅吃了些糕点,便打算回家,韦茜帮她拿着大部分的东西,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往电梯走过去,沈怀景把人交给她了,她可得好好看着。
    “温汀...”
    温汀听到有人叫她,停下脚步回头,便看到一个有些瘦弱的男人走了过来,脸上满是胡茬,看起来有些邋遢。
    “你是谁?认识我吗?”温汀纳闷,她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
    跟在不远处的保镖见状,忙走了过来,“温小姐,怎么了?”
    温汀摇摇头,那个男人看了一眼保镖,“我是姜淮茵姜淮北的爸爸,我想跟你谈谈。”
    “你是小茵小北的爸爸?”他不是已经离开g市了吗?
    “是,我叫姜玉达,那边有个咖啡厅,我们谈谈。”姜玉达有些不耐烦的指了指那间温汀他们刚刚走出来的咖啡厅。
    温汀皱了皱眉,摇摇头,“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跟沈怀景谈吧,小茵小北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找我没有用。”温汀说完就抓着韦茜往滚动电梯上走去。
    姜玉达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拒绝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保镖见状,伸手护住温汀,一手一个将快要迈上电梯的两人拽到了一边。
    姜玉达身体前倾去抓人,没想到抓了空,脚下被电梯口绊了一下,竟然顺着电梯滚了下去,周三的人本来就不多,电梯上也没有人,姜玉达顺着电梯往下滚,最后几节更是直接从扶手上摔了出去,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嘴角耳朵里都渗出了血,有人发出尖叫,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保安服务人员都跑了过去,商场里瞬间乱成一团。
    温汀捂着胸口,明显是被吓到了,韦茜也被这个场面惊得说不出话来,保镖见状,第一时间打了沈怀景的电话,同时商场的经理还有保安也过了来,要求温汀等人不能离开,并且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与救护车很快都来了,温汀她们被带回警察局问话,不多时,沈怀景与连轩带着律师赶了过来。
    温汀看到沈怀景明显松了一口气,沈怀景握住她冰凉的手,神色有些肃穆,“他们为难你了吗?”
    温汀摇摇头,咬唇道,“姜玉达摔下电梯了。”
    沈怀景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放宽心,我来处理。”
    因为商场里的摄像头拍的很清楚,温汀等人并没有碰到他,是他自己摔下去的,所以录完口供,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律师,沈怀景便带温汀离开了派出所。
    因为不放心温汀的身体,临时约了一个大夫,沈怀景又带温汀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没有事情之后,沈怀景将她送回家后,才再一次去了医院。
    温汀在家里坐立不安,韦茜陪着她,安慰道,“这个人就是个人渣,他是自作自受,这样的人死了也与咱们没关系。”
    温汀叹了一口气,“他毕竟是小茵小北的爸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交代,还有姜奶奶,毕竟是她的独子,若出了什么事情,姜奶奶也一定会受不了的。”
    沈怀景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看到温汀与韦茜还等在客厅里,皱了眉,“不是说让你先去睡吗?”
    温汀忙问他,“如何了?”
    沈怀景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淡淡道,“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大夫说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温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应该盼着他好还是盼着他不好。
    第65章 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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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温汀醒来,身边并没有人,披衣下床,温汀出了卧室,看到书房门半掩着,透出些亮光,温汀顿了顿,迈步走了过去。
    书桌前,沈怀景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箱子,他正用湿布擦拭着里面的每一样东西,有相框,有玩偶,还有一把红木梳子,沈怀景擦拭的很仔细,神情很平静,但温汀却莫名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温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悄的回了卧室,过了很长时间,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温汀躺在那里阖着眼睛没有出声,沈怀景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时间,沈怀景翻身,小心翼翼的把温汀搂进了怀里,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轻轻咬了咬,温汀只觉轻微的刺疼,头微微偏了偏,沈怀景伸手抚上她的脸不让她动,在她耳边嘶哑道,“温汀,不要妄想离开我。”
    温汀睁开眼睛,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他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都是经历过失去恐惧着失去的人,有些伤口永远无法复原,以往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而现在,他们有了对方,余生,他们风雨同舟,即便是伤口,也是互相舔舐,不再惧怕所有的风浪。
    *
    第二天,沈怀景去了疗养院将姜奶奶接到了医院,姜奶奶看到躺在床上的姜玉达,老泪纵横,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多岁,温汀摸着自己的小腹,到底是无法割舍的血肉相连,她为姜奶奶觉得悲哀。
    温汀很小心的问沈怀景要不要让小茵小北来看看自己的爸爸,沈怀景沉默着,没有说话,温汀知道他心情很复杂,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自己怀了孕做了母亲之后,有些感觉便强烈起来,觉得自己的心里只要一想到孩子便觉得柔软无比,这种血浓于水的感情,面临这种人性的选择,便仿佛矛与盾,让人纠结。
    姜玉达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却再也无法醒来,只能靠着一台呼吸机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姜奶奶在医院里守了五天,整个人都要脱型了,温汀想要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姜奶奶却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姜玉达,仿佛要把他看进心里去。
    又过了三天,沈怀景终于还是带着姜淮茵姜淮北到了医院,出了电梯,沈怀景便站住了,对姜淮茵和姜淮北道,“让舅妈带你们进去吧。”
    姜淮茵看着沈怀景面无表情的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舅舅,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可以不去的。”
    沈怀景愣了一下,终于抬手摸了摸两人的头,低低道,“不会,你们去吧。”
    姜淮茵领着姜淮北一步一回头的往病房去,温汀跟在身后,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怀景,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背影落寞而又孤寂,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害了他姐姐的一生,也害了他的一生,若不是他意志超群,怕是就没有现在的沈怀景了。
    病房门口,温汀抬手想要推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姜奶奶面容憔悴的出了来,看到姜家姐弟,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