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联想到大老板和他说过的身份后,才扬起哭了的笑容:“顾警官,你果然名不虚传。”
顾景柯只是看着肖强脸上的巴掌印讥诮的笑了笑,只听他下一瞬吐出一句让肖强差点气死的话:“你这是怕办公室太安静,所以打自己的脸奏乐?”
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可真响……许久未闻。
肖强面色一菜,心里狂吐槽,眼神瞄着顾景柯:若不是你,我会傻不拉几打自己耳光!
可他终不会当着面讲出来,脸上还有未消失的嫉恨,揉了揉脸,他僵着脸笑道:“打蚊子,必须得用点力,否则就该让它跑了!”
顾景柯目光睨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说谎的小孩子,在他眼里,处处弊端。
目光一转,肖强转开话题,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墓穴里有最后一扇门,大老板特别看重,听说里面的价值比之前的任何门都高,人的贪念一犯,自然要拼一拼。”
这句话不假,人的贪念确实可怕。
“那扇门多久能打得开?”他问,目光有不用质疑的拒绝,更有冷清与自持。
肖强被他眸子摄住,自然不敢迟疑:“不知道,我和那边断了联系,不过我感觉快了。”
不用他感觉,顾景柯自然也知道快了,因为他和穆冥进墓穴的行踪已然暴露,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联想到警察,更何况对手并不是稍微有点脑子的。
能把搬空墓穴这件事做的这样不为人知,隐瞒十年之久,那人没有点脑子谁会信?
现在墓穴内开那扇门的力度肯定加大无数倍,甚至今晚就可以打开!毕竟他们想走的机会也只有今晚,等市局的人一到,不一网打尽绝不可能,不打了这颗毒瘤对不起这么多天。
“墓穴是十年前发现的?”顾景柯眼神不含情绪,但看的肖强全身一凛。
“是,十年前的事情也是我们做的。”肖强点头,目光有些怪异,“包括那个警察。”
这句话听得穆冥眯了眯眼,掩住那抹怒气,顾景柯眼神也有幽光闪过,不是因他承认十年前的事也是他们做的,而是因为他后面那句不带感情的话。
因这一句看透了他的心,那个警察就是他们的同志,他死了,还是被自己的同志害死的,心中有种兔死狐悲的哀痛,不管是警察这一行还是法医、心理师这一行。
都有人不解,有人冷眼,甚至法医结个婚都会被嫌弃身上有尸体的问道,有些女孩子为了避免男朋友和她分手,兢兢业业的守护着职责上的秘密,殊不知,那一刻她就输了。
而心理学,会被人觉得是怪胎、变态、神经病,否则怎么会去研究人的心理问题?
穆冥心料如此,看着肖强的眼神带了点情绪,那就是冷!其中还有密密麻麻的惩罚枷锁,让肖强头皮发麻全身不自在,他坐在办公椅上扭了扭身体别开眼,就当不知道她在看他。
“石大爷是怎么被害死的。”穆冥眯起眼,冷光透过眼尾投在他身上,是万彻的寒。
肖强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去倒了杯水灌进嘴里,转过身时他的眼睛里有种细碎的光,他举着水壶问道:“说了这么久,你们不渴?喝点水歇歇。”
穆冥别开眼,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在顾景柯的眼里竟别有一番风味,她的情绪展露在脸上时,才会让人觉得她不是一块石头,多了一丝人情味。
法医这个职业,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若是感情太多,如何在死人身上动刀子,但同时又需要感情来调剂,这其中有说不清的矛盾和曲折。
肖强喝完水,站着身体伸了一个大懒腰,仔细听着还能听到骨头清脆的的响声,很明显是坐的久了,致使一处骨骼压力太大。
他重新坐下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盯着穆冥,砸了砸嘴道:“穆法医,石大爷死的当天你不是已经检查出来了?被投毒害死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懊悔:,盯着穆冥的眼神多了抹憎恨:“你是个法医,我还真没想到。”
穆冥知道他心中一定在想:若是她不是法医,他就能逃脱了,他们就不会被发现。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是我揭穿了你们的面目?”她脸上挂上冷淡的笑,嘲讽道:“你们自己做的太草率,我们一来就死人,这摆明想要让我们引起公愤被赶出香镇。”
肖强眸中闪过愕然,他没料到她会对着他说了这么多。
过了一会他才惨白着脸笑:“石光吃致幻药那么久,精神衰弱到一定程度,自然容易被控制,将他控制,让他去投毒就能将我们摘个干净。”
还真是致幻药,或许里面带了毒品的成分,否则看石光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上瘾。
“心理师催眠过他?”顾景柯接过话,目光比之前更冷沉,语气愈发的笃定。
“你怎么知道!”肖强惊讶的看着他,之后想起他的身份,在心里暗骂自己白痴。
“他被大老板请来的心理师催眠了,忘掉了大老板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肖强手指一颤,却是什么都没说。
而穆冥和顾景柯眯起眼,为什么要忘掉大老板的样子?只是不想让石光记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再看着肖强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什么却不说,在瞒着他们!
“你口中的大老板以前是香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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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究竟是谁!
我们的小哪吒!哇咔咔
☆、120尾 生来冷血,养不熟的
顾景柯话一出口,语调刚落,肖强就激动的抖了下身体,眸光颤动,强烈反驳道:“不是!我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他态度强硬,一反之前的配合,可见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从他的回答,也证明他们的猜测,大老板,的确是香镇的人,至于是谁有这么很辣的心肠,能够屠杀本地村民。
他们没有准确的答案,因为石大爷和他们说过,村子里的青少年,都外出打工,一去就是不回来,这么多人,该怎么查,又如何查起,就算有精力查,敌人也不一定给你时间!
肖强这一次是真的不愿意说下去,这应该是他的底线,为自己的后路留的底线,她和顾景柯也不再逼他,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毫无规律的在椅子把手打着节奏。
一高一低、一快一慢,肖强心中有压力,忍不住的皱紧了眉,他吞着口水,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口:“你们抓到他后,带着他去村长面前自然知道他是谁。”
这算是他最后能说的,话刚一说完,他就趴在桌子上装死,这次他是闭紧了嘴巴。
顾景柯和穆冥站起身朝门外走,该问的已经问完,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现在他们该去问问村长家有没有十年前就外出不归的家人,肖强说的明白,村长认识那个大老板!
打开办公室的门,三人都一脸紧张的站在外面,二胖和石田的脸色奇差无比,明显是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干净,这门的隔音不好,她和顾景柯是知道的。
看着出来的两人,满是欲言又止的纠结,谁都明白他们心中此时的复杂,有惊疑、有怒气、更有心痛,谁会想到幕后黑手居然还是香镇的本地人!
这就像是个魔咒,刚为石光不是凶手而庆幸,又掉入另一个万丈深渊,甚至这个深渊更深,简直就是深不见底,里面还含着浓稠的血,在叫嚣着被背叛的冤屈。
“你们不用问,肖强说的是真的。”顾景柯知道他们想要一个答案,二胖和石田犹如被雷劈了般僵硬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若说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说肖强撒谎。
那现在被顾景柯一判定,那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穆冥和顾景柯走远了他们都未回过神,魂魄就像是被勾走了,灵魂出窍般。
李明远叹了口气,站在中间伸出两只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别想太多,有些人虽生在这,但心根本就不在这,他们生来冷血,怎么养都养不熟,因为命运早就安排好了。”
石大爷死的时候他就像这两人一样呆愣住了,但是回过神后也只能接受事实,不管事实是多么残忍多么鲜血淋漓,但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接受又能如何?
真的不接受,那是在逃避现实,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他那时想通这点,立马跟着穆冥和顾景柯干,有人害人,那他就去查就去揭露!
脚步不停的迈进办公室,走到装睡的肖强面前,一把扯过他的手,手铐扣住!
肖强惊愣的抬起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可当他看到是李明远时,脸色瞬间变成便秘样,手上的金属质感让他忽视不了,很明显,他又被拷上了。
心情瞬间从方才的低沉恢复斗志,他怒着脸道:“李明远,刚才我还没说你骗我,现在又来惹我,天天拷着我,你当我死刑犯啊!”
李明远对于他的骂声不闻不问,将拷在一起的手往桌上一放,左手趴在桌上倒头就睡。
肖强气不过他这幅模样,右手一拉,李明远没防住他这一招,头立马磕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目光“唰”的变得凌厉:“肖强你想干嘛!”
“将手铐打开,我要吃饭。”肖强瞪着眼,目光犀利,就像他不是嫌疑人一样。
李明远嗤笑一声,重新趴了下去,从手臂中发出闷闷的声音:“休想,至于饭,等着吧!”
早饭肯定是不可能,要有吃的也是午饭,否则谁还去专门给这种人准备东西吃,放在以前,肯定不敢这么对待他,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这个道理谁都懂。
听到这样的回答,肖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实在是难受的紧。
瞧着李明远的模样,他抽了抽嘴角,在肚子“咕噜”的叫声下看着天花板出神。
穆冥和顾景柯出了警局直接去了村长的家,村长那时正在扫着门前石阶的泥土和石子。
香镇里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每一幢门前都干干净净,就连吃的东西也是纯天然和干净的。
村长弯着腰,拿着用竹枝自制的竹扫帚扫着,额头因为长期躬身打扫出了少量的汗水,他的目光专注,似乎没发现走进的两人,他扫的很轻,但很有技巧,那些石子泥土瞬间没了。
每扫一扫帚,石阶的地面就干净几分,顾景柯迈开脚步上前去帮他,刚靠近村长就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他们他才咧开嘴笑的很亲切:“是两位警官啊,先进屋里坐坐?”
“村长,你把扫帚给我,我来帮你扫。”顾景柯伸出手想接过竹扫帚,看着他认真的态度让穆冥也染了笑意,他这人,真是看不懂……
就在两人以为村长会将扫帚递给他时,村长眉毛一横:“我这是在锻炼,人老了,连扫地都不做了的话还有啥用,动一动筋骨,十年少,你们就别管我这糟老头。”
对于村长变化的态度,顾景柯一愣,弯起眉眼:“好,我们在这里等你扫完再进屋。”
村长看他笑的好看,可语气里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便笑了笑没再劝人先进去。
这下子他扫的速度明显加快,没几分钟,整个门前都扫完了,之后笑呵呵的将人往屋里带,自己先是去倒了杯水灌进嘴,快速的喝完,杵着拐杖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村长知道他们找他有事,还不等人开口问,自己就先出口:“警官,你们找我是有啥事?”
☆、121尾 市局人来,热烈玫瑰
他的眼神里对她和顾景柯是完全的信服,从第一夜到达香镇,村长的排斥到现在态度,似乎能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见两人不开口,村长也不催促。
似乎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很沉重,他只静静的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就连眼睛也不眨,而从他紧捏着拐杖的手指来看,知道他内心其实在紧张和害怕。
穆冥有些怔愣,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她撩起耳边的发丝勾勒在耳上,她其实是不希望那人真是村长家的,不然,这村长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整个香镇的人。
虽然说不是他教唆的,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风言风语,而身为一个村子里的村长,德高望重最好面子一说,那么一弄,村长极有可能没有脸活下去。
顾景柯手指交握,视线睨着村长的脸:“你们家十年前或者更早有没有出去了一个人?”
村长听他这么一说,紧捏着拐杖的手指松开些许,脸上也露出回忆的神色,像是联想到什么,他紧了紧眉:“你们问这些,不会是案子有关吧?”
“是。”顾景柯只回答一个字,就让村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手指也“唰”地捏紧。
这反应,很明显是有的!穆冥的心也跟着揪紧,眉眼微蹙,静静的看着村长说话。
“十年前我的小儿子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他眉眼微凝,浑浊的眼睛似有淡淡的亮光,“他怎么了,是不是犯事了?”
村长说的和那位大老板的确符合,先是香镇本地人,再联合肖强所说,和村长熟的……
儿子能不和父亲熟?难道真是村长的小儿子?目光冷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村长解释。
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她皱眉,而顾景柯也正望过来,视线在空中一撞,似有千钧之重,在对方的眼里,似乎都看到了眼底的疑惑。
从对方的目光中,两人都觉得有问题,总觉得那根线搭不上,在中间打了个活结,只需要动手轻轻一扯就能解开,可那只手竟然面对那两条线不知道扯哪个。
生怕扯错了从而导致成了一个死结,活结好解,可死结就需要花点功夫,明明真相近在咫尺,可又像是隔了层雾看不透摸不着,敛下眉细想着。
似能听到“咚咚”的脚步轻敲声,那是真相在靠近,正拿着一盏指路明灯缓缓而来。
顾景柯安抚的笑了笑,嘴角微抿可看不到笑意:“我们只是在调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