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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珍珠这丫头平日里有些话唠,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道:“张姑娘平日里是多么温柔得体,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今天怎么慌里慌张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时珍珠忽然说道:“郡主,你快看,这个女人,不就是那天晚上……”萧琪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张思慧那踉踉跄跄的背影和之前那个神秘女人的背影合二为一。
    她喃喃地道:“没错,是她!就是她!”
    珍珠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她身边的那个丫鬟,虽然一直低垂着头,可奴婢还是认出来,就是那天那个身穿紫色褙子的丫鬟。”
    她为什么会有和陆文廷一样的荷包,还是说,陆文廷的那个荷包,根本就是她送给他的?萧琪想起前几天在二房看到的棕榈树下两个亲密的人影,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珍珠见萧琪脸色煞白,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样子,急忙伸手扶住了她:“郡主!”
    萧琪只觉得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走吧,咱们快走!离开这里,离开侯府!”
    珍珠不敢多问,扶着她出了二房,登上马车。
    此时陆清岚的漪澜小筑里,多了一个人,正是陆文廷。“琪妹妹呢,怎么没在这里?”
    陆清岚撇了撇嘴:“哥哥说话能不能别那么直接,开口就问琪姐姐,你让我这个妹妹情何以堪啊。”
    陆文廷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没脸没皮地道:“我这不是想她了吗?前日五妹妹成亲,我在门口等了她半个时辰,愣是没有见着她。”所以才求了陆清岚今日将萧琪请过来。本来陆文廷打的好算盘,等两个人玩一会儿,他假装不知道,到妹妹这里和萧琪来个偶遇,谁知道萧琪居然不在。
    自打两个人定下亲事之后,陆文廷发现自己更想她了。又急不可耐地问道:“琪妹妹呢?”
    陆清岚鄙夷地看了自家这个重色轻友的哥哥一眼,没好气地道:“琪姐姐出去遛弯去了,估摸着就快回来了。你一会儿一定要表现的自然点儿,千万别被琪姐姐瞧出你是故意来的,要不她该怪我了!”
    陆文廷点了点头。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墨菊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姑娘,郡主走了!”
    “走了?怎么回事?”陆清岚吃了一惊:“她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我送给她的胭脂她还没带走呢?”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珍珠姑娘派了个小丫头过来报信,说是郡主忽感不适,便先行回府了。”
    陆文廷听说萧琪身子不适,直接站了起来:“我去瞧瞧!”伸手将陆清岚送给萧琪的那盒胭脂捞在手里。
    “哥哥!”陆清岚叫了他一声,他充耳不闻,匆匆去了。
    他带着小厮赶到二门一问,才知道萧琪的马车早就出发了。陆文廷当即就让小厮给自己牵马过来。
    小厮有些为难:“少爷,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大夫不让你骑马!”
    陆文廷踢了他一脚:“少废话,快去给爷牵马来。”
    小厮只得给他牵了马来,陆文廷纵马疾驰,追了一阵子,终于看见前面广宁王府的马车。
    珍珠和萧琪一同坐在马车里,听见马蹄声,掀开车帘子向外看去,就见穿了一件宝蓝色袍子的陆文廷从后面追了上来。
    珍珠兴奋地说了一句:“是陆三爷!陆三爷追上来了。”
    萧琪心里微微一动,既想见他,又有点害怕见他。
    珍珠问道:“郡主,怎么办,咱们见不见他?”
    萧琪还没回答,陆文廷已经追了上来,大声道:“琪妹妹,前面马车里的是琪妹妹吗?”
    萧琪想了想,叫珍珠吩咐车夫停车。陆文廷也勒住了马,萧琪撩开车帘子,淡淡叫了一声:“陆三哥!”
    陆文廷有些贪婪地看着萧琪美丽的面容。萧琪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脸色微红,不敢和他对视,垂下眼睛道:“陆三哥有事吗?”
    陆文廷早就想好了借口,“你身子不适,走的匆忙,忘记带这个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胭脂来:“是宝儿叫我给你送个过来的。”
    珍珠急忙上前拿了那盒胭脂,递到萧琪的手上。萧琪把玩着那盒胭脂,低声道:“谢谢陆三哥。”
    什么陆清岚叫他来送胭脂,根本就是借口。萧琪当然很清楚,他就是想见自己一面。一时心里有些复杂。
    陆文廷搓搓手:“咱们这样的关系,谢什么?”
    萧琪听他说得直白,脸更红了。陆文廷见到心上人,兴奋不已,一时没有注意到她有异平常的地方。他道:“刚才听丫鬟说你身子不舒服,是病了吗?”语气里充满了关怀。
    萧琪听得心中一暖,道:“就是有些头晕,不碍事的,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陆文廷道:“还是请太医给你瞧瞧,千万不可大意了。”
    萧琪“嗯”了一声。忽然说道:“陆三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陆文廷道:“有什么话,你问就是了?”
    萧琪道:“你上次给我的承诺,还算数吗?”
    陆文廷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承诺?”
    萧琪嗫嚅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答应过我,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个人,就像是我父王对我母妃那样!”
    陆文廷哈哈大笑:“我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你放心吧,我陆文廷说出来的话,还没有不算数的!你若还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萧琪想到张思慧,想到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心里堵得难受。她本来是想给陆文廷一个机会,让他坦白,结果他还偏偏这样嘴硬。萧琪只觉得一阵失望,刷地一下放下车帘子。吩咐车夫道:“咱们走吧。”
    陆文廷被晾在那里,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漪澜小筑里,陆清岚的小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一连两次,萧琪的表现十分都古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叫了墨香进来:“你去查一查,琪姐姐今日出了漪澜小筑,有没有碰见什么事或者遇上什么人?”
    墨香去了不多久,便回转了回来。“姑娘,奴婢问清楚了,郡主从净房出来遛弯儿,刚好碰到了张姑娘,张姑娘走得急,撞到了郡主,还把腰间挂着的荷包都撞掉了。”
    陆清岚喃喃道,“张思慧?”她眼前不由浮现出张思慧那温和得体的笑容。毫无疑问,张思慧是个掩藏情绪的高手。长兴侯府这所有的小姐,在这方面没有一个人能够及得上她。
    可是她再怎么擅于伪装,也总有真情流露的时候,陆清岚还是曾从她望向陆文廷的目光中,捕捉到过丝丝火热。她对陆文廷的心思或许隐藏的很深,可是并不能瞒得过陆清岚。
    难道,是张思慧在其中搞鬼?
    张思慧的小院里。她坐在贵妃榻上,心事重重。
    翠翘小心地立在一旁,道:“姑娘,咱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张思慧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希望这一次,老天爷能站在我的一边。”
    隔了几日,陆宸和纪氏到广宁王府“请期”。所谓请期就是两家商量着定下婚期。本来以为这庚帖都已经交换了,请期定然没有什么问题。
    结果萧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夫妻俩好一通挖苦,众人不欢而散。陆文廷听说之后,急得跳脚,又道漪澜小筑来找陆清岚给他想法子。陆清岚想起张思慧,决定亲自跑一趟广宁王府,当面问一问萧琪。
    一进萧琪的屋子,就闻到一股药味。看见珍珠正端着药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萧琪喝药。
    陆清岚吃了一惊:“不是说只是头晕吗,怎么真的病了?”
    萧琪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没力地道:“宝儿你来了。”陆清岚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心道:“到底是什么毛病,有没有找太医给你瞧瞧?”
    萧琪还没等说话,珍珠就撅着嘴抢先道:“郡主这是心……”
    萧琪瞪了她一眼:“闭嘴!你在这胡说什么?”
    珍珠委屈地闭上了嘴。
    陆清岚和珍珠也是极熟的,笑着从她手里拿过药碗来,对她道:“还不去把你们家郡主珍藏的好茶找出来,招待本姑娘。”
    珍珠知道她是想和萧琪说说私话,十分机灵地起身,招呼屋里的丫鬟们全都退了出去。
    陆清岚舀了一勺药喂进萧琪的嘴里,萧琪有些不好意思。“珍珠这丫头真是糊涂,怎么能让你来伺候我喝药?”
    陆清岚笑道:“有什么呢,很快就是我的亲亲三嫂了,我这做小姑子的伺候伺候你也是应当的。”
    萧琪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一阵萧索。
    陆清岚看在眼里,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前儿我爹我娘到王府来请期,结果被王爷夹枪带棒的给橛回来了。琪姐姐,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琪垂眸,默了片刻才道:“推迟婚期,是我的意思。”
    陆清岚道:“你不喜欢我三哥,不想做我三嫂了?”
    萧琪沉默不语。
    陆清岚手一顿,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因为张思慧?”
    萧琪全身一震,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你知道了?”
    陆清岚道:“那天你见了张思慧一面就不告而别,我就是再笨也能猜到。”
    萧琪看了陆清岚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你哥哥,是不是和张思慧……”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折磨得她死去活来,这场病也主要是因之而起。
    陆清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要问的是什么:“琪姐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根本就没有的事儿!我哥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对战马和武器的痴迷程度,远远高于女人。”她停顿了一下,才又道:“当然,琪姐姐除外。”
    萧琪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清岚道:“琪姐姐,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会骗你不成?若我哥哥真是这样的人,就算你不提,我也不会让他娶你过门的。你想想,张思慧虽然借住在长兴侯府,但是我哥哥现在要在宫里当值,哪里有空和她来往?一定是张思慧在这里头搞鬼!”
    萧琪脸色稍霁。
    陆清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琪姐姐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半个月内我一定查明真相,还姐姐一个公道。若我哥哥真的有错,我绝不会偏袒于他。”
    这么多年来,她和陆清岚情同姐妹,她的确不相信陆清岚会把自己往坑里推,就把这两次在侯府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陆清岚。
    陆清岚从广宁王府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清岚一回到长兴侯府,陆文廷就匆匆赶了过来,开口就直奔主题。
    陆清岚哼了一声道:“怎么回事?你这个夯货,被人家算计了两次,还这样懵然无知!”
    陆文廷“啊”了一声,只觉得莫名其妙,急道:“你就不能把事情说清楚点儿吗?”
    陆清岚也不再吊他的胃口,把从萧琪那打听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陆文廷听完之后,脸上浮现出一层煞气。“贱婢,竟敢如此算计小爷!”
    陆清岚叹了一口气:“平日里看她温柔贤淑,谁能料想到她竟然如此诡计多端,蛇蝎心肠。”
    陆文廷说了一声:“看我怎么收拾她!”起身就往外走。
    陆清岚吓了一跳:“哥哥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不但不能还你清白,还有可能让张思慧趁机缠上你,让你甩脱不得。”
    陆文廷道:“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你放心吧,我自有我的法子,你不用插手!内宅里的这些阴谋算计,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笑话。”
    陆清岚承诺半个月内将事情查清楚,而陆文廷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将这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内宅这些弯弯绕绕在他们这样的男人眼中,就是个笑话。
    陆文廷得知真相的当天晚上,就命人敲晕了张思慧的贴身丫鬟翠翘。他心思敏锐,自然明白翠翘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翠翘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柴房,双手被绳子绑缚,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满脸怒气的少年正坐在她面前不远处,正是陆文廷。
    她的心就是一颤,抖着嗓子道:“三爷,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你把奴婢虏到这里这是做什么?奴婢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还请您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把奴婢放了吧。”
    陆文廷哼了一声:“少拿老太太来压爷!爷懒得和你废话,你就告诉爷,张思慧是怎么算计爷和萧琪郡主的?若是有一句虚言,爷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语气阴冷,翠翘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翠翘道:“三爷说的话,奴婢听不懂啊!”
    陆文廷道:“爷从来不打女人,你不要逼爷破戒!”
    翠翘还在嘴硬道:“三爷,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