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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二人走出了枕霞宫,立即有宫人上前,俯首道:“苏大人,您的腰牌……”
    “嗯。”苏惊羽拿回了玉牌,挂回腰间,随后扶着太后下了阶梯,“太后娘娘,慢些。”
    “你们几个,等哀家走远了再跟来,哀家要和苏玄衣卫说话。”下了阶梯之后,太后朝身后跟着的几名宫女道。
    众女应着:“是。”
    “你跟哀家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嘲笑夕婉?”走在路上,太后平淡地问了苏惊羽这么一句。
    苏惊羽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意外。
    太后多少还是了解贺兰夕婉的,对于贺兰夕婉的话,其实还是信了几分。
    “惊羽有罪,不该欺瞒太后,不过,惊羽也没想过事后再继续欺瞒,即便太后不问,我还是会坦白的。”苏惊羽的声线轻描淡写,“惊羽今日得太后庇护,感激不尽,平时惊羽也不会去招惹夕婉公主,但夕婉公主说话实在过分难听,惊羽并不是指她奚落我与丽嫔一事,而是说她对十殿下的态度,恕惊羽不敢恭维。”
    听到苏惊羽提起贺兰尧,太后眉头一蹙,“她又对小十怎么了?”
    “臣女不敢有所欺瞒,这就学给您听,咳咳……”
    苏惊羽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后捏着嗓子,骄横道——
    “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也不嫌吵得慌,你不休息旁人还要休息呢。”
    说到这儿,她又放平了语调,改为淡漠宁静,“我在这花园中吹笛子,能吵得到哪个安睡的人?也就途经这儿的人能听见了。”
    一句话完,她嗓音骤变,又变的刁蛮:“就你理由多,宫中最近这么多命案,身为皇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瞎晃,本就病殃殃的,还不在自己宫里呆着,咱们那高雅圣洁的国师大人可是说了,四处乱走,可容易出意外了呢。”
    “出不出意外,不劳皇姐费心。”
    “好心劝你还不识抬举,摆什么死人脸给我看,你当我真想关心你?今日我心情不好出来散心,你吵着我了,给我挪地。”
    苏惊羽模仿的对话十分清晰,丝毫不似作假,太后照着她的话,脑海中便也差不多能构成那个画面,顿时低斥一声,“岂有此理!这就是庄妃生的好女儿,对自家兄弟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哀家真是罚轻了。”
    “臣女不敢扯谎,这就是前几日,宫中连发命案的时候,殿下只是独自吹着曲子,夕婉公主不爱听,就上去各种冷嘲热讽。”其实这段对话早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天了,犹记得那时候她和贺兰尧都还不相识,当时她还以国师的身份,帮贺兰尧轰赶了贺兰夕婉。
    时隔多日。这段话搬出来还是好用。
    “看来哀家有必要让庄妃好好管教她,这些年,她真是嚣张够了,不知所谓!”
    “太后娘娘也别太气才是,心情多放松些,对身子骨才好。”
    “呵,一看见她们母女哀家就轻松不起来!”
    将太后一路扶回了青镜宫,苏惊羽轻呼出一口气。
    在这位老太太面前说话,起码得有八成真话才行,她洞悉力可好着呢。
    今日若不是因为贺兰夕婉实在太过,太后又看她不喜许久,这才只罚了贺兰夕婉,否则按规矩,自己也得罚。
    不过还好,贺兰尧这个挡箭牌起到不小的作用,太后帮着自己,必定是看在自己照顾贺兰尧许久的份上。
    说到贺兰尧——她瓜子也没想起来拿。
    懒得再去枕霞宫拿瓜子了,空手去得了,大不了给他现场做顿好吃的。
    如此想着,她转了个身,朝着贺兰尧的寝殿去了。
    ……
    “惊羽姐姐,殿下身体不适,说谁也不见……”
    她没想到,到了永宁宫时,迎接她的是乌啼这么一句话。
    “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他是不是指定了见到我才这么说?嗯?”苏惊羽一把扯过乌啼的领子,笑道,“小乌啼,不要说姐姐对你不好,跟姐姐说实话,有好吃的。”
    “好吧,殿下说要把姐姐挡在外面!姐姐自己进去吧,乌啼去趟茅厕!”
    ☆、第83章 叫我一声好听的(二更)
    乌啼说完就径自跑开了,这让在他身后的苏惊羽有些失笑。
    一个个的看上去都这么好收买,一点点好吃的就愿意妥协,谁能想到他们其实都一肚子坏水呢?
    若是贺兰尧真的不想见她,乌啼绝不会放行,挡了她又让她进去,无非就是想告诉她,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这一点她一直都很清楚。
    到了正殿之外,她抬眸就看见一道单薄的身影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之上,跟没长骨头似的,又优雅惬意地像只猫。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挡着脸,似是专注地在看,以致于没有发现她的走近。
    “惊羽竟不知道,殿下何时养成了倒着看书的爱好。”苏惊羽望着他手上拿倒了的书本,有些好笑。
    想必是随手拿起挡脸的,表示他没看见她。
    至于吗?一边装着不想见她一边又不阻拦她见他,如此纠结,果然是病娇和傲娇的双重结合体。
    “我何时养成的爱好,需要和你汇报么。”贺兰尧依旧没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声线慢条斯理,“你此番来,难道就是为了教我看书的正确姿势?”
    “殿下聪明绝顶,必定知道我来的原因。”苏惊羽缓缓迈近。
    “这个乌啼,愈来愈不像话,看来他又想挨饿了。”贺兰尧答非所问。
    “乌啼肚子疼,我体恤他,让他赶紧去了,殿下不必怪罪他,殿下不给他饭吃,我给就好了。”苏惊羽说着,径自坐到了榻上,也不问贺兰尧同不同意,“这么近的距离看书对眼睛不好。”
    “谁让你坐在我软榻上的,没见我正卧着么?”贺兰尧的声音似有不悦。
    苏惊羽道:“你是没同意,可你也没说不行啊,当初是谁说在他寝殿中我不用跟他客气的?”
    贺兰尧眼见这个话题接不上了,换了个话题,“干什么来了?”
    “你说呢?”苏惊羽朝他笑着。
    “恕我愚笨,猜不到。”贺兰尧语气淡淡。
    “你若愚笨,那我岂不成了愚蠢。”苏惊羽敛起笑意,“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是殿下,我不知那位赤南国使臣犯了什么错,是对您冷嘲热讽了呢?还是受了谁的指使整了您呢?亦或者调戏了月落乌啼?”
    她记得他之前制造连环命案,那些死去的人多多少少得罪过他,不乏以上三种原因。
    “他什么也没干。”贺兰尧轻描淡写道,“只是他相貌太次了,我看着就吃不下饭,小蓝为了我好,就去咬了他一小口。”
    苏惊羽:“……”
    这种理由居然也能拿出来用。
    “我要是信你的话,我就是傻子。”苏惊羽皮笑肉不笑,“对于殿下平日的狠,我从没有反对过,但,你不该无理由地发狠,赤南国使臣在出云国的皇宫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好了也就罢了,若是不好,只怕他们会追究到底,要是正好不巧有人认得他身上的毒,知道是小蓝所为,岂不麻烦?关于蓝眼黑猫,不可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贺兰尧闻言,终于抬眸看她,“你是在关心小蓝?”
    “当然。”
    “十大通灵动物,你知道多少?”
    “全部知道,但我只见过其中两只。”苏惊羽道,“其他的都只是听说,殿下见过么?”
    “见过一半。”贺兰尧起了身,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雪原貂曾和小蓝打过架,没打赢溜走了,钻进雪地里连根毛都捞不着,黑羽黎鸦和紫眸灵狐,为夕照国公主花未安所拥有,只不过那位公主玩失踪了,行踪向来神秘,这位公主也算是夕照国的奇女子,精通医理,貌若天仙,有一句话是这么形容她的‘缥缈遗世花未安’。”
    贺兰尧说到这儿,面上起了淡淡的笑意。
    苏惊羽头一次见他说起一个女子会笑,遂面无表情道:“哦,看来殿下很是欣赏这位公主。”
    “那是。”贺兰尧干脆地应了。
    苏惊羽淡淡道:“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时候我叫她安姨。”贺兰尧瞥了一眼苏惊羽,“我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喂过我吃饭,像我娘一样温柔。”
    苏惊羽:“……”
    原来是阿姨倍的人物……
    “不过后来她又失踪了,好几年没见到。”贺兰尧说着,忽然凑近苏惊羽,莞尔一笑,“我刚才夸她的时候,你好像不太高兴?”
    “殿下说笑了,我哪儿有不高兴。”苏惊羽忙道,“小蓝的存在若是让人知道了不好,会打破你们现在平静的生活状态,还是让那位使臣好起来吧,不留下一丁点儿痕迹,那位使臣的地位不低,是个少傅,万一他们遍寻名医,从而发现小蓝的踪迹,那就不妙了。”
    “哦,也是啊。”贺兰尧点了点头,“那我把解药给他,等他好了换个别的方法作弄他,用我自己的毒,这样我看他们怎么追查。”
    “你……”苏惊羽揉了揉眉心,“你一天不搞出点事儿你就睡不着?”
    “是啊,睡不着。”
    “你能不能安静几天?别总是惹事?”
    “能。”贺兰尧望着她,悠悠道,“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考虑考虑。”
    苏惊羽强扯出一抹笑,“这位俊俏的公子……”
    “我要听好听的,不是要听废话。”贺兰尧斜睨着她,“这么明显的事儿就不要说了嘛。”
    ☆、第84章 好意思说自己亏本
    苏惊羽唇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却是一时语塞了。
    此人从来就不知道谦虚?
    “那在殿下看来,什么话叫好听的?”苏惊羽耐着性子道,“夸你俊俏,你觉得是废话,那么夸你聪明睿智,夸你举世无双,是不是也算废话?”
    “虽然都是实话,但你也犯不着再强调。”贺兰尧面上一副失望的神色,抬手,修长的手指勾起苏惊羽一缕发丝把玩着,状若漫不经心道,“我以为你悟性足够强了,到了此刻,你还不知道我想听什么?我要的是称呼,不是溢美之词。”
    苏惊羽:“……”
    称呼……他想听什么?尧哥哥?
    他曾经是让她这么喊他的,但被她回绝了,那时他就不大高兴了。
    这种没个正经听着就起鸡皮疙瘩的称呼,几乎能用傻白甜三个字来形容,她觉得她没法逼自己喊出来。
    苏惊羽仔细想了片刻,直到贺兰尧都快没耐心了,她唇角一勾,抬眸朝他喊了句:“男神!”
    “嗯?”贺兰尧乍一听这两个字,面上起了一抹疑惑之色,“男……神?”
    “听不懂?容我给你解释一下。”苏惊羽故作严肃道,“这个词,我也是有一回在谪仙殿翻阅书籍时无意中看见的,是一个偏远的国度,比赤南国还远,那里女子形容心目中最具有崇高地位的男子的一种词汇,通常一个女子这么称呼一个男子,表示此人在她心中如同神祗一般,让她十分钦佩和敬仰。”
    “这么回事。”贺兰尧凤眼微眯,“那么,你对其他人喊过这个称呼么?”
    “没有。”苏惊羽淡淡道,“这个称呼,只能针对一人,若是有人占据了,那么就不能再对第二人这么称呼。”
    “我明白了。”贺兰尧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换过来说,男子对心中最仰慕的女子,是叫女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