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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尊主?哦!我倒要看看这神秘人到底是谁!”墨月用另一把剑去挑魔尊的面具,魔尊周身却在此时掀起一团团如同海涛的黑影,将他整个身躯包裹,随着黑影收缩,魔尊也随之消失了!
    “是影遁术,这人已经将邪影之术用的出神入化了。”李鹤宸的声音终于响起,只见凌寒横抱着李鹤宸,两人靠着周身护体结界的保护,从半空中缓缓降落。
    “方才这番动乱,估计已经惊动了门派,赤松长老定然会有所动作,师弟,你设法善后吧。”李鹤宸精神看来不是很好,说完这几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以一人之力导灵,成就两大神兵的炼灵仪式,另辟蹊径,以剑灵炼炼灵,完成这一系列奇迹的李鹤宸,终于也由于体力不支,真气损耗严重,而在凌寒怀中沉沉昏睡过去了。
    “我们去鹤云轩吧,后续事情,我会来打理。”凌寒道。方才炼灵仪式凶险万分,然而师兄的炼灵剑阵另辟蹊径,将炼灵的大部分负担都担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此刻凌寒受到的波及反而很小。
    “喵嗷嗷!带上我!我也跟你们回去!”李全黑连忙从草丛中窜出来。
    斩雪站了起来,看着地上魔尊的血迹怅然若失,墨月没好声气的冲他道:“看什么看!去鹤云轩!”
    “你这么凶做什么,我过来刺杀李鹤宸也是受到前任主人的命令。哼。”斩雪噘着嘴小声道。
    “什么李鹤宸!以后要叫仙长!我是你的主人,他是我的主人,就是你主人的主人!他说话最大!懂吗!”墨月凶巴巴的教训斩雪。
    “墨月兄,拌嘴的事情回去再说吧,李仙长情况不太好,我们剑灵和主人心魂相系,说不定可以助仙长疗伤。”昙影性格很是随和淡定,倒是像极了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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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鹤宸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起身,依旧觉得困乏无比,作死之后的感觉果然不好受。他睁开眼后,发觉自己的衣物都被换过了,头发和身体也被清洗干净,不禁感慨自己竟然睡死到被人摆弄也没感觉。
    这时墨月就一直守在床边,见他有动静惊喜无比,连忙问道:“主人,你饿不饿?渴不渴?”
    李鹤宸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饿得后背贴肚皮,道:“凌寒留了午饭吧?”
    “凌寒仙长没有空回来做饭,是昙影做的饭,他挺好用的。”墨月道,“做的饭很好吃,李全黑吃撑了,一边吃一边拉还要吃。”
    李鹤宸:“…… ……”那只猫真是不长记性。
    “主人,你说话真匮乏,说好吃还要举例猫拉屎,真不知道你这剑灵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当的。”斩雪竟然也在,说起了风凉话。
    “你闭嘴!”墨月呵斥。
    看来他们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没少斗嘴,李鹤宸心想。
    “带我去饭桌那用餐吧。”李鹤宸道,他之所以不能亲自炼化斩雪,而让墨月成为斩雪的主人,是因为他修炼的是纯元正道的心法,而斩雪是邪剑,只有魔修才能驾驭——剑灵则不同,没有正邪心法的束缚,是以要驯服斩雪,唯有让墨月代劳。
    墨月小心的将李鹤宸从床上抱起来,斩雪看着李鹤宸无力靠在墨月怀中的样子,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出人意料——明明身残体弱,却能使出精妙绝伦的剑法阻挡自己的剑势;看似刚正,却暗地里算计了自己那精明无比的前主人,使得前主人吃了大瘪;双腿俱无行动不能,却能驾驭三大神兵剑灵。
    这个人,当真是个奇才!斩雪虽然个性狂傲,却也暗自不由得佩服李鹤宸七八分了。
    墨月将李鹤宸抱到放了软垫靠背的轮椅上,因为担心李鹤宸身体太过虚弱自己坐不住,又用轮椅上本来就装置的束带将他的腰身束住,使得他的身体能够固定。
    “仙长,你如此虚弱,是不是还要人喂?”斩雪又嘴贱道。
    “好啊,我不介意你喂我吃饭。”李鹤宸淡定的说。李全黑这时已经被洗干净屁屁被裹着小被子躺在猫窝里,心想,愚蠢的斩雪,你想在刺头之王李鹤宸面前当刺头,还是太嫩了!
    不过斩雪这货怎么早就被烟浮光那家伙炼化了!自己的梦想被剥夺了呜呜!
    斩雪脸色一变,没想到李鹤宸这家伙竟然顺杆子往上爬,墨月竟然还帮腔道:“斩雪,既然你要喂主人吃饭,那我就交给你了。”
    “仙长元气大伤,喂饭也是我应该做的。”斩雪撇撇嘴,端起了饭碗。
    “斩雪有没有透露他以前主人的讯息?”李鹤宸在斩雪夹菜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吓得斩雪手抖了一下。
    “没有,他说自己现在虽然易主,但是对于前主人该尽的忠不会变,他说他不会出卖前主人的任何讯息。倒是有点骨气。”墨月道。
    “好,那我也不强逼他。”李鹤宸并不喜欢做徒劳无功的事情,此时的他没有梳起往日里那一丝不苟的发髻,一头长发只是简单用发带绑住,又平添几分病弱之感,斩雪将一勺饭菜送到他的嘴边,又欣赏起他的唇形来。
    早在他被魔尊派去杀李鹤宸夺剑之时,他便被李鹤宸的好皮相吸引,大概剑灵的脾性都会受到首位主人多多少少的影响,李鹤宸的长相正是让斩雪觉得舒服的类型,此时更是放肆的欣赏起李鹤宸的眉眼来。
    然而李鹤宸一抬眼,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是墨月主人的缘故,对自己有威慑气场,眼神又恁地凌厉锋利,叫他心生畏惧。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和魔尊在一起时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斩雪,你现在也算是我的门人,我不知道之前你的前主人如何教导你,既然入了我的门下,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所以,我要对你们进行剑灵的训导和指引。”李鹤宸吃好了饭,开始训导自己的剑灵们。
    剑灵的主人为了能够引导剑灵更好的服务自己,适应现世,往往会对剑灵如同自己的弟子甚至儿女一般进行教导,从未被主人教导过的剑灵,是剑灵界里卑微的存在,表得不到主人的重视。
    “仙长。”昙影一直躲在侧屋候着,听到李鹤宸这样说,连忙站出来,他是李鹤宸一手炼化而成,虽说是凌寒的剑灵,却也把李鹤宸当成自己的另一位主人,并和其他剑灵一样,深深崇拜仰慕李鹤宸的炼灵之术,更何况主人凌寒交代过他,要好生守护照顾李鹤宸,所以李鹤宸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这种接受剑灵教育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甚至雀跃起来,脸上却极力保持镇定。
    毕竟,这可是他诞生到这个世上,第一次接受主人的教导!
    此刻的昙影,内心深处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我的心法,走清净的路子,作为我炼化的剑灵们,你们也应当秉承我的清净理念,纵然斩雪被称为魔剑,亦可以圣邪双修,神兵本无正邪,只不过沾染了使用者的邪念,若涤清血气,亦能绽放更加璀璨的光华。”李鹤宸谆谆教导道。
    “仙长说的真好……”昙影眼中满满都是崇拜的目光,心中欢喜已经再也掩饰不住,然而又有一丝嫉妒,为何仙长只说斩雪?只因为他曾经是魔者佩剑,所以该得到更多的教导么?
    就算这样,要用逆反的姿态得到主人的关注,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昙影委屈兮兮的想。他看了一眼斩雪,只见斩雪竟然在那抠指甲,一副懒得听的表情,昙影又顿时生出一股隐隐的怒火——果然是魔修拿过的剑,就是没教养!
    墨月则一脸毫无表情。
    “仙长,我只是剑灵,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叫我杀人,我就杀人,叫我放火,我就放火,还能怎样?你只要吩咐我就是了,这样的大道理,我可听不懂。”斩雪故意叹气道。
    “你这番话说的很好,很多剑灵认为,自己是主人的工具罢了,然而却并不知道,在有心的主人眼中,剑灵并不仅仅是奴仆杂役,而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三位,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死物,当做杀人的剑,你们都是我耗费心血炼化,对你们负责,是我应该,也必须做的事情!”李鹤宸又道。
    “仙长……昙影愿意永远追随您和凌寒主人!”昙影感动无比,忍不住就单膝下跪,胸中慷慨无比!
    “啊~~~~~”斩雪则打了个哈欠,“仙长,不好意思,我在魔修之中呆的久了,这种收买人心的戏码,见的多了,你就直接吩咐我做事就好了,我怕我再听下去,会睡着。”
    “斩雪!你闭嘴!!!你太无礼了!”昙影终于憋不住了,怒斥道。
    而身为斩雪主人的墨月,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似乎是在站岗的保镖。
    “好,既然你不喜欢我长篇大论,那我就直接对你们下令好了——既然你们入了我门下,又说要听我的吩咐,那么马上,我就要为你们清洗剑身,挑选剑鞘剑穗,还要加香。让你们焕发稀世珍宝应该有的气派!”李鹤宸伸出五个手指,一根根弯下,细数剑灵美容项目。
    “我就知道喵!这家伙的怪癖……”受过荼毒的李全黑插嘴。
    “加香?”斩雪整个剑都呆住了,这是啥?!
    等等!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墨月那个看起来很酷的家伙身上会有那么娘的梅花香味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要加香!他是剑!不是香扇啊!!!斩雪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你是剑灵,我叫你怎样,你就要怎样,我又不叫你杀人放火,就叫你洗个澡,加加香,还能怎样?我又不是跟你讲你听不懂的大道理。”李鹤宸这个刺头之王利用方才斩雪说过的话,让斩雪彻底崩溃了。
    跟大刺头找不痛快真是煞笔极了!墨月和李全黑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崩溃的斩雪。
    而昙影则一脸懵逼。
    最后,昙影被加了昙花香料,用香粉捶打了剑身,还配了上等白玉翡翠的流苏剑穗,以及配套的翡翠白玉点镶的镂空银丝纹龙檀木剑鞘。
    昙影剑灵突然有种自己好像是皇帝传国宝剑那种国宝的感觉,虽然李仙长的爱好有点奇怪不过他确实真的很尊重剑灵呢!算是吧……总感觉这些配饰比自己本身还贵重……
    起码……比起墨月那个充满梦幻气息的水晶剑鞘来说……
    以及……
    “啊啊啊啊我不要加蔷薇的香气!”斩雪惨叫。
    “说起来,你给我加的香味是什么味的?”李全黑蹲在李鹤宸旁边的桌子上问。它对香料什么的完全白痴啦。
    “桃花味儿的香料,和猫最配了。”李鹤宸淡淡的说。
    哪里配了?!!!为什么是桃花?!!李全黑(╯‵□′)╯
    第35章 溯回
    和斩雪一战的一夜闹得动静太大,就算凌寒的寒梅轩地处僻静,剑气冲天带来的地震依旧影响了整个门派。
    凌寒为此面见了长老会,禀告了夜间发生的事情——有魔修入侵,冲击结界,意图夺取圣剑昙影。而四大长老之中,赤松长老率先发难,说凌寒满嘴胡言,明明是自己意图发动邪术,实行邪魔外道的淫修之事,说云宗结界稳固,怎么可能有魔修混入云云,并反咬一口,检举昨晚有某位弟子发觉凌寒竟然私藏魔剑斩雪。
    赤松长老颠倒黑白,显然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凌寒心知肚明,于是道:“既然长老不信任我,还用不知道哪个宵小之辈毫无证据的谗言陷害我,那我为了表示清白,索性就将昙影剑暂时交给门派保管。”
    说罢他真的双手奉上自己的神兵昙影剑。
    “交出神剑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么?凌寒,既然有人检举你暗中修炼邪术,还提到了斩雪魔剑,你若是问心无愧,敢不敢让门派派人搜查你的住处以及你那师兄李鹤宸的住处?”赤松长老又道。
    “那又有何惧?”凌寒道,“只是我没做亏心事,长老如此咄咄相逼,若是没有证据,岂不是毁我的名声?”
    “就你?还要名声?昨晚的震动,来自寒梅轩,门派中所有人都感应到了!这是铁证如山!你竟然还用有邪魔闯入云宗这种荒唐的借口搪塞!妖魔在哪里?为何单单骚扰寒梅轩?!”赤松长老拍桌喝道。
    这时,素来稳重的抱玄长老道:“赤松师兄,凌寒素来表现出众,还是大师兄的徒弟,人品端正,我相信他不会有修炼邪术之举,凌寒,只要你能证明你所说的昨晚震动的根源,就可以免脱罪责,你说,所谓的闯入魔修,身在何处?”
    凌寒看了赤松长老一眼,道:“弟子不知,那魔修突然来袭,又突然离去,而且手持斩雪魔剑,不知意欲何为,但是他被刺中了肩膀,想来此人伪装成门派中人隐蔽身份,只要彻查肩上有伤之人,便能指认!”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为了逃脱罪责胡诌!”赤松长老勃然大怒了,“就因为凌寒是宗主徒弟,你们长老会就包庇祸水么!”
    “师兄,话不能这样说,不如先派人去搜查凌寒的住处,再来彻查肩上有伤之人,凌寒所说非虚,或者他在狡辩,都可以在证据下一目了然了!”丹岩长老道。
    “就因为他一句话!就要将整个云宗上下搅得天翻地覆么?他说谁是魔修谁就是魔修,明摆着寒梅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却视而不见!哼!这件事你们太偏颇了!你们自己审去吧!
    只有一条,凌寒在这云宗之中,也不是一手遮天!我赤松门下的弟子,不吃他这一套!”赤松长老说罢拂袖离去。
    待赤松长老离开,凌寒才道:“诸位师叔,方才赤松师叔在,我不便多言,那魔修恐怕就化成了赤松师叔的弟子!”
    “凌寒!不得胡言乱语!!”几名长老顿时开始交换眼色,抱玄长老道:“凌寒,昨晚之事,我们会派人调查,你和李鹤宸为了洗脱嫌疑,唯有配合门派的调查——你身为弟子,竟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指认长辈,着实大逆不道,单凭这一条,你就得受罚!”
    “弟子有证据!那个肩上带伤之人,就在赤松院内!”凌寒故意还要申诉,那几个长老连忙制止他道:“够了!凌寒!你不要妄言!赤松长老是四大长老之首,你这样说,等于直接宣判门派前辈是叛徒内奸,着实大逆不道!罚你去后山思过崖面壁三天!你所担负的出行论剑大会的种种职责,暂时由其他弟子代理!”
    从十年后的种种来看,这几个长老早就结党营私,巴不得整倒对方,赤松长老的把柄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大机会,但是谁也不愿意表现得热切,他们都是老狐狸,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李鹤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叫凌寒假装直率,将事情托出得七七八八,让这些长老彼此开始勾心斗角,推动他们台面上下的暗斗,正好形成彼此制约的局面,不至于两人去论剑大会的时候,门派被赤松长老一家独大,架空权力。
    现在,凌寒看似正式和赤松长老决裂,又掌握着一些关系赤松长老和斩雪剑的秘密,应该已经成为其他长老拉拢的对象了。
    几大长老都心中有数,赤松为人嚣张惯了,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多年来一直横行霸道,对此其他三位长老一直采取容忍和姑息养奸的态度。谁也不愿意出头。
    就算凌寒捅出了赤松长老勾结魔修这么大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以维持门派安稳的理由强行压下来,调查的人的确来搜了鹤云轩,但是哪里能搜到斩雪,李鹤宸只要用小小的障眼法,就能将斩雪隐藏,至于调查所谓的肩膀有伤之人,更是草草应对。
    想来其他长老都清楚,魔修说不定真的在赤松那里,调查与不调查,也失去了意义。
    昙影剑身虽然被交给了长老会,剑灵却留在了李鹤宸这里,一般来说,剑灵与剑身不能离开太远,大抵也不会超过数十丈的距离。而昙影剑却天赋异禀,或者说李鹤宸的炼灵术实在是出神入化,昙影成了特殊的剑灵,就算剑身与剑灵相隔百里,依旧可以行动自若。
    昙影剑灵被炼化成功的事情,估计通过魔尊烟浮光已经被汇报到了赤松长老那里——李鹤宸雷厉风行的一系列布局,从赤松长老表示想要取得昙影剑之时便已经在心中勾画,他绝对不允许昙影因为这种人的觊觎,就此失去了成为凌寒剑灵机会,所以先发制人,趁着赤松长老夺剑的布局还未展开,便先一步炼灵了!
    但是这样一来,也等于和赤松长老决裂了。
    估计赤松长老更大的报复也会接踵而来。
    李鹤宸一边思忖,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棋子,凝视着棋盘出神。
    “师尊!不好了!师叔被罚到思过崖悔过了!”郑飞宇急匆匆的进来禀告。
    “嗯,我自有决断。”李鹤宸说。
    “你们昨晚到底搞得什么鬼?把师叔的房子都搞塌了!门派里都在传说你和师叔在练邪功!”郑飞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