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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节
    看来把人“打晕”,是一个好法子啊?
    念及此,她偷偷瞥了一眼萧乾,看他正襟危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她撇了撇嘴,又继续阖眼装淡定。可这时,里头的声音,又一次急了起来。
    “臭和尚,你到底为什么不干?”
    “贫僧有戒律!”
    “贫你个头,你不是假和尚吗?”
    “……贫僧是真和尚。”
    “你不跟我丨干,那为何跟别人干?”
    “贫僧不曾……”
    “还说没有,那一次醉花楼,哦不对,叫什么楼来着?不管,反正你就是干了……”
    “贫僧说过,那是为主上办差。”
    “办差办一个晚上,还睡小娘房里?”
    “贫僧冤枉啊。真没有。你为何就不肯信?”
    “哼,有没有,我检查一下就知了。”
    墨九听得一愣一愣,总觉得那两个人的画风有点歪了。
    就算是击西中毒了,不就图办一回那事儿么,还管人家睡没睡过小娘那么多干嘛?搓了搓太阳穴,里面又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真真儿的拳来腿往的节奏……
    墨九有点醉了!她不知道闯北和击西,哪个人的功夫好,但想想一个要上,一个不让上,为了这事儿打得衣冠不整,鸡飞狗跳……而她居然隔着一道墓门看不见,不由心好累。
    竖着耳朵,她也想念《心经》。
    可魔音比心经来得更快更入耳——
    “臭和尚,你怎能脱了我的衣服就不从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曾。”
    “你就脱了。”击西大喊。
    “贫僧不曾……”
    “你流氓!”
    “不曾。”
    “你色狼!”
    “不曾啊!”
    “你——”又一声惊叫,接着“啪”的一声,响过一道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击西愉快的大笑,那声音狂肆得墨九几乎可以想象她叉着腰,一副恶霸抢亲的耍横模样儿。
    “臭和尚,看你还跑?这回终于轮到我干掉你了。”
    “……”闯北没回答,只有呼呼的喘气声。
    “跟我打?小样儿,看我不弄死你。假和尚,李闯北,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欺负我!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不我要扒了你的衣,还要睡了你,睡你睡你睡你……我睡死你我!”
    咳咳!
    墨九没有忍住笑,憋得嘴扑扑作响。
    这击西的霸道风格,也太清奇了。
    怎么男人睡男人也可以睡得这么妖气?
    真是一个妖艳的小贱贱啊!
    里头,击西又嚷嚷了,“呵呵呵,臭和尚,你还装,我看你还装什么?你这么骚,这么不要脸,还敢跟我装和尚?你看看你,不是有清规戒律吗?不是不能干么,那这又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击西问了好多个“这是什么”。
    闯北呼哧哧喘着气,一直没有回答“这是什么”。
    然而,就在墨九也琢磨“这是什么”的时候,击西居然唱了起来。
    “小和尚,硬帮帮,扯下来,做扁担,去挑水,担三担……”
    “噗!”
    墨九真的快要崩溃了。
    这一唱,先头的旑旎心思全没了。
    这个击西,简直就是一个暖昧杀手啊。
    她真的在唱,在唱,在唱,一直在唱,循环反复的唱……
    然后,墨九就看到它完颜三舅忍不住在肩膀抖动,显然也想笑得不要不要的,还非得硬生生憋住,装高傲冷漠跩。四个听房人,一起听击西歌唱,这滋味儿实在太过*,笑得墨九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把脑袋栽歪在了萧乾的肩膀上,嘴里咯咯有笑。
    “太搞笑了,老萧——笑死我了。”
    再然后,她就发现了萧六郎苍白的脸。
    “老萧,你不舒服?”
    萧乾没有睁眼,平静地回答,“无碍。”
    “那你怎么不笑?”
    “我为何要笑?”
    “不好笑吗?”墨九还在笑。
    “好笑吗?”
    “明明很好笑啊?”
    “不好笑。”萧乾瞥一眼站在前方的完颜修,将墨九的肩膀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突然低头,在她的耳窝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淡定而言:“求净舍俗,髡发剃须……思心不触于佛法,手持岂忌乎念珠,或年光盛小,闲情窈窕。不长不短,唯端唯妙。慢眼以菩萨争妍,嫩脸与桃花共笑——”
    墨九听他念来,不由微微张唇。
    “我的乖乖,这都什么意思啊?”
    萧乾淡淡剜她一眼,“不明白?”
    “嗯。”墨九重重点头,“恕九爷糊涂,郎君请细细道来。”
    “……”
    萧乾在她耳侧简略解释了一遍,听得墨九一愣,随即笑骂。
    “老萧,你才是色中高手啊!”
    两个人自从有了那一层肌肤相近的关系,哪怕并非在刻意秀恩爱,但语言间的亲密也完全无法控制。那一种亲近,源于动物本能,无论何时何地,就想与配偶靠近、昵喃、窃窃低语的心思……地球人都回避不了。
    他俩小声说着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完颜三舅,肩膀始终有点僵硬——
    很快,石室里的击西像是真的干掉了闯北,从精神上到肉丨体彻底地打压了他,那个始终念着佛经的和尚,没有了半点反抗的声音,除了隐隐有衣裳撕破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两个人粗丨重的喘声了。
    然而,墨九诡异的发现——
    石屋里的两位,居然打到了门口。
    也就是说,他们就在她的背后,只隔一道门。
    “我去!这可不行啊?”
    墨九紧张瞥了萧乾一眼,计算着时间,小声嘀咕。
    “万一等下门突然开了,怎么办?”
    萧乾低眸,无以为答。
    都到这光景了,他总不能喊人家“住手!”吧?
    可若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他也有点心浮气躁。
    在没有遇到墨九之前,他一直清心寡欲,对欲丨望的抵抗力,一向较旁人更强。但没有吃过肉的人,也许终身都不会想肉,一旦吃过,还尝到了甜头,定然食髓知味,很难再控制心神。
    于是,他喟叹一声,阖眼回答。
    “大抵闯北用不了多久——”
    墨九一怔,然后忍不住想笑,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挠他的手心,嘻嘻笑,“像你一样?”
    萧乾脸黑了,“家雀怎堪与鹰隼相较?”
    “噗!”墨九看着他,低低一斥,“不要脸。”
    “不要脸的,在你背后。”
    嗯好吧,老萧也会开玩笑了,可不要脸的人分明就是他啊,虽然背后的两个人也有点不要脸,就真的就一会儿工夫,击西那怪怪的喘气声儿和闯北按捺不住的焦灼般低吼,便传入了耳朵。
    “嘶!”
    “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声音。
    外面的人窘迫一秒,墨九不由低叹。
    “老萧,被你说准了——”
    呜呼哀哉,闯北可怜的也就几秒吧?
    墨九掐着点儿,想着画面真怀疑击西到底得逞没有?
    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想来……也不会太顺当啊?
    她这头正胡思乱想,一阵轰鸣般的机括声突然从远而近,传入耳朵。
    不过短短一瞬,“哐哐”声里,背后的墓门突然就有了动静。
    墨九来不及思考,飞快地站起,转身。
    而后,门真的开了——
    她只来得及抓住击西和闯北整理衣裳那混乱的最后一幕,击西的身体就被闯北飞快扯起的僧衣盖了个严严实实,闯北似乎怕她不堪的样子暴露在众人的眼底,先前还誓死不从的大和尚,整个身子也扑了过去,重重盖在击西身上,然后侧目,满头大汗地惊喊一句。
    “掌柜的?阿弥陀佛……”
    噫,他这么紧张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