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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赵祈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地里决定通知能治得住儿子的儿媳妇,交给儿媳妇安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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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毅只是轻伤,除了刚受伤时因赶路回京,药也不好,颠簸之下血流得有些多之外,并无大事。因而忠勇伯府上下,因伯爷受伤而波动几下的气氛,很快就平静了。
    陆府中却并非如此。
    从人事不知的陆铭被送回府来,陆崇便未在阖上眼过。
    当天深受打击的陆崇便十万火急地将太医署留守在京的太医,能请来的都请来了,一刻不停地守在孙子身旁,深怕他一个错眼不见孙子就有个好歹。
    连带着辛苦送人回来的贺监作和众侍卫都是由陆府大管家招待并致谢的,也幸好众人都知道陆铭正是陆崇唯一还在世的血脉亲人,纷纷体谅。
    一直到第二日日出时分,陆铭脱离了危险。陆崇才离开他床头。
    书房中,陆崇再压抑不住,怒气磅礴地将手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全部砸了。
    他气喘吁吁地深呼吸几下,才压住了暴怒,开了书房门,对外面战战兢兢立着的下人们道:“派人进去收拾。”
    一旁跟了陆崇大半辈子的大管家也忍不住擦擦冷汗,又赶紧跟上已快步往前走的陆崇,躬身禀告:“小人昨日已派人去了少爷遇袭的地方查探,现下人已经回来了,在场的尸体也都带回来了。”
    陆崇眼藏暗锋,冷声道:“带路。”
    到了前面的院子,满满两排尸体。一边已罩上了白布,正是陆铭的侍卫和暗卫,昨日全部遇难。另一边却没有丝毫遮蔽,正是那些假扮山匪的人。
    陆崇看都不看那排一眼,稳步走到罩着白布的一排,逐一翻开白布,凝视这一张张为保护他孙子而死的脸庞。
    半响才起身,闭上眼睛道:“厚葬了他们,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大管家恭声应是。
    陆崇又道:“昨日送阿铭回来的人?”
    大管家将昨日朝贺监作打听到的消息报与陆崇,复又道:“小人已送了谢礼到忠勇伯府和另几位大人家中,并言明待少爷好些了,老爷再亲自上门道谢。”
    陆崇“嗯”了一声,又是许久没有开口。
    半响,他才抬头朝陆府二房在院落露出一抹冷笑,手指一点那排“山匪”的尸体道:“继续去追查这些人的来路。另外,将这些垃圾抬到二房的二门口上,一字排开。什么时候阿铭恢复了神智,什么时候再让他们收尸!”
    大管家惊骇,现在是夏季,昨日的尸体放到现在都已有些异味了。太医方才也说不清少爷何时清醒,更别提何时能恢复神智了。
    哪怕这些尸体再放上两天,那……
    他翕了翕嘴,正待说什么,却在面对陆崇冰冷的眼光,倏地闭上了嘴。
    第60章 继续增加的知情者
    在陆府二房对着臭气熏天的尸首却敢怒不敢言时,听闻父亲伤势的赵攸瀚快马回了襄京城。
    除了随侍他左右的小厮之外,后面还附带了人形尾巴一只。正是得了消息后死皮赖脸地跟来的韶亓箫。
    赵攸瀚匆匆走进伯府中,一路行至知际院时,赵毅正在女儿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动。
    他快步上前,上前还未与父亲问过安,便急急问起伤势来。
    赵毅却看着他身旁的韶亓箫问道:“七殿下怎么来了?”
    韶亓箫忧心忡忡道:“父皇听闻伯父的事,便命我替他来看望伯父。伯父伤势可好些了?”
    实际上,他即使到了襄山也一直命陶卓注意着陆府的动静。谁料最后听闻陆铭遇刺的消息却不是陶卓传来的,而是他去寻赵攸瀚套近乎时,在大舅子处一起听闻了赵毅受伤的消息,连带着把陆铭的事也打听清楚了。
    他们本是事发当日就得到了消息,只是报信的人到襄山时天色已晚,再出发回来襄京城的城门也关了,根本入不了城。因而只好忍着心焦等到第二日一大早才快马加鞭回来。
    赵毅受伤,承元帝自然有所表示。不过承元帝原本是打算让他的贴身内侍冯立人来的,被韶亓箫好一顿纠缠,才让他抢来了这个差事。
    若不是还有陆铭的事让他每日忧心,他早就找机会回京来与她见面了,现下有了现成的理由,他自然是要抓住了。
    韶亓箫偷偷瞄几眼赵敏禾,却只见她低着头,似乎并没有过多关注他。
    韶亓箫不由有几分失望,随即在听到赵毅的客气道谢后,复又打起精神来。
    一老一少说了一会儿话,赵敏禾便插嘴道:“父亲,大夫说你先前失血有些多,不宜久站。”
    韶亓箫听闻,立刻便道:“伯父快去休息吧,无须招待我了。我自去看看二姨母。”
    他倒是想让阿禾陪他逛逛园子,只是他也知道他要是开了这个口,赵毅非得不顾伤势跳起来不可,当下便也按捺住了。
    反正他跟承元帝请了旨意,要在京中待好几天呢,再有他还让他二姐姐帮了一手,有的是机会!
    赵毅开口谢了几句韶亓箫。跟官场上顺口说的交际话不同,从元宵那夜韶亓箫伸手拉了一把他女儿之后,赵毅便将韶亓箫视为亲近的子侄辈,当下说起亲近的话来也是真心实意。
    韶亓箫虽不是很敏感的人,但前后两世的经历,让他分辨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本事还是有的,况且赵毅还是个很好看懂的人。他自也注意到了赵毅对他态度的变化,赵毅每每对他和颜悦色,每每让他十分欢欣。
    两厢分手。赵敏禾扶了赵毅回房,韶亓箫最后看过她的背影一眼,才在赵攸瀚警告的眼神下摸摸鼻子去找杨氏。
    韶亓箫不辞辛劳回京来看望赵毅,赵家自然要留他用过午食。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赵家用饭了,也不拘谨,当下便跟赵家的男人们同桌而食。只是有些遗憾她的位置不单在另一桌,中间还用屏风隔开了,让他想偶尔窥视几分都见不到人。
    饭后品茗时,韶亓箫从怀里掏出一张花帖,交于赵毅道:“我二皇姐得知我要来贵府探视伯父,便拜托我送一张赏荷宴的帖子给表妹,邀她去襄山玩儿。”
    赵毅用完好的一只手接过后也不看,只命人递给吴氏。吴氏亲手展开放到金氏面前,有些老眼昏花的金氏慢慢看了起来。
    韶亓箫又道:“我问过二皇姐了,赏荷宴的时间定在下月中。二皇姐还说,表妹只管在正日子前过去襄山便可,现下就安心陪伴伯父。过个十天半个月,想必伯父那时该好多了,到时表妹也不必挂心,可以与她们好好聚一聚。”
    赵攸瀚以怀疑的目光看向韶亓箫,意有所指道:“这一路上,都不曾听过殿下说起这事。”
    韶亓箫眼神无辜道:“大表哥一路忧心忡忡伯父的伤势,我也不好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