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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节
    ☆、第五十四章 你这个烂桃花
    范宁心看着前方出现的人,面上微微讶异,随即又有些了然,因为被云初点了穴身体不能动弹,所以,眸光微微抬着,“难道我妥协了,你不高兴看到。”
    “高兴,当然高兴,能帮云初扫清障碍的事情,我都乐见其成,只不过。”那人影轻笑着走近,然后在范宁心面前站定,细细的审视着她。
    范宁心似乎不想和来人对视,冷着脸偏开头,“我真的不知道云初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们这般多人围着她团团转。”
    “是啊,我也不知道……”来人也偏开了头,可爱的脸上清澈诱人的眸光随意的朝夜空处望了望,似乎自己也极为疑惑,“我也,从没有想透过。”
    范宁心闻言,面上闪过怔然的笑意,“没想透过,你堂堂京家二公子,十大隐世世家排名第二,众人争相趋之若鹜的对象,随随便便一声吩咐,谁不会听你号令,你虽然自来与太子相近,看似游手好闲,万事不管,四处巡游,可是,在京家,地位却不减分毫,上次你潜进襄派,大长老还对你礼让三分,这般能人,说没想透,京二公子是在我面前装傻吗。”
    “装傻?”京二看着范宁心,精致的娃娃脸上笑意荡开,纯良无害间带着些怜悯的看着范宁心,随即上前半步,摇摇手指,“这世间上,还真没有我京二需要装傻的事情。”
    “难道你不是喜欢云初,才这般一直跟着她,帮着她。”范宁心语气微微嘲讽,自然不相信。
    京二却很无辜的耸耸肩,这般无辜的动作,配上他本就精致可爱的娃娃脸,与那浓淡恰好的俊眉,倒真突然没有一点违合的有一丝玉树临风的感觉。
    月色下,红润的唇瓣,黑亮的眼眸,挺拔的鼻翼,竟让范宁心这一瞬头间,不自觉的呆了呆。
    自来,有太子这般白玉风华在前,再有南齐太子珍玉在后,其他男子,她都已觉不能入眼,这京二家公子京二,她之前与其也几乎没有过什么交集,只有传闻尔尔,看似纯良无害,又风流肆笑,实际,每每却让人颇为忌惮,眼下,这般定睛一看,似乎,传言,也不能尽信。
    “不过,你虽然长得美,却少了一丝精气。”京二此时却又上前半步,一下子距离范宁肯心很近,说话间,竟然抬起手直直的挑起了范宁心略微尖瘦的下巴。
    范宁心浑身都是一震,自为襄派圣女,她自小便知道他将来是太子妃,总有一日就是太子的人,就算是如今,她清楚明白太子不会是他的,名利在前,权力在上,也因为与太子合作,而丢了皇后的信任与倚望,可是,她也从未想过,这一生会和除了太子之外的哪位男子这般亲近,就连当日在大晋京中作戏,请求太子赐婚于户部尚书李公子,二人也是连衣衫都未碰着分毫,可是这个,京二……
    固然身份不低,家世丰殷,她也未看到眼底过的人,眼下,竟然这般轻佻的……却又很正经的……
    “京二公子,请自重。”范宁心微怒。
    京二却没放开手,挑着范宁心下巴的手指,却也没有再动,只是面上笑意反而盛开,“我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如你这般好像是被人打造而就,没有精气神的玉,爷我才不喜欢。”
    闻言,范宁心一噎,她自认容貌也算少有,出门在外,自然是受人仰望羡慕,就算此去大晋京中,她也自认,除了输给云初,并未低眼半分,可是眼下,竟然被京二这般嫌弃,当真是,一点不喜的嫌弃,范宁心心绪起伏间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人就是这样,尤其是自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又自以为是的人,这被逼近了,拒绝,真被嫌弃了,心头又不高兴了。
    京二显然看透了范宁心般,唇瓣扁了扁。
    “从你一出现我就跟着了。”然后,京二放开了手,顺势环着胸,一脸散漫轻笑的看着范宁心,清楚的到看到范宁心眼瞳孔一怔,随即又是一笑,“倒也不愧是襄派圣女,反应倒是快。”
    这般夸奖,却让范宁心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瞳也深处,微微暗暗的光晃动着,好半响,说话的力气都小了几分,“太子,早知道我没有回襄派,而是到了这里。”试探,又肯定。
    京二此时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扬唇一笑,已是答案。
    不知为什么,范宁心却好像全身力气都瞬间被抽掉一样,若不是此时不能动,必定拔腿就要走,到底,心里还是有不甘的。
    她自以为可说是青梅竹马的男子,原来,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距离她如此远,她别说,仰望,更甚至于,连远看,似乎都没看透过什么。
    而,原来,在她一步步妥协合作之后,太子也并没有全然放心于她。
    而她,确实也……
    “那纸鹤有没有说什么?”猛然想到什么,范宁心这才寒着一张脸看着京二,当然,她也懂分寸,京二到底是京家二公子,因势分形,她到底是襄派的圣女,不会蠢到再去招惹事端……
    京二面上的笑意却收起几分,看着范宁心,眸光微冷,开口的语气也带着微微讽刺,“范宁心。”
    简单三个字却让范宁心面色一紧,却不是对于谁的担忧,反而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降落到自己身上般的,看着京二,美眸里尽是寒冷又忐忑的光。
    “你永远也比不上云初。”京二却看着范宁心道。
    范宁心浑身一震,眸光豁然定定看向京二,“你什么意思?”
    “她比你坦荡,也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有情有义。”京二说这话时眸光直直的看着范宁心,语气很平静,很平和,不过,这份平和,却全然不是因为对着范宁心,而似乎是因为话里提到的人。
    这种很明显的被忽视的感觉,让范宁心难看的面色更加沉暗下来。
    “你说的是事实。”京二扬唇微微笑,环着胸口的手放下,还轻轻的展了展,“你也不用灰心,太子没有杀了你,也算给足面子了。”
    “京二公子可真会安慰人。”
    “爷我从不会安慰人。”京二当即打住范宁心的话头,“要安慰,也不是你。”
    范宁心本来要好转几分的怒意,顿时又被提了上来,“京二公子,原来是真的被云初给迷得丢了三魂五魄了。”范宁心说这话时,明显能感觉到心情不好到了极点,不待京二开口,又继续,更甚是有些口不择言,“你说这一翻话,不就是让我以后本本分分的,不要假意示好,回头又再想着去害云初吗,京二公子你别忘了,云初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对她是百分百的在意,我就因为之前设了阵法害她,就被太子以暗中力量禁足,不能动弹,而你虽与太子的交情……”范宁心说到这时似乎像发现什么大秘密般,目光在京二浑身上下一扫,眼中有讥讽笑意,这才道,“以太子之心,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觊觎云初的男子留在她的身边。”说话,范宁心面上竟还有几分得意,一幅好像拿捏住了京二的得意。
    京二却有些深深然的看着范心,然后,很是夸张的一摊手,“哎,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心胸狭窄,又嫉妒强横的女子。”京二话落,看着范宁心微微变色的脸,垂下手,一瞬间也好像失了与范宁心再交谈下去的欲望,转身就要走,当然,还不忘警告一句,“你最好消停点,既然要合作,就不要多生事端。”
    “你当真一点不喜难欢她,那你还……”范宁心似乎有些不死心,虽说,她已经明白,她不是云初的对手,万般无奈这般,只得妥协,可是,如果能让云初的生命多点波澜,她还是乐于见此的。
    不过……
    “这一生,能站在云初身边的男子,只能是大晋太子。”京二说,“如你这般人,不会懂。”话落,京二原本微微抬起的手也轻然收回,看样子,竟然是想给范宁心解穴的。
    太子之所以让他留意着范宁心,而他这之所以出现,也是因为,云初现在的雾法几乎已经与体内内力相意而通,所以,她点之穴,就算是寻常之法,常人却也解不了。
    不过。
    算了。
    反正,云初安全,他也没伤了范宁心,也算没负了太子所托。
    范宁心依然站在那里,愤而不甘的看着京二走远,心头,却多少不舒服,似乎,自从有了云初,整个世界就开始和她作对了似的。
    是啊,她是想着和云初投诚了,可是,却并不是真心一心一意为她好,可这下……
    如此,眼下,还是先回襄派为紧。
    “咻。”范宁心正想着,空气中突然飞来一物,轻轻打在范宁心的肩穴上,范宁心原本僵直着的身子立马一松,身子一松之际,当即偏头看去,四周空空,屋影幢幢,不见人影,眉宇深了深,范宁心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足尖一点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而远远的,京二站在暗处,收回手,然后,看向身旁浑身黑衣,五官俊佳的男子,“就这般走了,你不跟着去。”
    离歌收回看向范宁心消失的方向的目光,偏头看一眼京二,便收回目光,“我只想她安好,回襄派,最好。”一句话落,足尖一点离开。
    京二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关他屁事。
    不过,说起来,太子为何不直接杀了范宁心呢?他可是知道太子体内的蛊毒在机缘巧合这定被云初给解了,既然如此,这范宁心这般不省心,干嘛留着,就算不想让襄派找麻烦,也有数种方法可以推脱他人的,还有云初,似乎,这厢,对这个范宁心也颇为忍得。
    算了,关他屁事。
    云初自个儿高兴就行。
    当然,此处发生的这些事情,云初自然不知道,她离开范宁心之后,又在何府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方才莫名其妙消失的何家大小姐,当即又回到了何家大小姐的屋子内。
    屋子内,景元桀双手负后正站在梳妆台盯着那清可映人又颇为古气的琉璃镜看得认真。
    这琉璃境她之前在屋顶时也看过,这绝对算是古董中的古董,猛一看去没什么特别,可若是仔细看,便可发现,屋内所有家具的色彩格调布局,似乎,都因它而铺展开。
    看风水她不懂,可是,看布局,她懂。
    而眼下,云初就这这样自窗而入,看到景元桀的背影之时,便看到对面琉璃镜内,景元桀如玉的容颜,以及其此时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在深思,很明显看到云初来了,却没有动,也没转身,只是眉宇轻抬了抬。
    “太子大人,知道你长得帅,也不用这般盯着自己看吧。”云初觉得高大上的太子也有这般自恋的时候,话落,走上前去,站在景元桀身旁,顿时,琉璃镜中似乎都是一亮。
    女子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往那一站,不仅没有被一旁景元桀的光华慑下,反而,更加相得益彰的一瞬好似花天碧海,般般入画,美不胜收,周遭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绚烂。
    云初盯着琉璃镜里的自己和景元桀看着,眸光也一瞬惊艳,以前,从来不知郎才女貌是个什么概念,眼下这……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们这般并肩站在一起,一起出现在镜子中。
    “景元桀,我们还真配。”云初偏头,面色光亮,啧啧啧点赞,“嗯,也只能我们配。”毫不谦虚。
    一旁景元桀原本盯着琉璃镜沉思的眸光也在云初出现在琉璃镜那一瞬,微微一动,随即,唇瓣轻轻一勾,声音极轻,却极暖,“嗯,云初的身边只能站景元桀。”
    闻言,云初眼眸一亮,歪头,难得的撩动一下耳边的发丝,还露出个极具妩眉的小眼神,“算你有眼光。”
    “你眼光也好。”
    “当然。”云初点头,话刚落,就觉着不对,偏头看着景元桀此时氤氲在屋内明暗光线下微微带着笑意的侧颜,明白了。
    靠,敢情这厮,一句话一句话,不显山不显水的,明明是把自个儿给夸了个遍。
    果然,这太子的大智商。
    简直了。
    不过……
    “对了,你方才一直盯着这镜子看什么?”她可不认为,太子当真会自恋到如此。
    当然,清冷高雪如太子,不会自恋。
    果然,景元桀原本负在身后的手松开,让云初向前一步站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再引着云初的目光,看向那琉璃镜的正中间。
    云初方才只顾着看美色配不配了,这下一看,眉心当即一紧。
    这琉璃镜光可照人,可是偏偏那镜正中一个极小的点却没有映出任何东西,点太小,如果不是一直在这里看着,不是此时屋外一线阳光照入,他们又找到这般极佳精准的角度,完全看不出来。
    “对了,方才我跟着何家大小姐出去,可是她却突然不见了,我找了一遍这何府却都没有找到有何密道可藏人之处。”云初突然道,但是,看向琉璃镜中那个小点的目光却没移开。
    景元桀看着云初,似乎思沉一会方道,“往往不可能之事,都有可能之处。”
    这话虽然好像有些玄乎,云初却又有些明白的点点头,偏头看着景元桀,原本还想说,遇到范宁心的事,不过,只思考一瞬,便不打算问了,太子一直对范宁心极其防备,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的动向,所以,他该是知道的。
    “这应该是这间卧室的密道所在。”云初正想着,却听景元桀道,说话间,自然的牵起云初的手走向一边,同时,另一只手微抬,衣袖流光,轻轻一挥,顿时,琉璃镜正中那个光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跳跃一瞬,再然后,方才还立在那里安好不动的琉璃镜竟然向着一旁旋转,与此同时,地上,赫然出现一条地道,地道里,幽幽光亮照射出来。
    “靠,这技术。”云初难得的兴奋,利用光线折射角度来藏匿机关,这建机关的人有头脑。
    云初面上的兴奋很明显。往前一步,这才跟着景元节向着那地道而去。
    而当他们的身影刚全进入地道,身后,便听“咔”一声轻响,回头间,便见那梳妆台正缓缓按照之前的路径恢复,然后,地道口关上,彻底与外界隔绝。
    云初和景元桀互相望望,没有说话。
    地道不算窄,约莫有三米之高,可同时容纳三人走过,一步一步都是石打的台阶,地面温润不算平滑,空气中都似乎有着淡淡青草石块的气息,倒有些返璞归真,而且,并不黑暗,反而,有着淡淡光晕从前方看不清的地方照射而来。
    “这地道看来年头有些久,而且,不说鲜少,根本未有人走过的痕迹。”云初此时和景元桀并肩站着,借着前方透过来的光亮看向干净无一丝人走过的痕迹的地面开口。
    景元桀点点头,光晕中,微微侧头看向云初,“这里,可能是前朝所建造的地道。”
    “前朝所建之地?”云初若有所悟,“也对,这周城本就是前朝留下的城池,我曾看过史记,几百年前,也是风光无限。而且,方才转动机关时我也发现了,那机关边缘处竟有些绣迹,地道口也有极为平整,可见,这机关怕是很多年没有动过了,想来……”云初微微抬眸看向前方,没有尽头的尽头,“我在想,这何府要么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地道,要么……就是何府一直保存着这条地道,那说明,这地道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云初话落,一拉景元的袖子,便朝前走去,“走吧,如果是后者,说不定,这何家大小姐把青安关在这里也不一定。”
    景元桀没说什么,只是鼻间似乎轻轻嗯了声,就这样任云初拉着而走,只不过,深幽如谭般的眸光有那么一瞬,看着云初,一丝波澜,一起,又转瞬而逝。
    “咦,我怎么觉得,这地道周围的山气与岩石有些……”二人一直走了近百米之后,云初突然停下,声音有些严肃,然后转头看向景元桀,“这么像那日我们在大晋与南延交接处陷落的天然洞穴。”话到最后,云初几乎是肯定。
    景元桀此时也看向四周,更抬起手摸着四周不算太平却是天然而就的石壁,如玉的容颜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出奇的平静,“或许,这何府当年建造时这地道就已经在此处。”
    云初点点头,也觉得只能这样解释,那一次,那天然洞穴,是大自然的成就,并非一成不变,而且据景元桀所说,是四处游动的,事实也确实如此,而眼下这里,只是四周石壁相似,脚下一看就有人工钻凿的痕迹。
    “算了,先去前面看看,如果这时也有钻石,我就发了。”云初想到了关键。
    其身后,景元桀却有些无奈的抚抚额,她还记着。
    微亮的地道内很安静,只听得二人轻移的脚步声,与衣袂刮过墙壁发出一轻响声。
    “锦绣是前朝人士,为何却要向沈府要隐藏在大晋所有前朝人员的名单?”走了好久,云初这才想起这茬,忙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