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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林萦立刻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倒是林大伯替小儿子说了一句:“你也真是的,家里又不是差他这一口饭,干嘛老是拘着他。越不让吃越想吃,等到吃饭的时候,肯定吃得更多。”小儿子多可怜啊,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到,幸亏门口的茶摊手艺不错,就是茶摊老板兴致来的时候,做的那些个小茶果,味道有点让人一言难尽。现在蛋蛋回来了,有空得让蛋蛋好好教教人家,做个小生意不容易,尤其他还指望着小儿子能在外面吃饱饭。
    无奈林大伯人微言轻,林大伯娘表示不听,对林淡说道:“李夫人和三个儿女已经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人是你救回来的,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要去见见,好好开导开导。”
    林淡听见了就皱眉:“这都多少天了?李家大郎有十九了吧?”他看得出林大伯娘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客气话,他们一家人私底下商量事情,哪里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恐怕这李家人真没走出来。
    河州之乱虽然始料未及,但是相公身死,一个知府夫人、次辅千金,竟然自己都没撑住,还需要别人来开导自己的儿女么?为母则强,当年他们家都成那样了,家中的女人们都一个赛一个的凶悍。
    再说李家的大郎十九,二郎十七,三女十四,个个都是能当大人用的了……
    提起这个,别说林大伯娘和林大伯,就是林萦也是一脸无奈。
    “那个李大郎要给他爹守孝三年。这个倒是没什么不对。”林萦向他爹耿直道,“爹,您要是死了,我也一定给守孝三年。”
    林大伯心塞。他这是该夸小儿子孝顺,还是该揍他一顿?他一点都没感到欣慰!
    林萦对他爹的柔肠百转一点都不知道,继续说道:“哥,我让李大郎一起读书做功课,竟然被他斥责为不孝!”
    “那李二郎呢?”
    “他没说什么,不过看他样子也是一样这么认为。”林萦委屈坏了。他家这个条件,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要进他们家门口,每回他爹去书院讲学,别说是书院里的学生,就连山长在内的所有先生,还有周边的一些学子,全都闻风而动;闹得现在他爹讲学只能在露天,头上连一片遮阴的都没有,还是他想了个好法子,找了匠人做了几把大伞,可以撑起来遮阳。
    对这样的人,林淡心里面其实是看不起的,摆了摆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守孝并无不对。小虫你以后少去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里的小卖部
    小虫:我也算是干了件大事!
    蛋蛋:就是做了遮阳的大伞?
    小虫:不止!我还卖茶水,卖蒲团,赚了不少钱呢!
    蛋蛋:那你买零食吃的钱够了么?
    小虫:够倒是够了,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第69章 迂腐与从权
    这同知衙门的后宅可没有多大,人家一家住一个小院,还有女眷在,林萦现在也是十四岁的人了,本来就不该多走动。
    “嗯!”反正他本来也不想走动。要不是他爹娘多让他照顾人家,他才懒得去管。现在听大哥允许不去见了,林萦顿时就连眉毛都要往上飘。
    林淡表现出的冷漠,让林大伯娘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去?河州李知府可是被反贼杀死的。现在叶次辅在朝上咬死了二皇子一家,可是比我们林家还在风口浪尖上。叶家人丁单薄,他们不振作起来,将来……世事难料。”
    “这些话,娘肯定已经对李夫人他们说过了吧?”林淡还是脸上纹丝不动,弹了弹把爪子搭在他袖子上的暖手捂。
    “是。”她私底下都还分别都劝过,可惜没一个听她的。虽然没明说,但是那神情分明就是觉得她大逆不道,竟然还被嘀咕了一句“百善孝为先”,可把她给噎得够呛。眼前这会儿是注重孝道的时候吗?难道替父报仇守卫家族,就是不孝了吗?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等迂腐之人,可是叶次辅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力,比他们林家要大得多,这么一个拉拢盟友的机会,她虽然只是一个身在内宅的妇人,却也不能拖后腿。
    林淡撇撇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们要守孝就守孝,咱们家以礼相待就是了。就是娘,您得受点委屈。”跟这种固执迂腐的人最难相处,脑子里的一根筋怎么都扭不过来,认死理。只是他们几个都避得开,他大伯娘管着家中内务,却是绝对避不开的,而且还得表现出对他们重视的态度来。
    “娘委屈什么?统共这么点地方,娘有的是时间。”她从来就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委屈,而是糟心。说起来李夫人身为叶家的大姑娘,也是通晓大意明事理的人,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
    照理说,在别人家守孝是极其让人忌讳的事情。哪怕是亲朋好友,碰到这种事情都得翻脸,更何况林家无论和李家还是叶家,都非亲非故的。
    不过林家到还真没有什么迂腐的人,事急从权;面对皇权,仅仅凭着他们一家的能量,无异于螳臂当车。蔡家看似在他们身后,可是这关系毕竟不那么牢靠,再加上蔡家对他们林家有恩,随时有可能把他们家给推出去当出头椽子。叶家虽然现在看着单薄了一些,但至少一个叶荣就能抵得上一个家族了。
    别看这一次似乎是赢得风光,那是集结了整个朝廷文武百官的力量,商家稳坐天下百多年,哪里是那么好动摇的?最起码手握兵权的夏家和蔡家,都没有什么造反的意思。撇开这两家之外,全天下还有哪个将门,敢和这两家比?就是比起天家来,也绝对比不上。
    现在商家在兵权方面,是有那么点小透明的意思;在行军打仗方面,也确实不如夏家和蔡家人才辈出;但是商家当年的天下也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在这方面从未有过放松,只是看着不如夏蔡两家那么显眼罢了。
    反正现在的老林家,绝对不能把天然的盟友给推出去,哪怕他们看不顺眼李家人的作为。好在李家人存在感稀薄,倒是不用多费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照顾起来可比那一位奚七姑娘都要来得简单。
    林淡到底没法子当甩手掌柜,让自己的大伯娘一个人顶在那里。他占了他大哥的身体,但是大伯和大伯娘都从未对他有过怨言,反倒在知道真相后,还是待他视如己出。他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再说他对大伯娘一向都是敬重的。
    上辈子家里那么大的变故,他奶奶虽然还在,身体却大不如前,家中一门内务打理全靠着大伯娘。反正他现在在家也没那么多事情,能帮把手就帮把手。他打着林大伯娘的旗号,把一应需要守孝的物品都给备足,还找了裁缝用麻布和素色的料子,专门去给李家人重新量了衣服,一应素菜也精致新鲜,供奉的果品点心更加精致。
    这些林大伯娘不是没准备,可是李家的反应总是淡淡的,多热心的人都要心凉。她也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哪里受过这般冷遇,心里面憋足了气,也就是把各项供应做到规规矩矩罢了。
    林淡则相信,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还抽空直接拉了李大郎偷偷说:“兄长此行匆忙,下人鲁莽,小弟先向兄长赔个不是。”
    李大郎就是人固执了一点,还是明事理的,知道救了他们一家性命的正是眼前这位,顿时就要跪下来磕头,被林淡用力扶住之后,道谢:“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李某哪里会怪罪于恩公……”
    打从那天之后,两个人虽然并不多交流,可总也有碰面的时候。有一次林淡就感慨道:“令尊为了河州捐躯,极是令人佩服。只是如今河州还不太平,兄长若是得空,讲点河州的事情告诉令尊,想来令尊地下有知,也能欣慰。”
    李大郎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爹爱民如子,治下竟然遭逢大祸,他们光顾着自己一路亡命奔逃,却还不知道如今的河州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爹要是不知道河州转危为安,恐怕在地下也是难安的,只是:“恩公言之有理,只是不知道这河州的消息……”他连现在吴州的消息都不清楚,更别说远在天边的河州了。
    林淡微微皱眉道:“只要兄长有心,这些却不妨事。小弟遣人去打听便是。”
    过了一段时间后,林淡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拿些河州的消息给他,有些是道听途说的,有些是普通百姓的,有些是河州府城内的……
    李大郎开始读书了!李大郎甚至还拿着河州百姓遇到的事情,来找林大伯求教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林大伯娘在京城女眷圈子里,也是横着走的人物,都没把这李家一门的孤儿寡母给搞定,林淡这才多久?虽然现在看着也就是李大郎有所改变,可那也是一个开始啊。
    “蛋蛋啊,你每天不忙啊?”林大伯看着都替他累。他家老大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练武,还不是他这种随便比划两下的;时不时还要亲自做一顿早饭;上午要打理各种生意;下午则学习功课;晚上还要再练功。就这样,他还帮着他娘打理家务,还搞定了李家。
    “不忙啊。大爹有事情让我做吗?”林淡被叫到书房,本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竟然只是这个?他忙什么了?他不是还每天都有时间午睡呢吗?
    身为一州同知的林大人,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官当得有些懒散:“没什么事情,大爹就是让你要好好注意休息。那个葵花,你奶奶去看过了,说是挺好看的,就是可惜了现在这个世道,大概没法开花会。”说是漫山遍野的大花,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哦,没事,我心里面有数。反正这花主要也不是拿来看的。”林淡不以为意。自从胡澈把茶摊的一半权利交到他手上之后,他也进行了一点补充,再加上有道门的帮衬,他哪怕人窝在山寨里,对外界的信息也能知道个大略。
    “种花不是拿来看的,是拿来干嘛的?”林大伯看着大儿子。当初为了那片山坡地,他就没少和他七弟撕,七弟仗着有钱,硬仗着自己“小爹”的身份,花了一百五十两金子……欺负他没那么多钱是吧!
    他原先还以为是蛋蛋败家,但是这些日子看下来,蛋蛋或许是挺会花钱的,但是赚钱的本事更厉害。
    林淡瞥了一眼他大爹,张口说道:“对了,家里钱还够用不?现在离了公中,什么都要自己来,我这边还有点钱,大爹你平时应酬什么的,身边得留点。”他大爹可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他,但是现在他手边刚投资的生意还没赚钱……
    敢不敢转移话题转移得更生硬一点?“你才十六,怎么都想着给你大爹零花了?留着自己用!”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半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呢。他家这个从前也差不多的德行,打从换了个芯子之后,就开始不仅给公中捞钱,还给家里人发零花钱。他上次还见着了,他家夫人往床底下塞了老大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金子!
    说实在的,他们一家到了吴州之后,日子确实过得比不得在京城的时候。小家说好打理也好打理,说不好打理也不好打理。这才是林淡伸手帮着管家的原因。
    “大爹,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你看着能不能把我们家那个寨子,正式变成一个村子?”
    林大伯有些为难:“重新弄个村子,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要两个户口也就算了,直接立一个村子,这得通过知府大人。”
    “能不能暂时先把程序走完,然后归档不报?”林淡眨眨眼,官场里面的各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多了去了,吴州又不是什么能让人眼红的地方,弄个村子出来不是很容易,但也并不太难。他大爹可聪明了,哪能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林大伯直接揪着他的脸掐了一把:“自己不当官,倒是对这里面的道道,摸得比你大爹还清楚。”他想了想道,“你先把寨子在哪儿画给我看看。”
    林淡并没有用笔墨,也没手指沾水什么的,直接用手指点在桌面上划过,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却像模像样地把周边的地形都给解释了清楚。
    林大伯的记性极佳,状元不是白来的,哪怕只是一副透明的舆图,他只消这么看过一遍,也烙在了脑子里,在对比他在库中看到的舆图和地方志,没一会儿心里面就有了个大概的盘算。
    “寨子是咱们家的退路,肯定不能在原址直接建村。咱们读书人,浩然正气,不能行那些个鬼蜮伎俩,什么瞒报之类的事情绝不能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得让别人笑话。”
    林淡被教训了一句,只能嘿嘿笑:“那大爹您说怎么做才合适?”他上辈子真正自己做事的时候,没了家中背景,根本就没法堂堂正正,不学一点小算计,早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原址不行,那就重新选址。之前殷守备剿了那么多匪寨,和你那个寨中情况想来差不多。好些人都不愿意返乡,干脆让他们组成一个村子,重新开始。吴州无主的山林多得是,如今州里又在推着种油桐树,这方面还能有些贴补。我让人盯着,别让人从中搜刮就是了。你把人往各个村子里掺一点,做得好,这些人以后都会是咱们家的助力。就算是放任自流,也当是与民为善。”
    “还是大爹厉害。我总想着那些人没个出身可不行,没想到还能这么做。”林淡马屁,“对了,大爹你和殷守备关系不错?”
    “还算可以吧。”虽然这段时间,他确实给了殷守备不少方便和好处,但是时间长了,哪能指望着人家真把他当兄弟?“阿乐的事情你别想了,殷守备那儿不合适。爹已经写信托人问了,你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别把自己逼太紧,大爹在呢。”
    林淡猛然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林大伯。
    林大伯看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蛋蛋(⊙?⊙):什么忽悠人?
    蛋蛋(⊙_⊙)?:说我?
    蛋蛋(⊙x⊙;):我啥时候忽悠人了?
    蛋蛋o((⊙﹏⊙))o.:不,我肯定不忽悠人,我那么老实。
    胡扯Σ(⊙▽⊙a :就是,我家蛋蛋就算忽悠人,那也是跟着我潜移默化哒。
    第70章 葵花籽油
    林淡感到眼睛一热,赶紧稳定下情绪。他上辈子多少艰难的时候,除了老大哥之外,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一句,还能有人给他撑一撑。
    最初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能各种横冲直撞,差点没头破血流。他是有老大哥,可是老大哥毕竟和家人长辈是不一样的。
    林大伯被大伯娘给抽了一顿,因为他欺负林淡了。
    “天地良心,我怎么就欺负你哥了?”
    林萦嫌弃地看着他爹霸占了他的床:“你不欺负哥,娘怎么会打你?”他娘撞见他哥嚎啕大哭呢!要不是被欺负惨了,他哥怎么会哭成这样?肯定是他爹不对,被抽了也是活该。
    要不是后背被抽得生疼,林大伯都得跳起来:“怎么跟爹说话的?你到底站爹这边,还是站你娘那边的?”夏天衣服薄,完全没有冬天的袄子好使,藤条抽在身上,一抽一条红杠杠。
    “当然是站娘一边!”林萦回答地没有半点犹豫,“娘给零花钱。爹你又不给。”而且爹那么穷,每个月就那么点俸禄,还全都上缴给了娘,他们家要不是他哥,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林大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逆子!”然后状元公引经据典地把小儿子狠狠骂了一顿。
    林萦早就听惯了这一套,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巍然不动地扎着马步写大字,过上一刻钟就给他爹第一杯水:“吴州这天气比京城要热多了,爹您一大把年纪了,可得小心身体。”
    他怎么就一大把年纪了!他身体有事,那也是被小儿子给气出来的!
    林大伯和小儿子关起门来斗嘴,林淡则吩咐阿竹:“我这里有个凉茶方子,你照着去药房多抓几付,明天开始让茶摊老板去煮了卖。衙门这里不能少。”一个夏天他在山上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现在都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了,在山下还是热得慌,现在还能赚到个夏天钱的尾巴,一文钱都不能放过。
    林大伯娘其实这个夏天也常备着绿豆百合汤什么的,但是自己家长时间炖这些个东西,厨房热得都走不进去。林淡也就每天早上,趁着时间早,天气还不那么热的时候,才会心血来潮做点吃的。
    “要不你干脆弄个铺子吧,这茶棚风吹雨淋的,每天还要收要摆,多累人?”林大伯娘听到他的安排,也觉得这样不错。虽然说下人一般皮糙肉厚得经得起折腾,可是吴州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眼看着现在还没凉下来,她秋衣都找人裁好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上去。
    “这周围的铺子也没空的,总不好硬租下来。趁着还没入秋,我想想办法,把茶棚弄得像样一点,反正我们这个坊内不缺衙役巡逻,不收摊倒是不妨事。”
    秋天雨水多,夏天阵雨什么的,茶摊老板直接把东西一收,放到他们的一间空房里就是了。
    不过现在茶摊上卖的东西越来越花样百出,收拾起来越来越麻烦。秋雨下起来可不是夏天这样一阵就完,再说将来天气冷了,一个只能挡挡阳光的布棚子能顶得了什么?这可不像是官道边的茶摊,人家说是棚子,可都是正经的屋子改的,好歹遮风挡雨。
    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林淡正带着人往茶摊上泼水。
    要知道茶摊所在的街道,说不上人流如织,可是各路需要办事的人员还是很多的。这个茶摊和林同知家关系好不是秘密,可到底怎么就得罪了这位林大郎,闹得……好吧,泼水也不是什么个事,倒更像是小孩子的玩闹,没见人家弟弟还抱着只大兔子看戏吗?
    林淡回头看到,皱了皱眉:“那么热的天,把暖手捂放下,你抱着他做什么?”
    林萦不放:“我不怕热。”蠢兔子看到他就跑,这回被他逮到了,非得抱个过瘾。
    “你不怕热,暖手捂也怕热。”林淡硬是从林萦怀里把暖手捂抱了回来,放在自己脚边,摸了摸头顺毛。
    有相熟的衙役走过来问道:“大郎这是做什么?”嘶——远看这兔子就大得吓人,近看更加肥硕。这随便一条腿都能吃上两顿的。
    暖手捂察觉到不怀好意的眼神,警惕地往林淡身后躲了躲。
    “就是做点实验,看看新弄的油布能不能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