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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
    杜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黑眉,十分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岂料这公鹦鹉将将进去,就见黑眉整个羽毛都竖了起来,并且嘴里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声音。
    杜若吓了一跳,轻声道:“黑眉,这是你的新相公呀。”
    “渣!”黑眉又是一声尖叫。
    那公鹦鹉倒像是要接近她,嘴里发出了柔和的鸟鸣,它本是生活在林间,有日突然被抓起来单独养了一阵子,而今见到同类,很是欢喜。
    它慢慢挪过去。
    黑眉双翅展开来,蓄势待发,只到合适的距离,鸟喙好像剑一样直刺过去,只是三两下,那公鹦鹉的羽毛就被拔掉了十来根,吓得缩在了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这叫什么事儿?杜若目瞪口呆。
    “赶紧拿出来罢。”贺玄吩咐元逢,“再待一会儿,恐怕连命都没了。”
    果然黑眉还在跃跃欲试,一反此前的精神萎靡,大有把那公鹦鹉打死的劲头!
    这么凶,怎么让它飞走,又不走呢?偏要打新相公,杜若差点气死。
    “它定然是疯了。”回到春锦殿还是难以精下心来,杜若痛诉黑眉的暴动,“那鹦鹉又没有惹它,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呢,要是原先那只,倒也罢了。”毕竟是有抛弃发妻之罪,可这新来的何其无辜,“它是不是在发泄怒火?但这也要看看是对谁罢,实在太不像话了!”
    贺玄捏捏眉心。
    原以为逮到一只公的事情就解决了,可没想到仍旧棘手,他拉杜若坐下:“甭管打不打了,只要吃东西就行。”得记着初衷,之所以抓这只来,是因为怕那母鹦鹉饿死,“你明儿瞧瞧,是不是恢复如初了。”
    “我才懒得管它吃不吃!”杜若扭过头,费九牛二虎之力长途跋涉给它找的相公,一点不领情,她生气着呢。
    贺玄哄她道:“许是今日第一回见面紧张,你两只鸟笼各装一只,靠在一起养,时日久了或者日久生情呢。”
    杜若眼睛一转,这法子倒是可以试试,遂又笑起来。
    看得这一出,她也有些累了,便是坐去了床上,贺玄看她要睡了,因时辰早,仍是想去文德殿批一会儿奏疏,两国交战,虽则近段时间常有捷报,可战争带来的破坏也是数不胜数,他为安抚民心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这始终比不上一统江山来得紧迫。
    因为只能等到那一日,才能谈得上真正的国泰明安。
    眼见他要走,杜若有些不太舍得,说道:“你不能在这里看奏疏吗?”
    贺玄摸摸她的头发:“在这里,你不怕我吵到你?”
    杜若默了默。
    有好几回她去文德殿,看到贺玄批到恼火的奏疏,都是大声的吩咐元逢请某某,某某大臣前来,或者径直就把奏疏抛掷在地上。真是有些叫人心惊胆战,这要是在殿内他一时没控制住,可不是要把她吵醒?再者,让他压着泻火也不太好。
    叹口气,杜若道:“也是。”
    语气幽幽的,贺玄耐着性子坐下来:“那我再陪你一会儿。”
    “好。”杜若很欢喜,把头靠在他胳膊上,目光撇到枕边正好有话本,拿起来予他,“你给我念这个,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怔了怔,侧眸看她。
    她眸子里闪着些狡黠。
    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儿,贺玄轻咳一声,倒是有点儿无从下口,他实在不习惯念话本。
    杜若道:“玄哥哥,以后我们孩子生下来,你作为爹爹,肯定要讲故事给孩子听的!总不会孩子问起来,你说自己不识字罢?”
    贺玄还没开口,她自己倒是笑开了。
    眉眼弯弯的,露出雪白的牙齿,简直像个孩子,她有时候也确实跟孩子差不多,贺玄斜睨她一眼,翻开书卷念了起来。
    虽说是第一次念,却也抓住了重点,抑扬顿挫,动听悦耳,杜若眼睛闭起来,依偎在他身上,说不出的高兴,她想到了小时候父亲这样念给过她听,母亲也是,祖母也是,可是这每一种感觉又好像是不一样的,只细说也说不清楚。
    可能幸福还是有相同的地方,那细小的个中差别却又是微妙的紧。
    她听着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了,渐渐没有重点了,杜若把眼睛睁开来,瞧见贺玄慢慢闭上了眼睛,书卷从他手上滑落下来,眼瞅着要落在地上,她捂住了嘴。
    要是发出声音,他可就要醒了!
    幸好在床沿停了下来,杜若松一口气,可也一动不敢动,索性端详起他来,眼睛眉毛鼻子,嘴,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笑,原来这个人也会犯困呢!
    可见是有多累了,她又叹口气挨着他闭上了眼睛。
    屋里一片静默,鹤兰起先并不敢打搅,只是等得好久见实在没个动静,便是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贺玄尚穿着龙袍就这样靠在床头睡着了,自家主子埋在他怀里也是一样,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样的姿势,明早起来还能舒服吗?
    可她不敢惊动呀,无声的退回去。
    幸好又过得半个时辰,贺玄醒了,大踏步走出来,她又进去瞧一瞧,主子被放平了睡在床上,总算是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杜若:你干什么偷偷走了,坏蛋!
    贺玄:(*^‧^*)
    第138章 138
    前几日下得一场雨,便是入秋了,屋里的冰鼎撤出去,床上也换了被褥。
    翠云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小声与杜绣道:“那展夫人又来了,奴婢老远就闻到一股烟气,也不知这劳什子的艾炙有什么用,倒是熏得眼睛发疼。”
    “定是有用的,没瞧见二姑娘每日都去老夫人那里呢?光是这精神头就是好了些,”银杏唉声叹气,“说来老夫人也真是偏心,见二姑娘不见我们家姑娘,外头晓得了,只怕姑娘的姻缘更是困难。”
    本来就是庶女的身份低了别人一头,要是再不受老夫人待见,还依仗什么?他们二房能有什么呢?两个丫环愁的恨不得生了白发出来。
    发现她们窃窃私语,杜绣整一整衣裳走到外面,将银耳羹吃了道:“翠云你拿些银子,我要去香铺挑些胭脂,银杏你留下来省得有什么事儿。”
    越是落魄,她越是不能松懈了,就得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不能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瞧,怎么说自己还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