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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这话让郦南溪微微皱眉,忍不住驳道:“六姐姐这般也是很不错。打扮成这样,倒也快要人模人样的了。”
    六姑娘怔了怔,不由笑了,嗔了郦南溪一眼,哼道:“你看你这嘴多利。原先还怕你去了国公府里吃亏,如今看看,还指不定吃亏的是谁。”
    语毕,她想起往事,眼神黯了黯,却在转眸望见窗外的五姑娘后,神色间瞬间转为鄙夷。
    “嗤。看她那戴的满头是金满身是玉的样子,着实可笑。生怕旁人不晓得她有那几两银子似的。”
    因着是在夏日,所以窗户大开,从里面能够明显的看到外头情形。
    听了六姑娘的话,郦南溪朝外望了一眼,说道:“许是夫家疼惜她罢。”
    六姑娘掩口笑道:“疼惜?她姿容平平又嫁妆稀少,他家那个又不缺侍妾,凭什么供着她?要我说,她这是胡来显摆给你看呢。”
    “和我有甚么关系。”
    郦南溪这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细问六姑娘,旁边已经响起了一声笑唤声。紧接着,五姑娘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
    郦南溪和她着实没有什么话好说,见了她只互相唤了一声打个招呼便罢。
    哪知道她不欲理会五姑娘,五姑娘反倒是硬生生凑了过来和她说话。先是夸赞她衣裳美,继而夸赞她首饰好看,最后又夸赞她的腰间挂着的荷包精致。
    将所有的话说了一遍后,五姑娘忽地说道:“姐姐我是过来人,如今要好生奉劝妹妹一句,如今在家里行事张扬就罢了,到时候嫁了人,定然要收敛起性子来,好生伺候婆母才是。不然的话,太过不懂礼数怕是要遭人耻笑。”
    郦南溪随口淡淡的应了一声就作罢。
    五姑娘扫了眼她头上发簪,死死盯着她发簪上那雕刻精美的凤尾好半晌,忽地笑道:“你不听我言,我也无妨。只不过往后若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可是没人能够救你了。”语毕,她一甩袖子往外行去。出了屋门后,又是笑语盈盈的样子。
    “我就看不管她那轻狂样子。”六姑娘看着五姑娘的背影冷笑,与郦南溪道:“你别理她。她这是在说酸话呢。谁不知道你的聘礼多?谁不知道夫家重视你?还就她说这种话。”
    国公府送来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并两万两银子。
    银子的数目旁人或许不知晓,但是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从国公府出来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郦府,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却是京城人俱都知晓的。
    郦南溪原本也把五姑娘的言行举止放在心上,听了六姑娘的话后,她只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便作罢。
    到了第二天正日子,郦南溪一大早就被母亲叫了起来,梳洗打扮。
    新娘装扮起来极其费事,绞脸梳头上妆,一样样下来,程序均是十分繁琐。新娘子不能乱动,只能挺直了脊背慢慢熬着。
    待到这些全部弄好,郦南溪已经脖子酸腰酸肩膀酸了。
    四姑娘看着她上完妆的样子直乐,笑问道:“要不要让人给你揉揉肩?松快松快应该能够好上许多。”
    郦南溪没有拒绝姐姐的好意,就让她将金盏叫了进来。
    四姑娘看着郦南溪一脸痛苦的样子,笑着宽慰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须知都是这样过来的,熬一熬就也没事了。”
    郦南溪就问:“姐姐出嫁时候也累得很么?”
    “可不是。”四姑娘重重点了点头,“我一路上京又急急出嫁,比你可是累上许多了。”
    郦南溪大大松了口气,“那不错。看来我还不是最惨的。”
    四姑娘笑嗔了她一句,又轻拍了下她的手臂。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郦三少和郦四少还有六少爷七少爷都去帮忙堵迎亲的人了,不在这里。反倒是二房庶出的八少爷来来回回的跑着,不时的和郦南溪说起外头的情形。
    他年纪尚小,出入女眷之中倒是没甚忌讳。
    “啊啊,宁王府嫡出的孙少爷来了!”
    “咦?还有定王府的世子爷。”
    “哦哦,了不得,刑部尚书来了……”
    小家伙一路跑一路叫,吱吱哇哇的,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倒是冲淡了这离别的伤感情怀。
    重廷川带的人多,而且,也没有谁敢真的强行去拦住他们那一帮人。八少爷还没来得及跑第四趟,门就已经打开了。
    郦南溪哭着和父母兄姐还有祖母道别,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由三哥背着一步步朝着喜轿行去。
    因着刚才和父母道别时哭得太过伤心,她这时候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郦三少就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你莫慌。我与你二哥商议过了,到时候来京城读书,终归是能多陪陪你们。”
    听了这话,郦南溪又惊又喜,抽泣着笑,“真的?”
    “自然是真的。”郦三少轻声却坚定的道:“你不用慌。无论前景如何,终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郦南溪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便已经走到了喜轿前头。她被哥哥放了下来,由人搀扶着进入轿中。
    轿子抬起,微微晃动。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有三个春秋那么长的时间,轿子终是停了下来。
    郦南溪紧紧的握住手里的苹果,紧张的等待着。
    轿帘被掀开。
    她被人搀扶了出来。一步步往前行着。
    喜悦声震耳欲聋,让她紧张的心里发慌。
    即便曾经答应了父母兄长,一定要试着适应这个地方。可是迈步进入这个让她曾经排斥无比的家里,依然让她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紧张。
    郦南溪一步步行着,只觉得呼吸愈发艰难,脚步愈发沉重。
    就在她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下一刻许是就会握不住手里的苹果时,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