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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待到大家都散了后,郑姨娘朝重芳柔使了个眼色,悄悄与她去到府里僻静处,这才细问究竟。
    “可是梅二公子不愿见你?”郑姨娘的语气有些沉重,不待重芳柔开口,就苦心劝道:“若是梅二公子不愿见姑娘,姑娘就歇了这个心思吧。姨娘再给你想别的法子。”
    “没有这样的事。姨娘不必担忧。”重芳柔语气生硬的说道:“不过是出了些岔子,所以才坏了我的好事,提前回来了,没能见到二公子。”
    想到这一切都被那什么石蒜的根给毁了,重芳柔就心里窝着一团火。
    那猫儿去抓重芳苓的花,本也是她筹谋而来。
    她知道梅江毅养的那只猫鼻子极灵且爱吃炸鱼。这还是几年前去梅府的时候知道的。当时那只猫偷吃炸鱼被鱼刺卡了喉咙,她还帮忙将那鱼刺弄出。
    所以,这次要去梅府,她早早的就让郑姨娘弄了些小鱼干来,偷偷炸的酥脆,而后弄成很小的块,放在油纸包里,塞在随身带着的荷包中。
    趁人不备的时候,她拿出那沾了炸鱼味道的油纸包,而后凑着重芳苓去金茗院选配花的时候,把油纸包团成一小团,丢在了重芳苓装主花的筐篮中。
    那猫儿也是好。跳进去一通抓后,居然将纸团叼走了。她连去拿回东西都不用,倒是省了她的事。
    所以后来重芳苓与她争辩的时候,她才那般的理直气壮。
    其实,她做这一切的事情也是有点风险的。
    因为她要看着重芳苓的筐篮,所以不能离开。即便是配花,她也是装在袋子里从国公府带去梅家的。
    旁人去金茗院的时候,她实则未曾离开玉荷院太远。不过是在玉荷院外绕了一小圈后就回来了。
    如果有人留意到了这一点,她恐怕就有些麻烦。
    好在没人发现。也好在她选配花的时候特意择了这个时节最为常见的花,重家有,梅府的金茗院里也有。这才使得这一次的事情这么顺利。
    重芳苓本就和她在梅太太、梁氏的跟前约定好了,待到花艺比试结束,需得细细研究那花到底是怎么毁坏的。届时看到猫抓痕迹,再寻了梅二公子来说项就好。
    谁知重令月居然出了事,使得大家提早回来?
    重令月“生病”的时候,刚才梁氏她们进府后并未详说。郑姨娘也是如今从重芳柔的口中方才知晓了一切。
    郑姨娘听闻这些犹有些后怕,“幸好月姐儿没事。若月姐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她即便是有事,也与我们无关。不过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咎由自取罢了。”重芳柔有些烦躁,“我哪里知道她会惹出这样多的岔子来?”顿了顿,她又笑,“若非她,旁人或许还不知晓是那猫儿弄坏了八妹妹的花。她倒是也做了件好事。”
    不过这倒也好。不只是让梅家的愧疚更上一层,且也让大家都知晓了那事是猫儿所做。
    更何况,过些时日梅太太会带了梅二公子亲自来府道歉。也算是有点盼头了。
    郑姨娘震惊的看着重芳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月姐儿毕竟是五爷的亲生女,那是你亲侄女啊。”
    “亲的?你当她是亲的,她当你是亲的吗?”
    重芳柔冷笑一声,难得的在她温柔的面上显出不相称的表情来。而后未再多说什么,甩甩帕子而去。
    郦南溪回到石竹苑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今天重令月突然出事,可是将她惊到了。想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遭了那么大的痛苦,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更何况,若非想要给她择那些紫茉莉,重令月原本不会将吃食掉在地上,也就不会将那些石蒜根末吃到口中。
    郦南溪越想越是感叹。
    重令月年纪小小,却是在关心着家里人。看到猫儿抓坏了重芳苓的花,她就想要去看看。看到紫茉莉,也想要给她摘一捧。
    虽然这样做事莽撞了些,但孩子年纪小,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后果。出发点终归是好的。
    郦南溪想要去看一看重令月。这便喊了郭妈妈过来给她换衣裳。
    恰在这时重廷川也沐浴完行了过来,看她又将刚刚换上的衣服除去换上见客的衣裳,不由问道:“怎么?还要出去?”
    “到五嫂那里看看。”郦南溪与他道:“我想去瞧瞧月姐儿。”
    重廷川想了想,将手里擦拭的布巾丢到一旁,揽了她在他怀里坐下,“莫要去了。你不去,她们还不能说你什么。你若去了,少不得又要怨你。”
    一来,弄出那石蒜根的是郦南溪如今的友人梅江婉。二来,重令月摘紫茉莉是为了郦南溪。
    前头那个理由倒还罢了。毕宁梅江婉如何行事,郦南溪是无法置喙的。但后头那个原因,却肯定会让吴氏心里不舒坦。
    她自己的女儿和她不亲,没有将东西送她,反倒给了郦南溪。依着吴氏那性子,不和郦南溪当场闹翻都是好的。
    听了重廷川这番话,郦南溪也有些犹豫。
    说实话,吴氏那个脾气,一点就着。她若真这么过去了,说不定还真的会闹起来。
    旁的时候就也罢了,重令月如今正需要休息。若是听闻了争执声影响了情绪,反倒不好。
    郦南溪这片刻的迟疑被重廷川发现了。
    他低笑着将小娇妻搂在了怀里,扯开她的衣襟探手而入。又不住的在她颈侧轻嗅着。
    “好香。”他轻声低喃,“你用了什么香料?”
    此事的他声音醇厚黯哑,最是动人心弦。
    饶是郦南溪觉得此时不应该做这般旖旎的事情,也不由得被他这几句勾得脸红发热。
    “没用香料。”郦南溪侧了侧身,意欲离他远一点,“就是清洗干净了而已。”
    “是么。”重廷川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还扶住她的腰身往下按了按,“那我仔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用香料,如何?”
    到了这个份上,如果郦南溪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可真是白和他成亲那么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