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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赵真闻言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进到了他的圈套里,但细细理一理,他说的也合情合理,可能是她又多疑了吧。
    “那好,我以后会经常过来。”说完她理了理衣服,道:“我先回去了。”
    陈昭再一次拦住她:“先等等,我叫你来也不是和你闲聊的,是真的要教你,你讲学的时候只顾着睡觉了,今日讲的便都落下了,还要都补上才行。”
    赵真听完一脸的苦大仇深:“不学行不行啊……”
    陈昭拉住她的手把她揪到案前,言辞强硬道:“不行。”
    第三十三章
    曾经几何便是如此。
    军帐之中向来光暗,不便于读书写字,便在桌上燃一盏油灯,她与陈昭伏在案前,中间不过相隔半个人的距离,他会一笔一划将要讲的句子都写一遍,然后给她逐字解释,遇到可以画成图的还能画成图,形象而有趣。
    赵真曾将这些手稿视如珍宝,难得被激发出了几分少女的心性,每次学完都将这些手稿妥善的收起来,渐渐地垒了满满一盒子,满载着的是他们的过往,无论如何变迁始终带在身旁,偶尔还会翻出来回忆一番,想到有趣的地方便会痴笑几声。
    只是后来夫妻感情离间,渐行渐远,赵真一次生气将这些手稿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或许也是这一把火烧尽了曾经的一往情深,让她变成了现今这么个冷情的人。其实她并不是如他所说,从没有用情至深过。
    陈昭用笔头在她额上敲了一下:“又出神,我讲的就这么无趣吗?坐在我身边你都要出神的。”
    额上一痛,赵真把思绪从跳动的火光里拉了回来,摸了摸额角看向身旁的陈昭。
    在她面前的陈昭褪去了在旁人面前欲要升仙的飘然,实实在在落了凡尘,眼含着嗔怪,像是一个对娇妻百般无奈的普通丈夫。
    有时她真的很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们的过往明明摆在那里,可他却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重叙旧情,到底是对于曾经的释然还是毫不在乎啊?
    “我学不下去,你不如放我走吧,我明日会好好听课好好学的。”说着赵真要站起来。
    陈昭伸手按住她的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说罢他五指一抓,扣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触手一片温热细滑的皮肤,赵真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陈昭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你不是说占我便宜的时候最有精神吗?那我现在给你占便宜,你便认真一些,不要再走神了。”她自己可能没发现,而他注意到她出神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很冷,显然是在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希望她今后看着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会被现今的美好一一盖过,再也回忆不起来。
    他的手抓着她一路下滑,路过凹陷的小洞,堪堪碰到芳草萋萋的地方停了下来。
    刹那间似是有野火将要燎原,阵阵热气袭来,蒸腾着她的掌心,赵真有些慌张的抽了下手。
    陈昭死死的按着她:“怎么?莫非现今胆子小了,占人便宜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明知他是激将法,赵真却不想承认每当他变被动为主动的时候,她都有一瞬的想退缩和不适应:“放屁!我会不好意思?有你这么上赶着让人占便宜的吗?”
    明明做着下三滥的行径,陈昭却摆出一副既冤枉又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若不是为了让你好好学,我何须给你占便宜,我都这么牺牲了,你到是骂起我来了。”
    他的眼神过于的纯净和委屈,赵真竟真的觉得自己没良心了。明明现下有种被他强迫的感觉,但又确实是她在占他便宜,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她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了。
    赵真张了张嘴要争辩几句,陈昭却撇过头去不理她了,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新字,模样正经又认真,可抓着她的手却不老实的往上移,又向下滑,周而复始,寸寸撩心。
    彼时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是抗拒她的时候,夫妻间的事请都是草草了事,赵真鲜少这般同他亲近,对现今的他也存着探索的新奇。因而,没过多久她的心思就全在他身上了,脑中只想着去他不带她去的地方放肆几下。
    他又一次引领着她的手触到几根撩人的芳草,一直任他摆布的她突地一使力,往下掠去,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就像他们桌上的异兽镇纸,狰狞而雄伟,早已不是酣睡的模样。
    “陈——!”
    赵真这声斥责还没出口,便被他的唇瓣及时堵住。既然被发现了,陈昭便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诱她深入。
    安静的帐中都是两人亲吻的声音,陈昭哑着嗓子道:“我也不是木头,被你占便宜自会有反应……我知道你也想,若是不想又如何会往下摸?”他双臂一收,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虽显得赵真有些小鸟依人,却又是不折不扣的男上女下,“我愿意从你,你想怎样都如你的意……”
    赵真有点混沌了,她明明是正大光明到这里与他念书议事来的,怎么变成了……偷情?还成了她想对他胡作非为?
    陈昭生怕她醒了神,再一次吻上她的唇,用尽手段迷惑她的心智。不知不觉中便兵戎相见了,这次的主帅骁勇善战,带着他的将士直捣敌军深处,酣战多时才战完第一回 合,不过多时复而又起,开始迎战第二回合,待到大战告罄之时,两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陈昭拥着她,呼吸还有些不顺,音调中带着丝委屈:“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又发生了这种事便借口缠着你不放的,我们之前不也说好了吗,肉欲之欢无关情爱,不过是彼此满足罢了,你若是想嫁别人,我也不会以此为要挟的。”
    赵真昏昏沉沉的听着,心里突然有几分堵心,大喘了口气推开他坐了起来,拿了块布巾草草擦拭了几下,将衣服穿上了:“我已经来的够久了,先回去了,不然赶不上一会儿开饭了。”
    陈昭嗯了一声没拦她,等她走到门帐前才喊她道:“你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莫要因为生了这事便远着我。”
    他若不提这一句,赵真都有些忘了她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了,没回头回了声道:“不会的,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按约定常过来的。”
    她身后的陈昭这才露出舒心的笑容,他终于找回了尊严,也又近了她一步。
    *
    赵真从陈昭营帐中出去不久,便被突然窜出来的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是沈明洲。
    沈明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有些杂乱的头发和折皱的衣服皱起眉来:“你怎么样?”
    赵真有些心虚的扥了下衣服,回道:“我能怎么样?就是念书念烦了,你怎么在这里?”说着继续向前走,避开与他对视,要知道她刚做完那种事,身上怕是还有味道呢。
    沈明洲跟上她:“我在等你,他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不能到他军帐跟前去,你知不知道?”
    陈昭那样的身份身边有护卫很正常,而且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他安排护卫看守,谨慎一些也在常理之中。
    “我知道。”
    沈明洲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脚步一顿,顺势拉住她敏感道:“咕咕,你和那个陈清尘是不是有什么过往?”
    赵真看了眼揪着不放的侄子,叹了口气,用陈昭当初骗外孙的托词道:“有,他是我旧情人,是我抛下了他,所以他追上来缠着我不放。”反正今后一段时间为了外孙女要和陈昭亲近,不如提前和侄子打声招呼,省的再解释了。
    虽然沈明洲早就怀疑了,但亲耳听她承认还是有些震惊:“你们认识多久了?那你怎么打算的?就这么让他缠着你吗?”
    赵真回道:“我们算是自幼认识,他追我到这里也不容易,还千辛万苦当上了参军,又成了神龙卫的助教,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他重修旧好,你不必再为我的事情担忧了。”
    沈明洲动了动嘴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口,又或者是没立场说,他最后只是道:“你现下是国公府的小姐,若是让旁人知道你们的事,对你名誉有损,除非你真的想嫁给他,不然我还是劝你要三思而后行……”
    赵真拍拍他的肩道:“多谢关心,我自有分寸。”说罢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沈明洲虽然想再嘱咐她几句,但此时也不好再跟,只得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进到军帐中去了,陈清尘这个人的来历,他一直没查到,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竟有这种本事……
    *
    赵真因为要梳洗,去大帐吃饭的时候稍晚了一些,正碰上往里端菜的路鸣,他是以伙头兵的身份进入营中的。
    路鸣见到她心头一喜,忙凑了上来,小声道:“小姐,一会儿的饭菜你少吃些留些肚子,我给你做了些别的饭菜,一会儿送到你账子里去,让你帐中的人也少吃些,我做得多,也够她们吃的。”他想给小姐开小灶,必然也要巴结好她帐中的人才是。
    赵真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并非军中的伙头兵做饭不好吃,是因为每顿饭的取材和用量都有严苛的限制,所以味道才不好,要不然赵真当年也不会喜欢缠着路兴源。
    赵真喜滋滋道:“行,我一会儿少吃些,早点回去,你早些给我送过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路鸣一听忙从怀中拿出油纸包好的点心:“这本是饭后给小姐的零嘴,小姐若是饿了先吃一点再进去,今日营中的饭菜都是素的,怕你不喜欢。”
    赵真闻言接过来,拆开吃了一块,一股淡淡的奶香从口中四散开来,软糯爽口:“真好吃,这是什么啊?”
    路鸣见她喜欢大大松了口气,有些羞赧道:“奶糕,我自创的。”
    这时,有士兵高喝一声:“喂!那个伙头兵!磨蹭什么呢!”
    路鸣听见忙和赵真道:“小姐,我先进去了。”
    赵真招招手:“去吧。”
    路鸣一走,赵真正要把奶糕收起来,陈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拿了她的一块奶糕放进嘴里,边吃边道:“这是什么?”
    赵真对合胃口的东西总有一些护食,瞪眼道:“路鸣给我做的零嘴,你瞎吃什么啊!你又不喜欢吃甜的。”
    陈昭咽下口中甜滋滋的点心,觉得味道一点也不好,还有股苦味,看到赵真宝贝似的收进怀里,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不就是会做个点心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将剩下的半块裹了起来放进怀中,随后才走入大帐。
    第三十四章
    因着男女有别,赵真她们三个女孩单独在一张桌上,等开饭的时候,男将那边又是抢又是夺,呼哧呼哧的像是养猪场,而赵真她们这,外孙女蔫蔫吃了几口便不动筷子了,显然是不合口味,这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自是吃不惯营中的大锅饭,只要还没饿惨便总会挑挑拣拣。
    赵真吃惯了这种,不也是免不了挑剔吗?
    最不挑剔的也就是兰花了,开饭的哨声一响,抢似的往碗里夹菜,扒了好几口才发现根本没人和她抢,她瞧着不动筷子的赵真和付凝萱道:“你们怎么不吃啊?”
    赵真道:“我让人开了小灶,你们都少吃些,一会儿回了帐中吃好东西。”
    付凝萱的眼睛这才亮了,馋模样和赵真没什么两样:“好吃的吗?有什么啊?我想吃猪蹄了,我和你说哦,猪蹄最是养颜美容了。”
    这丫头真是不客气,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开始点菜了。赵真安抚她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过我敢保证你会喜欢,我府中的人做东西很好吃。”
    想想小表姨所说的美味,再看看眼前的“猪饲料”,付凝萱更是如坐针毡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吃。她不是不饿,是实在吃不下这种东西,听闻小表姨那里有好吃的怎么还坐得住?
    兰花听完倒是很镇定,她知道千金小姐挑剔,但她觉得眼前的饭菜就挺好吃的,而且军中不能剩饭,她们都不吃,剩下了是要挨罚:“我吃这个挺好的,我饭量大,你们剩的我吃了吧,你们留着肚子回去吃。”说完便把她们的饭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继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付凝萱张大嘴看着她呼哧呼哧的吃饭,满眼的不可思议: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啊?
    赵真现下却有点自惭形秽了,若是真到了行军打仗的时候,哪里还容得她们挑剔啊?有时被围困在空城里,弹尽粮绝,吃块树皮都是奢侈,兰花这样才真像是来当兵的。
    兰花吃得香,本来不觉得好吃的付凝萱看着看着都饿了,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吃,还吞了口唾沫。
    赵真瞧见外孙女的样子,拿出来路鸣做的奶糕给她吃,她是护食,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孙女挨饿啊。
    付凝萱起初看着模样奇怪的糕点还有些质疑,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一块一块把赵真的存货吃了个精光。
    赵真看着就剩下渣的油纸,内心是痛苦的,她本来以为还能留下几块饭后当零嘴吃,却没想到被自己外孙女都吃干净了!
    付凝萱舔舔唇瓣意犹未尽:“这是什么啊?真好吃!”
    赵真白她一眼道:“奶糕,你倒是不客气,都给我吃干净了。”
    付凝萱吐吐舌头,豪气道:“小表姨,这是谁人做的点心啊,你出多少银子都成,我买他!”
    张口闭口就是买,赵真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随了她的证据:“人不卖,你若是喜欢吃,日后倒是可以多到国公府来走动,我让他做给你吃。”
    付凝萱闻言有点失望,安静了下来,眼神飘飘忽忽看向了别处,漂亮的眸子突地一亮,显然是看到了可心的人。
    赵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不就是陈昭的方向吗?在一众吃的起劲的小伙子里,就陈昭慢条斯理的,一片菜叶子都嚼个半天,看到她看过去,他远远地冲她笑了一下。
    旁边的付凝萱也突地低笑几声,冲那边眨了下眼睛,美滋滋的把头转回来了。
    赵真瞧见外孙女这副怀春的样子,遥遥的瞪了陈昭一眼:笑什么笑!就算戴着面具也是风骚!
    *
    回到帐中不久,路鸣就提着食盒来了:“小姐,我不宜久留,你们吃着,我过会再来收食盒,明日想吃什么一会儿告诉我,我明日给你们做。”说完人就走了。
    付凝萱迫不及待的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呀,糖醋排骨!佛手金卷!翡翠玉扇!……”
    外孙女一道一道的念菜名,比诗背的还好,赵真这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吃方面外孙女比她更讲究,瞧这菜名背的。
    兰花也是一脸的惊奇:“这菜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付凝萱摇头晃脑道:“可不是嘛~光是京中大大小小的酒楼合起来,几百来道菜呢,不敢说我都知道,但也差不离。”说罢一顿,对赵真道,“小表姨,你府中的厨子了不得啊,送来的这几道菜是好几家酒楼的招牌,到底是他做的还是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