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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除此之外,还有皇后与废太子联手阻止齐灏从淮南归来的事,因着废太子刚刚辞世,不好提及。
    细想之下,李梓瑶本想说“八月里曾向身在淮南的端王爷书信一封,几日后有回信传来,却不是端王的笔迹。”话到嘴边又收回,她不打算告诉皇上齐灏知晓此事。
    正巧此时皇上开了口,问道:“老四可有什么要说的?”
    李梓瑶抢在齐灏之前回道:“回父皇,没有确凿的证据,儿媳不敢轻易向端王提及此事,是以端王并不知晓实情。”齐灏知道了此事,却没有作为,让皇上怎么想,难不成你真想让你儿子成未来的储君吗?
    “是吗?”皇上又问了一遍。
    “回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此事。”
    皇上看着齐灏,一时大厅有陷入沉默,过了会儿才将视线又转向李梓瑶,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如今有证据了?”
    “今日若不是气急,儿媳断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出此事,是真是假,还需父皇彻查。”
    包括那段时间她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玉笙楼,包括一向受宠的长乐为何突然远嫁和亲,包括前太子妃“诞下”的那个死婴。种种都是疑点,可她手里没有证据,总会被皇后圆过去。
    只有等太子妃过来了。
    欢街楼要比皇宫近多了,墨笙到欢街楼时自己应该还没到宫中。算起来那宫女给自己示意时,魏冬玲应该到了太子妃处。
    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她偷偷看了眼皇后,不懂皇后怎么还这么镇定,难道她早有应对?抬眼看了看齐灏,齐灏嘴抿的很紧,平日里他气急时也是那个表情。
    ......
    就在这个磨人的时刻,太子妃终于到了,李梓瑶听着传报的声音松了口气,待她到眼前心却猛的一沉。
    魏冬玲没有随她一起来。
    不对,按她们原来商量的,若魏冬玲和太子妃一起出现,那太子妃便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来了?出了什么变卦吗?
    难不成......自己轻信了魏冬玲?
    不该的,她不可能骗我。李梓瑶打了个寒颤,手心都湿透了。
    原本想着皇后已经够瘦了,没想到太子妃也不逊于她,怪不得魏冬玲心疼她,整个都成了皮包骨头。当真是病中,一眼就能看出她体虚至极,这副模样,哪里还能想的到她曾那样开朗拿李梓瑶的情书逗弄过齐灏呢。她没有皇后那么阴狠绝绝,自以李梓瑶腹中之子设下圈套之日,便开始倍受煎熬。太子后半年经受颇多,她随着一起,不见得比自己好过。
    以前跪这么久是李梓瑶不能想象的,但今日跪这么久她好像没知觉似的,肾上腺素都能窜到体外去了,就是这么紧张。
    其实,她还是不相信魏冬玲会欺骗她,那样一个风轻云淡,不受拘束,万事不着意的女子,不管是书中所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与她的初见,都觉得她是最纯粹的存在。
    还有,齐灏是干嘛来了?他除了最开始的为皇后掩饰,便没再开过口,难不成真是巧合?不该的,周贵妃能选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允许出现这种巧合。
    第75章 七五
    “你可知今日唤你来所谓何事?”皇上问前太子妃。
    “儿媳不知。”随着太子妃话落,还有两声被压抑下的轻咳。
    “老四,你问吧。”皇上眉头染上疲惫,缓缓走到上首落座。
    齐灏应声道了句:“是。”便转过身来面向太子妃,这会儿李梓瑶倒是能看清他的表情了。
    “大嫂。”一个称呼停顿了很久他才接着道:“你孕事里除方御医,可还受诊于其他御医?”他也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怀了假孕吧。
    前太子妃轻轻点了点头,李梓瑶欣喜了下,却听她回道:“周贵妃生辰里曾受曲御医把过脉。”
    “当时曲御医怎么说?”
    曲御医之前便被唤来,并向皇上禀明看诊时太子妃并无身孕,这会儿又被问道当时情形,她道:“臣当时道:'太子妃身体无碍,腹中胎儿也无不妥。'可那却不是臣本意。”她说完磕了一个响头,道:“当时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端王妃皆在,不知可还记得臣为太子妃诊脉前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这话是皇上问的。
    “皇后娘娘道:'护犊乃是常情,怕是太子妃也该怨我了,还请曲太医仔细些,毕竟若孩子出了什么事儿,为人父母可要痛不欲生了。'此番话细听起来似对胎儿的关心,可皇后娘娘这般明事理的人,又怎么能拿太子妃腹中孩儿安康与否来做比方。臣一摸脉便觉事不对,原来是在威胁臣,再加上把脉之前,皇后娘娘便一直阻拦,不能不让臣多想,臣生死无惧,可若因此事累及父母,岂不大不孝之徒,一时不敢吐真言,还请皇上恕罪。”
    当日的事皇上早没印象了,他只是向皇后看去。
    皇后眼神一转,道:“是臣妾一时口误,可并无曲太医口中之意,皇上明察啊!”这否认不了,当时人不少,万一有有心人记得呢。
    若说起初皇上还不信,这会儿倒有点怀疑了,皇后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承认过有错,更重要的是,曲太医毕竟是周贵妃的人,周贵妃的人怎么会糊弄自己?当下也不用齐灏了,自己直接问前太子妃:“关于你十月怀胎之事,如实招来,若敢有一丝隐瞒,可要为你的族人好好想想!”
    终于问谈到正题了,李梓瑶屏息以待。
    “父皇,父皇此话何意?莫不是怀疑......”前太子妃话中满是惊诧,李梓瑶只听她一个开头,心就凉了,果不其然,听她道:“那个未曾留住的孩子,正是儿媳与大皇子所生啊!”
    那个未曾留住的孩子,正是儿媳与大皇子所生啊!
    那个未曾留住的孩子,正是儿媳与大皇子所生啊!
    那个未曾留住的孩子,正是儿媳与大皇子所生啊!
    李梓瑶愣在当场,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在回荡,这便是她等了许久的前太子妃给她的答复,果然,还是被骗了,那么久以来的期待和忐忑,到这会儿要画上句号了。
    太子妃没站在自己这边。
    这是给自己下的圈套。
    李梓瑶机械的转过头,见太子妃那似乎只有骨头还在支撑的身子似乎微微有些晃动,不知是自己晕眩了还是太子妃身体太虚了。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了神采,“明明不是这样的。”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只有口型却没有声音。
    明明不是这样的,魏冬玲不是这样承诺的她的,为什么给她设下圈套,为什么给了希望又把人推入绝望。
    李梓瑶的手终于松开了,低头,猝不及防一滴泪在地板上晕开,她连忙眨了下眼,缓和心绪。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错过了齐灏的一丝异样。
    身旁突然发出一阵轻响,是前太子妃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