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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将军夜采花
    花镜月勾唇一笑,伸手端起杯子,继续喝茶看戏。
    唐胭在展君魅离开后,便怎么瞧上官浅韵怎么厌烦,撇嘴刻薄道:“你这么丑,却能嫁一个那么美的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上官浅韵平生可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嫌弃,她这容貌可是承天国第一美人,怎么到了她这十三姨嘴里,就成丑八怪了呢?
    花镜月眉心皱了下,觉得他十三姑这般说话,真是很过分。
    唐胥这个兄长,丝毫没有制止自己妹妹无礼言行的意思,只是那般眼神不屑的看着上官浅韵,一个上官氏的后裔,竟然继承了凤血?哼!想让他们唐氏人奉她为少主,简直是做梦。
    上官浅韵见他们来到这里就一直挑衅她,是存心想要激怒她,既然他们想看她发火,那她就发火给他们看好了。
    唐胥正喝口放了蜂蜜,显得特别香甜的茶呢!
    忽然听到一声杯子砸桌面的巨响,他一惊抬头,就看到哪位刚才还温柔婉约的女子,此时却傲然的冷睨着他们,好似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只是一名匍匐在她脚下的臣子。
    上官浅韵只是冷睨唐胥兄妹一眼,便转身缓步走到窗前,声音淡冷疏离道:“你们不想奉我为唐氏少主,我也不想当唐氏的少主。”
    花镜月可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上官浅韵,高傲冷然,尊贵无比,好似在她的眼底,所有人都只是匍匐大地的臣子,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王。
    上官浅韵转回身去,眸光冷然的看着他们兄妹,启唇淡淡道:“长安可不是咸阳,容不得你们撒野。而我,我是长安城皇室的嫡长公主,就算不是这里的当家主子,可也是半个主子,容不得你们在我面前放肆。”
    花镜月在一旁勾唇笑着,心想,这才该是她公主的高傲姿态呢!而以往那个会笑会闹的女子,只不过是她闲暇时的消遣罢了。
    上官浅韵走到唐胭的身边,低头冷睨着她道:“我与你们是有亲,可长辈不长辈的,还要看我认不认你们是长辈。”
    “你……”唐胭被她气的脸通红,可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暗握拳头紧咬牙,偏过头不看她那讨厌的高傲姿态。
    “你们应该要谨记一点,自古以来,便是先君臣后父子。你们虽然并不甘愿奉上官氏为君,可在承天国的土地上,你们就是上官氏的臣民,这一点,你们无法改变,除非你们全族搬离承天国土。”上官浅韵双手交叉置于腹部,踩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唐胥身后,淡冷一笑:“身为兄长,就该管教好妹妹,好给晚辈做个样子,别让人以为,唐氏是个没尊卑礼数的地方。”
    砰!唐胥在唐胭发火之前,便先将杯子砸到了桌面上,倏地站起身来,转身低头看着这个不过到他胸口的小丫头,他压着满腔怒火,勾唇冷笑道:“你们上官氏的规矩倒是把你教的很好,不尊长辈,牙尖嘴利,一副的振振有辞,其实也不过是个被娇纵坏的小公主罢了。”
    上官浅韵因为被人从个头压下了气势,她不悦的皱下眉头,抬头望着眼底满是怒色的唐胥,她笑的浅淡道:“九舅舅,只有长辈爱幼,晚辈才会尊老。而您和十三姨母自从到来后,没有一句慈爱关怀之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挑衅我,讽刺我,甚至是侮辱我……我请问您一句,如果是您面对这般不慈爱的长辈,您还会忍气吞声的尊敬对方吗?如果您能做到,我现在就向您道歉。”
    唐胥被她这般清亮的眸子笑看着,他总觉得如果他违心的去点头说他能做到,他一定会在这双清亮含笑的眸子里,看到那能刺痛他尊严的讽刺冷笑。
    上官浅韵见唐胥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笑了,莞尔一笑几分羞涩道:“九舅舅这般瞧着我做什么?刚才不还说我丑吗?”
    唐胥被她一个晚辈戏弄的红了脸,尴尬的偏过头去道:“你比起兰之姐姐,的确丑多了。”
    上官浅韵瞧着唐胥这般容易害羞,便觉得花镜月之前骗了她,这样一个容易羞赧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个坏脾气的人?
    唐胭见她堂哥竟然被调戏了,她骤然站起身来,指着上官浅韵怒骂道:“不知羞耻,竟然连自己的舅舅也勾引。”
    “唐胭!”唐胥怒了,转身便凶神恶煞的怒瞪着唐胭,那一声呵斥中满含怒气,周身甚至还散发出了森冷的杀气。
    上官浅韵没去理会无理取闹的唐胭,而是转头看向淡定喝茶的花镜月,这人没骗她,唐胥果然不是个好脾气的。
    唐胭也自知她失言了,在唐胥凶狠的瞪视下,她缓缓收回了手,有些惧对方的低下了头,她这九哥一发火,除了大哥不害怕,他们其他兄弟姐妹里,可没一个不畏惧的。
    上官浅韵对这位杀气腾腾坏脾气的九舅舅,她只是淡淡唤一声:“九舅舅,你们住在将军府吗?”
    “不住。”唐胥先是说了这句,后来觉得太冷硬了,便又皱眉加了句:“唐氏在长安有私宅。”
    上官浅韵也是不想招待外人住家里的,既然他们有住处……她看向花镜月淡笑道:“表哥,如你们无其他事,那便回去早点休息吧!”
    花镜月听到她下逐客令,他便放下杯子拂袖起身,望着她轻颔首淡淡道:“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别忘了明晚还有场硬仗要打,你可千万要一切小心。”
    上官浅韵笑点了下头道:“有子缘和持珠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洛表姐……表哥,能麻烦你明晚帮我保护好她吗?”
    “好,我会帮你看好她的。”花镜月知道上官浅韵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用她的恳求,让他好光明正大的保护洛妃舞罢了。
    唐胥倒是没去深层怀疑什么,只是觉得上官浅韵这要求很不妥,毕竟花镜月是来守护唐氏少主的,而不是来随随便便保护别人的暗卫。
    唐胭则是在想着展君魅,那个男人她喜欢,可却是别人的夫君,这让她很郁闷,也好不甘心。
    上官浅韵微笑送走那三位后,便收起笑容带着持珠和飞鸢,疾步向着厨房赶去,这厨房可是墨曲找人才修葺好的,要是再被烧了,墨曲一定会气得离家出走的。
    厨房里,容雅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教着:“哎,那个是盐,不是糖。”
    展君魅伸出的手收回,去抓另一个罐子里的……
    “那个是昧履支,也不是糖。”容雅有心惊肉跳的呼一声,教他们家驸马爷熬粥,这也太吓人了。
    她,很担心她家公主的胃……
    展君魅皱了下眉头,他又去瞅其他几个罐子,辣椒粉他知道,醋和酒他也知道,就是这些个看起来差不多的粉末……他有些分不清楚了。
    上官浅韵一到来,就看到展君魅抓了一把糖,放入了小半锅红豆粥里,她瞬间感到牙好疼,那么多糖,不会甜腻的发苦吗?
    厨房里的其他厨子厨娘和帮厨,以及洗菜切菜的粗使丫头,都被那展大将军那把糖吓的眼角直抽抽,这会齁死人吧?
    展君魅熬好粥后,先把粥盛到了汤盆,而后舀了一碗粥,递给了容雅。
    容雅发誓,她真不饿,看到面前这碗粥,她三天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了。
    展君魅望着容雅端着碗吃了口粥后,他淡冷问了句:“如何?”
    容雅紧抿着嘴不说话,她怕一张嘴会吐出那口粥来,这真是甜的齁死人啊!
    展君魅见容雅一副含泪望着他的样子,他自己转身去端起汤盆喝了口粥……然后,他放下汤盆,阴沉着脸色走了
    上官浅韵在他走来时,就想上前安慰他两句的,可是……他走这么快做什么?
    持珠接到她家公主的眼神示意,她便转身去追了展君魅,二人一前一后飞走,留下厨房里一脸懵然的众人。
    上官浅韵看了容雅一眼,示意她带着人将厨房里收拾一下,瞧这一锅粥熬的,就差把厨房拆了。
    容雅行礼送走了上官浅韵,才吩咐众人手脚麻利的赶紧收拾好了,好一个个的早些回去休息。
    上官浅韵出了厨房,便拐去了采薇看洛妃舞,她这表姐虽然不至于钻牛角尖,可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心情定然也是极不好的吧?
    到了采薇门口,飞鸢上前抬手轻敲了敲门:“蓝田郡主,我家公主来看您了。”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有一个人影站起身来,缓缓向着房门走来。
    吱呀!房门被打开,洛妃舞望着上官浅韵淡淡一笑,侧身请对方入内,便说道:“让凝香你为我担忧了,我没事,只是很想知道……乳娘的那份惦念是什么罢了。”
    上官浅韵进屋落座后,便淡笑道:“洛表姐若是想知道辛乳娘的事,我倒是可以与洛表姐说说。”
    “那就多谢凝香你了。”洛妃舞在静思后,便想清楚了一些事,那便是辛氏定然是被人威胁了,否则,她不可能做出这般要命的事来。
    上官浅韵看了飞鸢一眼,见飞鸢行礼后便去关了房门,她才转头笑看着洛妃舞淡淡道:“辛乳娘是被人威胁了,而那个泄露辛乳娘还有个小孙子的人,便是你的母亲。”
    洛妃舞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平复心情后,伸手请她继续说。
    上官浅韵见洛妃舞还能这般冷静下来,她便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辛乳娘曾嫁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嫌弃辛乳娘貌丑陋,便把她休弃了,而当时她有一个儿子还不到一岁,在她被赶出家门不久,她夫君便娶了另一个貌美的女人进了门。”
    洛妃舞从不知她乳娘曾经的经历,竟然是那般的悲苦。
    “继母对待继子怎会好得了,在那女人进门后,便明知对那孩子好,背地里却将绣花针刺入了孩子细膝盖里,孩子疼的哭闹不止,可却有口不会说话,只能那样活活的受着折磨……”上官浅韵继续说,说到此处她也是同情一叹:“后来,那孩子长大后,双腿果然废了,身体也弱的不成这样子,辛乳娘回去看到后,便心酸不已,想尽办法去求了你母亲,让你母亲帮着为她儿子寻了门亲事。”
    洛妃舞面纱后的嘴角勾起冷笑道:“她能寻着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也就乳娘没办法,才会找她去为自己的儿子说亲。”
    上官浅韵轻点了点头,唇边含着一抹浅淡的淡笑道:“洛表姐你说的对,那女子父母双亡,被养在伯父家里,自小嫉妒着自己的堂姐貌美命好,在有一次见到她堂姐的新婚夫君时,便去勾引了对方。自那以后,只要她堂姐回娘家,或者是她堂姐夫借由头送东西到老丈人家里来,便皆会偷偷摸摸的与她苟合。几番下来,二人便珠胎暗结。而她伯母知道后,自然没有轻饶了她,一碗堕胎药打掉了她腹中的孽种,并且打着为她说亲的由头,要把她逐出家门去。”
    洛妃舞听到此处,便已是眉头紧皱,就算早知她母亲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可也不能给辛乳娘找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儿媳吧?
    上官浅韵见洛妃舞皱眉,她便摇头轻笑道:“这女子被你母亲花钱聘了下来,也不过二十个刀币,当真是廉价的很呐。而在之后,辛乳娘便花钱雇了两个婆子,寸步不离的守着那女子,直到那女子怀了孕,并且为她生下了孙子,她才让那两个婆子好好照顾她的孙子,再也不要去管那个死性不改的女女人了。”
    洛妃舞听到此处,便不由得问了句:“那乳娘的儿子呢?”
    “死了。”上官浅韵垂眸淡淡道:“在孩子半岁时,他便病重而死了。在他死后,找人装殓的时候,便发现他双膝的扭曲,辛乳娘让人划开了她儿子膝盖,在其中找到了两根绣花针,她这才知道不是她儿子天生体弱不良于行,而是被人残害至此。”
    洛妃舞听到这里,不用问,也已知道辛乳娘定然又去求了她母亲,将她那无情无义的夫君,和那个恶毒的继室,一起给全解决了。
    上官浅韵接过一旁飞鸢递来的茶水,喝了口后,才继续说道:“当辛乳娘解决那对男女后,接下来杀的便是她那个水性杨花的儿媳。而她的孙子……这些年来,一直养在长安城五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倒是被养的忠厚老实,也不怪辛乳娘疼爱这孩子了。”
    洛妃舞眉头紧皱,她母亲真是太过分了,乳娘如此信任她这个主子,她竟然出卖乳娘,害乳娘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洛表姐,我并没想过要拿辛乳娘如何,反正那东西也是他的,他派人来拿走便拿走吧!”上官浅韵之前只是不想上官羿登基为帝,才会想要销毁遗诏,而如今既然事已成定局,她便也不想去多牵连无辜了。
    辛氏一生活的悲苦,算她怜悯她,放她与她孙子一起离开吧!
    洛妃舞颔首道谢:“多谢!”
    上官浅韵说完了辛氏的事后,自然也要说十五夜宴的事了。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洛妃舞说道:“十五夜宴,我让表哥暗中保护你,这事躲不过去,我也不可能片刻不离的带着你,只要有人用点心机,你我便可能会被分开。以防万一,暗中的暗卫我会让墨曲安排好,可表哥……有他在,事会稳妥很多。”
    洛妃舞点了点头,望着她道:“你放心,我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就是上官羽对我贼心不死,会想着法子将我带去危险之地罢了。”
    上官浅韵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你明晚进宫后,万事小心,如遇上什么可疑之人,权当没看到。如有人上前去与你说什么,你也不要相信。总之,不相信所有人和事,便对了。”
    飞鸢在一旁,低头插嘴一句:“公主,陪在蓝田郡主身边的人,不知要安排谁?”
    上官浅韵对此想了想道:“就安排彩云和追月吧!她们两个曾是在宫里待过的,有些地方比较熟悉,省得洛表姐进宫想躲清闲时,会迷路的……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是!”飞鸢低着头,心里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彩云和追月是出自宫里没错,可宫里人最为自私,到时候若洛妃舞遇难,这两个丫头定然会丢下洛妃舞,而自己逃命去的。
    上官浅韵似是看出了飞鸢的担忧,她唇角微勾道:“她们不需要忠心,只要懂规矩会伺候人就好。洛表姐,等过些时日,我再为你挑选两个可心的丫鬟,至于彩云追月……你且先用着吧!”
    “好,一切都听凝香你的安排。”洛妃舞微笑望着她,对于她的安排,她很放心。
    “嗯,那洛表姐便早些休息吧!凤仪阁里还是很安全的,断不会有那个采花贼敢夜来……”上官浅韵说到此处,便是深意一笑,拂袖起身,便向着门前走去。
    飞鸢过去打开了房门,伺候着她家公主出了采薇。
    洛妃舞也起身去送上官浅韵,站在门口的她,鼻尖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这是桂花的香气,很熟悉,似乎是……她抬脚出了门,来到房檐下来回寻找着香气,最后,她一皱眉道:“花镜月,出来。”
    花镜月见被发现了,可他还是不出来,他只是用银链子将食盒垂放下去,而后收起银链子,人便飞身走了。
    洛妃舞一回身,便看到门口的房檐下,台阶上放着一个红漆食盒,而那给她送吃食的人,却从头到尾都没现身出来见她一面,真是个属乌龟的。
    花镜月其实没走多远,他是看着洛妃舞气呼呼的拎着食盒进屋后,他才暗松口气,而后转身白衣翩然的融入了夜色中里……
    上官浅韵回到了桃夭,便在飞鸢的伺候下,宽衣洗漱后,便坐在被窝里,背后靠着一床薄被,披着件衣裳,低头读书等人。
    持珠没多大一会儿便回来了,她回来后便抱剑禀道:“驸马去了后院木林,那处机关太多,属下进不去。”
    “嗯?去了后院的木林?”上官浅韵抬头眉心微皱一下,想到展君魅可能去那个温泉池了,便挥手让持珠和飞鸢都退下去,不用在这里继续伺候她了。
    持珠与飞鸢一起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此时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便只有上官浅韵一人独坐在床上,手里捧一卷《孙子兵法》,却如何也读不进一字一句了。
    而她望着那角落处的连枝灯良久,灯火都在便的昏暗不明亮了,可她等的人还没回来,而她也在想着事想着事……就慢慢的靠在床头打起了瞌睡。
    一阵诡异的风刮来,整个桃夭里的灯火都瞬间被熄灭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窗户透进来光也很黯淡,显然今夜是无月之夜的。
    上官浅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声,嘴边被来人给捂住了,而她的衣服被人粗暴的扯开,黑暗中的她挣扎着,感受着来人的吻胡乱的落在她肌肤上,鼻尖闻到熟悉的气味,她的挣扎逐渐变的轻微,身上的衣物也已被人褪尽,她有些冷的想去伸手拉被子……
    可是,来人却没容她拉被子,便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掀开被子斜躺了进去,搂着她曼妙的身子,感受着掌心拂过的那种细腻柔滑,鼻尖嗅到的是她身上的芳香,吻上吻的是她最容易害羞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