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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
    “这个盐运司提举姓许,京城人士,大人,您再看看这,”吏部侍郎把这个提举的花册册子放到席宁浩面前,“京城许家,其父许冲衡,其祖许……”
    许伯克。
    席宁浩熟读官员名册,自然知道这许冲衡,许伯克乃何许人也,他点点头,“正好我有事要去左相那一趟,你把东西带上,跟我走。”
    宣仲安看到了奏折,挑了下眉,道:“这上任还不到三年吧?这期满了?”
    “不到三年,没期满。”
    “你们按规章办事就是。”宣仲安道。
    “是。”按规章,那就是不允了。
    宣仲安回去后跟许双婉说道了此事,许双婉听说沉默了好一会,问他:“你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如何?”
    宣仲安看她神色不明,伸过手摸着她的颈后磨挲了一会,道:“漕运跟盐运司是圣上与我下一步要下的重棋,他要是安份,他以后就还能在那位置上呆着,要是不安份,再给他挪个让他呆的位置就是。”
    左右他是沾了她的光,不会断了他的活路就是。
    许双婉点点头,她其实问的不是兄长之事,而是母亲。
    她与兄长,在她代他行过,嫁到侯府的那天开始,到底是情断义绝了,她还惦念着一点的其实是母亲。
    她与她的母亲已经是母不母,女不女了,饶是如此,许双婉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安顺的晚年。
    许双婉清楚,在母亲的心里,她安顺的晚年,是肯定有她的儿子在的,她已经没有丈夫了,她肯定舍不下她的儿子。
    这时许双婉还不知道,为了长子顺利归京,许曾氏进京后回了一趟许家,与许冲衡见了面。
    许冲衡已不是以前那个许冲衡了,他借住在弟弟家中,日日以酒消愁,许曾氏这次秘密来见他,不仅带来了银子,还给他带来了再一步登天的消息,得已报大仇的机会。
    因此,他没有怎么犹豫,就走向了奉送着中风不能起来的许家老太爷,他父亲的院子。
    第105章
    不日,许双婉在侯府收到了许家祖父许伯克重病而逝的消息。
    这要是换平时,许双婉也不作多想,但有了许渝良请休的奏折在前,再听到这消息,她心中所想的就多了。
    她这位娘家兄长差不多是三年前的腊月到的江南,那时候也是过年了,不能算是已经上任就位,这上任就位的时间是在正月开朝后算的。
    三年期满,他要是没接到调令,就会在原位继续呆下去。
    但祖父逝世,他就可丁忧回家了。
    许家打发了人来知会她,许双婉也就当是知道了,没有回去的意思。
    一般嫁出去的女儿,尤其是婆家门第高或是家规森严的,没有婆家首肯,即便是父母过逝也回不去,更何肯她是孙女,还是被许家断了关系的孙女。
    现在许双婉在外的大名因着归德侯府的权重也被人晦测莫深了起来,没人敢像以前那般说道她了,自然她与许家的关系,也没什么人再愿意提起了,该说她的那个时候已经说过了,也都知道许家对她是个什么样。
    许家家族与许双婉关系倒没有外人以为的那般疏远,许双婉这两年没跟许家有任何来往,她也没有对许家刻意相帮,但当年许家成全了她一事,侯府这边还记着,她丈夫在官场上也还算赏识许家的有学之士。
    许家这几年还是出了几个人出来,现在看着官位不大,但也要比以前的处境要好多了,以前许家出了许伯克这个大官,族中人不以他马首是瞻的话,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即便是能得一点,银子也要花不少,比不得现在。
    许家大族那边的人心里也清楚,他们跟归德侯府的那位当朝左相夫人也没什么亲,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族里见过她的人都少,这中间哪有什么情份,但他们也知道,这没什么情份也不要紧,只要跟她沾点名,搭点关系,比没名没关系的要强,左右官场里的那些上顾忌着这点名,还是会对他们谨慎些的。
    因为谁也不敢肯定,要是排挤许家出来的人,许家的官员会不会告到这左相家面前去,且要是左相门下之人,更会因着要避讳上峰,对有关于上峰的事更要谨慎得多了。
    就因着这些人的这点子谨慎,许家为官之人不要太怕左右上下排挤陷害,上升之路就要比一般官员远远顺利多了。
    许家大族那边心里门儿清,家族上下还想沾着归德侯府这棵大树避着点,遂只要心里知道有许二姑娘这个人的人,对她还是有些敬着的。
    自然,等他们去奔丧,听许家这支的人对那位恨之入骨,他们也是不以为然。
    这家的人,先是把女儿当赔罪送了过去,这就罢了,随即又翻脸不认人,等人起来了,又巴上去,现在没得什么好处,就把许家的败落推到了她一人身上,这岂止是可耻,是连廉耻都不知了。
    殊不知,他们家要是没那个女儿,早被抄家了,这得了好不知,还反怪回去,也难怪那一位不跟家里有任何来往了。
    这哪是亲人,而是祸害。
    许家几支因着态度不同,也因还是同枝,尤其人家家里这还办着丧事,这也不可能跟人吵,但也因此前去奔丧的人少了,去帮忙的人也少了,隐隐地许家这几支的隔阂就更远了,有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许伯克这支的许家人,可说是从云端跌到泥地,以前人人阿谀奉承,现在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多看他们一眼。许家子弟以往的嚣张跋扈也没人再迁就,他们这两年所受的冷落,和与以前完全不能相比的穷日子更是让他们怒不可遏,脾气比以前还要差劲,谁不待见他们,就骂人狗眼看人低,他们跟以前一样随意辱骂人,但骂的人又不是他们家中奴仆,自会还嘴反抗,有被他们的话气得狠了的,三三五五围起来就是对其一顿痛揍,遂许家这支的子弟在外受了气,回来更是对许双婉恨之入骨。
    他们家里人,尤其母亲媳妇与他们更是同仇乱忾,埋怨许双婉那是轻的,恨的深的,歪门邪道都用上了,还有专门去鬼庙上香,找野和尚野道士下毒咒咒许双婉死的。
    所以许双婉的不回家奔丧,那是她没脸上门,更有甚者,说家中老太爷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的。
    这话落在那稀稀落落奔丧的客人耳里,就是他们是图热闹进许家的门,也觉得这话过头了——人家好好地呆在侯府当她的相夫人、小侯爷夫人,跟你们家许家差的也不是一里十里地,怎么成人家气死你家老太爷了的?
    这要是气死的,怎么早前没死?这年岁高了,病入膏肓走了,这不挺正常的吗?
    许家的人嘴里没把门的,前来奔丧的就是想来看看许家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听到这话也就走了。
    陶靖知道许家人是怎么办的丧事,也是哂然,“烂泥扶不上墙。”
    如若不是霍家那边说这家人有用,他也不至于帮着把主意打到这家人身上。
    陶靖自诩他门下一介扫院的小童,也要比许家人聪明有风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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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许双婉心下想的事多,她也不藏着掖着,悉数说给了丈夫听。
    “我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许双婉与他道:“我老觉着这前后的时间有点跷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