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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节
    对小女儿,许双婉心疼不已,之前丈夫心情不好,府里谁都不敢高兴,而担忧他们的钰君哪可能笑得出来。
    许双婉小的时候就知道那种大人不高兴,小孩子即便是开心也不敢高兴的感觉。她为人母之后,就曾想过不会让她的孩子因他们大人担惊受怕,只是她想的还是太好了,事情不是她一人之力能控制得了的。
    施如兰从来京后,除了进宫那两天就一直呆在侯府哪都没去,就在许双婉身边为她安胎,现眼下许双婉这胎稳了下来,就让施如兰回单府去住。
    单府安在东边,是圣上赐下的宅子,拿轿夫的脚程来算,与侯府半个时辰就能有一个来返了,就是有急事需要她,到时请过来也不算晚。
    她的孩子住在单府那边,这段时日母亲不在身边,怕是想她得很。
    施如兰听她一提,想了一下还是摇了头,“再等几天,等您再稳几天,我看看再说。”
    “也好,不过你要是有事要走,让下人过来通报一声就好,不需要亲自过来了,这段时日,我们也是时不时要见的,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我听您的。”
    施如兰这一句有了点以往大家闺秀的温婉来,许双婉眼睛一闪,带笑看向了她。
    京城变化太大了,昔日有多少旧日豪门贵族湮灭了下去,就有多少新贵冉冉升起,随之开化的不仅仅是朝局,现在京城当中的姑娘,要比她们这些出自旧日官宦当中的姑娘要过得好多了,尤其皇后娘娘这些年发过两次懿旨,旨意当中皆道了一句女子德才兼备是为贤,现在很多门府对女儿如珠似宝,尽心教养,因此养出了一些朝气蓬勃,与她们气息不一样的小姑娘来。
    她们这些年纪要大一些的,说来,是温婉柔顺些,但其实是比她们活得胆怯多了。
    “您笑什么?”施如兰见她只笑不语,便问。
    “不知不觉当中,你我孩子都大了。”许双婉没多说,只挑了当中的一句道。
    如兰现在跟她说话带着敬语,这是因她们身份有别,要让她们像过去一样说话相处,说来,很难。
    她不是以前许家的那个许二姑娘,如兰现也是名震天下的新药王夫人,她们身上担的责太重,那在红尘中打滚出来的心思又深又沉,又因隔着身份,就是她们是一边的人,那当中也是隔着天堑,轻易跨不到对方的心里。
    “老了。”闻言,施如兰失笑。
    “不是,是年纪渐长。”
    “是,是年纪渐长。”施如兰更是失笑不已。
    “等过两天,我这边再稳两天,你回去好好陪陪孩子和单小叔,要不,我心里也过意不过去。”
    “诶,知道了。”施如兰知道她不是客气,就应了一声。
    她这个婉姐姐,在外都道她除了运气福气好,嫁对了人,一切皆乏善可陈,坊间还有言她克父克母,是个没有亲缘的人,那些名门当中也会流出些说她小肚鸡肠,是个连婆母都容不下假贤良之辈,欺世盗名之徒的闲言碎语来。
    而这些年侯府与药王谷来往,许双婉对药王谷也是有求必应,体贴周到不已,没有拿过一次架子,不太像是个名门贵妇,施如兰再跟她见面,头几天甚至还为她担忧,怕她太过于柔弱易折,遂也是对她言行当中再恭敬不过,也是不想在许双婉这个有恩于她的人面前有丝毫不敬之处,轻慢了她……
    施如兰在药王谷见惯了生死,心冷如铁,但对待她这个就是身居高位也还是藏着些善心的恩人,她的心思就不由柔软了两分,替药王谷撑起了半边天的铁娘子在许双婉面前甘愿俯小做低,这也是许双婉不知道的,但她想的也没错,她当是施如兰顾念着身份和旧情对她恭敬顺从,确也是如此。
    施如兰在侯府呆了两天,就离了侯府回单府了,宣仲安知道还是他妻子劝的人离去的,对她摇头不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也不想说她了。
    过了几天,这天半夜,宫里来了人,把宣相叫进了宫里。
    来报的内侍临走前见了许双婉,小声跟她禀道:“禀相夫人,是那件事出来了。”
    他是皇后身边的宫人,年纪不大,但做事稳重可靠,很得皇后的重用,许双婉跟他也相熟,闻言看向了他。
    不等她问话,皇后身边的这位任姓公公瞥了房里的下人一眼,见她们在相夫人身边的人眼神示意下知趣飞快退了下去,他又等了一阵,等脚步声静了,他又看了眼相夫人身边的老人虞婆和荷娘一眼,才道:“娘娘让我告知您一声,人查到了,此人是珍妃身边的一个假扮成宫女的男子,此人一脸女相,瞒天过海易容进了宫,还重施故技瞒过了内务府的搜身,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此事还是让娘娘查了个水落石出。”
    许双婉来不及惊讶,门边就起了宣相身边的人来请他的声音,他就急急出去了。
    宣相看到他从后面赶上来,上轿之前冷眼瞥了这太监一眼,任宫宫欠着身连连鞠躬不停,等相爷的轿子起了,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上了小轿,跟在了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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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络先让御林军把工部的宣岳普捉进了宫中,请宣相是在后,毕竟宣相跟广海宣家也曾是同宗之人,就是枝脉不和,宣岳普也算是宣相的堂弟,怎么处决他,也得过问下宣相。
    宣仲安一进太极殿,迎上跪在太极殿当中还有着几分冷静的宣岳普的眼。
    宣岳普看起来还有点名门贵子的风范,即便是这个时候了身上还是带着几分不卑不亢,他一副自问问心无愧的样子,宣仲安见此,摇了摇头。
    “义兄,来了,坐。”宝络看起来不像盛怒的样子,脸色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有多差,宣仲安还没请安,他就语气平静地先道了一句。
    “见过圣上。”
    “嗯,喜宝,给相爷搬椅子。”
    “是。”
    “谢圣上。”内侍搬来椅子,宣仲安掀袍坐下,抬头拉了拉官服衣襟的领子。
    宝络见状,道了一句:“来得匆忙罢?”
    “嗯。”是匆忙了点,没让婉姬下床,官服都是下人帮着穿的,没她的手顺,这内衫别紧了些,有点拘了他的脖子。
    “打搅你们了?”
    “你嫂子觉浅。”
    “那就是怪朕了?”宝络挑眉。
    “您以后还是尽量挑个好时候传为臣的好,我看白日就不错。”宣相接过茶,淡道。
    “哼哼。”宝络哼笑了两声。
    君臣俩这厢自地地闲话家常,那厢跪着的宣岳普眼睛本来看着君臣坐着的那处地上,这时,他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那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堂兄来。
    第160章
    闲话毕, 宣仲安瞥了宣岳普一眼,与宝络道:“您问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