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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他终是忍不住,斜侧着头,含住她的唇。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地索取,
    他小心地触碰着,试探着。
    怀中人没有其他的反应,静静地。
    他心中一声叹息,正要松手,忽然!
    一双皓白的手,环住他的腰。
    慕奕身躯一震!
    “盈袖?”他低声道。
    她没有答话。却将他抱得愈紧,像是得到鼓励,慕奕不再隐忍,加深这个吻,与她相濡以沫,唇齿交缠。
    海上的深夜,是十分冷的,慕奕跑到游艇上去,搜寻着可保暖的衣物。
    好在船后面的一个行李箱里,叠放着一张被褥。
    被褥的厚度是适中的,不算厚也不算薄,勉强可以挡风寒。
    慕奕展开被褥。然后将他们两人裹成一团,像茧子里的蚕。
    慕奕搂着怀中人,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碎星,心想,他可不就是茧子里的蚕么,今晚算是……破茧成蝶了吧?
    这么想着,他竟然一整夜都睡不着,听着盈袖轻浅的呼吸声,往日里躁动的心,变得异常的平静。
    盈袖是被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吵醒的。
    醒来时,东方?明破晓,海面上升起一轮温暖的红日。
    盈袖抬手挡了挡不可直视的阳光。仰头才发现自己躺在慕奕的怀里,一张被褥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的身上。
    视线上移,落在慕奕的倦容上,他的鼻子有点红,身体比往常热了些许。
    盈袖没误听那声喷嚏,她问:“你感冒了?”
    “怎么会?”他好笑道。“我是军人,四处扎营打仗的,怎么会染上感冒这种小病?”
    盈袖蹙眉,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衫。
    慕奕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粗声粗气地说:“你应该饿了吧,我去钓鱼。”
    这艘游艇是私人定制。所以里面的渔具齐全,还放了一个烧烤架。
    他拿起钓竿,缠上鱼饵,便站在甲板上,将鱼线抛了下去。
    他撑在护栏上,一边留意着钓竿,一边观赏着海上日出的美景。
    日光暖洋洋的,整个人慵懒闲适。当然,如果肚子是宁静的,没有唱起空城计的话,这样的一幅画面还是很美好的。
    盈袖听到“咕咕”的响声,不由侧头,看向某人。
    而某人很镇定地钓着鱼,状作不觉。
    盈袖忍俊不禁,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
    慕奕见了,面上挂不住了,正要说点什么,钓竿突然抖动。慕奕一喜,快速收了线,往上拉起——
    “是一尾鲈鱼!”盈袖惊道。
    她的眼睛里是惊喜的笑意。
    慕奕看着,一个没忍住,唇压了下来。
    “扑通”一声,那鱼一个打挺,掉到海里去,盈袖急了,推开他,道:“快把鱼捉回来!”
    慕奕难得看见她露出这样娇憨的神色,怎么也看不够,眼睛一直粘在她脸上,流连不去。
    盈袖看他一副魔怔的样子,想了想,抬脚踩上他没有穿鞋的脚板。
    慕奕吃痛,瞪着她。
    他怕她双脚受冻,便把鞋子给她穿了。然而她反倒用他的鞋子来踩他……
    真是恩将仇报的东西。
    慕奕不再胡闹,专心钓着鱼。
    到了九点多,即将到十点的时候,他们共钓了三尾银枪鱼,两尾小?鲫。
    慕奕肚子饿得不行,也不再多钓几条鱼了,摆了烧烤架,捡了些干枯的杂草,准备用打火机点燃,不远处就传来熟悉的叫喊声:“少帅!我们来了!”
    是清源他们。
    他皱着眉,回望着海面上渐渐行来的一艘海军舰艇,清源和海军队长站在船头前,朝他挥挥手。
    慕奕有些厌烦地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还没享受够与盈袖的二人世界呢。
    有时候凌晨赶不上审核,所以章节就会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审核编辑上班的时候发放出来。
    下午四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103.土匪变忠犬
    从海岛上回来后,一场感冒发烧便来势汹汹。
    慕奕一个铁血军人,竟然病倒了。
    到了天津渡口,上了岸,慕奕就被一辆军车载走,他全身滚烫,脸颊红红的,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上官小姐,上车吧。”贾平说道。
    盈袖抿唇,“我要回北平了。”
    “什么?”清源当下就喝了起来,囔囔道:“我家少帅可是为了你才生病的啊,你这女人,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我家少帅都生病了,你还一心想回北平?”
    便是一直充当和事佬的贾平,第一次没有进行维护或者解说。
    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盈袖扯了扯唇角,说她不识好歹,说她心冷心硬也好。她都不会进司令府。
    且不说她曾经是他的姨太太,离开了司令府,现在又再次进入,该以什么身份进去,怎么面对董氏,和他们府上的人?还有那个……贺兰瑜,他的妻。
    是了,她忘了他娶妻了的,她怎么还要跟他纠缠,昨晚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招惹了他?
    想到这里,盈袖的脸色更冷了,她在别人谴责厌恶的目光中。转身去招了?包车,让车夫拉她到车站,转坐火车回北平。
    因为在香港发生的事,团长和几个导师对她分外不满。
    “做这一行的,哪能不沾染点粉色的事情?那位泰莱先生位高权重,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他让你陪着喝酒,那就喝酒,你怎么还跑了呢这是?”
    盈袖反驳,“做歌星,又不是做歌女,怎能去陪客?”
    团长对她的观点实在是无力去纠正,摆摆手就走了。
    汪成君将她带到化妆间,说:“虽说歌星和歌女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同样都是陪客,只不过这“客人”各方面的品级不一样罢了。”她的神色很郑重,“白茵,如果你喜爱演艺,想要留在悦动,就要接受某些规矩,并与慕少帅撇清关系。做这一行的,要的就是绯闻炒热度,就像前天,如果你和泰莱先生在一起,那么今天的报纸头条,就是你的了,你也能因此赚足人气,提高知名度。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那么你将不适合演艺。”
    盈袖沉?了,汪成君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她想继续留在悦动,就?认了剧团的安排,像前天那种明目张胆的邀请,以后还会有,一直都有。
    “我放你一周的假期,你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汪成君说。
    近期,盈袖因为演唱,存了不少酬金,她在外面租了一个套房,也不算无路可去。
    她买了燕窝到傅府去。
    一进门,傅兰便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大明星今天有空来咱们家了?”
    大舅妈道:“别这么说,袖袖也是百忙中抽出点时间来看她姥姥,你瞧人家多孝顺。”
    盈袖这位表姐妹,也不知道她为何每次都爱针对她。之前她寄居在傅家,她便不乐意。
    现在她也有几个闲钱了,在外面租房,她还是不乐意。
    自从回来北平,她一天到晚地学习演戏,剧场排练,鲜少来看望姥姥,今天她得了空,便是要来看望她老人家的,而不是跟这位表姐妹打嘴仗。
    傅老太太见她来了,很是惊喜,“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上东西?”
    盈袖说:“孙女从来没买过礼物送您,眼下总算有几个钱了,当然要补上。”
    老太太很高兴。也有些辛酸,“丫头啊,这钱你可不要乱花,你该存点儿,以后做嫁妆。”
    她还是担心她的归宿,“听说你们剧团。长得俊俏的艺人不少,你有没有看上眼的呀?”
    看上眼的艺人?盈袖失笑,揽着老人的肩,说:“虽然同行的人,比较有共同话题,婚后也和谐。但是姥姥不知。这做艺人的,最不适合结婚了,因为……感情会很不稳定。”
    老太太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听盈袖这么说,当下就懂了,艺人总要配合剧团“搞暧昧”。而有些男女艺人。那逢场作戏的暧昧,搞着搞着,就弄假成真了。
    “这么说,同行的男艺人真不能做良人了。”老太太沉吟着,“丫头啊,我刚刚这么一想着。也发现了一个弊端。做艺人的,要搞暧昧,姥姥觉得,这样的话,鲜少有夫家愿意娶你呀。”
    “嗯,所以我在考虑,是否转行。”盈袖附和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老太太很欣慰,看着门前的老槐树,叹了口气,“姥姥知道你热爱演艺事业,也不忍心叫你放弃。但现在的男人,哪个愿意娶一个绯闻满天飞的明星呢?当然啦,也有人不介意的,可那个不介意的人已经离去了。”
    盈袖知道姥姥说的是谁。
    其实她想说,谁都会介意娶一个歌星做太太。包括程东、顾斐然。他之所以无条件地支持她去学习演艺,不过是一种补偿罢了。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到最后。老太太忽然说:“要不,你跟小沈试试看吧?”
    能被姥姥亲切地称为小沈的,也就是那个许久不见的沈凯恩了。
    老太太说:“你既然不是上官家的女儿,那和小沈也不算表亲关系了。”她拍拍她的手,“小沈这孩子真是个极好的,姥姥非常喜欢他!之前遗憾他不能跟白袖那丫头在一块,做我的孙女婿。现在他要是跟你,姥姥就放心了。”
    盈袖嘴角微抽,也不知道沈凯恩给姥姥灌了什么迷汤了,竟然让她对他如此喜爱,千方百计想要沈凯恩做孙女婿。
    “奶奶!”傅兰抱着热水袋进来,一边暖着手,一边说,“您忘了,盈袖她是嫁过人的,凯恩哥会要她嘛?您也不征求人家的意愿,就乱点鸳鸯谱。”
    听着傅兰的语气,盈袖猜到。沈凯恩估计就是她的心上人。
    “小沈又不是旧式家庭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个?而且我看他,对袖丫头也是挺不错,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对她没意思?”老太太不服气地说。
    “好吧好吧,”傅兰闲闲地叹气,“就算凯恩哥不嫌弃盈袖嫁过人,但是吧,您忽略了一个人。您觉得,他会同意盈袖另嫁吗?”
    老太太被这么一提醒,便想起那个狂妄的年轻人,她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转头看向盈袖,严肃发问:“袖丫头,你老实说,你和他还有没有交集?”
    盈袖看得出姥姥不喜欢慕奕,正要顺着她的意思说‘没有’,就有门房大叔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