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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甚至他还对她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痛下过杀手,时至今日林诗音回忆起那个画面也还是会有点后怕。
    事实上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时候白天羽来得晚了一步会怎样?冷血会不会直接被方应看杀了?
    这也是她后来真心把白天羽当成朋友的一部分原因,听上去可能很功利,但的确如此。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方应看,林诗音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就在她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半掩着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下一刻,有一道蓝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入门,挡在了她面前。
    林诗音惊愕得张大了嘴:“楚……”
    楚留香没有回头,只说了句多谢,便直接朝准备离开的方应看追了过去,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
    那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身形俱是快如闪电,片刻间已齐身跃上了围墙,一个逃一个追,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越越来越远,直至叫人根本看不见。
    林诗音一脸懵逼,什么多谢?
    “你没事吧?!”身后传来李师师焦急的声音。
    “没、没事……”她闻声回头,“楚留香怎么会来的?”
    李师师撇撇嘴道:“他应当就是在我之后进的京吧。”
    林诗音:“……哈?”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在回答她的疑惑之前,李师师先注意到了她下巴上的掐痕,皱了皱眉:“姓方的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啊……”林诗音实话实说道,“就说了两句话,但他应该认出你的声音了,所以我才让你别进来。”
    李师师放心了,叹了一口气才给她解释:“早知道他没对你怎么样我就不叫楚留香了,啧。”
    林诗音:“???”
    李师师继续道:“我原本与他打了个赌。”
    这赌约要细说其实也不复杂。
    当初李师师的确是在楚留香那条船上与他度过了一段称得上愉快的日子,以至于她说要走的时候楚留香非常惊讶。
    但惊讶过后,楚留香也有真诚地挽留她。
    挽留一个要离开的姑娘在他的人生中大概也是第一次,偏偏对着李师师,以往那些毫不费力便能说出的好听话都像是卡了壳似的死活出不来。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进了全力挽留她,只可惜她还是执意要走。
    楚留香大概能猜到理由,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了她不只是想和他有一段露水情缘而已,她喜欢他。
    但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师师,第一反应是直接将其斩断了事。
    她是挺喜欢他,但并不想再往前了,所以仅止于喜欢就好。
    楚留香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却很了解她,猜到了理由后,便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多劝无益,所以最终和她打了个赌。
    他不拦着她,会让她走,但他一样会往京城去。
    他赌她喜欢自己,还是会找自己,并给了她一个可以联系自己的追魂铃。
    李师师方才站在门外听到林诗音那句小侯爷,情急之下想不到旁的办法,只能摇那个她原本想好了一辈子不动的追魂铃找他。
    她甚至做好了楚留香要是不能及时过来,她就直接进去的准备。
    可就在她刚吩咐完车夫速回神侯府通知冷血的时候,楚留香就出现了。
    林诗音听完,沉默片刻道:“哪怕他轻功再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从京城另一边赶过来吧。”
    显然,最近的这段日子里楚留香一直都在李师师附近呆着,但也控制着距离没有呆太近,否则神侯府那么多高手没道理一个都没注意到。
    ……这么一看楚留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难怪刚才要对她说这一句多谢。
    但李师师却一脸烦躁,显然是不想再多谈自己和楚留香的事,不仅没回林诗音的这番话,反而换了个话题道:“那个姓方的怎么会还在京城?”
    “我、我也不知道啊。”林诗音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捏疼的下巴,“我还以为他早就逃出京城了呢。”
    “我从前便觉得他待你不一般。”李师师忽然道,“现在看来也不全是我错觉。”
    这话让林诗音下意识想反驳,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听李师师继续道:“对了,我让车夫回神侯府喊冷四爷了。”
    林诗音手一抖:“……”
    完了,让冷血看到她下巴上的掐痕估计得疯掉。
    在等待冷血过来的时间里,她把地上那几个神刀堂弟子的穴道给解了,顺便给醒过来的他们讲了一下原委说了句抱歉。
    他们忙摇头摆手说受不得,还说若有需要,神刀堂可帮忙一起缉捕方应看。
    “这应该用不上了,楚留香亲自去追的人,而且他既露了面,京城里其他在找他的势力也不会再守株待兔下去。”林诗音道。
    一众人想想也是,盗帅亲自出手如果还追不到,那加上他们这群人估计也没什么用。
    与他们说完话不久,冷血就到了。
    他在神侯府中收到车夫回禀的消息时差点将手中的剑柄捏碎,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神刀堂分堂赶了过来。
    他的两位师兄也因担心他一人应付不了方应看而追了过来,只是最先赶到的还是心中最焦灼的他。
    林诗音只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尚未来得及看清是谁进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个满怀。
    鼻尖在这一瞬直接撞上对方的胸膛,熟悉的气味顺势包裹了她周身,背被彻底勒紧——
    “我没事。”她闷在他怀里,主动伸手拍了拍他,“没事,你别担心。”
    这拥抱一直持续到追着他出来的铁手与追命也赶到此处。
    也是直到这时候冷血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人在的,他有点尴尬,幸好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稍靠近林诗音一些便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少年了。
    “四师弟!”追命跑进来,问他们,“方应看呢?”
    “他跑了。”林诗音答,“但楚留香已经去追了。”
    “盗帅?”追命有点惊讶,“他何时来的京城?”
    讲真这个问题林诗音也不太清楚,大概还是得问李师师。
    幸好追命没有多在此纠结,在问清了他们离开的方向后,就与他师兄一齐追了过去,他们找了方应看很久,现在总算有机会将他捉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至于冷血,这事本来就没轮到他头上来。
    但在松开那个怀抱后,他便看见了她下巴上的指痕。
    她生得较常人白上不少,在寻常人脸上不怎么好辨认的痕迹放到她面上都会显得格外明显,更不要说方应看本就十分用力,直接将她的下巴尖掐出了一片青紫,怎么看都骇人极了,就算想遮估计也遮不了。
    “我没事。”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忙解释,“我和他只说了几句话,之后楚留香就及时来了。”
    “……嗯。”冷血点点头,抬手抚了抚那个地方,动作很轻。
    他当然知道林诗音说的不会是假的,但只要想到方应看对她动了手,还在她脸上留下了这个痕迹,他就没办法真正冷静。
    平日里林诗音常说他吃姬冰雁的醋吃得莫名其妙,但事实上他很清楚从过去到现在,姬冰雁对林诗音都没什么特别的情愫,反倒是方应看,从很久以前,甚至方应看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是他的情敌了。
    现在回想起来,哪怕连直接的对话都少有,但他们的确是在第一回 照面时就对对方产生了许多立场以外的敌意了。
    后来方应看会对他下那样的狠手,也未必没有那些敌意的原因。
    但这些他们从未挑明过,此时在林诗音面前,就更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不疼的。”林诗音看他盯着自己不开口,睁大了眼抿着唇朝他摇头试图让他宽心,“真的,你别担心。”
    他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李师师忽然插了一句:“我说你们俩,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吧,这还这么多人呢,要亲热也先回去。”
    冷血:“……”
    林诗音也:“……”
    不管怎样,闹腾了这么一出后,林诗音也的确是没心情继续拉着李师师逛街了。
    她想了想,嘱咐了神刀堂这边一句别忘记给她送信便决定回去。
    回去路上她想起方应看忽然出现之前她和神刀弟子们聊的话题,问冷血:“陛下是打算册封白堂主什么爵位?”
    “侯?”其实冷血也不太清楚,“世叔应该知道。”
    “册封?”李师师来了兴趣,“那那位白堂主是最近会进京来了?”
    “我听神刀堂的弟子是这么说的。”林诗音点点头,“应该差不离吧。”
    “之前听你说他生得比你表哥和那个姓方的还俊美无双,我还真有些好奇呢。”李师师说。
    林诗音想了想,她好像的确说过这话来着……
    但此时此刻冷血就在她们边上,饶是她想要附和说是,也怕他醋坛子直接被打翻啊!
    于是她偷偷瞥了瞥他的神色,却不料这个隐蔽的眼神也被他抓了个正着,顿时有点窘。
    不过既然都被发现了,她也就干脆直接观察着他的脸色开口道:“白堂主……的确是很好看的。”
    “等他进了京我一定要见见。”李师师难得对一个人显出了如此大的兴趣。
    “呃……见应该不是问题。”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但我觉得比起这个,你可能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和楚留香打的那个赌。”
    原因暂且不论,但看结果现在输的可是你李师师啊!
    “输就输呗。”李师师这会儿已经想开了,“再多睡他几回我又不亏。”
    “……”讲道理,你才该注意一下说话的场合吧!
    回到神侯府后,还没来得及去把遇到方应看的前前后后讲给诸葛神侯听让他心里有个数,就有他们院子里的下人焦急地禀告说,冷血出去后,冷曦便一直哭个不停,一群人束手无策,一个都哄不好她。
    林诗音一听就急了,忙回房去看。
    说来奇怪,分明这丫头还处于根本认不来人的阶段,但每次到林诗音怀里就格外安静听话,一点都不闹腾。
    这回也是一样,她一进去把人抱起来之后,还没逗上三句呢,小家伙就破涕为笑了,乌黑的眼珠子盯着她转啊转的,看得她一颗心化成一片。
    “果然还是得夫人出马。”伺候冷曦的几个侍女见状皆松了一口气。
    “你们下去吧,我看着就行了。”林诗音知道她们也是没办法,并没有计较,抱着女儿直接坐到了床边。
    侍女们鱼贯而出,最后还颇贴心地帮他们一家三口带上了门。
    与此同时冷血也走过来在她们边上坐下,伸手碰了碰女儿柔软的小脸。
    冷曦遗传了林诗音脸上的酒窝,虽然只有一个,但也一样令他管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