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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知道了可别再啰嗦,你当我傻啊,何澄明他生母和舅舅惹出来的事让我去扛这个挑子收尾?”她冷冷一笑,“我还没没那么好的脾气!看着吧,我不是爱帮何澄明,我是看不得外人伙同起来坑害我们何家,这事我还就必须管了!我管,我还得让何澄明他娘舅两个落不得一分钱的好!看看谁狠。”
    何婧明一瞬间袒露出的气势,一下子把景秋镇住了,不由自主地就非常信服自己想小姐。
    ……
    何婧明从突然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时代起,几乎一直处于忙乱的脚步中,首先是面对自己那位丈夫的离婚,接着是忙着赶走一群心怀鬼胎的下人,搬了新房子,气还没匀过来,又面临着生活压力,没有钱财傍身的不安全感,刚起了个头整理了下自己名下的不动产,准备规整规整,这一会儿娘家那边又跳出一个大事。
    何婧明觉得她可能是天生的闲不下来的命,哪里有事哪里就有她,前世她是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手底下带着各类艺人,同样每天有操不完的心,一天都没有休息的。
    摸了一把自己光洁嫩滑的小脸蛋,啧了一声:“这还是个少奶奶呢,活的还不如我干脆呢,可见忙一点也没有不好,总归是自己有本事么。”
    打发走了何澄明,何婧明让景秋去忙活,自个儿一个人去房间里待着了。
    何家的事还要先缓缓,毕竟又不是她自己的事,再说让何澄明多受两天惊吓非常有必要,何婧明嗤笑一声,她又不是真的圣母。
    第二天,何婧明刚吃了早饭,就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坐着,喝喝茶,翻书看。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一位自称王鸠的人就登门了。
    “请夫人安。”王鸠看起来还算讲理,至少神情以及表现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以前还叫她少奶奶,知道顾淮安他老娘走了,现下倒改口称她为夫人了,脑子倒是挺灵活。何婧明似笑非笑,“王掌柜别来无恙啊,可是已经听说了对面书肆的事了?”对方越要和她装模作样,她就越要把这层皮给揭了,臊他一臊。
    果然,王鸠听见何婧明竟大剌剌就把那事给提了出来,脸上神情非常尴尬。他当然知道高掌柜做的那些事,真说起来其实他也不干净,他们两人彼此心里明镜似的,却都谁也不提,只互相隐瞒。
    只是万万没想到,昨天何婧明会直接杀上门来,之前那么多年,这位东家从没亲自过来过,别说上门了,这两家店铺她几乎完全没插手,都是由得他和高掌柜两人管,这样管的时间长了,两人自然就容易生出点别的心思,刚开始还只是从中抽点油水,后来发觉何婧明根本不过问,也不懂得,不在乎,两人心就更大了野了,算起来,除了头一年里,后面基本年年他们都会报一个亏损,分毫利益都不上交。
    除了地契房契不在他们手中,几乎这已经是他们的了,所以高掌柜才敢在自己要搬走的情况下,还敢擅自把那店铺给转让租赁出去,这头收着租金,那边就去敷衍何婧明,说起来,这就是从没把何婧明放在眼里过。
    王鸠开始也是这种想法,直到昨天,何婧明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鸠才仿佛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这东西再好,却也成不了自己的,只要人家追究了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样一想通,王鸠再也不敢耽搁,掐算着时间就过来了。
    不过何婧明的态度好悬没把他吓死,冷汗直流,暗道这位少奶奶真个好大的变化,气势十足。然后心里又有些庆幸,还好昨天何婧明先去的是那家书肆,不是自己管的店铺,多少让他有个缓冲或者说认错的机会。
    ☆、第七章
    高掌柜算是彻底废了,如果何婧明再狠一点,下死力气追究,高掌柜还要倒大霉,顾家在江老派圈子中有些名望,何婧明只需要去上面走走关系,套套交情,她本来就是受害者,那些人不可能不卖这个面子,动起手来只怕会更加干脆利落。而何婧明的做法却是,直接撸下了高掌柜的职位,和那家书肆里的老板达成了协议,取得口供,算是第一时间拿住了所有的证据,高掌柜就是再赶回来也是回天乏力,以后只能认栽,算是自食恶果不冤枉。
    而真正让王鸠下定决心上门的,是何婧明对高掌柜没有赶尽杀绝的度态度,她至少留了人家一条生路,是以他的态度才愈发郑重起来。
    相比起王鸠彷徨无措的样子,何婧明可就轻松多了,还有空拿着报纸翻阅上面的连载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她手中的这份是连载到最新一期的,看完就没有了,要等着下个星期才有,何婧明啧啧嘴,故事写得挺妙,词藻华丽,情节引人入胜,顺便看了眼作者署名,叫作“山岚先生”,何婧明记住了,觉得有趣,决定到时候让景秋帮她再去买。
    放下报纸,何婧明才看向王鸠,说道:“放轻松些,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前两月本来就应该见你们一面的,但家里出了些事情,抽不出空来,才拖到了现在,所以还是按照规矩,你先把这次的账本拿上来吧,我看看,你再给我讲讲,分析分析,王掌柜觉得怎么样?”
    王鸠好不尴尬,抬袖抹了抹额头,呐呐道:“夫人严重了,应该的,应该的,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何婧明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就开始吧。”
    王鸠立马双手把一本不薄的账本呈了上去,说道:“这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的总账,总共是一整年份的,请夫人查看。”
    何婧明接了过来,翻来从第一页开始,她其实从没有看过账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账的,不过该管的该学的,现在是她的责任,她总都要一点点上手的,毕竟本就占了便宜,重活了一世。
    何婧明看的认真,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王鸠略有些忐忑地站在一边,其实他是非常识相,有些眼色的,昨天那事情一出,他在家家里整整想了一个晚上,决定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来,或许能为自己求来一条道路。
    这个账本是没有动过手脚的,而不是之前那些,拿来糊弄何婧明,随便做来交差的。
    何婧明也不傻,只翻看一会儿就知道了,挑了挑眉尾,暗道这王鸠还不算笨。
    没有再围着之前的事追究,何婧明反而问了一句:“在江都,咱们这本土的绸缎布料市场现在怎么样?”
    王鸠一愣,他是没想法何婧明还真会问到点子上。还真有,因为江都是沿海城镇,受外来经济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本土产业多少受了些冲击和波及,他们这布庄也无法避免,他自己管理的自己最清楚,就拿今年来说,生意就赶不上去年。
    嘴里连忙回道:“虽然整体受了些影响,但也还算有盈利的空间。”话刚一说出口就发觉不妥,王鸠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就看见何婧明似笑非笑望着他,讥讽道:“哦?我还以为早就亏得一塌糊涂了,早两年你们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夫人原谅,看着我们这猪脑子,竟然没理清呢,犯了这种错误,请夫人责罚。”这是变相认错跟何婧明低头了。
    “责罚就免了吧。”何婧明啧了两声,“回去可得把账本仔细看好算明白咯再拿过来……以后头脑可要再放清醒些,可别再犯这些掉饭碗的事了,如今我年纪也长了,脾气也不那么好了。”
    这一松一弛,一棒子一个甜枣的,完完全全是把王鸠弄得服服帖帖的,再没脾气,心里还暗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次是走了一步对的棋。
    王鸠一向很看得清楚形式,他能力有限,以前这铺子还是何家的时候,他就是个小管事,后来这铺子成了何婧明的陪嫁铺子,他才提起来当了掌柜,一开始也是衷心的,后来见得多了,又时时瞧着何婧明人是昏的,没个章程,这才渐渐起了那些个心思。
    现在何婧明这么一动作,杀鸡儆猴,王鸠原就胆子不大,不可能不折服在她的手段之下。
    民国早期的时候,国内本土经济已经被侵蚀、波及。就现在,江都,也能看到几家外资工厂公司等,街上不少穿西装的人,其实叫何婧明看来,她就觉得民国服饰还是很有特色的,也漂亮,倒是那些所谓的洋装,她反而觉得没劲,都是见过穿过的,不觉得有什么稀罕。
    想了想,才开口道:“布庄你还先管着,以后每个月一号给我汇报,钱的话,一个季度结算一次。我这两天忙,等过了这阵子,这铺子还要重新整顿一次,你心中最好有个底……”
    “是,我知道。”王鸠只能诺诺称是,哪里还敢再有什么意见。
    让王鸠走了之后,何婧明用手指轻点了点刚刚那账本,这次这本看起来才是正常的,一年下来利润也还行,王鸠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何婧明才会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她自己这两个铺子开了一个好头,何婧明也不再绷的那么紧了,她手上顾家那三个铺子还需要等一等急不来,得让自己这边有了起色再说,现在呢,还要把何家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
    ……
    一连十天,何婧明都没有出门,不知道在家里忙什么,何澄明实在是等得没有耐心了,再一次跑了过来。
    “急什么。”何婧明还在吃早饭,她八点钟起的床,现在将近九点,看了看对方,“吃了么?没吃过来陪我吃饭点。”
    何澄明哪有心思吃饭,提醒道:“姐,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你算算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何婧明懒得理他了,安静地自己吃早饭。
    就在何澄明在神游天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着无用功的时候,何婧明已经洗好了手漱完口。
    她微微侧身,皱眉:“不是说很急吗?还不跟上?”
    “啊?”何澄明还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旁边景秋已经想翻白眼了,语气稍微有些不客气地道:“澄明少爷是为什么事来的?还不快些跟着我家小姐。”
    何婧明带着景秋阿蛮两个丫头走在前面,她不说话,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漠的气势,高抬着着下巴显的有些高傲矜持。
    一下行人走进了何宅。
    从前院穿过,一路走来,经过花厅,绕过回廊,到达正厅,何家的下人小厮们几乎看呆了。
    “这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等人一走过,几乎不少人背后小声说话。
    “大小姐好大的派头!刚刚看着好吓人。”一个丫鬟说道。
    “瞎说什么,那叫有气势,大小姐肯定是回来主持大局的,看那些人还敢不敢上门!”
    一时间,何宅里仿佛有另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宣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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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何澄明的生母名字叫杨春柳,早二十来年就是何家的妾室了,她命好,虽然当了妾,但碰到脾气温良和善的主母,还没生下儿子,而她自己不过进门一年多,就顺利怀孕生下了何澄明,何家唯一一个男丁。
    按照这个时候的说法,杨春柳算得上十分好命好运的妾室了,仗着儿子活的有滋有味,谁也不会苛待她,何家的下人们都看得清楚形式,明面上对她也是不敢不尊重,再等唯一的大小姐何婧明出嫁,何婧明父母去世,何家就俨然变了天,从那时候起,何婧明几乎和这个家再没了什么关系,而杨春柳成了这家里最新有权利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次出了事,何婧明指不定都不会上何家的门。
    杨春柳是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女人,姿容只能算是清秀,身材却很是丰满。
    何婧明见杨春柳看到她,掩盖在蔑视下的慌张神色,忍不住慢慢挑起了嘴角。
    杨春柳装模作样扯了个不到位的假笑,“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也没叫个下人提前来通知一声,你看看,我这也什么都没没准备。”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语气里仿佛何婧明是个上门打秋风的阿猫阿狗。
    她近几年做惯女主人,自然不会把何婧明放在眼里,况且何婧明性格懦弱得和她生母有的一比,杨春柳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以前都只有自己算计她们的份,现在何家更已经是她儿子的了,哪能容的一个出嫁了的姑奶奶回来指手划脚。
    何婧明还没说话,何澄明脸色已经臊成了猪肝色,急忙打断了杨春柳的话:“姨娘你胡说什么呢!是我请姐姐回来的!”
    “澄明你发什么颠?怎么对我说话的?还叫我姨娘?”杨春柳不妨儿子突然变脸,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姨娘……”何澄明又小声喊了一声,向杨春柳使了使眼色,眼神中带着急迫。
    何婧明瞧够了好戏,这才开口:“得了,别在我跟前装,我也不吃你们这一套。”她确实是看这对母子就来气,何澄明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这边利用着她,背都没转过去就跟他妈一条心。
    她抬头对阿蛮说了句:“你去外面看着,人来了你就把他他们请进来。”
    阿蛮点头,答应下来立马往外出去了。
    何澄明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忐忑问道:“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事情打算怎么解决?”
    “好办法?当然有。”何婧明神秘莫测,“你等着瞧好了。”
    只有杨春柳憋了一肚子气,脸色阴沉的厉害,这会儿,就不阴不阳说道:“大小姐做什么跑到何家来逞威风,莫不是顾家这么个家大业大的还不够你管。”这完全是讥讽了,杨春柳冷笑,她还能不知道何婧明在顾家是个什么地位情形?只怕以前被她婆婆磨搓得狠了,丈夫也不爱她,常年不回,现在倒有脸跑到娘家来抖威风!
    “你闭嘴。”何婧明眼神犀利,扫向阳春柳,三个字不轻不重吐出来,却像是有千斤重,一瞬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等他们说话,何婧明又突然提高了音量,喊道:“南叔,你过来一下。”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南叔本是立在门外面,闻言很快就进来了。
    何婧明眯着眼“嗯”了一声,试探般说道:“看来我这大小姐还名副其实,呵呵呵,不错,还使唤得动人。”
    南叔马上合掌躬身,“大小姐姓何,当然一直是何家的大小姐。”
    何婧明点点头,看着他,挑眉道:“那你们也知道何家这位春柳姨奶奶前些日子欠下一大笔足以让何家垮掉的债务吧?”
    现在不光是南叔了,整个屋子除了何婧明之外的所有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南叔抖抖唇说不出话。
    何婧明满意了,再接再厉,继续道:“我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那么,谁可以把欠条的内容原原本本写出来让我看看么?”
    还好,副件何澄明手里就有,马上拿了出来,递给何婧明。
    何婧明素手芊芊,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三万两啊,三万两,何婧明一声嗤笑,果然是个局。
    看好后,何婧明收回表情,扫了一圈几人,淡淡道:“我之前去拜访了何家的几位族老,托几位爷爷伯叔写了些东西……景秋,拿出来。”
    景秋闻言立马拿出一个信封。
    杨春柳眼尖,她虽不识字,也看见了那封面好像写了两个字,心下越发狐疑不定,非常警惕。
    “我父亲虽然不在了,却如果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可以请同族人做主的,这不,何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心里恐慌得很,才去请教几位族亲,果然,几位长辈就帮着想了个办法,事情就能解决了……”
    何澄明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现在是一点也看不透自己这位大姐了,甚至隐隐有些怕她。
    “什、什么办法?”他问。
    何澄明轻轻摇了摇手中的东西,带点愉悦,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休——书,哦当然只能算是休妾书,毕竟她又不是正妻,原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个妾室而已,哪里用得着写这个,不过是因父亲去世了,如果我再把她赶出去,外面不知道缘由的,得有人说我不孝了,父亲房里的老人都容不下去……但她又确确实实犯了事,拖累何家我就饶她不得,如此,族中人才替我做了这个恶人,唉。”
    杨春柳已经蒙了,何澄明眼睛睁的老大说不出话来。却又听见何婧明道:“南叔,话你都听见了,这人,你给我送走,最好送到乡下去,那里安静又不容易闯祸,适合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