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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这是她的朋友凌真真,家里特别有钱,还有个对她很好的未婚夫,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凌真真活泼外向,虽然看起来有点蛮横,实际上心很软,人也很好。她未婚夫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过总护着她、宠着她,可以说她现在这种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性格就是她未婚夫宠出来的。
    纪安宁初三分班之后,和班长阮清海不同班,同桌自然也换了人,换成了凌真真。凌真真三天两头翘课,老师也不管,纪安宁在校外遇到凌真真几次,看到凌真真在跟街头艺人学画画。
    快乐又肆意。
    她很羡慕凌真真。
    纪安宁有偷偷关注凌真真,知道凌真真现在自己开工作室,做服装设计,和一些明星有合作,口碑很好,在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只不过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还一个人生下两个孩子,根本不敢主动联系凌真真。
    她知道凌真真一定会骂她。
    凌真真没骂纪安宁。她点了几个爱吃的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纪安宁,发现纪安宁没有过得很糟糕,才冷哼一声,说:“你有能耐了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纪安宁很内疚:“对不起。”
    凌真真支着下巴,凶巴巴地看着纪安宁:“真讨厌你。”
    两个人是朋友,她怎么会不了解纪安宁。纪安宁这个人最软弱,但也最顽固。认错认得快,下次该拧的还是拧!
    纪安宁小心地转开话题:“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
    凌真真还是支着下巴,脸上那凶巴巴的神色却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伤怀:“你是想问易峻为什么没一起来吗?”
    纪安宁一怔。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凌真真说:“我们分手啦。”
    纪安宁不太相信:“怎么可能?”
    凌真真放下了支在下巴下的手,肩膀微微垮了下去,伸手戳了戳桌上颜色淡淡的柠檬水:“我也在想怎么可能。我们从小就认识,好像连呼吸都连在一起,谁能把我们分开。对不对?”凌真真收回手,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可是啊……就是分开了啊……”
    纪安宁说:“……对不起。”
    凌真真说:“光说对不起可不行。我准备把工作室搬到这边来!我要天天骚扰你!我可是看到了的,你现在会做菜,你要经常做给我吃!”
    纪安宁:“……”
    纪安宁边听凌真真说完“未来构想”边吃完饭,和凌真真一起走出餐厅。
    虽然已经快到秋天了,南边的阳光却还是很好。餐厅和电视台都位于闹市中央,路上车水马龙、热闹不已,周围的行人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凌真真觉得阳光有点刺眼,张手抱住纪安宁,把脑袋埋进纪安宁颈边:“纪安宁,在那个宣传片里看到你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她鼻子酸酸的,“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感觉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了,就想着过来找你算账。”
    纪安宁张手抱了抱凌真真。
    凌真真推开纪安宁,站在原地朝她笑眯起眼:“去上班吧,我有很多事要忙呢!等忙完了再找你玩!”说完也不等纪安宁反应,转身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爽快地让司机开车离开。
    好像真的只是想来蹭纪安宁一顿饭似的。
    下午下班时傅寒驹又按时让司机绕了过来。
    纪安宁坐上车,和傅寒驹说起凌真真过来的事。
    傅寒驹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他记得那个凌真真,那是纪安宁的朋友之一。
    纪安宁的朋友其实不多。
    纪安宁人缘不错,但防心挺重,不太和人交心。
    而某个人一旦被纪安宁划入朋友范围,必然会占据纪安宁一部分时间。
    傅寒驹想着想着,眉头又皱得更深一些。
    纪安宁却忍不住问:“真真和那个易、易——”
    傅寒驹说:“易峻。”
    纪安宁说:“对,易峻。真真和那个易峻是怎么回事呢?”她回想起初高中和大学时远远见过的一些甜蜜画面,免不了有些难过,“他们明明很好很好啊。”
    傅寒驹平静地分析:“人长大了,想法是会变的。以前易峻可能有心思追在你朋友后面跑,现在可不一定。他大哥出了事,他成了易家当家人,你朋友还是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大概已经不太适合他了。”
    纪安宁一顿,安静下来。
    感情是会因为地位和金钱改变的。
    纪安宁沉默了一路,等走到家门口下了车,她稍稍落后傅寒驹一些,想着自己离开傅家的理由。她会在和傅寒驹发生那样的关系之后坚定地离开,是因为知道自己“不适合”吗?
    在别人看来不适合,在傅寒驹看来不适合。
    在她自己看来……也不适合。
    纪安宁想着想着,蓦然撞到了前面那温热的躯体。
    纪安宁揉了揉鼻子,抬起头看着转过身来的傅寒驹。
    傅寒驹注视着纪安宁。
    纪安宁嘴巴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我是不是也……也不适合你……”既然准备要好好理清他们目前的状况,纪安宁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一路上的困惑。
    傅寒驹没有开口。
    “傅寒驹。”纪安宁喊他。
    “是不适合。”傅寒驹目光停留在纪安宁脸上,淡淡地开口,“爱哭、胆小、愚蠢、爱逃避,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和理想,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走了也就走了,我连想都不会想起。”
    “……”
    “我也确实没想起。”傅寒驹说,“走了就走了,我不会特意去回忆,更不会特意去找。偶尔会想起来,也只会觉得总有一天你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会回来求我。有时我也会考虑,如果你回来求我,我要不要原谅你——要是不原谅,你会不会又哭出来——你从来都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