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张小檀对周居翰悄咪咪地说:“没意思。”
“那咱们回家干点儿有意思的事。”
张小檀就炸了。可这么多人都在场,她没敢闹,只是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自以为得逞地碾了碾。她心里想,还不痛死你?
可等了老半天,他还是气定神闲地望着她笑,脸上半点儿愠怒的神情都没有,眼睛里都是宠溺,好像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跟他撒娇呢。
张小檀有气没处撒,只觉得什么都憋在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周居翰轻笑,抿了口香槟。
呆了会儿,张小檀就觉得没意思了,眼睛四处望,一副现在就想走的样子。
周居翰把杯子搁了,牵住了她的手。
“干嘛?”小檀奇怪地看着他。
“忽然觉得累了,烦了,想回去了。”
她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了,心里甜甜的。这人坏归坏,还是很观察入微的。有些话,她不用说,只要一个表情他就提前帮她打点好了。
梁奕铭看到走过来,在门口拦住他们:“这就要走了,不多呆会儿?”
“不了,还有事情,代我向你梁政委问好。”
梁奕铭忙说“哪里”,双手交叉在胸前,目送他们远去。他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像训练了很久似的,倒挺像宾馆里的迎宾小生。
十几岁,他真不是故意谦卑,完全是底气不足的一种本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是感觉自己矮了一头。
邢璐都有点看不过去,在远处摇头。
现眼!
……
回到屋子里后,小檀把包扔到了沙发里,一边脱鞋一边往屋里走,一只鞋扔到了周居翰脚下,一只扔到了客厅和餐厅的过道上。
周居翰无奈地过去,弯腰把鞋子捡起来摆好,跟着她的步子踏上楼梯:“还跟我置气呢?”
迎面甩下来一样东西。他伸手一接,发现是她的丝袜,抬头一看,她站在平台上俯视他:“你有完没完了?”
周居翰把那丝袜放在鼻尖缓缓擦过,陶醉地闭上眼睛。
张小檀啐他:“流氓!”耳根子都红了。
周居翰笑,把那丝袜团了塞进口袋里,慢慢上楼来。小檀见状,连忙撒腿就跑,都跑到三楼了。再往上,没有别的路了,她吓得缩到角落里。
周居翰脱了外套,信手挽在臂弯里,慢慢朝她走来。
张小檀质问他:“干嘛?”
还以为声音大就有理呢,周居翰压根没理会她,走得近了,拽了她的腕子就拖进了隔壁房间。
她的惊呼还没出口,就被他吻住了唇,门被狠狠甩上。
小姑娘身体柔软,很轻盈,轻轻一提就被他架了起来。
第二十章惊蛰
十二月份的某一天, 扬州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屋子里开了空调和地暖, 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水汽。张小檀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不住换台。周居翰端着果盘从倒台的地方过来,递给她银色的叉子。
张小檀说“谢谢”,放下遥控欲接,却被他虚晃了一招避开了。她以为他跟她开玩笑呢,看看他, 露出不解的神情。
他穿着衬衫和西裤,衣冠楚楚地半跪在沙发上望着她, 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这个姿势,仿佛要拥抱她。
张小檀屏住了呼吸, 眼神询问他。
他露出微笑,手里的盘子往她面前送了送, 给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小檀犹豫着,再次伸手去接。谁知他又抽回了盘子,这样一来二去, 她终于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一张脸都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他笑倒在沙发里,差点打翻了那果盘。
张小檀转身朝楼上跑去,周居翰从客厅追过来,把她堵在楼梯的拐角处。他修长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 下颌在她的脖颈处搔弄:“生气了?”
张小檀一直知道他是很有魅力的, 特别是当他想尽情释放他的魅力时候很少有人能阻挡。
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分明在不久以前, 她是坚守的,并不想和他有更深入的关系。他到底是怎么勾引的她?张小檀不记得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他想,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他把她按在扶梯上,翻过她的身体,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眉宇间、脸颊上、脖颈处,还有……
张小檀按住他的手,避开了他火热的唇。
“怎么了?”周居翰修长的手拨开她毛衣的大翻领,放在她光滑的肩头。
她细瘦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趴在他胸膛上小声说:“不要在这儿。”他总是这样无所顾忌。
周居翰促狭地跟她笑:“脸皮薄啊?”
张小檀恨恨的:“没有你厚!”
他笑着抱起她,一步一步上了楼。
他们倒在朝南的那个房间里。很大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和一扇落地窗,白日里,日光漫漫地洒在实木地板上,带着温暖而阳光的气息。
她避开了他的亲吻,红着脸指着窗帘。
他返身过去,将窗帘都拉上了。
午后的日头是最盛的,米色的窗帘只挡了视线,房间里光线充足。张小檀抱住肩膀躺在床上,没敢睁开眼睛。
周居翰不喜欢黑漆漆的,尤其钟爱这样暖色调的环境,又能将她看得清楚明白。
他慢慢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像拆礼物似的,将她剥了个精光。
张小檀很白,腰肢细瘦,骨骼均匀,白花花的双腿紧闭,自然地严丝合缝,只有稀疏齐整的几绺浅褐色的毛发。
他把住她的膝盖,低落的目光触及她迷蒙的表情,眼眸半闭半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似乎是难受,又似乎是恳求。
他俯下来,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在暖色的光线里打量她白皙的尚带几分幼稚的年轻的身体。
她的手不觉攀上他的手臂,抚摸着,被他反手压到被子里。
结束后,他压在她身上**。
半年以前,他在北边的那个办公室里夺走了她的处女,现在,她躺在他身下心甘情愿地被他**。
张小檀望着头顶拱形的吊顶,漂亮的枝型水晶灯,心里头有些迷茫。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过了会儿,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张小檀抬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修长的睫毛稠密而漂亮。
他压得她不能动,她努力了两下,最终放弃,气恼地瞪着他。
可他注定是看不到了。
张小檀发现他眼底有很淡的黑眼圈,料想他这两天工作一定累坏了,手扒拉着扯过被子将他们都盖住。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
夜半的时候,有人一直摇着她的肩膀想把她叫醒。张小檀只觉得浑身滚烫,头晕目眩,只想一直这么睡着。
这人干脆掐她的人中,她终于痛醒了,睁开眼睛委屈地望着他。
周居翰扶起她半个身子,让她靠到他怀里。他的身体是冰凉的,特别舒服,张小檀贪恋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别睡。”他端着水喂她。
张小檀扭头,不解地看着他。周居翰的脸色不大好看,抿着唇,眼底有压抑的怒火,和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温柔的:“来,喝点儿水。”
她傻傻地张嘴抿了口。
他劝她再进些,然后喂给她两颗药片,她也迷迷糊糊地吃了。
恍惚中,她靠在他的赤/裸的怀里感受着他光滑紧致的肌理,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不舒服怎么不说呢?真是个傻瓜蛋儿。”
他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眉眼,低头亲吻她的鼻尖。
后来的事情,张小檀有点儿模糊了。不过每次短暂的清醒,他都在她身边。也许生病的人特别脆弱,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有一次睁开眼睛,床畔空空荡荡的,她就开始哭泣,喊他的名字。
周居翰端着玉米粥从楼上赶上来,把她抱到怀里安慰。
她一直往他的怀里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叫她“小傻瓜儿”,“心肝儿”,“我的宝贝儿”,然后说:“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
他抱着她,陪着她一块儿睡觉,晚上还给她说情话。她怕过给他,心里头是很过意不去的。
他从后面抱着她,弓起身子亲吻她的耳垂。
“好好睡一觉,你明天就能好了。”
翌日起来,脑袋果然不晕了。她翻过身去看他,发现他已经醒了,撑起半个身子望着她,用唇探她额头的温度。
“我好了。”
“还晕不晕?”
“好了。”
他握着她的肩膀,揽到自个儿怀里,也没说话,但是浅浅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格外地温情。张小檀的眼睛,就那么湿了。
他是真的对她好。可是,她真的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
她病好后,他带着她一块儿去湖心亭喂鱼。鱼饵是自己带来的,那种黄色的小虫子。张小檀嫌恶心,不愿意碰,又不想放弃,眼巴巴望着他。
他很是惯着她,将那那些小虫子慢慢穿上鱼竿,递给她:“试试。”
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红着脸飞快地跑去了湖边。
周居翰伸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弯腰绕到她身后,盖住了她的眼睛:“小檀,其实钓鱼呢,不需要用眼睛看。”
“你快放开,我的鱼竿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