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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越听越懵逼,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下午去实验室交课表,来得早了,只有廖青一个人在擦拭器皿。
    葛玲眸光一转,人就过去了:“廖老师, 有件事儿搁我心底好久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不然,我这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廖青放下酒精布对她笑:“什么事儿啊?”
    葛玲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平时也没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廖青还不知道她啊?不过学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没说穿。
    葛玲靠过来:“关于张小檀、李师兄的事。”
    “怎么你也对她俩感兴趣啊?我还以为就曹佳莹对这事儿伤心呢。难不成,你也看上你李师兄了?”
    “这您就错怪我了,我要说的这事情,不止关乎张小檀和李师兄,还关乎您的后半辈子呢。”
    廖青没在意,漫不经心地说:“呦,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见她心不在焉的,葛玲急了,神秘兮兮地贴在她耳边说:“您知道吗?考察那几天,我看到张小檀和周首长在一起。”
    廖青的笑容僵住了。
    葛玲满意地直起腰,双手还比划着:“大晚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进了一个屋子,您想啊,孤男寡女的……”
    其实她没看到两人进一间屋子,不过他们一前一后上楼倒是真的。葛玲惯常喜欢添油加醋,谎话扯起来漫天没影。
    廖青只是沉了一会儿脸,呵斥道:“没影儿的事,别瞎说。”
    “不止我看到了,曹佳莹也说了,那天就是周首长逼着她给张小檀道歉,之前还找到她家去了。张小檀可真厉害啊,不止把李师兄骗得团团转,还把周首长攥在掌心里,不简单啊。”
    葛玲越说越来劲:“对了,廖老师,您和周首长很熟吧?那您知道他之前和曹佳莹表姐解妍雅搞对象的事不,就是首钢技术研究院、生物医药实验室的那个美女副主任,您的师兄骆晗主任的同事!张小檀这横插一杠还脚踏两条船的……”
    “够了。”
    葛玲显然没说够,话跟关不住似的:“您还别不信,我可没瞎说啊。别看张小檀平日温温软软的,骨子里风骚着呢。您猜她考察住酒店那天晚上跟我说什么?她高中时候就一个礼拜换个男朋友了,还说男人就得试试才能知道。您想啊,周首长那样的人都能别她给迷住了,那床上的功夫得……”
    “闭嘴!”
    廖青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吓了葛玲一大跳。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嗫嚅着嘴唇,终究没再说下去。
    廖青的脸色太狰狞了,半点儿平日的风度都没有。
    廖青低头收了情绪,抬头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悄声叮嘱:“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呢?就算确有其事,这是人家的私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在外面说道。”
    葛玲扁了扁嘴,不服气。
    廖青放缓了语气:“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说你诽谤首长,破坏指挥所的形象,那我也帮不了你。”
    这下,葛玲才有点怕了:“……这么严重?”
    “我像在和你开玩笑吗?”
    葛玲这才哑了火。
    之后学生陆续进来,廖青照常讲课,只是在下课后留了张小檀。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吗?”廖青在实验台后面抬起头,透过镜片对她微笑。
    张小檀摇头,但是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
    廖青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走过弯路,也会迷恋一些不切实际的人。但是回头想想,那会儿的自己挺傻的,那人再好,也不适合自己。”
    “……”
    “悬崖勒马,这是句至理名言。”
    ……
    张小檀走出教学楼时,头顶的日头明晃晃的,仿佛要灼伤她的眼球。李成枢在楼下等她,见了她就慢跑过来:“怎么这么迟?脸色这么难看,廖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张小檀没应话,只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两人沿着林荫道走了段路,后来去了图书馆。
    从中午到下午,张小檀一直坐在他对面翻书,他跟她说话,她也没怎么搭理他。李成枢也不生气:“是不是周居翰又来骚扰你了?”
    张小檀翻页的手指一顿,默了会儿,忽然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李师兄。”
    “……为什么?”李成枢倒也没有大惊小怪。这段日子,她像在避着自己,他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能看出些端倪。
    他心里也明白,不过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原本以为她心里会过去,时间久了她就会淡忘,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了老路上。
    张小檀说:“咱们不合适。”
    李成枢是个有风度的人,闻言也只是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咱们处了才多久?小檀,你不能这样率性,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既然是试试,当然要给彼此一点时间。你根本没有敞开过心扉,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呢?”
    张小檀看向他。
    李成枢说:“你应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多一点时间。你抱着抗拒的心经营这段感情,当然是无果的。”
    张小檀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被他一说,又犹豫了。
    她想到了廖青、解妍雅……一系列一系列的人,可最后,依然抵不过一个周居翰。
    诚然她是怯懦的,但是,至少她现在有保障,她学业有成,有退路。这一刻她还是咬牙做了决断:“对不起,李师兄,我会永远感念你对我的好。”
    李成枢看着她站起来,眸光清冷:“是因为周居翰吗?”
    张小檀不开口,算是默认了。
    李成枢轻轻一声笑,和蔼地说:“小檀,他不适合你,不管是年龄方面、还是心智和能力方面,你们差得太远了,很难有结果。”
    张小檀抿着唇站在那里,良久,对他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借阅室。
    李成枢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怎么都喘过气来。
    在此之前,他只谈过两段,一次是高中时的一个学姐,主动追的他,第二次是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在旅行中认识的。
    不过后来都不了了之。严格来说,他从来没有像这次终于花费心思地去追女孩子,还遭遇了这样惨烈的滑铁卢。这在他无往不利的人生里,绝对是头一遭。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无论是相貌、家世还是能力,一直都是佼佼者。
    他也并非表面上那样文雅谦逊。
    ……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不住宿舍了?”李正兴看到李成枢进来,食指上还牵着车钥匙,纳罕地探出了半个头。
    李成枢在更衣室换衣服,门半开着,声音远远传下来:“有事情,一会儿还要出去。”
    李正兴:“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啊?”
    “讲理去。”
    “什么?讲什么理?”李正兴一听这语气,心道不对啊,猛地站出来,在过道上喊住他,“你不会是要打架去吧,臭小子?”
    李成枢回过头,有些无语:“我这样像是要去打架吗?”
    李正兴定睛一看,确实不像。衣冠楚楚的,还别说,他儿子穿上这身米色的休闲西装还真是玉树临风。
    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转,又马上抛开了:“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快给我老实交代,这是干嘛去呢?平日没见你穿这样过。”
    李成枢的衣服都挺低调的,虽然不至于寒碜,也从来不夸张,都是两三千搞定,身上这身行头都好几万开外了。
    从没见他这么较真过。
    要说没鬼,他才不信。可要说是去约会吧?这脸色不像啊。
    对自己老子,李成枢也没打算瞒:“周居翰用不正当手段抢了我女朋友,我呢,这就去周伯伯那儿讨个说法。”
    李正兴还懵了两秒,一时没反应过来。
    时间急,李成枢也懒得管他,穿了鞋子就拧开门把要出去。
    这个当口,李正兴终于一个激灵醒过来了,紧赶慢赶奔了过来,一把扯住他袖子:“干什么你,干什么?小兔崽子,甭管你说的这事儿是真是假,你就这样过去质问你周伯伯,你眼里还有尊长吗?”
    李成枢倔脾气也上来了,手脚并用扒拉住门板,跟他较劲:“他周居翰有尊长、有教养,就不会干这种龌龊事儿了!什么总参一部的,什么狗屁大校,什么国防大的生员,他就是一活脱脱的人渣!”
    “你还说!”
    老头子年纪一大把,力气可不小。李成枢被缠地没法,忽然朝他身后瞪圆了双眼:“妈,您怎么回来了?”
    李正兴心中一惊,手里不觉就送了,转头去看。
    身后还是那个大厅,空空如也。
    李正兴心道“中计了”,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李成枢那个兔崽子的影子?气得他狠狠一脚踹在大门上,硬生生把那半公分后的实木大门给踢了个坑。
    作者有话要说:  上门找说法去。
    第四十九章 婚约
    老阿姨回家探亲了, 晚上是霍香兰亲自下厨,周居翰在厨房帮衬。
    周茂霆从客厅过来,跟周居翰说:“你妹妹有多久没回来了?你说说她。”
    周居翰转过身, 这就笑了:“您这当爹的不劝着, 倒推我出去当这个挡箭牌,哪家有这种道理?”
    “这一家子人, 她也就怕你。”说起这事,周茂霆心里就堵。年轻时, 他也是有过脾气的,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 这些年已经基本不动火了。
    这当爸的还没当哥的有威信,说出去谁信?
    周居翰笑着走过来,搭了他的肩膀往客厅走:“怕我跟怕您有什么区别?我不都是您生的?非得要分这么清楚, 这一家子人还是一家人吗?”
    “论口才,我是说不过你。”
    周居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沙发里,给他又推拿又捶肩的:“这样呢?消气了不?”
    笑也笑过了, 周茂霆不和他开玩笑了:“你最近在局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周居翰语气淡淡的,“国防大的一期刚上完,老刘跟我说了, 再过半年吧,可能调去三局,也可能是六局。”
    周居翰往厨房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了:“稳着点儿, 你这些年晋地太快,我看着都悬。”
    “有什么悬不悬的?都是我自个儿的本事,又不看您面子。”
    周茂霆被气着了,张口要数落他两句。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笑着堵了回去:“稳打稳扎,做事勤恳,待人谦逊,谨慎再谨慎……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就在这儿跟您口花花,怎么做事,我懂得。”
    周茂霆也不再管他。
    道理是死的,该怎么做事怎么经营,看的还是他自个儿的本事。他嘴里担心,其实心里也没有多担心,这么多年来他都自己走过来了,也没他在旁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