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
就像是消逝不去的--梦魘。
头痛欲裂的感觉,晕厥感,想睡的感觉一併而来。
洛洛的意识模糊不清,双眼时不时闪过一抹红光,感觉随时都会闭上眼。
不行,必须撑住才行。
但是她全身无力,没办法动弹,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有“洛洛”那诡异病态的笑声,好吵,好吵……
烦躁、痛苦、伤心、悔恨、绝望。
种种混乱的心情瞬间朝洛洛的脑海里袭来。
眼前闪过无数彷彿跑马灯的画面。
血腥模糊的尸体,绝望的神情,惊恐的表情,怨恨的模样,甚至是拿着刀打算衝上前杀了洛洛的画面。
那些人,全是自己害死的人。
笼罩着黑色气息怨恨的人们。
他们的心情,只剩下恨。
恨不得杀死洛洛的种种怨恨。
「嗷呜──」
一声狼叫声回响在部落中。
回响着,回响着,最终传入到了洛洛的耳内。
「嗷呜──」
再一次的狼叫声。
这一次,打破了“洛洛”的笑声。
耳朵能听见周遭人的声音,眼前的那些幻觉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那是水滴的声音吗?」
月音放开洛洛,有些疑惑的环顾四周。
紧接着是急促又飞快的脚步声朝洛洛的方向而来。
「水滴!」洛洛朝脚步声的方向喊道。
眼前只看的到因快速踩踏土地而溅起的烟雾迷漫。
在眨眼的瞬间,一隻有如嵌入蓝色宝石瞳孔般的黑狼,紧急煞车的坐在了洛洛的前方。
「有我在,别怕。」
洛洛惊觉,一个好似哥哥的声音说了那句话。
那是在洛洛害怕时,哥哥总是会抱着她说的一句话。
每次听到那句话,心里的恐惧就会减掉不少。
可是眼前的并不是哥哥,而是一隻黑狼。
难道是幻听吗?
洛洛盯着水滴的瞳孔,发现瞳孔里有股清澈的水流般在流淌。
眨眨眼,还是有那股水流。
洛洛不敢置信,紧张的开口:「是你吗?哥──」但在说出口之前,却莫名的卡在喉咙吐不出话来。
她吞了下口水,又开口:「水滴。」
水滴抬头,与洛洛对视,那双有如清澈水流般的瞳孔,一转眼消失了。
洛洛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并不希望水滴真的是哥哥。
她不希望以罪恶感的心情,与水滴相处。
洛洛跪坐在地,顺势抱住了水滴。
温热的毛发,呼吸的起伏,还有温柔的感觉。
洛洛闭上眼,对水滴说了一句:「谢谢你,水滴。」
那是平静又温柔的语气,还有对哥哥的思念。
在过世的亲人里,最喜欢的除了奶奶,就是哥哥了。
傍晚,夕阳西下。
橘红色的光芒洒落在部落下,显的特别耀眼。
榕树下,有个身影靠坐在榕树边。
抱着双腿,慵懒的撑起下顎,盯着某处一动不动的看,连呼吸起伏都看不太出来。
黑色长发稍显凌乱的垂落在肩膀两侧。
面无表情的样貌与清澈空灵的漆黑瞳孔,在夕阳的照耀下,让整个人更加的具有魅力。
身侧趴着一隻比少女还要大一些的黑狼,正闭着眼,休息片刻。
后方传来人群的吵杂嘻闹声,还有厨具的碰撞声,应该是月音他们在煮菜了。
从世界末日来临后,飢饿感就消失了。
不但没有飢饿感,连吃东西也没有饱足感。
洛洛很肯定的是,这里是她的想像世界。
但是时间太久了,而且每晚都会做梦。
就连水滴,部落里的人都好真实。
可以对话,可以触碰,甚至这些人还有自己的过去。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人带来的熟悉感。
就算不是同个人,偶尔还是会从这些人身上看到曾经因自己而亡的人的叠影。
这让她感到相当混淆又矛盾。
还是说,自己早在海啸时溺水身亡了?
但是潜意识还想活着所以才有现在这种幻觉?
这也并非不可能。
洛洛长叹了一口气,转向了沉浸在睡眠中的水滴。
伸出手,摸了摸水滴头顶上的毛发。
温热又柔软的手感袭来,让还在思绪混乱的洛洛,心情平復了不少。
「我还想说你去哪了,原来你在这啊。」
身旁传来鹊的声音,还没转头,他就坐到了她的右前方。
小蕬也从鹊的身后走过来,坐到了左前方,露出那灿烂甜美的笑容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洛洛淡定说道。
「当然是无聊才来找你的啊。」
小蕬发出嘻嘻的笑声,还是那副满脸笑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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