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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既然牡丹动手了,他们也是不得不动手,否则饭碗还要不要?
    月娘更好似要疯了,纵然是青楼,有些体面的姑娘也不会当众脱衣服。而且她跟了寒三郎,倒是想洗去脂粉,好生过日子。偏偏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档子事儿,居然受这般屈辱!
    牡丹撕了一下,就干脆在一边看好戏。
    她淡淡一笑,这些贱民,还想跟自己闹。自己就要立威,谁要是招惹自己,那一定不好受。这样子的手段,也是她从叶灵犀手上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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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良家妇男,好人家的公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不觉伸出来,握住了那韩家家丁的手腕。
    林墨初温和的说道:“无论有什么恩怨,如此行为,却也是过了。”
    牡丹微微一怔,她并不知道林墨初的身份。既然如此,在牡丹瞧来,这个大夏的才子也不算什么。叶灵犀来到了兖州之后,连瞧也没多瞧他一眼。可见在小姐心中,早就忘记这个人了。
    既然是如此,牡丹觉得也是不必跟林墨初客气。
    她眼波流转,忽而浅浅含笑:“林公子,你可是读书的翰林,怎么能跟这么下贱的女子扯上干系?还是你瞧她有几分姿色,不觉升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林墨初却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清者自清,一个人卑贱与否不在于这个人的曾经,而在于她如今做的事情。月娘虽是青楼女子,可如今既然从良,不做那皮肉生意,说来也是一桩好事情。相反牡丹姑娘你如今当众辱及别人,瞧着却有些不是。”
    牡丹还以为林墨初是读书人,能被自己这样子轻轻几句话挤兑住了。
    想不到林墨初这个读书人还是伶牙俐齿的那种。
    月娘眼中含泪,却不觉浮起了几许感激。
    韩轩却冷冷的搂住了牡丹肩膀,他素来瞧不上读书人,如今也是这般:“牡丹,你和这等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斯文人说什么,能救那等下贱女子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林墨初却面色不变:“听闻韩家公子功名不就,资质庸碌,其实多读几本书,未必能考取功名,却能多懂些做人的道理。其实若韩家行事没有失德的地方,又怎么会惹人议论呢?寒三郎既然是两家都在韩家做事,那么总有些主仆情分。等他手臂伤了,明知人家家中窘迫,却赶着逐走别人,这始终是刻薄之事。无论月娘从前如何,这些指责也何尝没有道理。更何况韩家就算不想救人水火,那也原本不必落井下石,更不必当众羞辱人家。如此行为,桩桩件件,可是有失厚道。”
    墨柔瞧在眼里,听到耳里,眉头渐渐舒展:“公主,这林公子话儿说得真好,不卑不亢,有道理得很。”
    王珠淡淡笑了笑,却是不置可否。
    而牡丹面色变幻,不觉媚笑:“罢了,既然林公子为了这个贱婢出头,咱们就算是有十张嘴,那也是说不过人家这位大夏才子。”
    说到了这里,牡丹那纤足轻轻踩到了地上的银锭子:“这枚银锭子,也算打赏你的,就当你刚刚的买肉钱。你不是哭着喊着说穷?这些钱就当打发叫花子。可别为了顾全面子,不要里子。”
    月娘却流露不屑之色,原本想要推拒,可忽而却想到自家相公的手臂。
    那手虽然伤了,可未必没有机会救回来,只是自己家里没有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林公子虽然仗义,到底是个读书人,月娘见他素服衣衫,估计也没什么银钱。
    想到这里,月娘却不觉迟疑起来。
    牡丹瞧到了月娘面上的神色,不觉笑起来!
    这小贱妇,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银子。
    可月娘颤抖伸出手时候,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手腕。那手并不是林墨初的手,而是一只十分熟悉的手掌。
    月娘耳边听着寒三郎沉沉的嗓音:“月娘,你也不必担心我那手臂,这银子咱们不能要。”
    她也是不知道丈夫几时来的,心中阵阵发酸。
    牡丹妩媚脸颊流转了几许娇媚之色,眼波流转:“寒三郎,你来得正好,方才你家这个夫人,可是被林公子一番怜香惜玉,好生爱护。你夫人果真是青楼里出来的,随时随地,都是会勾搭男人。”
    那寒三郎样貌平平,而林墨初却是丰神俊朗。牡丹琢磨着,寒三郎听了必定会心里不痛快,回去疑心生暗鬼,收拾这个贱人。
    林墨初却微微含笑,不见半点愠怒之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然也是淫者见淫。否则牡丹姑娘怎么就能成为韩家小妾?”
    牡丹和韩轩在陈家胡天胡地的胡搞之事,其实兖州之人也是有所耳闻,连叶灵犀的名声也是受损。林墨初也是个毒辣的,干脆揭破这桩时候,惹得牡丹脸色也是变了变。
    而牡丹听了林墨初的话,顿时也是怒了,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撕破了脸皮就骂道:“你若不瞧上这贱货的姿色,救什么救?不过是个青楼里出来的东西,脏得很。别人都嫌弃污秽,沾都不愿意沾。怎么林公子这个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读书人,却偏偏要去沾一沾了?苍蝇不叮那无缝的蛋,谁又知道怎么样?”
    她明明毫无证据,可偏生要这样子说,就是要让林墨初名声变得污秽。
    就算大半的人不信,这样子的传闻传开,那也是对林墨初没什么好处。
    牡丹看似粗俗,跟随叶灵犀久了,心思也比较深。林墨初以后必定是要做官的,如今不过是镀金而已。可他这样子清流,以后却给政敌落了一个把柄。
    更何况牡丹的内心之中,那有一丝说不出的心思。
    林墨初生得丰神俊朗,是一等一的俊俏,可这样子清俊的人儿,眼底从来没瞧过自己这个丫鬟。如今,更为了个贱婢讽刺自己。
    韩轩跟林墨初一比,那可是云泥之别。
    可还未等林墨初说话,一旁的寒三郎已经是狠狠一巴掌抽过去!
    牡丹娇颜粉嫩,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儿,身子也不觉退后了几步,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血中居然有那一颗牙!
    “哼,整个兖州谁不知晓你怎么爬的床,月娘早就从良,她温柔贤惠,不知道比你这种货色好多少!”
    月娘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之中寒三郎也是个老实人。再如何被韩家欺辱,他也总是说不要跟韩家计较。
    可如今寒三郎却为了自己红了脸,动了粗,这可真是出乎月娘的意料之外。
    月娘的心里不觉甜甜的,可是又有些担心起来。
    韩轩却是气疯了,自己一个小妾居然被这个泥腿子动了手。
    “可当真踩到咱们头上来了,方才不是没将这贱人衣服给剥下来,现在给剥了让大家瞧一瞧!”
    韩轩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的寒芒。
    再者他瞧着月娘肌肤雪白,若是剥开,必定十分娇嫩,还当真想要瞧一瞧。
    韩家下人纵然不敢十分得罪林墨初,却也是将林墨初围住了,不肯让林墨初帮衬一二。
    林墨初从袖中取出一柄漆黑的折扇,缓缓的展开。这扇页如墨,上头点了朵朵桃花,平添了几许绮丽之色。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声不觉想起。
    一名韩家家丁却不觉滚到了一边,生生挨了一鞭子。
    韩轩顿时大怒,此时此刻,也不知晓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如此待他韩家下人。他们韩家,在兖州也是有头有脸,如今却猫儿狗儿都欺辱上来!
    韩轩内心之中,怒意也是不觉更浓了些。
    可等他瞧见了动手之人,顿时不觉吃了已经,什么怒火都是没有了。
    王珠轻戴面纱,手挽鞭子,比之和陈家那时候弹出鞭子里的倒钩,这一鞭子已经是手下留情得多了。
    韩轩只瞧了一眼,顿时觉得那么一股子寒意涌上了心头。
    若这兖州有个最不要脸的纨绔,许就是这九公主。她颇有手腕,与她做对的人也没一个好过的。
    别说王珠这一鞭子打在的是韩家下人的身上,纵然是打在韩轩身上,韩轩也是只能忍耐,什么都不敢做。
    林墨初仿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自始至终,他都是这样子温和淡定的。
    “真许久没见了,九公主。”
    这一次林墨初原本是与王珠一并到的兖州,可却没机会见一面。听到了这里,王珠也是不觉笑了笑。
    牡丹顿时抢口:“公主这样子尊贵的人儿,何必跟这些贱人在一起。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传出去也怕公主名声受损。”
    “贱人?”王珠眸子流转,轻轻含笑:“这倒是有趣,我倒是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点石成金。今日韩家口中的贱人,明日就是兖州最大的珠宝铺子掌柜。而韩家,却落得不如脚底泥土。”
    王珠口气淡淡的,有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
    韩轩虽然有些怕她,却也是不觉得动了怒。
    牡丹想要嘲讽一二,可是隔着面纱触及王珠目光,却顿时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的寒意。
    她不屑说道:“有些人原本就是烂泥,根本也扶不上墙。九公主银子虽然不少,可也是不必这样子的浪费。”
    王珠红唇冉冉,轻柔无比的说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整日待在木兰行宫,实在闷得慌,不如,随意玩一玩儿。”
    说到了此处,王珠目光顿时凝在了寒三郎身上:“寒三郎,你一辈子循规蹈矩,本本分分的,自以为这样子你一生之中就不会出什么差错。可你又得到了什么?无非是被扫地出门,连妻子也保护不了。这人呐,若要得到什么,可是不能规矩。若你当真跟韩家说的那般,烂泥扶不上墙,也是可以不必理会。只是机会只有一次,我绝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寒三郎冷汗津津,若是往日,他必定不会应允。他是个老实人,只觉得掺和这些权贵斗争,都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此时此刻,寒三郎眸色微凝,却不觉若有所思。方才发生的一切,却是对他刺激太大了。
    想到这里,寒三郎顿时说道:“无论九公主有什么吩咐,我都是愿意。”
    耳边却听到那韩轩冷冰冰的说道:“不过是个废物!”
    听到韩轩这么样子说,寒三郎内心冷了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周围看客不觉十分兴奋,想不到今日之事居然是这样子一波三折,并且也是出乎意料。
    等王珠都走了,韩轩却也是仍是心有余悸。
    对于王珠,他素来是有些畏惧之意。
    牡丹却轻轻偎依过来,在他耳边娇滴滴说道:“阿轩,咱们可没得罪九公主,不过是处置一些韩家的废物,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九公主早有偏见,非得要跟咱们计较。况且咱们韩家,也是数十年的基业,才成为如今兖州乃至附近州郡最大的珠宝商。那九公主,一个皇族女子,哪里知道俗务?就算要扶持一个寒三郎,也不知道要多少时日。可皇后娘娘不是正生病来着?要不了几年,皇后娘娘不是好了,就是得病死了。九公主总要嫁人,那杨公子总要升迁。说来说去,她是不会留在兖州多久的。那个寒三郎,如今是气糊涂了。等到那九公主走了,寒三郎总是个笑柄。”
    牡丹所言,句句都是道理,韩轩也深以为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之中却仍然禁不住流转一丝寒意。
    这一刻,韩轩内心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得罪九公主,自己对那贱奴也不必如此刻薄,赏些银两也就是了。韩家卖出一枚钗,都是不止上千两的银子!
    可是牡丹说了,不能对这些下人太客气,否则一个个见主家仁善,必定会欺辱上来。
    其实牡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韩轩内心越发烦躁,怎么就招惹了九公主了?
    牡丹却美眸潋滟,若有所思。
    自己方才说的不假,韩家生意做得不错,若要打压韩家并且另起炉灶,恐怕这日子就花得有些久了。
    所以,自家小姐方才要想另外的法子。
    这韩轩也是个蠢物,以为叶家提供上等玉矿是好心思?还不是要润物细无声,慢慢的从内部蚕食了韩家。
    所以这些韩家原本的工匠,是一个都留不得。以后叶家的工匠会替韩家做东西,而这,却只是第一步!
    王珠在马车上,轻轻去了头上面纱。
    她眸子之中光彩流转,唇角流转那一时冷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