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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国师也想,而且道宗最注重养生修炼,道门中如果不是领袖级别的人物不用奉道,门派里也有不少娶妻生子的,道家也有关于合.欢养气之术的论著,但都不提倡在此事上头过度。他只是惦记着要跟她分别了,最后两晚实是没把持住,稍稍纵情了些,他夜里要了七次,中午醒来又折腾了小姑娘半个时辰,最终两人皆觉疲惫已极,相拥昏睡了整个白天。
    老钱陷入震撼不能自拔,他死活不信有这等事,连问他吃药了没有。道士最喜欢炼丹,他定是借助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丹药了,连忙跟他讨药,国师直说没有。其实人的精气有限,一般能人到了那三四回的时候,精|元都已见稀,他功体根基稍厚些,加上喜欢赏鉴她秀眉紧蹙不胜消受模样,便一路逞凶,把那各章避火图上的把式都跟她试了一遍。其实到了最后早晨,他也释不出什么来了,只是空空逞凶,又赏玩她声色表情一番,听到求饶才罢休。醒来以后的后遗症也是有的,就是看人的影子略微发飘,精神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跟钱鹏月总结了下经验:“不提倡。”气得钱鹏月干瞪眼。好像女人间私底下比身段,他觉得自个输了一截。
    ……
    在兵营里,顾柔告诉祝小鱼要先为孟章努力留在白鸟营,这倒并非因为她觉得孟章会喜欢祝小鱼,而是她考虑到祝小鱼被父母卖到洛阳来举目无亲,倘若小鱼没能留下在白鸟营,拿不到士兵的饷粮,顾柔担心她的生计。
    可是,表示要努力的祝小鱼却并未像她说得那样用功。重返白鸟营的几天,新兵们都进入了训练状态,祝小鱼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出错,她成了队伍里面最不省心的一个兵,每天不是想着孟章,就是想着肚子饿吃什么,如此一来心不在焉,时常训练出错挨骂。
    最让顾柔心烦的是,祝小鱼出错,她作为伍长,也得跟着挨阿至罗的骂。这天顾柔又因为操练队形的时候,祝小鱼探头去看打校场边儿走过的孟章,被阿至罗发现,阿至罗把顾柔叫到跟前来,一顿咆哮——
    “伍长是吗,像你这样的,兵矬矬一个,将矬矬一窝!你管不好手下的兵,就是害他们的命!”
    阿至罗已经发现了,祝小鱼顽固不化,但是顾柔是个软柿子,通过拿捏她去钳制祝小鱼,效率得多。
    顾柔已经听得耳朵都出茧子来了,不过如今她晓得阿至罗的为人其实外冷内热,是个好人,所以也不是那么害怕,只是乖乖听着答应下来。训练结束后又和向玉瑛去请教阿至罗有关于兵书上的问题。最近她兵书读得很勤快,一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去向阿至罗请教,阿至罗很喜欢这样的兵,嘴上仍然严厉,实际却教得耐心。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日,阿至罗把全体新兵召集起来,叫到校场去,要众新兵披甲列队,每个人背好七日的干粮饮水,骑马去野外操练,操练的地点被选定在洛阳北部的邙山脚下。
    阿至罗对所有人宣称这是一次操练,但实际上,这是一次筛选。
    新兵营最初一共招了一百一十二个人,现在还剩下六十人,冷山告诉阿至罗,留下这里头的半数,他只要三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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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的邙山,天气炎热,树林里连一只活泼的鸟都寻不着,飞禽走兽全懒恹恹地龟缩起来,只有聒噪的蝉叫个不停,使人心躁。
    阿至罗让新兵们披甲负重,攀上了翠云峰。
    翠云峰位于邙山之巅,乃是邙山山系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众人徒手攀登马不停蹄,整支队伍耗费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在日中之时登上山顶。正午的翠云峰顶,日照强烈,地势高拔,只见漫山遍野树木森列,苍翠如云,茂密的松柏碧草掩映清泉流溪之间。
    阿至罗给了一炷香的时辰整歇队伍,新兵们各自分散成堆,在树荫下进些干粮充饥。
    顾柔和什队的人坐在一起休息。她身边的祝小鱼还在嘎吱嘎吱嚼食物,不断摇晃水囊里的饮水,她的水囊已经空了一半。陈翘儿见了,忍不住提醒道:“祝小鱼,你可别再贪嘴了,每人的口粮分量就这么多,你吃光了自个的,找谁要去?”
    祝小鱼不以为然,自从入兵营以来,她领悟到的最大好处便是管饭管饱,她觉得屯长阿至罗既然把他们带到此处来,又怎么可能不管这一口吃的,吃完了再跟他要就是,于是照旧大吃特吃。陈翘儿跟她没话说,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坐回自己位置擦了一把汗。
    屈贞娘听见陈翘儿的话,看看自己手里揣的干粮,似有所悟,问她:“你是说,咱们身上带的这些口粮,吃完了就没有了?”陈翘儿点头:“黑风怪干得出这种事情来!”屈贞娘一听,立刻收住了嘴,不敢再多吃,将粮食小心贴身存好。
    顾柔没有说话,她虽然身法轻快,体力却是短板,此刻她需要保存更多的体力应付后续的训练。她进了少许干粮,喝过水,坐在一块岩石上坐着检查鞋靴革带,将腰间的蹀躞拉紧。这时候,田秀才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拿着一个野果,笑嘻嘻地问她:“大嫚儿,你瞧见前头的景色了没有?”
    顾柔听他这样书哦,抬起头来,位于北邙之上登阜远望,只见洛阳城的雄胜风光,尽收眼底;中间有一道河流曲折蜿蜒,似黄龙自西向东带状奔腾延伸,一路惊涛击岸,烟色浩渺,正是黄河。古城名河,天下名川尽收眼底,不由得令她这小小女子,也心怀激荡起来;顾柔道了一句:“难怪人说‘嵯峨北邙’,能登高一望,也不枉辛苦爬了这三个时辰。”
    “谁跟你说是让来你看风光的了?”田秀才撩起白眼,又转而嘻笑道:“你发现没有,咱们一路行来,黑风怪都不曾令人带得金鼓旗铃这四样。”
    顾柔道:“也许是翻山越岭多有不便,故而没有携带罢。”“怎么会?行军打仗,令旗都不带,这能叫做操练?”田秀才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凑上来,用手遮着嘴巴道,“你难道不觉着,以黑风怪的脾性,说不定这又是跟上回的钻火圈一般,是个作弄咱们的幌子。”
    顾柔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亦有怀疑。方才根据按她对地形环境的观察,从跟着阿至罗进到邙山脚下开始,她便发现附近四下新挖了壕沟;山腰高处似乎有人;一些林深荫蔽之处还发现新的脚印……种种迹象,似乎表明,这不像是一场寻常的训练。
    田秀才又道,你朝右手面看。顾柔望去,只见一大片坟墓群,虽然残破凌乱,但占地极大,从建制上依稀看得出原有的气派。号称会算命的贾飞见了,连声哀叹:“荣华富贵还不晓得在哪里,怎么倒先找着一个埋骨之所,不吉,不吉。”田秀才道,埋骨也轮不着你,此处皆是前朝历代帝王之家的坟冢,只有皇族才有资格在这里修坟,就你这样的,死了也给你扔出去,人家还嫌弃了污没了祖先的地儿。
    ——原来那邙山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家的理想埋骨之所,历朝以来有许多皇族在此选址建墓,年代久远又加上兵乱,后世招来不少盗墓贼,把好端端的陵墓糟蹋成了这番模样。
    平白见着一堆乱坟,顾柔的心情也变得不美丽了,心里揣度着阿至罗的用意。这时候,一炷香的时辰到了,新兵被阿至罗召集起来。
    阿至罗要新兵们按照远路返回下山。新兵们又花费一个时辰,在山下集合。
    阿至罗道:“咱们白鸟营今夏招兵一共一百一十二人,经历半数淘汰,如今还有六十人。大伙都知道,白鸟营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不收吃干饭的怂蛋,所以,我打算再给你们甩甩包袱,继续淘汰一半。”
    此言一出,众生皆是惊讶躁动。
    “淘汰的方式,”阿至罗仰起头,伸手向前方山上一指,“方才登上去的那座翠云峰,你们已经瞧见了,重新再登上去一遍,到山顶的上清宫正殿香炉内取一支金箭,然后翻过这座山,去到山南之处,把这支金箭交给我,记住,我只要前三十个人的箭,时限三天,超过三天,不管人数满没满,考核结束,没能做到的人该哪来回哪去。”
    方才爬上翠云峰,众人也只花了三个时辰,如今听阿至罗说时限有三天,不少人面露喜色,觉得似乎胜券在握。
    阿至罗环扫众人,冷笑:“的确,三个时辰的路,不难——但是会有人给你们增加难度。在这山上,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关卡和陷阱,以及八百名北军老士卒的队伍,他们会埋伏在半道上封锁道路,伺机袭击拦截你们,被生擒者立即淘汰。”
    这话说出,又是引来一阵议论,大家心里不知道伏兵虚实,各自不安。赵勇举起手来,问道:“若是伏兵全副武装,那咱们给发放军器装备么?”
    阿至罗道:“你们身上的鱼鳞甲难道是假的不成?”
    众人皆是懊恼,这战场上打仗用的鱼鳞甲,穿在身上沉重难行十分累赘,压根就不是适合斥候使用的甲,一旦跑入密林,便会成为一个天生活动的箭靶子。阿至罗那样说,意思就是根本不会再给他们发放多余的武装,只能赤手空拳靠自己。
    顾柔问道:“屯长,可以组队么?”阿至罗不置可否:“你要是能一次带来二十九个兵到我跟前,那我也照单全收。”
    于是新兵们互相合计了一番,人多了行动也不方便,许多人选择以伍队为单位一起行动,既轻便又互相有个照应。而五个姑娘们因为体力不够,自然不会被男兵队伍所接受,顾柔她们五个自然就形成了一队。
    在爬山和即将遇到的遭遇战中,女人比男人落下的体力差距实在是太大,顾柔忍不住跟阿至罗讨价还价:“屯长,咱们伍队全是姑子,就不能来点什么优待,多发一件军器什么的,哪怕短棍都好。”
    阿至罗瞪她:“战场上你去跟敌方商量,让他们少射你两箭?”顾柔争辩:“可是男人和女人天生身体能力就不一样。”阿至罗道:“当然不一样,不然你以为新兵营一百十二个人,为什么只招了你们五个女兵?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和其他的女兵不一样,看来你们也只能这样儿了。”
    顾柔气得一咬牙,行,没优待就没优待,赢给你看。
    新兵们在山脚下互相鼓励打气,然后背好干粮出发了,其中有一士气高昂又兼乐天向上的伍队,几个人乐陶陶且尽天真地打头跑到林子里,一路高歌猛进,还唱着歌谣互相打气,结果冷不丁地从暗处发来一阵猛箭,将这五个把行军操练当成游山玩水的家伙统统放倒在了林子里。赵勇和顾柔等人远远地观望,只见箭雨过后,密林里跑出一列兵卒,将那哀嚎的五人尽数拖走,如此算是第一队被淘汰。
    这些躲在暗处放箭的士兵必然就是阿至罗安排的路阻了。赵勇皱眉道:“都是些训练有素的老兵。”顾柔方才躲在暗处看见他们射箭的那几人,其实也不过五个人,都是往人的腿脚上面射,避开头部和躯干要害,这么多支箭没有一支伤人性命,箭枝射程范围各有分工,没有相撞冲突和重复,可谓分毫不差,的确是弄弓箭又善配合的一群高手。
    这林子定是不大安全了,顾柔和赵勇一合计,把两只伍队合起来,男兵们带着女兵们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去查探其他上山的道路。
    向玉瑛和顾柔一组,赵勇跟沈光耀一组,何远跟田秀才一组,三组人分三头去找上山的通道,约定了天黑以前回来报告探路情况,若是日落后一炷香的时辰内还不返回,那就自动意味着“阵亡”脱队。其他人原地隐蔽等候消息。
    顾柔和向玉瑛查探的是上山的一条大路,也是方才众人一起上来的官路,其实这条舒坦的道路倒是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会有伏兵,但是未免阿至罗耍兵不厌诈虚虚实实的把戏,还是过来看一眼为妙。
    两人悄悄地从岩石背后绕过去,看见石头前面果然有一队身披茅草,埋伏在路口伪装灌木的士兵,而且每相邻十几尺的路边都有这样的组合,预判了一下对方兵力,大概有六七十人,想要硬冲过去肯定不行,此路不通。
    只能寄希望于赵勇或是何远他们找到出路了。回来的路上,顾柔看见几株羽状的尖叶植株生长于灌木丛,灵机一动,抓了满满几大把在手里,揉烂了扔溪水里,一面喊向玉瑛过来采。
    向玉瑛不解,顾柔告诉她,这是旃那叶,吃了可导致人腹泻不止的猛药,比那巴豆的功效不差。这些人现在在此处埋伏,指不定夜里会不会转移到别处搜捕咱们,这条路虽然咱们过不去,废掉他们六十人的兵力也好,谁教他们这么坏,阴搓搓在这里打算以多欺少呢?来,趁着还有时间,赶紧炮制一锅清肠胃的香汤送他们五谷轮回去。
    顾柔和向玉瑛一起采完旃那叶,又埋伏了一阵,果然见到下游有士兵来接水,于是把那沿坡而下的缓流小溪里撒上碎叶,互相一阵暗笑,悄悄撤了回来。顾柔偷偷又藏了一包叶子在身上,以备不时阴人。
    傍晚的时候,众人在山脚下集合,赵勇借着月光清点人数,十个人,一个都不差。
    赵勇跟沈光耀发现的那条路在山东侧,路不好走,伏兵大约五六十人,而且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前方刚好有被伏兵擒住的别的伍队的新兵,于是那条路也被排除了通过的可能。
    何远跟田秀才回来有收获,他们发现一条羊肠小道,虽然险隘,有一些路段需要攀援山壁而上,地形并不容易敌方大规模埋伏,而且林木高深,可趁着夜色作掩护行进。
    众人计议定当,就决定走那条最险隘的道路。大家聚在一起匆匆吃了些干粮,收拾检查好行囊上路。一路上,顾柔捡了跟粗木枝作为拐杖,辅助攀爬行进。
    众人如此通过了山腰,刚刚爬上一个地势较为缓和的平台歇一口气,突然听到一声号子响,咻地一枚烟火信号从不远处的草垛窜上天空,在夜幕中炸开银色的烟花。
    “不好!”赵勇头一个跳起来扑向草丛,男兵们紧随其后。草丛中传来厮打声,不一会儿,顾柔她们就瞧见赵勇等人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哨兵回来。
    那哨兵随部队来这里协助训练,他身为老兵,料定只有自个收拾新兵豆子们的份,没想到挨了他们一顿打,此刻歪鼻子肿脸气得冷笑:“我这信号一发,半盏茶的时辰不到就有人来收拾你们,你们被淘汰了!”又给何远踹了一脚,疼的弯下腰去。田秀才来阻止,何远理直气壮:“凭啥就许他们恶应咱,不许咱恶应他们。”田秀才一想也是,随即附和道:“继续。”又是两下子闷拳,揍在那哨兵肚子上砰砰响。
    赵勇判断此处不可久留,必须马上转移,朝山上进发。大家把哨兵绑在一棵树干上,顾柔临走前,让田秀才把这哨兵的衣裳物件全扒光了,留着路上兴许有用。
    那哨兵气得发昏:“这是演练,你们这是虐待同袍!”被田秀才用一颗野果堵住了嘴。
    十个人的什队一路匆忙奔逃躲避追兵,中途又打倒了七八个落单的伏兵,形容虽然狼狈,但总算跌跌撞撞上到了山顶。
    后半夜,深沉夜幕笼罩之下,群山寂寂,只见山顶一青砖庙院坐落林中,正是道观上清宫。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在外部粗略观察一番形势,那道观中灯火通明,出入口、院四角和廊下皆有兵力把守,显然猛冲不得。
    道观后门墙外的灌木丛里,大家蒸包子似的一个一个拱成团,都教蚊虫叮咬得汗流浃背,顾柔道:“咱们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先睡吧,轮流站岗放哨,我第一个来。”
    赵勇立即反对:“不成,天一亮,他们视野更好,咱们就更没机会进入大殿偷取令箭了。全都跟我起来,咱们还是按照原来那样,分成几个小队伍上。”
    可是他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每个人经过一天折腾,都已经精疲力竭。陈翘儿倒在屈贞娘怀里,已经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用装死表达对赵勇这个提议的抗议。
    田秀才也道:“老大,要不然咱就歇一天吧,疲兵远战,兵家大忌,人家可是以逸待劳。咱们可以歇到明天夜里再动手,反正还有两天,正好这一天白天里还能观察观察附近的情况,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机关埋伏。”
    赵勇看一看他手下的那些残兵弱将,知道已经没什么反对的余地,只好默认了这个建议。每个人都累得在原地喘气,没人再说话。
    忽然灌木丛动了一下,大家警觉起来,怕是有巡逻的守军来,结果祝小鱼冒出个头,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子,惊喜万分:“伍长快瞧,俺抓到晚上的口粮了,咱们吃烤兔子吧!”
    原是虚惊一场。赵勇从绷紧到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顾柔,眼神里透着责备。
    顾柔对祝小鱼道:“你在这种地方生明火,将自身暴露给敌军,无异于自杀。”
    祝小鱼愣住了,她没听全懂,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不许了?“那伍长,我把它放了?”
    “那倒也不是,”顾柔从她手中接过兔子,揪着长耳朵,兔子在她手里一蹬腿一跳地挣扎,她问众人,“你们有饿了的么?”
    除了赵勇全部人点头。阿至罗分派的那点干粮根本不够,而且在炎热的夏季山林里,吃那玩意齁嗓子得很,越吃越燥。
    顾柔从军靴靴筒里摸出一把匕首,咬开刀鞘,挨着衣角擦了擦刀锋,一戳子捅进兔子喉咙,霎时间鲜血直往外冒。兔子疯狂蹬了两下腿儿,不动了。
    除了向玉瑛,几个姑子全部看呆。陈翘儿死过去又差点活过来:“你你你,兔子这么可爱你居然……”
    顾柔麻溜地拆皮去骨,沿着腔骨割下一片生肉,血淋淋地扎在刀尖上,问田秀才:“吃吗?”
    田秀才:“……”生肉是恶心,可是饥饿却意味着自动放弃,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把肉从刀尖上取下来,不过牙齿地一口囫囵吞了下去。
    随后,何远、赵勇、贾飞、沈光耀都陆续吃下了兔肉;女兵里头,只有向玉瑛和祝小鱼吃下了,屈贞娘不要,陈翘儿在旁边压着声音呕吐。
    顾柔瞧着陈翘儿道:“干了这个,以后在野外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多着了,难道你要一直这样等饿死么?”陈翘儿吐个不住,连连摆手。
    赵勇盯着一边的顾柔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柔,你以前,倒底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顾柔想到如何找借口敷衍这个问题,田秀才就道:“嗨,英雄不问出处,咱们一群人能聚到一伙不容易,今生做兄弟就可以了,管他.娘.的前世妖魔鬼怪是个啥?”顾柔噗嗤一声笑了。何远也道:“说得对,咱们十个人是一个什队,大家要一块拿到令箭,一块进白鸟营。”说着把手伸出来,跟田秀才的搭一块儿,男兵们陆陆续续全把手放上来,就好似江湖好汉一同结义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