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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节
    海常真人苦笑一声,说谢谢了,我可不敢吩咐你。
    他随后说出了与平沙子的约法三章。
    第一,不要妄动。
    第二,不得妄言。
    第三,不得与岱舆岛和陆左那边的人发生任何冲突。
    这三件事情,任何一件事若是有违反,他绝对不会在接纳平沙子,而他也会提议前进基地那边,也不必接纳他。
    谈条件的时候,海常真人显得无比坚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大气。
    显然,真人已经有些受不了平沙子此人了。
    他海常真人就算是脾气再好,到底也是成名久矣的江湖名宿,全国道教协会的理事长,又不是拿了钱、领了工资的保姆,没有必要一直为平沙子的行为买单。
    听到这话儿,平沙子冷笑一声,说你这是让我做一个不准说话不准动的木头人啊?
    海常真人说你可以不答应。
    哈、哈、哈……
    平沙子突然大笑了起来,说你越是如此,我的好奇心反而越是浓厚了起来,不错、不错,好,我们约法三章,击掌为誓。
    他居然答应了。
    两人击掌为誓过后,我们继续前行。
    过了河,又走了一段路,我们来到了博望峰之下的铜人阵中来。
    这个时候,赵承风突然开口,说那边,就是岱舆岛来客乘坐的大船么?
    我听到,回过头来,却见赵承风指向了远处的海边。
    海边浅岸,那艘船立于海中,并不靠岸,定锚立在那里,风帆木船,十分宽大,即便是见惯了现代船舶的我们,此刻瞧见,多少也觉得有一些厉害。
    我点头,说对。
    平沙子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而海常真人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出声说道:“你若想要去那边探一下,只管去。”
    平沙子笑了,说真人你别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他这会儿倒是一副好脾气。
    在山下守门的,是屈胖三和大通和尚,我们过来,那法阵便打开了,走进里面来,屈胖三与各位打过招呼之后,让他们上山,随后走到了我跟前来,捅了捅我的肚子,说怎么样,路上没事儿吧?
    我笑了笑,说还好,那帮什么剑主一个都见不着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巴,说还能干嘛?肯定是窝在某个地方,准备搞一个大新闻出来呗……
    两人聊着天,落到了后面,这时屈胖三才努了一下嘴巴,说赵承风和那个疯子怎么也过来了?
    我压低声音,把去前进基地的见闻跟他一一讲出来。
    当听到前进基地的人已经扫荡过了白头山营地,并且将女子全部都弄到基地那边去了的时候,屈胖三乐不可支,说都特么一帮道貌岸然的家伙,结果做起事情来,倒也是毫不含糊。
    我说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未雨绸缪,枭雄心态。
    全部听完之后,屈胖三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你们走了之后,我们也觉得应该派些人去岱舆岛看一看到底什么情况,总不能到时候真的过去了,结果一抓黑,赵承风——这个人选其实还不错,他有些本事,又是长袖善舞,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说平沙子若是也想去呢?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说那家伙的臭嘴,不知道会给咱们这边招多少黑呢……
    我说你的嘴巴可也不比他差。
    屈胖三伸出手来,给了我肚子一拳,说他能跟大人我比么?我说任何话的时候,都过了脑子,该踩的踩,该捧的捧,团结大多数人,打击一小撮人,游刃有余,他呢?连举荐他的海常都受不了了,这样的家伙,就像是没有鞘的锋利匕首,放在袋子里,伤人伤己。
    我瞧见他如此激动,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我们赶到峰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好在岱舆岛的人在这样的地方倒也没有安然入睡,跟陆左他们见过面之后,便过去通报一声,然后陆左带着这些人过去,与徐桥他们会面。
    我干了一天路,来回折腾,也不想搀和那边的事情,所以就没有过去。
    岱舆岛的人并没有住在圣心殿,而是在旁边的一处建筑处歇息,那儿之前我们已经清理并且打扫过了,倒也是能够住人的。
    我回到了圣心殿里,见过了留守的王明之后,杂毛小道找了过来。
    他也没有去参与那些事儿,而是找到了我,询问起前进基地的事情来。
    与屈胖三的反应差不多,听到白头山妹子的事情之后,他也是哈哈大笑,说这帮人心机倒也挺深的,不过估计岱舆岛这边的人过来,他们也算是放心了。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没有离开的办法了么?”
    一直显得有些沉默的王明摇头,说有的。
    啊?
    我赶忙问,说到底什么办法?
    王明说不但有,而且还有好几个办法,至于行不行,这个得等我们商量妥当之后,再做决定。
    我说说来听听。
    旁边的杂毛小道并不惊奇,显然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商议过了此事。
    王明对我也不讳言,说第一个办法是萧兄提起的,当初位于舟山群岛的海天佛国被邪灵教破坏之后,碎片无数,有的落于海上,有的存于原址,不过最终卷入时空乱流之中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存留了下来,而如果我们想离开这里,打破空间屏蔽的办法,莫过于破而后立,将这个洞天福地给毁去,说不定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有些惊讶,说这个可行么?
    王明说你应该也知道我经历过邪灵教屠戮青城山,那青城山后院也是洞天福地,被毁去的时候我也在,按理说是没问题,唯一头疼的,是员峤与海天佛国、或者青城山后院多少还是有一些区别的,那就是大了太多……
    我说另外的办法呢?
    王明说另外的办法,其实是我与地下那家伙交流的时候想起来的——它说吸收了我们这些人之后,或许它就有了破开空间屏蔽的力量,而我的想法则是逆向推断,那就是我吸收了它的力量之后,说不定也有了破开空间的力量。
    啊?
    我愣了一下,说这个,它不是远古神魔,很厉害的么?你如何能够吸收得了它?
    王明听到,看了旁边的杂毛小道一眼。
    杂毛小道笑了,说陆言成长得很快,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告诉他也无妨。
    王明点头,说好——陆言,事实上,在我的体内,其实还有一头远古神魔,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压得住它的理由……
    第九十二章 且听风吟
    我浑身一震,忍不住心中的惊讶,问道:“那个能够将整个空间都给封闭起来的史前神魔,你体内也有一头?”
    王明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对。
    杂毛小道在旁边跟我解释,说王明出身于南海一脉,而南海一脉之中,有一门手段独步天下,曰“南海降魔录”,是专门用来对付一切恶念与魔头的,那史前神魔既是神,也是魔;它们是上一个纪元的掌控者,也是这一个纪元的失败者,这些旧日掌控者有的出逃天外天,成为了域外天魔,而有的则被封禁在地底深处。
    千万年之后,众神逝去,它们的封印日益松动,却也浮现了出来。
    我说既然如此,那些将它们封印于此的神灵,为何不将其灭绝去?
    王明回答,说某些存在,生即死,死即生,说不清楚。
    他说不清楚,我却清楚了。
    那个理由之前已经解释过了,只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对王明体内居然封印着一头史前神魔这件事情心中骇然。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王明拥有着这般强横的实力,这些年却也一直没有露面来,若不是陆左这边出了事,他需要站出来声援的话,说不定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他恐怕也是因为要消融体内的那东西,没有精力搀和别的江湖事务吧?
    讲过此事之后,照例,两人要求我保密。
    他们既然将这么隐秘的事情跟我说起,自然是知道我的嘴足够严实的,这么说,也不过是提一醒而已。
    我点头,说晓得,又问了一句,说我们现在该如何办呢?
    王明说在事情没有最终落实之前,静观其变。
    他并不着急,不管如何说,这员峤岛的灵气,总归是比外面要浓郁许多,单纯从修行方面来说,这儿其实是个不错的修行去处。
    更何况在这博望峰之上,许多的殿宇之中,还留下了不少遗迹。
    这些遗迹里面,有着许多关于修行的东西,这几天陆左、杂毛小道他们几个在整理,说不定能够找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来。
    我感觉大家心中虽然也焦急,但是对于立刻离开这件事情,反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他们的心中,稳得很。
    会谈好像持续到了深夜,我打坐醒来之后,过去望了一眼,发现灯光仍在,烛火晃荡,走过去,瞧见屈胖三在殿外坐着,我走过去,说怎么还没谈完呢?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相谈甚欢呗。
    我说有结果没有呢?
    屈胖三摇头,说不知道,我根本都没有进去,就是刚才巡夜,累了,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我说山下谁守?
    屈胖三说大通和尚,他说他喜欢熬夜,让我回来,上面轻松一些。
    我说大和尚对你挺好的,不愧是佛门高僧,不争不抢。
    屈胖三说的确,我以前对和尚有些偏见,觉得他们老是不争不抢,遇到事情逆来顺受,总是教人因果,让人等待来世,愚民而已,不过现如今觉得真正的佛门子弟,比起那些利欲熏心的江湖客来说,其实还是可爱一些……
    我说得了,少扯淡,你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屈胖三犹豫了一下,说你去外面浪了一天,行不行啊?没事儿别在我这儿假客气,我又不会领你情。
    我呸了他一口,说好端端的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儿——我刚才歇过了,现在睡不着呢。
    屈胖三没有再说,与我招呼一声,然后离开。
    他走之后,我靠着他刚才坐着的那一块山石而坐,因为之前打过坐、行过周天,精神早就恢复许多,此刻也不想继续修行,毕竟这事儿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劳逸结合才是最正常的状态,一昧地修行,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到最后,估计也就是一个走火入魔而已。
    我就这般靠着山石,仰头望天,且听风吟。
    头顶上的天空,几点星子,不知道为什么,比在外面看着更加明亮,忽闪忽闪,就好像某人的眼睛一般。
    刚才王明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在这一个的地方,没有了俗世之间的纷纷扰扰,灵气又充足,对于许多的修行者来说,其实都可以视之为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只可惜在这儿小住还可以,若是一辈子,到底又有一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