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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拿进来吧。”白术能不动就尽量不懂。
    “给你个惊喜。下楼。”封韩的声音中带着点不容反驳。
    说有惊喜,白术当然期待,只是……
    封韩顶着一对猫耳朵走过来就开始扒白术的外衣。
    “干什么!”
    “没有外人。”封韩扒了白术让他恢复道中午的模样,拉着白术往外走。
    白术穿这么一副倒霉的模样,二人磨蹭了半晌才挪到楼梯口。封韩伸手将走廊和楼梯的灯光全部关了,失去光源,就失去了最起码的安全感。
    “做什么?”
    “别出声。”封韩的手落在白术的后腰上,微凉的手指刺激这白术的皮肤,让白术安心了不少。
    缓步下楼,看到了微弱的光源。再往下走,光源愈来愈量。等瞧见了一楼客厅全貌,白术人已经被蜡烛温暖的光芒包裹。
    “这……烛光晚餐?”
    烛光围绕着桌子,桌子上各放置了一份牛排两杯红酒。并不华丽,却浪漫的让人心花路放。白术是个男人,曾经不止一次的认为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只有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喜欢。可真的置身烛光中,那种微妙朦胧的感觉,实在让人醉心。
    “入座吧。”封韩给白术拉开座位。白术站在凳子前却没有动作。封韩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白术这是为什么。
    白术刚升起的温柔心思顿时被封韩气的无影无踪:“你让我怎么坐?”凳子凉屁股。
    “直接坐上去没问题的,吃完饭你这身行头就可以脱了。”封韩半推半扶的把白术推到椅子边按着坐下。
    白术做下去才发现椅子上的软垫并不凉,也就坐稳了。
    封韩说吃完饭就可以脱掉了,潜台词就是用不着了。至于为什么用不着了……白术拒绝深想下去。
    白术用不惯刀叉,可全部切开用筷子吃又觉得会损失肉汁和口感,摆弄了一下刀叉,封韩已经开始进餐了。
    “怎么想起弄这些?”切一块肉吃进嘴里,口感很嫩,酱汁也特别好。不得不说,虽然封韩中餐做的惨不忍睹,这西餐还是有模有样的。
    “今天过二人世界。”封韩脸上带着认真,“咱们确定关系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又不是没有条件,好歹也要跟正常情侣一样约个会什么的。”
    “哪有在屋子里约会的。”白术失笑,“而且我还是这种打扮。”
    封韩吃口肉进嘴里,咀嚼咽下,问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末世就这么过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不切实际,又可以说是对未来的期盼。
    白术停下手中刀叉想了想:“能有什么打算,大学还没念完,读完中医大学,再往上读研,尽量提升学历,开一个自己的中医诊所。那时候我恐怕35往上了。你呢?”
    封韩唇角一勾:“给你打工。”
    白术难以置信:“不回医院?”
    封韩摇头:“不回了。末世结束的话国家会重点培养医疗方面的人才,不差我一个。小诊所也好,人来人往的,大病没有小病一串,责任小压力小。总好过一上手术台就十多个小时,患者多的时候三五天合不了一次眼。”
    光听着都让人心疼。顿时白术十分支持封韩的决定。
    “更重要的是。”封韩继续切牛排,“医生上班那么忙,咱俩可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了。你不得寂寞死。”
    我寂寞你妹。白术恶狠狠的咬着嘴里的肉,也不禁去想。如果末世一直下去,两个人也能就这么过下去。但如果末世停止了,那么现在简单平静的日子就要打破了。正常的社会下,二人绝对不会在这么一个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村子里待一辈子。
    现代社会带来的那些方便快捷,甚至城市街区的灯红酒绿。试问所有年轻人,又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品一口红酒,白术看着坐在对面的封韩勾唇笑道:“不管在哪里,咱们俩总是在一块就是了,末世给了咱们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机会,一样值得珍惜。”
    封韩举杯:“敬末世。”
    “敬末世。”
    如果没有末世。白术大学毕业向上精修,二人的私人空间会越来越少。迟早有一天因为距离的太远而彻底断了彼此的联系。
    二人都不是天生的gay,只是喜欢对方的人。如果没有这份缘分,二人可能会遇到其他喜欢的男男女女,结婚生子。绝对不可能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里,坐在诊所里吃着牛排喝着红酒。
    相遇是缘,相伴是分。
    二人喝下去一瓶红酒,封韩走到白术身边:“慢慢来,我不着急。”
    一个炙热的吻开始,第二天白术的腰又直不起来了。
    金博明一家恢复了过来上班的工作,在早上太阳不是特别刺眼的时候过来,太阳西斜的时候在离开。
    温室、大棚遮阳做的都很好,工作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封韩和白术的关系再一次不胫而走,甭管信的人多少,也甭管别人怎么看他们二人,总之安生了好一段时间,封韩没了醋劲,二人的夜生活也愈发和谐。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这一次是六个人一起过春节,封韩二人也终于摆脱了用杯子压饺子皮的悲惨日子。
    闫凤礼手艺好,包饺子的功夫更是一绝。摘了菜拿了肉,菜板被剁的当当响,那每年都威风凛凛的料理机愣是没了用武之地。
    用闫凤礼原话来讲,饺子馅只有手工剁出来的才能保证口感,调好了饺子馅,闫凤礼自己一个人和了一大盆面,仨傻老爷们站在厨房口愣是找不着活干,最后干脆回客厅吃糖看电视。
    今天的电视节目比去年单调的多。全国人都在为了生计起早贪黑,也没人有时间看电视了。中央电视台集合了许多明星,都是过去人气超高的流量明星,在镜头前说着鼓励、励志的话。
    虽然有点不切实际,但是明星颜值高,看着也赏心悦目。
    等面醒好了,闫凤礼直接叫来人把面和馅搬到客厅里,一家六口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
    顺便教两个小家伙怎么包,孩子的笑声跟电视里面的声音混在一起,和谐又美好。
    鞭炮只剩下最后两百响了,而且时间长了,都有些返潮。决定在过年和大年初一一天一百响全部用光。
    给孩子们做了几个彩色饺子,专门随机在所有饺子中都包上硬币,图个好彩头。
    室内贴的福字还好,室外的福字早已经褪色了。家里还有几张,贴在大门口,有点过年的喜气。
    年夜饭,各显神通。所有的锅都没闲着,锅中菜品翻滚的声音伴随着有人的芬芳,打开窗户能飘出去好远。
    以前过年越来越不受重视,因为日子好了,随时随地都能吃到好的,对新年就缺少的期待和盼望。现在不同了,再困难的人家都会忍痛宰只鸡添点油水,没有鸡的人家也想法设法买一只回去,再不济也要买两个鸡蛋。
    苦了一年了,大过年的怎么也要甜一点。
    早上的时候闫凤礼就在白术父母家大灶上倒了一袋子糖和一大锅水熬汤。等到了年夜饭差不多了闫凤礼才去扯火,糖稀拌上奶粉和花生碎,简单的牛扎麦芽糖趁热切成小块,摆进盘子里尝一口满奶香甜蜜,有种幸福的味道。
    去年的时候白术还能分点零嘴给村里,今年再拿出来就扎眼了。牛轧糖用的花生是院子里种的一点,一个个都很小,炸了放盘子里都夹不出来,干脆弄成花生碎做成牛轧糖。大人孩子都能吃。
    伴随着很长的前奏,一年一度的春晚再度开始。还是熟悉的主持人,还是熟悉的演员。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显然,末世对于他们依旧没什么影响,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尽是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语言类节目占大多数,笑点云集的同时也夹杂了一下对最新农作物的夸奖宣传。
    台下观众们桌子上放着的再也不是各种代言的广告,换成了各种国家推出的新型种子。
    年夜饭大鱼大肉应有尽有,吃的都不多。看着节目的金博明忍不住叹口气:“再怎么高科技,也不容易抵得过老天爷不给活路。”
    闫凤礼伸筷子打一下金博明的头:“大过年的说什么呢?”
    白术给金博明倒上一杯已经放了三年的白酒:“再不给活路咱们也是小酒喝着小肉吃着。关起门窗过好日子,管他外面风霜雨打。”
    金博明也知道自己找晦气,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大年夜饭桌上都喝了些酒。白术和封韩都不是能喝白酒的人,看金博明喝的痛快,也就跟着喝了点。
    零点钟敲响过后,金博明三口回家了,饭菜盖上罩子明天收拾,封白二人上楼回房。白酒后劲大,等把锅炉火都弄好以后俩人有些犯迷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二人心照不宣的躺在床上相互扒着衣服,一切水到渠成。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早上门口就围了不少孩子,瞪着一双单纯干净的眼睛满是期盼的看着白术。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去年在这里得到了糖,今年又过来要了。
    家里不缺糖,系统里更是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糖果。可孩子们年年都过来要糖感觉不是那回事,孩子干净无辜,但没有大人的同意可能带年初一就到别人门口要糖吃?显然是家长知晓的。
    有种被吃大户的感觉。
    白术还在犹豫,封韩已经拿着昨天剩下的牛轧糖出来:“每人只有一块!拿到立刻放进嘴里,谁抢以后再也不给了!”
    也是防止哪个“孩子王”领了糖回头去抢别人的。
    一看到糖所有的孩子都乖得不得了,自主排成一排到封韩这里领糖吃。
    等每个孩子都有一块糖,鼓着腮帮子转身走的时候,白术用胳膊肘捅捅封韩:“就不怕孩子家长们拿咱这当免费托儿所?”
    “反正做的糖也吃不了。大人的麻烦不能算在孩子身上。”封韩嘴里叼了一颗糖,躬身送进白术的嘴边,送了糖顺便交换一个湿吻,“当然,熊孩子除外。”
    过年给金博明一家放三天假,最近温室大棚所有农作物都没到收获或种植的时候,也没什么活。
    大黄和小黑也只有过年的这几天能吃肉吃到饱。白术蹲在俩藏獒身边看着它们连骨头带肉咬碎了呀闹下去都觉得心颤,就这牙口,咬人胳膊上一口估计都能咬骨折。
    两条狗都一百多斤,比白术都重了。
    当然,吃的也足够多。如果不是二人存粮足够的话,换村里三家人都未必养得活一条狗。
    将牲畜都喂好了,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还没等下楼就听到尖锐的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嘶喊着:“罗全贵你个王八蛋!我拼死拼活一辈子怀了那么多孩子!你杀了几个!我一心一意跟着你!临了你特么还给我搞破鞋!”
    挨骂的罗全贵也不堪示弱:“你还有脸说!你特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要你有什么用!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这罗全贵家是看中他们家了?这是第二回 大过年的过来闹了。还都是在大年初一。
    白术下楼皱着眉,也没给好脸:“三叔三婶!你们这大过年的不过了也不至于道我这里找晦气吧!这都是第几回了?”
    等下楼看到罗全贵白术吓了一跳,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血流了半脸。大过年顶着一脸血过来,这回的晦气是找足了。
    白术下来没给好脸,罗全贵和高秀珠都止声了。
    封韩翻出医药箱罗全贵还以为要给他包扎,就见封韩从里面拿出一个绷带,一小瓶消毒水递给罗全贵:“你这伤也就是消毒包扎,不用什么技巧,大过年的给我们点安生,回家自己弄吧!”
    罗全贵脸上一僵:“这怎么都见血了,能不能再帮忙看看能不能又什么后遗症。”
    “有后遗症我也治不了,没有医疗设备!不放心找个车去县里医院还开着。吵架的话回家关门吵,这又不是派出所。”白术说话或许还有顾虑,封韩完全没有,皱着眉毛根本没给好脸色。
    罗全贵和高秀珠想在这里吵也不能彻底得罪封韩白术。
    罗全贵拿过消毒水和绷带,转身走了。高秀珠跟在罗玉双身后一直骂骂咧咧的不停嘴,罗全贵回骂两句,一道门口俩人就撕起来了。高秀珠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也打不过一个男人。没两分钟那冲天的哭声又透过窗户传进屋子里。哭声凄惨好似窦娥在世。
    “你个天杀没良心的!自己出去搞破鞋还回家打人!你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跟那个骚货在一起!我这跟你一辈子了一天福都没享,姑娘都被你逼走了,你现在还想打死我!”
    那势头比哭丧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年初一在别人家门口来这一出,这是自己不想过了还是让别人不想过?
    封韩想要出门驱赶,白术却一把拉住他:“让她哭!今天这一出最好让全村人都知道,以后彻底跟他家断来往也没人会说什么。他们不是喜欢闹吗?就让全村人都记住。”
    白术人软不代表好欺负。天大的仇关起门来自己闹,离婚去法院,上吊找根树。赖在诊所门口算那样?
    去年过年时罗全贵一家在诊所这里闹得一出村里人还记得,听声活来看热闹还以为罗全贵一家过不下去了,又跑过来讹人来了。
    听了半晌热闹,高秀珠嘴本来就碎,连哭带骂的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说清楚了。
    原来罗全贵不长记性,依旧想要儿子,跟高秀珠试了一连几个月都没成功。高秀珠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上一次生小宝的时候就是早产,身子骨根本没调养过来,就算怀了也保不住。
    想儿子想气迷心的罗全贵开始将目光放在村子里死了丈夫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多少都有难处。
    村北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刘寡妇跟亡夫生了一对双俩儿子,丈夫在流感时候死了,俩儿子在鼠疫时候死了。本来家里就不富裕,现在更加揭不开锅了。
    罗全贵几次带着粮食上门嘘寒问暖,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