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弗罗里达的天是灰蒙蒙的,让人莫名的感到一种压抑……
早上醒来,权心蓝并没有在别墅里见到慕容辰,这段日子里,他已经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医院离海边别墅也不远,她以为他是因为紧张,自己去了医院,回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她错了……
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回到了海边别墅,但眼睛上裹着的纱布并没有拆掉,站在他身边也多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
慕容辰不知道对两个男人说了什么,权心蓝就见两个男人匆匆上楼,没有一会儿楼上就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而站在客厅里的慕容辰,权心蓝站在厨房里,看不清慕容辰脸上任何的表情,但只觉得今天的他跟往常是不一样的,甚至是比毒瘾发作的时候更加可怕。
可怕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见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自生自灭
……
权心蓝只记得,慕容辰的唇角挂着阴鸷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不像之前那种温暖又妖孽的笑,而是冷,很冷很冷的那种。
接下来,慕容辰一把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是很用力的那种,直接将她抵在墙壁上,她知道慕容辰力气非常大,但这次的力气比以往还要大,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断掉了所有的呼吸。
耳边模糊不清的传来慕容辰咆哮的谩骂声:
“说!是白先生派你来的对不对!”
“是他派你过来接近我对不对!”
“你能在海上救我,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不是!”
“设计游轮爆炸,给我注射毒品,都是你们事先策划好的对不对?”
“那个来给我注射解毒剂的医生也是你们的同伙对不对?”
“你们以为这样子就能控制我是不是?”
“angel,你这个贱女人,你就是一个biao子,你就那么想要男人睡你?啊?我慕容辰不介意多送几个男人到你的床上,他妈的满足你,成全你!”
“在我跟前装什么清纯,花几百块钱都能补回来的一张膜,你拿它来向我讨真心,你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慕容辰从嘴里每吼出一句,掐在权心蓝脖子上手的力道就增加一分,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能清晰的说明此刻他有多愤怒!
是啊,他愤怒,他怎么会不愤怒,自己爱上了一个从开始就有预谋有企图的女人,他怎么能够不愤怒,可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认清眼前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孔!
一条条狰狞血痕烙印在权心蓝细长的脖子上,雪白的皮肤映衬下更加明显。
当时的权心蓝完全是懵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辰会变成这样,早上起来没有看到他,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像一个魔鬼。
想要取走她性命的魔鬼,慢慢的权心蓝开始觉得自己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漂亮的眼睛也完全看不到黑眼球的存在,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
她想,下一秒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可是,她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还在枕边对自己甜言蜜语的男人,今天会变成这个模样,她多想大声告诉慕容辰,她不知道他口中说出的白先生是谁,没有什么所谓的白先生,可是现在的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到底谁是白先生,白先生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认识,为什么慕容辰会这样问自己,注射解毒剂的是司徒桓,是医生,是救他命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白先生。
白先生究竟是谁……
她也不知道,谁来告诉她?
什么游轮爆炸,什么预谋,什么策划,什么事先安排,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慕容辰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为什么这样说,她一句都听不懂,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可是即便是听到的声音再模糊,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权心蓝也知道了,原来自己每天喊的小辰真名叫慕容辰,被自己深深烙印在心上的男人叫慕容辰,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叫……慕容辰!
可是这个男人一句句冰冷无情的话同样也被她烙印在了心上。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那么肮脏的女人,甚至自己完整无缺的身子都被说的那般恶心。
权心蓝在自己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使出了自己全身能用的上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她知道他能听得见:“小,小辰,我,相信,我,不知,不知道,我,没有,相信,相信我,小……”
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毫无预警的砸在了慕容辰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权心蓝第一次流眼泪,没有潸然泪下,没有嚎啕大哭,只有这么一滴。
一滴滚烫的泪水,心却已经被关进了冰窖里,迅速凝结……
也许是这颗眼泪的温度太过于灼热,遽然让慕容辰狠狠一个用力,厌恶的像是在丢一件垃圾一样,将权心蓝狠狠的摔了出去!
权心蓝就这样,被慕容辰从厨房摔在推拉门的玻璃上,玻璃瞬间散落成碎片,她的身子直接砸在了餐厅的实木餐桌上,然后跌落在了地上,身下的地毯已经鲜血染红,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哭。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悲痛欲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不想开口解释,也开不了口,她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
这时刚才在楼上砸东西的两个男人来到餐厅,站在慕容辰身旁恭敬的说:“少爷,没找到!”
他们在找什么?没找到什么?这里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们找的?有东西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慕容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医院!”
“是!”两男人恭敬冷声的应道。
跟在慕容辰身后走向客厅。
当三个人走到客厅的时候,权心蓝听上去极度虚弱又带着绝望心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小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不曾遇见你……”
权心蓝隐约听到客厅里面传来的对话,虽然简短,却足以让自己心如死灰。
“少爷,这……”
“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四个字是慕容辰留给权心蓝最后的一句话,比他跟她第一次讲话,多了两个字,可就是这四个字生生让他们之间有了一条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
慕容辰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留下来,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回头,就这样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直到她再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的弗罗里达下起了大雨,很大很大的雨,雨水也无法冲刷权心蓝心口上的伤痕,一点一点拖着满身是伤口的身体爬向客厅。
从餐厅的位置到客厅的地毯,地板上,留下了一条血路,猩红刺眼,夹杂着雨水的味道让客厅里的血腥味肆意的弥漫开来。
她想到客厅里拿手机给家人电话。
她,想回家!
☆、折翼天使
……
权心蓝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摸摸索索的找到自己的手机,可颤抖的双手没等拨出一个电话,她就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晕了过去,可是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
耳边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说话交流的声音,或轻或重,像是在打电话说些什么,可是那时候她已经分辨不出走进来的人是谁,她以为,是刚刚说去医院的慕容辰回来了,又或者是司徒桓。
最终,她没有了全部的意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完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阴冷潮湿,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她分辨不出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权心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爹地曾经教过她,不管以后遇到怎样的危险,首先要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但整个后背因为撞击在玻璃门上,全部都是被碎玻璃划伤的细长且深的伤口,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精神开始一点一点的涣散。
她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
但权心蓝仍旧努力的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想要试着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但发现自己是成一个‘大’子型,被吊在一个铁笼里,四周还能听到有水滴落下来的声音,掺杂着空气中的铁锈味儿以及血腥气闻上去让人异常的恶心。
耳边隐约的传来皮鞭抽打的声音,声声刺穿耳膜,男人的粗鲁的咒骂声,还能听到好多人附和猥琐的笑声,呜咽的哭声,这样的声音情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难倒这次自己又会像小时候一样,被绑架落到了人贩子手里了吗?
这种情形太相似,可是对于心灰意冷的她来说,一点都不怕,真的不怕!
想必这次自己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幸运了……
权心蓝笑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空间里笑得那么悲凉,但她终究没有笑出声。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期待都已经化作了绝望……
猝然,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你也是被白先生抓来的吗?”
权心蓝狞笑,又是这个白先生。
她们待的地方一直没有人来,权心蓝想,应该是等那个所谓的白先生的命令吧,如果自己能活下来,她一定要跟这个白先生认识认识,看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替他受这么对罪。
在整个空间安静下来的时候,权心蓝听到了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在海边?
心中忽生一记,或许可以逃出去。
因为在交谈中,权心蓝知道在自己不远处关着的人是一个女人,叫曲梦岚,她需要留着力气来考虑怎样逃跑,所以关于曲梦岚的身份就没有再多探究下去。
如果当时她再多问一句,哪怕就一句,或许按照当时她的情况跟心境来说,不会考虑让曲梦岚先逃出去来找人来救自己。
后来才知道,曲梦岚是慕容辰的母亲,亲生母亲,这也是在恩夕出生之后,她才知道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又怎么能将这一切慕容辰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伤痛转移到他母亲的身上呢?
权心蓝跟在司徒恒身边的时候,有学过一些简单掩人耳目的假死状态,越来越虚弱的她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曲梦岚身上,这个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清面容的人。
权心蓝的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在她们两个人这个狭小空间关着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曲梦岚按照权心蓝交给自己的方法,假死了过去,那些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请示,最后将他们认为已经‘死’掉的曲梦岚扔进了海里。
在曲梦岚被扔进大海之后,权心蓝隐约记得,有人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当时她的头发像一堆枯草一样贴在脸上,分辨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但那些人说的一些**的言语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时候的她,一直在默默祈祷着曲梦岚能尽快联系上自己的家人来救自己,哪怕来救自己的时候已经不在人世,也希望她能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转达给爹地,妈咪,妹妹以及哥哥。
她,爱他们,永远,如果有来生,希望还是一家人……
当天,权心蓝被蒙住双眼,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没有了海浪声,但男人们的咒骂声更加清晰的一个地方,多了的是男男女女交合的靡靡之音,呜咽的哭声也异常的明显。
权心蓝感觉到有人拖着皮鞭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被蒙住眼睛的她耳朵却异常的灵敏,皮鞭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清晰,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躲开与反抗的能力。
甚至是连扯下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条的力气都没有,任凭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自己身上。
她能听到那些男人们女人们恶心谩骂的声音更加兴奋,他们想让自己叫喊出来,权心蓝知道自己如果随了他们的意,那他们就会更加兴奋,可是自己如果不随了他们,想必自己承受的痛苦就会更多。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权心蓝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狠狠的蹂躏,腥咸的气味儿在口腔里弥散,死死的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痛苦的叫喊声,可越是这样,鞭打抽在自己身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
权心蓝不知道自己被这样反反复复折磨了多久的时间,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只要再落下一鞭子,她的生命就结束了,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