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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袁训也无话可说,取过放到一旁,见一张信笺飘然落地。
    “咦,三表妹单给小袁的信?”钟留沛也笑了。他话音没有落,董仲现取衣裳走的小厮又返身进来:“大爷,您衣裳里也有一张。”
    阮梁明奇道:“就他们两个有,我们没有?”见自己放衣裳的小厮也进来,也呈上一张。钟氏兄弟搜寻自己衣裳内,也各有一张。
    五张信笺放在一起,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五个试题。
    下面有几句话:“以衣试人,当以试题还之,请兄等勿怪孟浪。”并没有落款,不过字迹娟秀,写信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五张信笺一起放到袁训面前,四张笑脸儿上全在看笑话:“为你招来的,你自己做去!”
    第八十九章惊赞
    袁训胡乱推开四只手,只有一句评价:“果然是用心的。”这么用心的人,只怕缝补不好这衣裳。
    考人者被人考之,正常之极。
    不过从这信笺开始,这事情变得有趣之极。
    阮梁明念念叨叨:“四表妹那里还没有回音?不会也出个什么难题吧?”
    “为什么你这样说,我看最乖巧的当是四表妹。”董仲现和他争执。
    “乖巧摆在脸上的,心里可必是顽皮的。就像你小董,你在你家老爷子面前,从来是乖巧的。”阮梁明调侃道。
    “别争了,又来了。”袁训面无表情。人家没父亲,偏偏没眼色提什么老爷子面前。
    见雪地中又走来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和前面两个不一样。离得老远的,她面上一团的笑就看得清楚。
    她小脸儿雪白,又生得眉目干净,面上那一团的笑就如雪地上的梅花,嫣然一片。
    红花笑眯眯,眯眯笑的走来,边走边喜滋滋地想,这家里再也没有人能比姑娘缝补得好,姑娘呀,是缝补得原样子那般。三奶奶的手艺虽然好,可红花先去打听过,三奶奶可做不到把所有的衣裳都送回原先的那件来。
    她笑容灿烂的走着,那一脸自以为拔了头筹的神色,让表公子们看得乐不可支:“这丫头抱的是龙肝凤胆?看她高兴的。”
    “以我来看,再也不能有人像三婶娘这样的缝补,”钟引沛快嘴快舌的先下个结论,因为他的衣裳配成黑白间色,让钟四大为满意。
    救了他一件衣裳,他理当有所感激,就表现在唇舌上。
    可不管钟引沛怎么的喜欢张氏补的衣裳,他也还是让红花的笑容牢牢吸引住。这丫头笑得乐陶陶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红花这在安家大门不出的小丫头,在五个表公子的注视下,还是笑得只有她自己的心思,一脸的神游蓬莱。
    如果不是在蓬莱仙境里陷着,怎么把小侯爷也不当一回事?
    “我们姑娘让送来的,”红花还是神出七窍的笑,在台阶下面蹲了蹲身子,一点儿往上去的意思也没有,就等着有人来取。
    小厮过来一个取过这衣裳,也难免多看红花一眼。
    男人的眼光,红花还是没反应,还是喜无不尽的笑,就这么走了。再看她走的时候小身板儿,那脚尖下也是颠颠儿的步子,像安上弹簧。
    阮梁明好笑:“四表妹日常必定不随心遂力的,你们看这个丫头,小且不说,当差还走神?”
    袁训也以为然,心想有这样的丫头,主人必定也是个糊涂的。
    四表妹给袁训的印象,是一脸温和的笑,这种笑的人,也许是秀外慧中,也许是满脑袋的懵懂。
    大智若愚,和一脸愚相,表面上并无太大的区别。
    “啊!”
    钟引沛一声惊叫。
    阮梁明险些失手摔掉手中书,恼怒地道:“钟四,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几时才改?”
    一件衣裳直扑到阮梁明脸上,衣后是钟引沛欢快的笑声:“你看你看!梁明兄你看!”阮梁明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就脸面前一片象牙白,让一件象牙白的衣裳几乎把脸全罩住,眼前白茫茫一片,这还怎么看。
    他推开衣裳,夸张地大喘几口气,呼哧呼哧地后,才问到钟引沛脸上去:“你想闷死我不成?”钟引沛笑得乐陶陶:“你看你看!我的衣裳!”
    阮梁明眼前一白,象牙白的衣裳又盖过来。
    “你再来我就恼了!”阮梁明夺过衣裳,看上一眼,掷还钟引沛:“你的衣裳,我认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咦?”
    把衣裳扔回去后,阮梁明反而明白过来。见钟引沛接住衣裳,低着头自己看着笑,阮梁明走过去,认真的盯上一眼,不由自主的赞叹:“呀!竟然是这样的好手段。”
    象牙白的衣裳竟然像没染过一样。
    “可不是,你看你看,”钟引沛笑得跟丫头红花差不多。
    董仲现叹气地笑:“除了这一句,你还会别的话不?”再看一旁的袁训,也对着自己石青色衣裳发呆。
    “哈哈,你们出的好难题,现在四表妹做上来了,你们倒发起呆来。”董仲现是最不赞成考验表妹们的人,他就不肯在衣裳上做文章,只撕开袖子了事。现在他见大家发呆,只管尽情的取笑。
    半晌,钟留沛笑了笑:“难怪送衣裳的小丫头笑得看不见我们,果然,四表妹好手段!”
    钟留沛的衣裳并不难缝补,横竖他衣上的绣花大,修补起来容易。阮梁明的衣裳是花细而碎,眼神好的人花点儿功夫也能行。
    最难的,是捣蛋促狭的钟引沛,和存心刁难的袁训。
    象牙白的衣裳,染上黄又微有墨色,三奶奶张氏无法还原,就用黑色的线盖住,这也是好方法,可到底不是原先的衣裳样子。
    而宝珠送回来的这件,却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是原本的象牙白色衣裳。
    钟引沛啧啧:“这是怎么做的?衣裳还是原样的,这是我的衣裳,换上一模一样的,我也知道不是我的。这件,还是我的那件。”
    见狮子滚绣球格外的精神,新崭崭的绣线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