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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5节
    几十年同朝为官,在今天以前,两位大学士不曾交恶过。但这一回,张大学士遗憾的想,董大学士你循私,你做事有违旧规。
    抱着这样的心思,董大学士进来,左右刚一无人,张大学士就严肃地道:“你错了!”
    “你不私心?”董大学士似他肚子里虫,这就反问一句,噎的张大学士嗓子一干,董大学士再道:“我不是来跟你论对错的,我要对你说的是,你不收敛,我帮着常棋!”
    张大学士身子晃一晃,在这句威力强大的话下面败下阵来。
    在从黄跃手里掌握到常棋暗中独霸家事,叫来忠勇王摊牌时,张大学士也是类似董大学士这句的威胁。
    “要么,世子给我女婿,要么,常棋这辈子就不要出来了!”
    张大学士是让常棋的卑鄙举动气狠了,深知他的女婿斯文一脉,不然张大学士也不会相中他。
    但相女婿和家宅斗相比,斯文女婿不是卑鄙弟弟对手,斯文有时候让自己拘住,在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眼里,哪怕他自己做尽坏事,也敢拿斯文把别人拘住。卑鄙就简单的多,脸皮不撕也什么都行。
    张大学士这算是正式跟常棋撕破脸,先不说常棋那性子,好好的还要算计兄长。如果救他的人是董大学士,张大学士不怕常棋报复自己,但得为自己外孙常玟着想。
    大学士答应忠勇王会把常棋救出来,叔侄以后还有几十年相对,跟一个卑鄙的人在一起,有一句话叫防不胜防,或者换一句不得不防。
    这几十年里可就累死了。
    张大学士听得懂,就让董大学士这句话拿的死死的。又恼火又没办法的张大学士对董大学士痛心疾首:“老董,圣人规矩…。”
    “我们拼的不是规矩,”董大学士冷笑:“你以为我几十年为人是白活的?”
    张大学士惊疑不定:“那你的意思是?”
    “情意!”董大学士怒眸圆睁:“你我都是男人,都一把年纪,难道不知道男人要贪色,一把子捕头也看不住。我还没有笨到太子殿下爱风流,我前去阻挡。我要的,是太子殿下有情意,你不许强迫!”
    “什么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迂腐前面总会有个老字,难道不是人一老就迂腐,你呀你,你一只手伸到王府里去,另一只手还敢伸到太子府上!亏你有这么足的精力。”董大学士不客气的指住张大学士鼻头骂着。
    片刻后,董大学士让小子送出去,张大学士跌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寻不出对策。
    让他答应董大学士,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没尽到老臣责任。但董大学士说拼的太子和加寿的青梅竹马情意,张大学士又觉得在情在理。而事实上也是如此,男人真心想风流,谁也挡不住。
    而不想风流的男人为什么会学风流去,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作祟。吃玩和努力,吃玩败家相对更容易。
    董大学士不是年青的少女心,一抹子粉红塞住自己眼睛,会以为加寿绝色出身好比太子年纪小就能系住太子的心。
    另外还有周围的人没有引诱——因为人在没有一定品德观念下,大多经不起引诱。给女人珠宝,也可以打倒一片,女人是人,亦是如此——杜绝一切诱惑,让加寿和太子感情日深,是董大学士、南安老侯和小二等人商议了又商议,得出大家都接受的结论。
    这位大学士就敢在金殿上对上此家的大学士,下朝后又直奔他家而来,拿这句话压得张大学士动不得,让张大学士不得不想到另一个观点。
    反过来说,太子殿下要是不想有的话,强给这事情,从此得罪袁加寿。
    直到月色上来,张大学士还在皱眉头。
    ……
    “柳兄请,”
    月色让北风吹得一片澄净,早开的梅香随风无处不在,让人闻之沁鼻是香。
    柳至轻袭缓带,走在靖远侯府种满梅花的长廊中,小二殷勤的陪着他。
    “你兄长呢?”
    前面是一处正房,跟阮家兄弟都不错的柳至认出来这是小二的正房,猜出来阮梁明应该不在家,随口问着。
    小二笑嘻嘻:“尚书脑袋上有个代字,我家兄长是起五更睡三更,恨不能睡在衙门里。这不,梁山王大捷,武将不归吏部管。但边城等军需一线上却是文官不少,他算犒赏忙的焦头烂额,我临时起意请柳兄来吃酒,咱们不打扰他了吧?”
    柳至说也好,正房院门外,小二的妻子赵氏带着儿子阮睕拜倒,问过柳夫人和云若安好,请柳至房中安坐,赵氏亲自安排酒菜。
    没有一会儿,阮梁明的夫人也过来相见,笑道:“可巧,公公也不在家里,只得二叔招待,咱们是通家好,不要见怪才是。”又把儿子阮瑛打发过来拜见,小二留他下来,跟自己儿子一起,在隔壁看着烫酒。
    “这阵势已摆下,为兄我满面荣光,但为什么请我,你现在总要说了吧?”柳至来以前就猜到七、八分,这就明知故问。
    房中一对梅瓶上,有一对盘螭虬枝的梅花,半人多高,带的这里完全不用薰香,清盈阵阵扑面入怀。
    小二手一指:“请兄长看花啊,好花不请你赏,还有谁可以赏?”柳至揭他的短儿:“你却不请你的袁兄来赏?”
    “袁兄的纸已到手,再殷勤就多余。”小二打个哈哈。
    柳至挑挑眉头:“那你对我殷勤,你相中我家的什么?”
    小二手一指:“请你赏花啊,相中你的好眼力。”
    柳至莞尔:“你又转回来了,好吧,好花得有酒,有酒要有诗。今儿白天金殿上龙争虎斗,晚上跟你小二吟诗唱和,这一天日子精彩。拿酒来吧。”
    他有意先提出来,小二却不接金殿上这一句话,只对隔壁叫着:“好侄儿好儿子,让人送酒来啊。”
    酒过三巡,小二徐徐地道:“柳兄,你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吗?”柳至笑道:“初次?你生下来头一天,母亲带我来看你,是指这个吗?”
    “是在太上皇手里,我哥哥头一年下科场那一年,”小二说得眸光闪闪,像是一大把情意在里面。
    柳至大笑:“敲你的狗头,看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在此以前,你我都是京里长大,你不认得我?”
    “以前虽然认得你柳兄,却是个白认识。”小二摇头晃脑。
    柳至忍住笑,装出怒容来:“你把这句话解释明白。”
    小二面上动容,嗓音抑扬顿挫,好一副声情并茂:“那一年,你柳兄秋闱的名次比我兄长高,我才知道,你柳兄的柳字,是碧玉妆成一树高的柳,不是那寻花问柳的柳。”
    “后来你更佩服你的袁兄,你就一直寻花问袁。”柳至回敬他。
    “啪!”,小二把桌子一拍:“咱们今天不说他,他家里现在暂时没有让我入眼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