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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5节
    钟南赶紧客气:“这碗先给你。”元皓也不客气,见碗到面前,龙书慧怕他烫到手过来侍候他,元皓却很会吃,小手上抓块帕子垫着,扶住碗,用小调羹先来一小口,吹一吹,对里面再找一找。
    引得好孩子撇嘴:“回回吃就先找找,这不是在吗?我都看见了。姨妈怕咱们不好克化,剪成小小一段的不是。”
    胖孩子也见到,胖脸儿上笑成喇叭花。龙书慧问过他不见怪,帮他小心吹着,胖孩子吃得很开心。
    奶妈又送进韩正经、好孩子和钟南的来,又有一碗是龙书慧的:“南二奶奶,您也吃。”
    龙书慧还是难为情:“天天有我的,九婶太盛情了。”
    奶妈笑得眯着眼:“可不是?老爷和二爷都是大大的好人。不但您有,二爷说在这里吃新鲜的,离了这里就成稀罕东西,大家痛吃一回,我们也有呢。您吃着吧,碗我一会儿来收,我回去吃我的了。”
    龙书慧道谢,先来照顾孩子们吃完,打发他们出去,说自己一会儿就去。手扶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出神。
    钟南也没有吃的很快,新鲜本地产的鸭蛋,再配上新鲜的银鱼,唇齿间咀嚼的不只是享受,还成了一段难得的品味。
    想着滋味儿真的很好,脑海里就出来一个病卧在床的老人,那是他的曾祖父南安老侯。清瘦的面容刚一出来,钟南觉得舌尖上的味道就成可遇而不可得。
    他觉得自己运道太高,能吃到这样的好东西。
    不知不觉的他说话出声:“要是曾祖父也能天天吃到,身子一定好起来。”
    龙书慧让惊动,看看碗里金黄的蒸蛋雪白的银鱼,都是好颜色,又香味儿深。也道:“是啊,”她加快吃的速度,不再是刚才不舍得吃的模样:“我吃完跟他们去打鱼。”
    等她出去,钟南也吃完。把榜单纸张抓在手里再看一遍,对上面龙显兆三个字有了赞叹:“好小子,小小年纪还真的中了。”目光往身上一扫,想幸好自己有一身伤在,对舅爷中了也就没什么抱愧。
    船在高邮湖又呆了几天,打的银鱼无数。天公又作美,晒的差不多,关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赶着最近没有出现的马车装上箱子送往驿站码头。
    三只船继续在水中飘荡。
    ……
    “不去苏州?反而走相反的方向?”林允文收到消息想不明白,把怀里铜钱取出占上一卦。
    看了看有些明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忠毅侯是都打算走上一走。”作为孤儿的林允文心中升起嫉妒之火,说着:“他倒这么疼他的孩子,”痛苦的不能描述。
    在他认为和袁家的“仇恨”之中,从此又多出来一条此类的嫉恨。
    用个手指在铜钱上用力辗着,好似指尖下面就是袁家夫妻父子们,嘴里飞快过滤着袁训可能去的地方,自己或许可以再给他们一次行刺……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信是异邦文字,写得墨汁淋漓,带足主人的霸气:“苏州相见,否则要你性命!”
    没有留写信人的姓名,林允文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果然让惊动了,跟我想的一样。”
    把信烧毁,他出来吩咐教众:“除去盯梢忠毅侯的人,其余的人跟我去苏州。”让教众们收拾行李,他独自出来去见魏行。
    魏行满面春风在房中踱步,见到林允文的头一句话就是:“跟我去苏州吧,苏州是个好地方。”
    林允文冷哼一声,往椅子上一坐,脸歪到一旁,阴阳怪气地反问:“凭什么?你说给我路条,路条拿来。”
    魏行慢条斯理:“你要过硬的路条,咱们到苏州去办。邸报已下来,殿下往苏州巡视。他刚给我公文,让我到苏州去相见。跟我一起上路吧。”
    “哦?”林允文装的很惊奇,眨巴下眼睛:“这一次拿下的人不少,一定对你夸了又夸吧。”
    魏行谦逊的笑一笑,证实他想的不假。齐王在信里确实对他夸了又夸,好似有招揽之意。
    正在高兴,林允文的话如一盆凉水劈面袭来:“这个殿下过于懦弱了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魏行诧异。
    林允文冷笑:“他一味的求名声,把余下参与行刺的人全放了不是?放虎归山,哼哼,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
    魏行面上闪过淡淡的一丝嘲笑,那是一种身为官员身份光明,而对林允东躲西藏之人的蔑视。
    不过还要用林允文,也就不会明白表露出来。
    见林允文目光灼灼盯着不放,不给个回答过不去那种,魏行轻描淡写的解释几句:“杀的人太多,又要引起交战。梁山王虽然打赢了,只怕也伤病累弱,需要休养几年。殿下不杀,正是我泱泱大国的风范……”
    “屁的风范!以我说是黄口小儿没有威风。”林允文故意跟他唱个反调,其实是出言讽刺以后,也知道自己是讽刺,不想听魏行敷衍的言语。
    魏行正好停下不说,只说服林允文跟他前往苏州。林允文出去以后,魏行面上笑得阴沉:“这个人虽然有用,也不是好用的,凡事还得对他小心才行。”
    而他不知道林允文也在鄙夷他:“跟我想的一样,你不过是想继续利用我。”
    见街上热闹,大步往住处走去。
    对面是个小茶馆,有一老一少坐在一张桌子上。老的满头白发,又有一把白胡子,飘飘然仙风道骨般直到胸前。如果不是眼睛里闪动的警惕看得出来这是冷捕头,别的地方如身高也似有小小的改变,是很难看出。
    在他对面坐的是个青年,也一脸的胡须,对他恭恭敬敬的应该是他的晚辈。
    青年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就低低的骂:“他走了,要么你跟上,要么我跟上,怎么你还坐在这里装我家的老太爷?”
    这个嗓音是田光的。
    冷捕头坏笑,三根手指拈起胡须调谑他:“老子不走怎么样,让你装孙子怎么样?谁叫你小子掺和老子的差使,老子就欺负你了,你有什么能耐?”
    另一只手点一点面前茶碗,装个咳嗽老人的嗓音高声:“孙子,咳咳,倒茶。”
    田光憋着气给他倒上茶,见对面出来一个人,魏行也走了出来,穿一身的行装,身后跟着个人抱着大包袱应该是行李。
    田光大惊失色,低低焦急地道:“他要走了,你还不不追吗?”他的包袱在身后,拿在手上作势要走:“你太怠慢,我不能学你。”
    “坐下,孙子!”冷捕头给他一声大喝。茶馆的人都看过来时,冷捕头更是骂上来:“就知道恋着花街柳巷,爷爷都看不住你。给我坐好了。”
    茶馆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听到这些话有人指指点点,田光气的胸脯用力起伏着,恼的眉头也快要红了的时候,想到袁训的叮嘱,让他一切听冷捕头的,田光才勉强忍下来。
    不能发火,又不能离开,田光忍气吞声地求他:“当差呢,祖宗!你怎么忽然不上心了。”
    冷捕头眉开眼笑,还是消遣他:“叫的好,再叫一声来听听。”田光黑着脸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