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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你这话要是被你爹听到了,大约会被胖揍一顿。”战王妃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心下知道这小子在换着法儿的哄自己开心,便又道:“你爹若生的丑,你娘当初怎会嫁给他?”
    “是是是,娘说什么都在理。”苏宁一副讨饶的模样,又朝着苏子衿挤眉弄眼:“好在如今我有个这样美的妹妹,可要叫无数人艳羡咯!”
    “二哥如此会哄女子开心,想来未来二嫂是个有福气的。”苏子衿轻笑起来,一直以来的沉重顿时松了几分,这个二哥,确实有趣。
    “妹妹竟也打趣哥哥来了。”苏宁摸摸鼻子,倒是没有丝毫羞涩,反倒大大方方道:“不过妹妹的话也是在理,你二哥这等潇洒俊逸的美男子,将来娶了谁都是那人的福气。”
    苏宁说完,苏子衿和战王妃都忍不住笑起来。一旁的青烟和青茗瞧着苏子衿难得的这般轻松模样,不由的会心一笑,这是许多年来,主子难得有过的笑颜。
    而后,用了早膳,苏宁便嘻嘻哈哈的表示有约,说是永安候世子请他马场较量,于是便潇洒的出了战王府。
    容华宫
    “母后,儿臣不要娶那个丑女!”七皇子司卫坐在榻前,俊秀的脸容浮现一抹嫌恶:“苏子衿那般丑颜,儿臣看一眼便够做噩梦了,若是娶了她,儿臣岂不是要日日不得安寝?”
    “卫儿,母后也知道那苏子衿容貌……不好。”皇后陶氏坐在司卫的对面,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衬得她越发的端庄美丽,她盯着司卫叹气道:“可是卫儿,苏子衿背后的战王府手握重兵,绝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七皇子司卫是陶皇后难产生下的孩子,因此陶皇后分外宠爱他。他生的俊秀绝伦,容貌偏像陶皇后一些,又加之他是丞相府陶氏一族的仰仗,多年来备受宠爱,以至于越是长大,脾性却越是娇纵。
    “母后,儿臣知晓,可是那苏子衿……实在太让人倒胃口了。”司言皱着眉,一想起那日才看了一眼,满脸红疹子的脸容,他便有些恶寒。而想起他的表妹陶圣心那如仙子一般的容貌,他便又道:“那苏子衿比起圣心,可是差太多了。”
    “卫儿!”陶皇后心下有些不悦,她以为卫儿应当以大局为重,却没想到她足足劝了大半天,他却依旧想着圣心那丫头!圣心确实美既聪慧,她从前也想着让圣心做卫儿的正妃,可如今苏子衿归来,这正妃之位自然不能再许给圣心了。毕竟战王爷的女儿,岂能为侧?
    司卫见陶皇后有些生气,于是便低下声音,有些委屈道:“母后,你最是疼爱儿臣,难道你忍心看儿臣娶一个丑女为正妃吗?”
    司卫一想到苏子衿,便觉得浑身难受。他素来是个爱美之人,虽平日里行事并不如大皇子荒唐,但到底府中美人不少。而要说他最喜欢的,大约非陶圣心莫属了。陶圣心是他的表妹,他们表哥表妹的青梅竹马多年,表妹又是锦都第一美人儿,叫他如何能不动心?
    只是,他早些年便提过要娶表妹做正妃,表妹却断然拒绝了。后来他才知道,表妹喜欢的是司言那个煞星,可依着丞相府与司言的深仇,表妹怎么可能嫁的了司言?只是,他也答应过表妹,不将她的心意说出去,毕竟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表妹的。
    本以为陶皇后会心疼自己的司卫,怎么也料不到陶皇后眸光一冷,不容置疑道:“卫儿,你要什么,母后都答应,就是你想娶圣心那丫头做侧妃,母后也可以帮你去提,但唯独这件事情断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说完,陶皇后便挥了挥衣袖,疲惫道:“退下吧,本宫累了。”
    “母后……”司卫见陶皇后如此坚决,心下觉得她丝毫不体谅自己的感受,于是便气道:“母后,无论如何,儿臣是死也不会娶苏子衿那丑女的!”
    于是,他起身拂袖,满脸怒意的便离开了容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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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凉:陶陶,你看你把儿子娇惯的,啧啧。
    陶皇后: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容易么?
    凉凉:不容易,养出这样一个傻儿子倒是真不容易。
    陶皇后:……泥垢了!
    ☆、26怀疑
    而依旧坐在榻上的陶皇后脸色一暗,气的直敲桌子:“嬷嬷,你看看,你看看这逆子,是存心来气本宫的吗?本宫这般操心操肺是为了谁?是为了本宫自己吗!”
    她身后的桂嬷嬷立刻便上前安抚道:“娘娘莫气,七殿下也是一时想不开,怎么会真的恼了娘娘呢?母子哪有隔夜仇?过两天七殿下自然便想通了,会体谅娘娘的良苦用心的。”
    陶皇后听了,心中稍感安慰,半晌才幽幽道:“嬷嬷,你说是不是本宫将他宠坏了呢?卫儿这性子,如何与懿贱人的儿子去斗?”
    “娘娘,无论斗不斗得过都得斗过啊。”桂嬷嬷身为陶皇后的乳母,自然明白陶皇后的意思,于是便劝道:“娘娘如今可不要泄了气,皇上才当值壮年,又如此宠爱七殿下,怎么会斗不过呢?况且这夺储之事,败者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想到懿贵妃,陶皇后便心中恼怒,是啊,她与懿贵妃本就是死对头,争了这么多年,已是不死不休,如若最后真是懿贵妃的儿子登基为帝,她们陶氏一族又有什么好下场呢?她和卫儿还有可能活下来吗?
    “是了,嬷嬷的话不错。”眼含利刃,陶皇后攥紧了拳头,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不是本宫死,便是那懿贱人死,这不争也得争了!”
    御书房
    昭帝负手站在窗前,静默着听暗卫禀报,面色冷沉。
    “陛下,沈鹤昨日偕外室离开,如今下落不明,想来有人暗中相助,帮他隐藏了踪迹。另外,重乐公主派出先皇留下的死士刺杀沈鹤无果。”跪地抱拳的黑衣人顿了顿,继续道:“派去兖州的探子来报,孟家的确有一小女,年芳十七,身子娇弱,常年养在闺中,除了孟家人便无人见过。一年前兖州孟家庄起火,孟家老小全数丧生火海,那场大火极为猛烈,等到官府去灭火时,人已化作灰烬。”
    从战王妃口中得知,苏子衿是来自兖州孟家庄,一年前孟家庄失火,孟家老小全部丧生火海,一丝线索也不留。而苏子衿说,那时候她带着一众侍从去雪域求医,恰恰躲过了那场大火。
    只是,苏子衿的这番话,自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便是战王妃心思单纯也不相信。毕竟,凭借孟家庄那小小的庄园,要培养出苏子衿这般气质、心智的女子,已是不大真实,再加之苏子衿身边高手如林,更是绝无可能。而苏子衿似乎并没有那么认真要取信众人,她说完那番话,便不再透露任何,约摸着只是要做个交代罢了。
    “臣以为,子衿不会是孟家庄那位小姐,”一直站在昭帝身边的战王爷闻言,便出声道:“依着臣这些日子对子衿的观察,这孟家庄一事,必定事有蹊跷。”
    昭帝皱了皱眉梢,片刻才沉声道:“苏彻,你可是能够确认,这苏子衿,究竟是不是长安?”
    昭帝言下之意,便是问战王爷是否能确认苏子衿究竟是不是他战王府的血脉了,毕竟苏子衿身份的真伪,间接便决定了是否留着她的性命。
    虽说昭帝作为帝王,战王爷作为手握重兵的臣子,两人关系应当是相互忌惮才是,但实际上,昭帝与战王爷之间,确确实实亲如手足,便是作为昭帝双生兄弟的长宁王,也不及战王爷与昭帝的感情。自古亲情无法选择,但友情却是自己选择的,人们总归对于自己选择并且喜欢的朋友格外珍惜,而这一点便是昭帝也毫不例外。
    从前昭帝便对战王爷心中有愧,长汀一战,是他派遣战王爷出战,而重阳公主也确实是他的妹妹,这一来二去害的战王夫妇失去亲生女儿,作为兄弟的他,实在心中内疚。故而如今苏子衿的归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举妄动,只要苏子衿不危害到大景朝的国本,他都可以容忍。只是,如今并不能确定苏子衿的身份,也无法猜透她的目的,只能暗中调查。
    “陛下,臣无法确认,但臣以为……”战王爷凝眸,心中知晓昭帝在顾忌他们夫妇,俊逸成熟的脸容浮现一抹感激,继续道:“羽化泉定能分辨真伪。”
    大景朝的羽化泉是天下第一的名泉,它以温泉为本,因着泉边四周皆生长着珍惜药材,故而便以养生大泉闻名,听人说只要在那羽化泉中泡上半个时辰,便能让人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其实,鲜少有人知道,这羽化泉能洗涤一切污秽,便是再难去除的纹身刺青也可在片刻便被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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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苏彻,朕只有你了
    战王爷之所以提起羽化泉,便是想看看苏子衿身上的胎记是否会被羽化泉的水洗净,若是被洗净了,便证明那胎记是造假的,也就是说明苏子衿的身份实乃假冒。若那胎记依旧是在水中绽放,那便证明了苏子衿就是战王府的骨血。
    “下月初祁山狩猎,带上她一起罢。”昭帝点了点头,每年十月都是皇家狩猎时节,羽化泉位于皇家狩猎场祁山的深处,此泉甚大,几乎遍布整个祁山,但没有人知晓的是,真正有神效的羽化泉,其实是在泉眼处,而泉眼并不是那么好找。祁山海拔极高,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山中毒气许多,野兽毒虫亦是许多,至今为止,皇家固定的狩猎场所也仅仅在于几代来探索到的地区。
    “另外,朕深以为,”顿了顿,昭帝又道:“重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长安,她如今暗杀沈鹤无果,定然会将怒意撒在长安身上,你近日多派些人护着她吧。”
    战王爷点了点头,心中对昭帝的猜测很是认同,随即他抱拳行礼,道:“是,多谢陛下。”
    顿了顿,战王爷又缓缓道:“陛下将龙佩赐予长宁王世子,可是……在警告?”
    宴席上,昭帝将龙佩赐予司言的时候,战王爷也大吃一惊,对于昭帝的行为简直是感到无比震惊。他虽知昭帝素来疼爱司言,但到底龙佩是象征着绝对的权势之物。
    “苏彻,你是知晓的,朕本就欠阿言许多,这些年更是让他因为朕的缘故每每在生死线上徘徊。”昭帝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岁。这个中年的帝王,深沉而无奈,同时也英明的让人尊敬。
    若是那人还活着,是不是要怨恨他呢?可即便那人死了,也是会怨恨他的吧?毕竟阿言出生之前,那人就无比欢喜,也曾说过要这孩子一世无忧。
    “可陛下……那龙佩也可能害了他啊!”苏彻摇了摇头,低声道。
    “朕只能这样做,陶行天那老匹夫,还有朕的好皇后、好妃子,哪一个不是想要他的命?宴席上他之所以迟到,也是因为陶行天那老匹夫派人截杀。他们以为朕都不知道吗?”昭帝冷笑一声,威严的凤眸闪过杀意:“要是可以,朕早就将这些毒瘤一个个拔除了!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阿言的命不是他们有资格取的,若是他们再敢做出什么举动,朕就要了他们满门!”
    “陛下,臣永远站在陛下这边。”苏彻桃花眸子坚定而透彻,一如当年立誓跟着昭帝夺储时的模样。
    昭帝心中一颤,仿佛间回到了青涩少年之时,这个堪比兄弟的男子也这般郑重的同他说这句话,这般想着,他不由嘴角浮出一抹会心的笑来:“苏彻,朕只有你了。”
    ……
    ……
    一晃几日过去,九月十七那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距离宫宴大约已过了四日。这些天,锦都上下无人不对长安郡主苏子衿谈之色变,有人说长安郡主貌若夜叉,颜色可怖,只一眼便吓得宴中男子不得安寝。又有人说,长安郡主乃妖魔化身,惯会蛊惑人心,她从前被重阳公主害的流离失所,如今入锦都便是要报仇雪恨,以至于陛下让为她发落了重乐公主。
    不仅如此,锦都无数茶馆更是将那日宴会上的事情编成了话本子,一日一个版本,几乎将苏子衿妖魔化了个彻底。
    镇国公府
    齐子亦一袭淡紫色衣裳,手中执着白玉折扇,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显然是要出门混迹。
    就在这时,一张熟悉的脸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而那个娇俏可人的女子直直便拦住他的去路,娇声笑道:“大哥要去哪里?”
    “怜儿,你阻着哥哥的路做什么?”齐子亦摇了摇头,轻笑着说。眼前粉装俏丽,娇小清纯的十四岁少女,不正是他那淘气可爱的妹妹,齐子怜吗?
    “大哥是不是去司言哥哥那里?”齐子怜微微嘟起嘴,有些不满道:“大哥上次还答应人家,说是去司言哥哥那里会捎上我的。”
    齐子亦作为锦都出了名的纨绔,自然在交友方面十分广泛。他不仅与苏宁一群人交好,也与司言有着来往,算是众人眼中十分吃得开的人了。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齐子亦与司言,才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年少时司言曾经救过他的命,也是他第一个朋友,故而千千万的贵族子弟,恐怕也比不上一个司言在他心中的地位来的高。
    齐子怜是齐子亦的嫡亲妹妹,他虽还有其他弟弟妹妹,但那些只是庶子庶女,自然在齐子亦眼中是比不上齐子怜,故而他算是颇为疼宠这个妹妹的。只是,三年前开始,齐子怜便对司言分外上心,每每总缠着他让带着去长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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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所以战王爷和昭帝才是一对?
    凉凉:这是兄弟情义,朋友情义,真的不是**啊……哭。
    ☆、28兄妹
    叹了口气,齐子亦道:“怜儿,上次我之所以答应你,是你缠着不让我出府,我才不得已诓你的。你怎么这样当真了?”
    “不行,即便大哥说是诓我,我也要去!”说着。齐子怜便委屈道:“大哥明知我有意世子哥哥,为何不肯帮我?”
    “怜儿,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帮你呢?”齐子亦难得一脸的认真,盯着齐子怜道:“可你看,喜欢司言的女子,满锦都都是,司言可曾对谁多看一眼?再者说,我也不是不愿意带你去长宁王府,而是你即便跟我去了,也是被挡在门外,连大门都迈不进去,又何必赶着上去丢自个的脸呢?”
    “我都没试过,大哥怎么就料定司言哥哥不喜欢我?”齐子怜不信,随即又可怜楚楚道:“大哥今日便带上我一次吧,若是进不去,我也认了,决计不会责怪大哥。”
    “罢了,你既然如此坚持,我便带你去一次。”齐子亦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接着道:“但今日不行,今日有要紧事办,我得先走了。”
    说着。齐子亦也不去看齐子怜不情愿的小脸,大步一抬便越过齐子怜离开了。
    而他身后的齐子怜眸光一闪,只见她皱起眉梢,思索片刻,便紧随其后偷偷跟了过去。
    齐子亦完全没料到齐子怜会跟着他出去,他只坐上马车,便朝着战王府的方向而去。
    齐子怜瞧着齐子亦的方向不对,心下有些疑惑。可一想到跟着齐子亦便可以见到司言,也就没有顾及那么多,吩咐了车夫便径直跟去。
    直到齐子亦的马车在战王府门前停下,齐子怜亦是跟随着下车,而后她吓了一跳。大哥怎么来战王府了?难道是来见苏宁,而不是司言哥哥?
    就在齐子怜心下气馁的时候,长宁王府的马车便进入她的视线之中。齐子怜心中一下子便又雀跃起来,盯着那马车,几乎就要冲过去。
    而那一边,落风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便立即压低了嗓音道:“爷,有人。”
    “孤鹜。”马车内,司言淡漠冷沉的声音响起。
    “是,爷。”一应声,那个唤做孤鹜的年轻暗卫便冲了出去,那速度极快,令人几欲乱了眼。
    “啊……”齐子怜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她恐慌的盯着眼前忽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瞧见对方眼含杀气,更是吓得失声尖叫道:“大哥……大哥救我!”
    齐子亦本来见司言迟迟不下马车,心中还觉得奇怪,可来不及说话便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赶忙便朝着齐子怜的位置奔去。
    一边过去,他一边急切道:“等等!”
    说着,齐子亦已然到了齐子怜面前,瞧见齐子怜跌坐在地上,不由皱起眉头:“怜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我……我……”齐子怜眸底闪过慌乱,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于是,她顿了顿试图转移话题,便又道:“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怜儿!”齐子亦自然容不得齐子怜转移话题,心下便明白了齐子怜的目的,只见他语气加重了几分,道:“你怎么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