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0节
    一个人从生到死总是要不断的失去,失去自己的亲人、朋友,失去自己喜欢的东西,最后以失去自己的生命做为结束。尽管失去了这么多,但人们该舍不得时还会舍不得,雨文也一样。对于山岩岩的死她自己倒是满能看得开的,但雨文不会无动于衷。
    今晚雨文就住在富锡庄园,不过她没像山岩岩一样和大家挤在一间大屋子里,她实在不习惯那种生活方式。现在每个庄园的布局都差不多,庄园的中央都有一个大会堂。雨文让黑泥泥在大会堂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准备好床铺,晚上就住在那儿。
    夜深人静的时候,雨文反复地在考虑山岩岩的事,考虑着救活她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现代人,雨文总觉得‘只是因为牙疼就死个人’是一个挺荒唐的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雨文以前是没当过牙医的,托从小卫生习惯比较好的福,连牙医都没看过。不过在现代社会活了30年的她,多少对补牙有一点了解,在她的印象中,所谓补牙:就是在牙上钻洞,然后用填洞的材料把牙洞填上就行了。
    ‘要是木头的问题就好了。’对木头的各种加工雨文是很在行的:‘至于牙齿嘛……’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雨文是这么感觉的:‘不就是钻头小一些,嗯……还要硬一些。’
    搞小型钻头对雨文的难度不算大,她有大型钻头,就在机床上,加工木料的时候经常用。现在要做小一点,在技术上应该没难度。至于硬度的问题,现有的青铜钻头肯定是不行了,雨文也没有那些高硬度合金,不过她不为此担心,在狼巢的洞穴里,她有成堆的钻石,那可都是世界上最硬的东西,做钻头肯定没问题。
    剩下的就是填洞的材料,这个她就完全不熟悉了。不过雨文以前听补过牙的朋友提到过‘银汞’这个词,她也看过,就是一种黑乎乎的东西。按名字来分析,汞就是水银,这个她已经有了,银就是银子,这个她碰巧刚得到。
    就是前几天的事,在黄岩族那里产的铜矿中又炼出来了伴生的银子。这让雨文很高兴,她本打算攒足银子,然后就做成银器代替锡器。
    ‘如果‘银汞’里的银是指银子,呐补牙的材料就应该全了。’雨文觉得:‘不管是为了山岩岩,还是为了部落里广大人民的健康,自己都应该试一下。’
    雨文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她就开始做补牙的准备。不过她把补牙的事埋在了心里,对周围的人只字未提。因为补牙这回事想的挺容易,但是雨文对自己能不能补好牙没什么把握,再说以前想救的人没一个能救活的,她也算有了一点心理阴影了。
    回狼巢的时候,雨文把山岩岩也一同带走了。因为山岩岩以前就总想搬来住,雨文觉得:‘这次就算不能帮她补好牙,至少也能了了她这个心愿。’
    到了狼巢,雨文在神殿里腾出来一间房给山岩岩居住。吩咐厨房给山岩岩做的东西要细要软,并且以粥水为主。
    然后,雨文把山岩岩的牙齿清理干净后,用虫腊把她的那两个牙洞补上,虫腊这对咀嚼一点帮助都没有,主要是为了防止龋齿的进一步扩大而进行的临时措施。
    做好这些后,雨文就开始着手那些补牙的准备工作了。
    最先准备的是‘银汞’,对这个东西她心里最没数,所以放到了最前面。雨文对制备银汞这件事很重视,因为它关系到整个补牙计划的成败,但制备工作却进行的异常顺利。雨文刚将一滴水银滴在银子表面上,两者就发生了反应。一开始生成的是一种粘稠物,但很快就硬化了。硬化的产物很坚硬,雨文把这种东西放到清水里、果汁里、肥皂水里、冰水里、热水里,这种物质都没有变化。
    实验的顺利程度超出了雨文当初的想象,雨文激动极了,比造出青铜、造出玻璃的时候都要激动。那两样东西都是误打误撞的产物,这回的银汞是一种有目的的产物,来原始社会十多年了,雨文头一次有了心想事成的感觉。
    银汞做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一帆风顺了。
    钻头的小型化不成问题,用钻石磨制钻头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只是时间问题。总之几经失败与尝试后,终于制得了合格的钻石转头。
    材料都准备齐了,雨文先在动物的牙齿上练习技术。到13年的一月份,雨文的手艺终于比较纯熟了。
    准备了两个多月,真正给山岩岩补牙就是一上午的事。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这么回事。
    过程很顺利,效果也很好,第二天山岩岩又能吃各种好东西了。开春的时候山岩岩已经能跑能跳了,用她自己的话就是:“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但雨文还是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嘱咐她:“以后少吃坚硬的东西,吃完饭后要记得刷牙……”
    娘娘历13年2月28日,这是冬天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就开始忙碌的春季了。这一天,雨文在娘娘神殿为山岩岩举办了一次33岁的寿宴。其实山岩岩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雨文就做主把3月1日当做她的生日了。
    酒宴当中,牙齿已经治好的山岩岩是大吃特吃,好像要把过去半年少吃的东西都不回来。饭后,她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显出很痛苦的样子,雨文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是故态复萌,又想赖在狼巢不走。’
    于是对一旁的黑泥泥说:“没事,老岩就是吃多了撑到了,你把她抬回富锡庄园,自然就好了。”
    事情果然如雨文所料,黑泥泥刚把山岩岩抬出狼巢,山岩岩就能自己走了。
    有山岩岩这么一个活招牌,雨文妙手回春的招牌算是打响了,部落里有不少族长、长老和一些上年纪的族人,她们的牙齿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都来找雨文治疗。这些人的牙病不算重,雨文很容易就把她们治好了。
    期间也来了一些非牙病的人,本来她们不在雨文的治疗范围内。但黄岩城寨那儿搬来的不少氏族善于使用草药,雨文就把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族人挑选出来做医生,把娘娘神殿改成医馆,给她们看病。
    原来的学堂就分散到各个庄园里去,反正随着部落规模的扩大,入学的儿童与日俱增,狼巢里早已不堪重负了。
    ☆、巨熊族
    13年春,雨文给小红做了人工授精。本来雨文是想把小红和小宝配成一对的,虽然她们俩都出自河溪族,但是河溪翔和河溪英本来就属于不同的派系,血缘关系应该比较淡薄,她俩应该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不过这只是在理论上可行,现实的情况是:小红比小宝大了四岁。
    在原始社会,女人11岁、男人13岁就算成年了。小红已经成年四年了,而小宝却还有两年才成年。这期间,小红虽然没有抱怨过,但雨文能看出来,小红看到别的同龄人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总能露出一点羡慕的神色。
    大家都知道‘雨文这人的心眼特别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而耽误了小红的未来,所以在今年的生孩子名额外,雨文给了小红一份特别名额。
    13年末,小红顺利的剩下了一个男孩。
    从13年开始,沿河部落沿着大河以每年两个庄园的速度向西部扩张。到14年末,部落已经下辖7个庄园14000人了。考虑到小红已经主理庄园的事务多年了,也应该外出锻炼锻炼了。于是在15年春,小红修完一年产假后,雨文派她到外面新开启庄园。
    走时雨文让她把刚成年的小宝也一起带走了。
    这一年,夏丹已经12岁了,雨文让她做阳台庄园的副庄主,跟着自己学习管理经验。
    16年4月7日,雨文接到小红的飞鸽传书,信中说:安顺庄园西面遇到了一群自称为巨熊族的人,她们很厉害,会生火,会织布,还使用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娘娘你看该怎么办?
    安顺庄园是沿河部落去年开启的最后一个庄园,处在山区和平原的交界处,是走出山区的最后一站,城寨本身是建在最后一座大山的脚下,出了庄园往西就是开阔的平原。
    “巨熊族?”拿着纸条,雨文喃喃自语。会在平原地区遇到原始人倒是令雨文颇感意外,她不相信现在的原始人有能力在平原上生活。
    ‘会不会是本部落的人呢?’雨文随即摇摇头:‘这不可能。冶炼金属加工木头这些技术都掌握在学院的学生手里,这几年没有学生流失。那会不会是落凤山那些人?’但雨文又摇摇头:‘虽说她们早就掌握火了,经过十多年,发展出金属也有可能。但她们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还要跨过了两条河,难度太大了。’
    雨文对信上说的事情很费解,不过她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立刻坐船了赶过去。
    沿河部落的庄园都是沿着大河分布的,它们之间的交通运输都是靠船只。到今年为止,部落共有10个据点,9个庄园和一个盐城,都是在水边分布的,所以造船业非常发达,现在每个庄园都配备了两艘能装200人的大船,还有许多小木船。兽皮筏已经没人用了,一般的人来人往都是坐小木船。
    第二天的中午,雨文来到了安顺庄园。在中心大会堂落座后,小红就详细报告了她的所见所闻:“巨熊族的人很有力,她们见到的巨熊族人以男族人为主,手里都拿着一条黑色的金属大棍。比较好战,刚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向我们进攻。开始我们用长矛或者青铜剑和他们对打,结果长矛被打折、青铜剑被崩飞,根本就无法跟他们的金属棍抗衡,好在部落这边的弓箭非常出色,及时把他们射退了,要不然肯定要吃大亏。现在只能用弓箭跟他们周旋,但如果和他们短兵相接,距离太近的话就来不及使用弓箭了,所以搞得我们都不敢出庄园的西门了,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从草坷里蹦出来。”
    这就是小红这几天的遭遇,说完小红问道:“娘娘,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雨文首先对小红投以赞许的目光,夸奖到:“小红你做的很好!”
    然后对在场的众人说:“你们都想向大姐学习,遇到这些陌生人时就该这么谨慎。”
    大家都齐齐点头称是。等众人平静下来,雨文说:“你们带路,我先到西门去看看。”
    雨文随着小红等人来到安顺庄园的西门,正要开门出去,看守寨门的士兵跑过来报告:“禀告娘娘、庄主,现在不能出去,我们看到巨熊族的人在门外走动。”
    雨文这人一向小心为上,自然不会逞英雄,反正这回只是要看看这些人,他们自己送上门了,也省得自己去找他们了,于是带着众人趴在寨墙上向外观察。
    ☆、缩头乌龟
    雨文一行有十多个人,从寨墙上探出脑袋向外观望。安顺庄园西们出去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在树林的边缘,雨文果然看见有几个原始人在走动。
    从身材上看,这些人应该都是男人,长得只比部落里的男人高一点,但都很壮实,皮肤黝黑,身上围着兽皮,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白布,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条黑色的大棍。
    这些人的穿着太简单,不能从服饰上看出他们的来历。
    小红在旁边说道:“娘娘你看,他们就是巨熊族的人,他们拿的那种棍子是一种金属做的,好像比青铜硬。”
    雨文默默地点点头。
    正在雨文她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时候,这几个巨熊族的人也看到了她们,于是他们向树林里喊叫了几句,紧接着,从树上或树后冒出来许多隐藏的巨熊族的人,他们一边挥舞着大棍,一边喊叫着,向雨文她们冲了过来。
    这些人一张口,雨文首先就确定了:‘他们不是落凤山那批人,口音明显不同。’
    虽然口音不同,但雨文也能听出他们说的是什么,大致意思是‘叫寨墙里的人出去和他们打一仗。’
    雨文冷哼了一声,心里话:‘这些原始人还真是好斗,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和我们打。’
    不过雨文是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你们使劲儿喊吧,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们!’
    雨文不为所动,不意味着周围的人会像她这么淡定。不少人都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男族人特别显眼,比别人都高一头,五官端正、气质匀称,是原始社会少见的美男子。他就是雨文的亲儿子小宝,他今年14岁,皮肤比较白,样子也挺好看。雨文经常给他测身高,这几年长的很快,已经长得和雨文一样高了,看样子还会继续长下去。每每看到他的样子,雨文总是很自豪:‘还是我儿子的血统比较优秀!’
    但人无完人,小宝也有缺点,就是为人比较毛躁、比较骄横。雨文这几年很为这事伤脑筋,其实她以前是很用心培养小宝的,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先给他,以至于现在见到夏丹夏枝她们雨文的心里多少都有点惭愧,总觉得给她们的关心太少了。可有句话不是叫‘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吗?她们现在倒是能健康成长,小宝反倒性格不太好了。
    这几年雨文也在痛定思痛,决定以后不再这么宠着小宝了,对他要严厉一些。所以今天见到小宝跟着别人一样拿出又拿出毛毛躁躁的样子,雨文把脸一板,训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再这么走来走去的,小心我打你!”
    雨文对小宝的威慑力还是挺强大的,他立刻低下头不做声了,看到大少被娘娘训斥了,本来跃跃欲试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做声了。
    这样,任凭巨熊族的人怎么喊叫,寨墙里的人就是不出去。
    见城寨里的人没有反应,这些巨熊族的人越发大胆起来,冲到寨墙下,向里面放箭。守城寨的士兵也放箭还击,巨熊族的弓箭没有沿河部落的好,很快就被射退了。
    小红捡起了一只落入城寨里的箭交给雨文。雨文一看,是一只木制箭杆前端绑了一个带尖的圆柱体,而且很明显这个圆柱体不是石头,是一块金属,黑漆漆的,应该和他们的大棍是同一种金属。
    看着这一小块金属,雨文激动了起来,手都有些发抖了,因为她觉得:‘这种金属非常像铁。’
    不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雨文尽量平复下情绪,不想在这些小孩面前失态,但心里还在想:‘狼巢里有不少天然磁铁,拿回去一试自然就知道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我要尽快得到答案。’
    于是雨文从寨墙上退了下来,冲小红她们一招手:“好了,该看的都看完了,回大会堂。”
    众人随着她回到了大会堂。
    进屋坐好之后,雨文吩咐小红:“以后就不要向西扩张了,守好庄园。”
    小红问道:“那我们以后怎么出庄园?”
    “不走西门不就行了嘛,我看过,他们不会造船,我们以后在水上航行,他们就没办法了。”
    雨文的回答让小红都很失望,她们这一次请雨文来,是想看看怎么才能把巨熊族打掉,要不然就无法向前再扩展了。
    可没成想雨文给了她们这么一个解决方法!
    ‘想要当缩头乌龟,难道我们就不会了吗?’
    不少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首先就是小宝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激动地嚷到:“可是母上……”
    没等小宝把话说完,雨文把脸往下一沉,大声训斥道:“你跳起来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说话吗?这么大人了,没事就一蹦一跳的,能不能有个稳当劲儿!”
    小宝被吓得又坐了回去,但偷偷地对小红使眼色。小红明白他的意思,便对雨文说:“娘娘,大少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雨文这才对小宝问道:“你有话说吗?那就快说吧。”
    被雨文刚才的一顿训斥,小宝那还敢提反对意见,只是小声说:“没,没事。”
    雨文大怒:“没事你跳起来干什么!下次再这样,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宝一下子就把头低下了,小红也把头一低,默不作声。
    雨文拿起茶碗喝了几口顺了顺气,又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小红答道:“娘娘,你说以后咱们走水路。”
    “对呀,部落的地方也够大了,用不着跟她们挣,再说要扩展地盘,往东扩展不就行了吗,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