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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天天在作话里尬聊的我,悲伤逆流成亚马孙河)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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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棠让驿丞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自己坐在院子中央等候。梁晨在他们手里,那些兵勇与他们对峙着,谁也不敢妄动。
    小半个时辰后,兵勇和驿馆众人们果然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守大人一身尘泥,灰头土脸地打着滚过来了,顿时吃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爹!爹......救我啊......我快死了......”这一会儿功夫梁晨被禁卫们整治惨了,全身上下没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远远看见自己老爹就开始有气无力地哭嚎。
    太守梁明镜此时里子面子都丢得精光,什么也顾不得,看见禹棠,连滚带爬地过来,将金牌奉得高高的,一个劲儿磕头,口里不停喊着:“公主饶命,公主恕罪......”
    如果梁明镜保持了身为一个朝廷命官的尊严,仪表整洁,以正常臣子面对公主的方式来觐见她,她还会不吝对他敬上几分。然......此人实在令她大失所望。
    “叫你滚过来,你居然还真就是滚过来的,难怪会有如此不成器的儿子,连你这个老子的骨头都是歪的。”禹棠歪着嘴角一哂,拿回金牌,拍拍灰系回腰间,“泉城离帝都不算远,竟然出了你这样的地方官,实乃我大夔之耻辱。”
    乐安公主这话是嘲讽他没骨气,弄得他此时求饶不是,不求饶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梁明镜双手撑地跪在她面前,满头大汗,虽然不是当真全程打滚过来的,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年轻人,一小段路也让他累得不轻。
    “公主!犬子都是被微臣惯坏了,不懂事,求公主饶他一命吧!微臣愿意代他受过,今后微臣一定对他严加管束,绝不再胡作非为!微臣就这一个儿子,求公主体谅微臣一个老父亲的爱子之心吧!”梁明镜索性完全丢出这张脸,声泪俱下,打出亲情牌。
    禹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梁大人,你现在不用紧张,你可是朝廷命官,本宫无权动你,今晚不过是略施薄惩。你儿子已经受过教训了,本宫懒得再追究。”
    “多谢公主开恩!”梁明镜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张脸混合着尘土,被汗水一糊,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禹棠话锋一转,“今天这事,可巧是本宫遇上的,若换了其他平民女子,岂不是真的就被你儿子强抢了去?这种事只怕不止一两次了吧?你和你儿子的罪状,本宫自会让人收集,呈给父皇,到时候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梁明镜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心里又是另一个想法。
    这小妮子年纪不大,拿着皇家的身份,气势摆得十足,很能唬人。不过梁明镜浸淫官场多年,自有应付上面的办法,对她的威胁还真不怎么怕。当众被一个小丫头羞辱,他现在只能忍了这口气,不过一旦她走出他的管辖范围,那她出点什么意外,可就赖不到他头上咯。
    禹棠让人将梁晨还给他,又冷眼目睹了一出太守当众教子的戏码。梁明镜对着已经重伤的儿子又是踹又是骂,心里疼的滴血,样子还是得做足,觉得差不多了才叫人将他抬回去。
    “公主,驿馆粗陋,如何能容公主金躯,不如请公主下榻太守府......”送走梁晨,梁明镜转而向禹棠陪笑脸,故作出一副低小姿态。
    禹棠皱了一下眉,不等他说完就拒绝了:“不必劳烦梁大人费心,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好,大人管好你的人就行,别再犯到我手上。”
    梁明镜唯唯诺诺的应承,又行了跪拜大礼后才带着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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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城得名自城中源源不绝、数不清的泉眼,其中著名的有一百多处,因地形多变而姿态各异,且诸多特色。
    有热如探汤的温泉,也有冰凉刺骨的冷泉,有的泉水澄清,有的泉水混黄,有的呈喷涌状,也有的涓涓流淌静若止水,有水味酸涩者,但更多的是清甜。总之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可以饮用的天然泉眼,少有人取用江河之水。
    得天独厚的地理令这里人气聚集,形成一座大城,到如今已经不知道兴盛了多少年,无数次的战火和王朝更替也没令之衰败,是有名的历史文化名城。
    来到泉城,不游览一番,肯定是对不起自己的。
    为了方便外出行走,禹棠让人买来几套小号的男装,不过除了林春儿,其余三人穿上男装也不像男人,反而更显俊俏。大夔民风较开放,女子穿男装由帝都开始流行扩散,如今在许多地方已经形成一种风尚,并不稀奇。在外有石涛他们随行保护,不怕遇到人纠缠。
    时间有限,也不能所有景观都去,他们只能从本地人口中打听过后,择几处听起来觉得最有意思的去玩。
    上午他们去看了白水泉、鲤跃龙门、以及柳岸风飘雪。
    白水泉自一堆乱石中汨汨流出,水色雪白如炼乳,而泉眼下临一清潭,深不可测,夏日站在潭边也觉清寒刺骨。奇就奇在那泉水流进潭中,潭水竟然丝毫不见浑浊,似乎白水入潭也立即化为了清水。至今也没人说得出这是为什么。
    鲤跃龙门则是在一条河摊上,河宽数丈,河水清浅,看得见水里无数游鱼。所谓龙门,不过是因河床高低断层形成的几道数尺不等的瀑布。那些鱼也不是鲤鱼,而是一些洄游产卵的鱼群,游到瀑布前便奋力上跳,形成一道颇为壮观的风景。
    沿着河走了不多久,前方两岸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柳林,远望过去柳丝如烟,柳絮如雾,风一吹,河面上飞絮四散、纷纷扬扬,真如飘起了漫天的雪花,美不胜收。
    禹棠几人怕柳絮粘附在身上发上不易清除,便没有走近,不过远远一观,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午时他们没有找酒家用饭,这一路上各种糕点小吃太多,女孩们见着什么新鲜的可口的都要买来尝尝。半天下来,不要说她们四个,就是随行的侍卫也撑得要死了。
    下午又去观看了几处大有名堂的泉眼,别的没觉得,醉归楼那小二说的“文人雅士多”,他们就深有体会了。这城里稍有名气的泉边通常都有文人墨客聚集,以诗会友以画会友多矣,借曲水流觞、击鼓传花等游戏比试才华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确实有的是真材实料,不过附庸风雅者亦不少。
    “阿嫣,你可是帝都有名的才女,要不要去和他们比一比?”禹棠从旁看得有趣,笑嘻嘻地怂恿成嫣。她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只能算个能识文断字而已,成嫣就不同了,公认的帝都贵女中文采第一。曾有做过考官的官员偶然见到成嫣匿名所作文章,私下感叹,此子若考科举,就算不能拿三甲,头五名至少没得跑。
    成嫣摇头,但笑不语。这种场合她经历的太多,真要想碾压他们毫无压力。
    帝都可是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俊杰,普遍水平只会比这些人更高一筹。这里大多数人的诗词都不需要拿帝都顶尖的才子来比,只成嫣随性之作便能压他们一头。此时此地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她不想参与其中。
    从来没走过那么多的路,回去后成嫣果然开始脚疼,脱了鞋一看,脚底竟然起了水泡。即使上了药也火辣辣的疼,不过这几天她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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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一行人从泉城离开,继续出发前往下一站。
    接下来会有一两天的山路,山中景色颇为秀美。不过前一天成嫣和秋秋两个都走瘸了,脚疼得厉害,眼看是没办法下车玩,只能安安分分待在车里,透过车窗看风景。
    她们对精致的泉城还有一些留恋,直说回程的时候再去那些没见过的景点玩玩。
    “回去的时候?”禹棠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笑她,“我们要在不空山留两个月,回去夏天都过一半了,你还得准备大婚呢,哪里来的时间去玩?”
    成嫣想起还有这一茬,一下子脸红到耳根,作势去打她,禹棠轻轻松松就躲开了。
    “我才不关心呢,这种事情,自然有长辈去操心......”她扭过头,微微噘着嘴说。
    “这可是件大事,你不关心,我可关心呀,我哥更关心。虽然他不说,不过我知道他喜欢你,眼巴巴盼着将你娶进东宫呢。不然你在宫里那几天他也不会老往我的栖鸾殿跑。”禹棠继续打趣她。
    成嫣双手蒙住脸:“哎呀,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真不害臊!”
    “要嫁人的又不是我,我害什么臊?”
    成嫣呜咽一声,不顾形象地扑上去挠她痒痒,然而她完全不是禹棠对手,惨遭反扑。这时春儿和秋秋也加入搅起了浑水,几个人在车里打闹嬉戏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男主在哪里,他还在赶来的路上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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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穿透而下,形成道道光束在森林中交错,光束里飞舞着金粉一般的尘埃,看上去有种迷离梦幻的美感。车马在光束和斑驳的树影中缓缓前行,林间鸟鸣不断,显得无比的清幽闲适。
    过山路时就怕遇到悍匪。
    前朝末期天下纷乱扰攘,各地流匪山贼为患,百姓苦不堪言。新朝建立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严酷剿匪,虽未能做到根绝,不过如今世道已经太平了许多。此地靠近大城,山附近又有守城军驻扎,按理说是没有山匪的。
    为了轻装简行,随行护送的侍卫本就只有十六人,如今一人提前去不空山报信,一人回帝都送禹棠呈给奉天帝的梁氏父子罪状,只余下十四个。但以防意外,队伍进入密林后,他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并派出斥候到前方探路,稍有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禹棠倒是对安全问题不甚担忧,这条路她每年都有经过,从来没出过问题。经过她一安慰,比起外面神经紧绷的禁卫军,车里的女孩儿们反而放松得多。
    “棠姐姐,你给我多讲讲太子的事吧,他是个怎样的人?”成嫣坐车坐得累了,恹恹的靠在禹棠肩上,忽然想起太子。
    都快要嫁给他了,他们之间还那么陌生,她不禁想要了解他多一点。
    禹棠颇有些意外,每次自己提及太子成嫣都很羞涩,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呢。
    “你要让我说,那当然都是夸他的咯。”禹棠俏皮地一笑,“你想知道什么?”
    “那你就拣最好的说呗。”
    “那可以说的就多了。”
    太子的优秀毋庸置疑,皇上自己也说过他是最好的继承人,对百姓心怀仁慈,政事决策上又英明果断,是天生的守业之君。
    作为一个哥哥,他对禹棠好到了极致,不然禹棠也不会爱屋及乌,对成嫣这么关心了。甚至于对待禹蔷和小皇子禹闰,他也尽到了作为长兄的责任,从没有因为贵妃的关系冷待他们。
    禹襄比禹棠大四岁,兄妹俩的幼年时期都是在不空山外祖处度过的。那时候奉天帝正在打天下,无法顾及妻儿,因此他们的记忆里很少有父亲的身影。禹襄十岁的时候被奉天帝接到身边,自此与母亲和妹妹分开,一直到父皇登基两年后兄妹才在宫里重逢。也就是说,父子两人连先皇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能将所有的遗憾和爱加倍补偿在禹棠身上。
    奉天帝政务繁忙,少年时期的禹襄几乎充当了半个父亲的角色,陪她玩耍,教导她功课,她生病了是他哄她吃药,她不高兴了他就想方设法逗她高兴。从小到大,禹棠的任何要求,只要是合理的,禹襄从来没有拒绝过。哪怕有那么些许不合理的,他也要想办法将之变得合理,只要能令妹妹开心。
    成嫣听得羡慕至极。她也有哥哥,还不止一个,不过他们都跟家族的长辈一样刻板严肃,不要说宠她了,就是笑容都难见。
    “你不用羡慕我,我哥哥对我好,等你成了他的娘子,他一定会对你更好的。”禹棠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到那时候,只怕他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吃醋的就该是我了。”
    成嫣却有些黯然:“你是公主,是他独一无二的亲妹妹,我却不会是唯一......不要说皇上的后宫,就是现在的东宫,不也有好多佳丽吗?”
    “你是介意这个啊?”禹棠笑了起来,“他东宫里那么多美人,至今为止却一个子嗣都没有,你以为是为什么?”
    成嫣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那些都是摆设而已啦,有些是他自己找的,有些是别人送上门的不好推拒。”禹棠摆摆手,压低声音,“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哥哥很自恋的,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太子,如果表现得太完美会遭人恨,就给自己戴了个风流好色的帽子。好让有些自作聪明的人以为拿住了他的弱点。”
    “啊?”成嫣惊讶地瞪大眼。
    “东宫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新面孔,前面的人几乎都被送出去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得知这个秘闻,成嫣心底像骤然搬走了一块石头,唇角止不住地微微上翘。
    正当此时,一支箭“咻”的破窗而入,钉进车壁,箭羽不住颤动,离成嫣的鼻尖只有分毫。她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趴下!”禹棠当机立断按住她的头将她压倒。
    听到外面传来厮杀声和兵刃交接声,秋秋吓得尖叫。
    “别出声!”禹棠对两个侍女喝道。
    “是山匪吗?”春儿手忙脚乱地翻出备用的棉被,不管有用没用全搭在她们身上,以求减轻伤害。
    外面禁卫军猝不及防伤了几人,反应过来遇袭,纷纷用刀剑将箭矢格开。箭雨过后,一群悍匪突然从密林中冲出来,粗看至少有上百个。禁卫军虽然骁勇,但只有十几人,寡不敌众,只好让禹棠几人从车上下来,掩护着她们且战且退。
    “注意那几个女的!要抓活的!”混乱中禹棠听到敌方有人高喊。
    她心里一惊。这些果然不是什么山贼,多半是梁氏父子贼心不死让人假扮匪寇来抓她们的,真是好大胆子。
    那些人尽是些亡命之徒,禁卫军很快折损过半,禹棠和春儿也不得不拿起武器开始抵抗。成嫣和秋秋手无缚鸡之力,见这阵势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几乎是被半拖着行走。
    正当他们以为陷入绝境时,十数个脸戴面罩的黑衣人犹如天降,挡在他们之前加入战局。其中一人拉下面罩,回头朝禹棠眨了眨眼,禹棠愣了一会儿,认出那是她哥哥的暗卫首领之一子羽。这些人是太子的暗卫。
    她告诉了石涛,让他不必担心。太子暗卫的身手远在禁卫军之上,双方合力,逐渐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这时成嫣和秋秋都受了点轻伤,成嫣更是已经紧张得晕了过去。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走。”一名黑衣人一把捞起成嫣扛在肩上,拉了禹棠便要离开,太子暗卫必然信得过,她不疑有他,没有反抗。
    假山匪被暗卫和禁军杀得七零八落,子羽率领的人追上去结果了剩下的,抓了几个活口留下逼供。掉转头回来却发现他们保护的人不见了。
    “我x!公主和成姑娘哪去了?”
    “不是被你的人救走了?”石涛一脸懵。
    “我的人都在这里!”子羽几乎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