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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我没有死过,也没有被人贴过,没体验过,无法做真实的回答。”
    “也是……不过估计挺难受吧……”陆闻西心里有点自责,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粉丝,还保护过他,他居然让对方难受得满地打滚,心里不舒服了一阵子,那种情绪也表现在了脸上,被少年看到了眼里。
    “你知道,我这一身死气的原因吗?”陆闻西抬起胳膊,似乎也想看看自己身上的死气,却什么也没看到。
    少年的眼睛在陆闻西的胳膊上打了一个转,这才回答:“你有什么重大疾病吗?”
    陆闻西仔细想了想,问:“痔疮算吗?”
    “肛裂算。”
    “那没有。”想了想,又赶紧强调,“别说出去。”
    “什么?”
    “就是……痔疮。”
    “这个说出去,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我也不知道这种新闻能不能被媒体看中。”
    两个人聊天的气氛尴尬了一瞬间。
    陆闻西天生就是个gay,从懂事起,他自己就意识到了,而且是个0号。
    最开始他没恐慌,也没多在意,身处的圈子里,本来就是一群富二代,比较玩得开,所以还真有些同性恋,还有双性恋,也没怎么歧视,接受度很高。他没公开过自己的喜好,也没谈过恋爱。
    主要是他试着研究过这个圈子,发现真实的圈子,真的是遍地飘零,攻不应求,许多碰到了真爱,都是含着泪做攻,实在是……圈子里大家都是“姐妹”。
    他不想进圈子,他怕一群0号排着队约自己,然后失望地发现,他也是个0号。
    一个身高184厘米,虽然身材纤细修长,却也有胸肌、有腹肌、有肱二头肌,身材很好的0号……
    一个有痔疮的……0号……
    这也是陆闻西有着这种逆天的颜值,还单身至今的原因。
    这个时候,少年抬起手来,把手搭在了陆闻西的手腕上,捏住了脉门。陆闻西被冰冷的手指碰触之后,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捏住了,注意到少年似乎是在为自己把脉,这才安静下来,继续抬着手等待。
    须臾,少年松开了陆闻西的手,到了陆闻西面前,凑近了,抬手捏了一下他的下眼皮。
    少年在看他的眼睛,他却盯着少年的脸看。
    距离这么近,他能够看到少年的皮肤的确细腻,都是自然的胶原蛋白,根本不是打针能打出来的效果。这种冷漠的表情,看起来很有型,他却好奇这张脸如果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很帅?
    或者很可爱?
    “张嘴。”少年说道。
    “要接吻吗?”陆闻西问他。
    少年抬起眼睛,看了陆闻西一眼,似乎不觉得这个笑话有趣,也没有被调戏到,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回答:“看舌苔。”
    “哦。”陆闻西应了一声,张开嘴,伸出舌头给少年看。
    少年打量了一眼之后,示意了一下可以闭嘴了:“除了有点贫血,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道士还会医术?”
    “小时家里长辈教过,而且我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少年回答。
    小道士。
    大学生。
    陆闻西觉得这两个身份有点违和,却关心其他的事情:“你得是校草级别的吧?”
    “不知道。”少年回答。
    “你多少岁?”
    “虚二十。”
    “哦,周岁十九岁?”
    “不,十八岁。”
    “就是虚两岁的那种……你摩羯座吧?”
    少年盯着陆闻西看,迟疑了一会,没接话。
    陆闻西则是笑了起来,他吧,看到长得帅的男人就不太矜持,幸好面前这位成年了,不然他都有种负罪感。
    “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少年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本子来,四处看了看,最后进入餐厅,把本子放在餐桌上,又从包里取出一只毛笔,以及一瓶墨汁,打开盖子后,看向陆闻西。
    陆闻西很快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后面还补了一句:“我比你大五周岁,我是天蝎座的。”
    少年没理,开始推演命理。
    陆闻西没有打扰,只是看着少年执笔写着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少年明明没有特别华丽的扮相,却在执笔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子儒雅的气质,有些人天生适合这种复古的感觉,少年可以算是其中的翘楚。陆闻西也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拿一根毛笔,写几个字,居然会这么吸引人的目光。
    “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陆闻西问少年。
    “许尘。”
    “哦,蛮好听的。”不像陆闻西这个名字这样尴尬,“你算出什么了吗?”
    “你这个人,虽注定命中没有子嗣,却也算是运势通达。能有紫金之气的人,在古时不是帝王将相,也是达官贵人。按理来说,你可以寿终正寝,不该英年早逝。”许尘放下笔,看向陆闻西。
    听到“注定命中没有子嗣”,陆闻西的心就动摇了一下,不过还是保持着镇定。
    “还有吗?”他问。
    “你为人大气、不拘小节,却多疑且自作聪明。”许尘坦然地看着陆闻西,然后继续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跟昨天的眼神一样。”
    陆闻西忍不住笑了起来,拉出来一个椅子,坐在了许尘对面,对许尘坦白自己的想法:“没错,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你跟那个鬼魂组团来诈骗我的?先是你把她带来,放进我的家里,然后尽可能弄出些动静,让我发现,你再来这边英雄救……帅哥,告诉我,我命不久矣,让我拿出大笔的钱给你,你再帮我化解。”
    许尘听完,竟然毫无情绪波动,只是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陆闻西看着他的动作,也不说话,面上保持微笑,眼神里依旧带着戏虐,似乎是在看着一个小骗子,等待小骗子落荒而逃。
    “在你死前,你会继续看到鬼怪,普通魂魄不会伤人,真的恶灵你也斗不过,所以,放轻松一些。”许尘收拾完东西,把自己的东西放回包里,这样叮嘱。
    “你不为自己辩解吗?”
    “毕竟在你看来,你的想法是对的,比你命不久矣这个消息更容易接受。”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何会没有任何症状,就突然一身死气?”
    许尘似乎有些犹豫,回头看向陆闻西,迟疑了一会才回答:“其实我懒得解释。”
    “哈?!”
    “跟不懂的人解释,总是要多费口舌,更何况你并不信任我。”
    许尘还是有自己的个性的,并且有些清高,被人用这么嘲讽的眼神看着,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也会不舒服。不过许尘有自己的涵养,他不会发泄出来,只是想要离开,陆闻西却不依不饶。
    陆闻西则是一直知道自己有钱,并且真的十分多疑,有人靠近他,跟他交好,他都要思量对方是不是别有所图。昨天还自作聪明地开了个直播,想要借着人气宣传新歌,真不知道如果邓萱涵没死,没有其他事情带走群众视线,后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许尘才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陆闻西站定,耐着性子说了起来:“世界很大,有各种邪门歪道的法子,若是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做法,想要盗取你身上的运势,也可以致使你成为现在这样。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看看在你运势下滑的时候,知道你生辰的人,谁突然运势大好。”
    “盗取运势?”
    “毕竟紫金之气是让不少人羡慕的,拥有紫金之气的人,运势通常很好。”
    陆闻西突然想起他这几天的遭遇,真的是……一言难尽。
    以前也有别人演技差被批评,但是像他这样被批评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比一线明星爆出出轨丑闻。
    “是这样?”陆闻西嘟囔了一句。
    “还有,如果是对你有仇的人,或者对你家里有仇的人,也可以做手脚,比如取你一根头发就能做法,让你绝命。若是针对你的家族,就会让你的家族灭门。后者可以看看你的同辈兄弟姐妹,他们是不是也一身死气。若是绝门的法子,都是从晚辈先开始,你死亡之后,你的长辈也会遭殃,直至全族灭门。”
    “我家三代单传。”
    “那你就想一想,有谁那么恨你,愿意用损阴德的法子至你于死地。”
    陆闻西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讨厌我的人太多了,那些骂过我去死的粉丝真的挨个拎出来处死,说不定我国人口都得锐减十几万人。”
    “你倒是挺有号召力。”这真不像一句夸奖。
    “干我们这行的,不就是这样,被许多人关注着,有多少人讨厌你,就有多少人喜欢你。如果连讨厌你的人都没有,那真是扑街了。”
    “哦,我解释完了。”许尘说完,扭头就走,也不再废话了,也不理会陆闻西的感慨。
    陆闻西原本还挺从容,看到许尘要走,突然就又慌了神,立即叫了一句:“等一等。”
    许尘没理,毕竟被这么侮辱过,一个有自尊的少年,愿意留下说那些话,已经不容易了。
    陆闻西立即站起身来,追到了门口,伸手要握住许尘的手腕,还没碰到,就感觉到有一股飓风袭来,把他的手弹开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向许尘。
    许尘也停下来,回头看向他,问:“还有事?”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陆闻西突然认怂,“我倒是无所谓,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的父母?”
    陆闻西的态度软了下来,本就有着祸害众生的相貌,这样可怜的祈求,当真让人心软。
    “我明天有课。”许尘回答。
    “那你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你没课的时候我联系你。”
    “你怎么有自信,能活那么多天?”
    这句话,真是把陆闻西刺痛了,发现许尘的眼神,里面有些许不耐烦,还有的则是怜悯,好似在看着一件死物。
    这种眼神太伤人了。
    “要不你开个价,或者你有什么要求,我只要能做得到,都可以。”陆闻西开始试着谈条件,之前还那么清高,现在说话的时候,则是没有底气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聪明,这种可以通灵的人真的不能惹,就算他们真的是来骗钱的,但是你惹怒了他们,他们真的说不定会使出什么法子来,给这家人添堵。
    更何况,刚才那么邪门的一幕,让他渐渐觉得,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有些道行?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许尘回答陆闻西。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你请个假,在我临死前,陪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可以吗?”陆闻西不放弃地问,都开始接受自己将死的这件事情了。
    “不去。”
    “那三百万?不能再多了。”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