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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陆质被他摸和蹭得痒痒,偏头躲了一下,就立刻被紫容用额头顶回去:“别动,给我摸一下。”
    要不是这句话说的奶声奶气,还真像个登徒子。
    只是把紫容比作登徒子,来非礼自己——陆质笑了。
    他掐着紫容的腰把人扶正,低头看这人自己穿的一身衣裳。
    出门时翻来覆去地跟他确认了好多遍,马车上多带一套衣服没,又让把马车靠着玉兰树停在中院。回头想想初见那天,陆质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垂眼一看,紫容把新衣穿得叫一个乱糟糟:虽说中衣的系带都系着,但应该是哪里没拽平整,领口处一边攒着一团衣料,另一边自然不够用了,就露出锁骨下边儿一片雪白的皮肤来,衬着外衫深蓝色的衣料格外显眼。
    中衣是穿成那样,外衫也没好到哪去。对襟圆领外衫上的琵琶扣只扣了两对——前两对老老实实的扣着,再往后应该是穿衣的人没了耐心,只当看不见后面那几对扣子,拿手护了衣襟,只求不把自己的肚子露出来。
    “懒鬼。”陆质动手帮他整理衣服,淡声道:“就穿成这样?”
    紫容呆呆的动了动脑袋,在他肩窝处蹭蹭,垂着头坐直腰身,边老实让陆质从里到外给他拉扯衣服,看着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却把脸藏了起来。
    他想着连个衣服都穿不好,一心只觉得在陆质面前丢了脸,此事非同小可,便忍不住嘴硬地为自己找补:“我、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你又来捣乱……”
    陆质都气笑了,空出手来在紫容脸上拧了一把,才把他系的死结一个个打开,再重新系上。
    紫容给拧的叫了一声,抬起头露出来的面皮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红扑扑的,眼里又水润润,带着天真的软糯,还又有些说不出的勾人。
    陆质手上动作不停,蹙眉仔细打量了下紫容的脸,有些后悔,道:“一点力气都没用,怎么略碰一碰就红了?”他心里不大有底气,自己糙的很,小花妖是个娇气包,大概真的弄疼了他,道:“给你揉一揉,以后不这样了。”
    紫容刚被陆质捏了一下,心里正美,听他这样说,连忙道:“是因为害羞才脸红,不是被殿下弄红的。”
    他把害羞两个字说的认真,陆质便忍不住轻笑,问:“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紫容扭捏,道:“我不会穿衣服,是个麻烦精……”
    说着话,大概是马车行到风口,忽然就来了一阵猛烈的风,把侧边车窗的帘子完全吹起,寒风带着凛冽的气息,瞬间灌了满车。
    守在外边的小厮立刻察觉到,生怕风窜进去凉着了皇子,便立刻钻进去整收窗帘。
    一掀帘子,却见陆质已经转过身子,背靠车窗压住了棉帘,跟他们一块儿出宫的软糯漂亮的小少年正衣裳半解坐在陆质腿上……小厮理所当然地“反应过来”自己撞了殿下的什么好事儿,即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闯进去的一瞬间,他已经跪了下去,只愣了一瞬,便哆嗦着边告罪边往外退。
    紫容被惊了一跳,可还没等他钻进陆质怀里,人已不见了。
    陆质往小厮的方向瞥了一眼,看紫容脸上还是惊慌,便故意冲他笑了笑,续上刚才的话,道:“不是麻烦精,是个香喷喷的宝贝蛋。”
    “嗯?”紫容先是瞪大了圆眼睛,然后反应过来,睫毛颤了颤,眼神忽闪,不敢看人,明显是不好意思了,磕磕绊绊地说:“是、是吗……”
    陆质没有回答。给他解开衣服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刚才还突然灌了一阵风进来,陆质不再逗他,低头专心手上的动作。
    因为紫容刚才一直趴着,所以把自己的肚子,连同那一块的衣料全都捂得热热的。又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气去打结,三个死结那叫一个紧,陆质费劲儿去解的时候,免不了就会看到里面白皙的皮肤。
    看上去嫩生生,又软乎乎的。
    忽然就有种很想探进手去揉一揉紫容肚子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想到小又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袒露出软绵绵的肚子。陆质感觉有些燥热。
    “殿下……”
    陆质的动作突然顿住,紫容不解地叫了他一声。
    “嗯?”陆质极少见地楞了一下,玩过来的眼睛眼底情绪颇深,很快却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了一样,垂下眼手指翻飞,就把紫容的中衣料理好了。
    弄好中衣,还有外衫。紫容乖乖仰着脖子,让陆质给他扣扣子。陆质眼神又暗了许多,这个人……怎么连脖子上也是嫩的,一段修长的颈子,上面的皮肉都好像能掐出水,连带着那个小小的喉结也可爱起来。
    紫容对陆质的掩藏的极好的翻涌的情绪毫无所查,没注意到抱着自己的人往后仰了仰,分开了两个人贴住的上身。
    一路无话。
    沐浴后,紫容趿拉着鞋从里间走出来,陆质不在,应该是去别屋里洗了。
    今日实在太累。公主府那棵紫玉兰已有些年头,因而附身不易,耗了紫容许多灵息。虽说热水解乏,通身泡了一遍之后,自觉没有在车上那么困,但还是筋骨酥软,只想到床上去趴着。
    但想起先前陆质说的,要擦好头发再睡觉,紫容便止住上床的步子,老实坐在床脚的贵妃榻上擦头发。
    玉坠原本是想伺候他沐浴,可惜紫容不用,还叫她去睡,到晚上都不用伺候了。但吩咐是这样吩咐,玉坠哪里敢,便在寝屋外候着。这时听见紫容出来的声音,便问:“主子可要茶水点心?”
    紫容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今日陆质并没吃什么,便说:“只要一点。”他补充道:“只够一个人吃就好了,不要太甜,要软的。”
    玉坠得了话,心里才轻省些,忙答应着往膳房去。
    又过了一会儿,头发都擦得半干了,陆质还没进来。
    刚才紫容学着陆质那样,把自己中衣的系带系的稍微顺眼了些,还想着给他显摆呢,是以心里有些急。
    榻上放着他的一盒绿玻璃纽子,紫容闲来无事,便闭着眼睛抛,左手抛起,右手接住。这样玩儿了一会儿,右手没接到左手抛出的纽子,睁眼一瞧,陆质正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紫容拿开膝上的木盒,起身便是一扑:“殿下!”
    一炷香没看见陆质,紫容就憋了一肚子话。他拿头发碰碰陆质的脸,告诉陆质:“头发擦好了!”
    “嗯。”
    “还有这个。”紫容拉着陆质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窄腰温热,明明隔着一层衣料,但是想起昨晚和马车上短暂的几眼,陆质便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触到了里头滑腻的肌肤。
    他沉着嗓音道:“什么?”
    紫容很得意,仰头笑眯眯地道:“我都弄整齐啦,是不是和你系的一模一样?”
    陆质点头:“是。”
    紫容还是盯着他,在等着什么一样。陆质冲他奖励一笑,道:“真棒。”
    紫容才满意,紧接着被陆质拿手心里的绿玻璃冰的脖子一缩,咯咯笑起来。
    陆质道:“这么乖,一个人在这玩儿?”
    紫容不解地看他。陆质是想起先前紫容一刻寻不到自己就要哭不哭的样子了,却没说,只道:“三心二意的小花妖。有了绿玻璃,便忘了心心念念的纱灯了。”
    “没有……”紫容紧紧地扒着陆质,也不知道又小,下巴又尖的一张脸上的肉怎么还那么软,他埋头蹭陆质的脖子,嘴里说:“但是殿下累了,所以明日再画纱灯。”
    陆质没说话,很轻易地就把紫容完全抱了起来,由他蹭自己的脖子,抬腿往里间走。
    他刚才沐浴完亲自去挑了料子,此时严裕安就在他身后站着,拿着做纱灯要用的一应用具。
    原本还奇怪,殿下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兴,说交代下人去办也不用。严裕安甚至想到了文皇后忌日上,但算着日子还早,却忘了眼前这个……也只有这个了。
    严裕安停在里间门口候着,眼角余光瞥见陆质抱着人往里走的背影。
    他走的很稳,紫容把下巴支在他肩上,好像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话,陆质便偏过头看。严裕安听不见声音,只看见一张明亮的笑脸,和另一个人认真的侧脸。
    他不由把腰躬的更低,浅浅的笑了笑。
    第22章 可以吗
    玉坠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走进水元阁,每人手上端一个托盘,在严裕安的指引下进了里间。
    陆质看一眼托盘里的点心,问紫容:“饿了?”
    紫容摇头:“这是给殿下要的。”
    他被陆质放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怕冰着,还给垫了一层绒毯。陆质就站在太师椅旁边站着,手里拿一个糊了料子后已晾干的灯骨在看。
    紫容说完,便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探身去打量那几碟素色点心,然后抬头对玉坠笑道:“对,就是要这样的。”
    眉眼弯弯,一边颊上的酒窝显露,一团软糯。
    最近紫容已经习惯不再叫伺候他的几个丫鬟姐姐了。陆质说的,他亲自问过严裕安,玉坠才十四,比紫容还要小两三岁,他这样说,在一边的严裕安也连忙称是。
    当时紫容听了以后心里老大不好意思,旁的人处处照顾着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都比自己大。殊不知,在这宫里,他的年纪已不算小的了。
    陆质是故意这样说,看他的反应,先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几个字,才停下描红的笔看了他一眼,道:“知道羞了?以后还上赶着叫人家姐姐吗?”紫容羞愧万分,红着耳朵垂首使劲儿摇了几下头。
    玉坠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按道理说,除了书房,只要陆质在的地方,就总要至少留两个丫鬟伺候的。
    但这会儿暖阁里紫容披着略微潮湿的黑发,正闲适地跪坐在本该属于陆质的位子上。陆质也只着常服,立在紫容身侧,通身温和的气息。虽然一个垂眼在看纱灯,一个跟丫头说着话,可两个人的气场就是那样紧密,密不可分,连目光紧接时也不过如此。
    看这样子,玉坠便知道这屋里不需要她们守着,跪安之后,便带着两个小丫头退了出去。
    刚才紫容只说要点心,但玉坠送过来的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粥。紫容没有想吃东西的意思,他拽了拽陆质的衣袖:“殿下,先吃点东西吧?”
    陆质头次露出些微犯难的表情。
    紫容不自知地嘟起嘴,拽着了陆质袖子的手没松开,软声道:“今日殿下还没吃什么呢,少用一些……好不好?”
    陆质放下手中小巧的纱灯,偏头看他:“……就少用一些。”
    紫容听了便笑开,伸手把几个盘子都拢到陆质面前,像在哄小孩儿一样:“吃吧吃吧。”
    陆质拈起一块白糖糕塞进嘴里,紫容就立刻笑眯眯地问他:“好吃吗?”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点心是紫容做的。
    陆质忍笑就着粥把一块点心咽了下去,完成任务一样地对紫容道:“好吃。用过了,行了吧?”
    紫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了半天,最后说:“你就会让我操心。”
    只是语气太软,明明是埋怨的话,说的像撒娇,堪称不伦不类。
    这回陆质没怎么呢,门口的严裕安先噗嗤一声笑了。陆质板着脸瞥他一眼,严裕安忙垂着脑袋告罪:“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紫容却得寸进尺,跟陆质一样,同样板着脸道:“饭都不好好吃,我要担心死了。”
    只不过这张脸软绵绵的,声音也软绵绵,稍微有点肉肉的嘴唇一嘟,不但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反而让人有些想欺负他。
    陆质压下心思,正色道:“真不饿,快散的时候跟老三一人搅和了一碗茶泡饭,够饱了。”
    说完伸手去捏紫容的嘴,道:“再嘟高点儿,等会儿便可挂纱灯。”
    紫容非但没躲,反而依言把嘴撅得更高,闭着眼睛往陆质跟前凑,像头横冲直撞的小蛮牛。
    陆质抱住扑上来的小花妖,也跟着笑,两臂制住他的同时斥道:“这是疯了不成?”
    紫容咯咯笑着,扑进陆质怀里,在两个人脸凑的极近的时候睁开了眼,正对上陆质墨黑的眼眸,就突然安静下来,上扬的嘴角顿住,睫毛慢慢地忽闪了两下,满面鲜活慢慢转为呆愣。
    因先前陆质就吩咐过要绘灯,故而暖阁的烛火点的很亮,两个人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让陆质将紫容脸上细薄的一层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打闹的气氛陡然一变,是紫容先红了脸,愣愣看了陆质半晌,抓着陆质肩头的衣料往后退了退,局促地撇开头,叫了声:“殿下……”
    窄腰还在手中,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陆质没让紫容退开太多,倾身追了过去,蹙眉盯住紫容,道:“什么?”
    紫容却慌得不敢看人,一味地垂着头,陆质只能看到他不停颤呀颤的睫毛,不知怎么的,心中若有似无的不确定变成了指间沙,渐渐流走不见,最后只剩下笃定。
    陆质更加不让他逃,掐着紫容腰的动作变了,转为一手揽背一手捏着紫容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问:“刚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