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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哭哭哭..哭哭..哭有用吗?!
    第40章 分支一(4)
    即使在厌恶,我还是稍稍花费了心思帮桂荣去查了下这个绿袖,何邢与之共度欢愉的具体日子实在不可考,毕竟这位也是为花间好手,浪荡之子。
    不过找到这位绿袖曾经的恩客并不费事。把银子一给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是孩子生父的伪证呢。我把此人引导到桂荣的面前,在这个已经与少女时期变化颇大的少妇面前。
    曾经的纯洁在嫁为人妇,甚至所谓的爱情糟此变故之后,她整个人都变的深邃而平静,只是面孔如往常一般温柔。
    “多谢珏姑娘了。”桂荣拨了拨额角边垂落的发绺,微笑道,“希望你和哥哥能白头偕老。”
    这话不管何时听都算不错,即使我与少爷之间...似乎存在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问题,不过,只要他的身与心都在我这里,即使让我马上堕入阿鼻地狱也无所谓。
    我扯开一个羞涩的微笑,但眸子里确实一派温和与淡然。
    我随口扯了个理由准备回去,出了桂荣的院子便见到何邢正朝这边走来,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这位花间公子顿了顿,喊了声,“珏..姑娘!”
    我闻声停步,朝他给了个如往常般温婉的微笑,“何公子有事儿...要我带给我们少爷?”
    “额...”何邢似乎有些愣住,他嘴角颤动最终开口,“是...一副..新作的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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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香木长匣回到府中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府中是如此空寂,连大门口看门的老头都失去了踪迹,就这样两扇门朝外敞开着。
    如同的死寂而又悲凉,似乎连麻雀都不愿意在此处驻足。曾经的熙熙攘攘化作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门口幸免于难的石狮子用圆石的眼睛盯着我,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嘲讽。
    我走进府中还没有几步,便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声。我没有一皱,赶到后院才发现从夫人所在的院子外头见着仅存的熟悉面孔。
    都是一片死寂与漠然。
    也许所有紧绷的心里都在期盼着这一天。也许我从一开始便在期盼着,现在却没有一丝想舒一口气的愿望,只是厌恶。
    嚎哭的声音是从惠姑口中发出的。这个妇人坐在地上抱住妇人面如金纸的尸体哭的如同失去幼兽的母兽。
    我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发出那么恐怖嘶哑的声音,仿佛鬼魂从地狱之中爬了上来来到人间一般。许多日之前夫人尖锐的喊叫已经让我感到惊讶,现在便是...
    夫人是吞金自尽的,死时却没有一般吞金的那么痛苦。并不是身体不痛苦,从那具可怖的肉体上我可以看到身体的疼痛与精神的解脱。
    惠姑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徒劳的摇晃着夫人的身体,附近的看护的护卫都沉默着看着,也许内心也有一丝放松和担忧,放松是因为潜意识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担忧不过是害怕主家因此克扣钱财罢了。
    我的少爷站在院门之外,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如同闹剧般的开始与结束。死的死,散的散,终于...
    “烧了吧。”
    这一句话一出口所有人便是悚然一惊,下意识朝这边看过来。当然也看见了捧着长匣从外面走进来的我。
    “珏姑娘。”说话的是小桃,她有些怯懦畏惧的看着我,也用这种同样的目光追逐着少爷的衣角。
    “烧了吧。”少爷重复了一遍,便见原本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惠姑猛地站起来,如同疯了一般将手抓向少爷瘦削的身子。
    我一惊,拽住少爷的手刚想把他拉开,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少爷勾了勾唇角,淡樱色的薄唇闪过几分艳丽的弧度,一双眸子含情的弯着,仿佛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般,说着要将他母亲尸骨烧成灰的话语。
    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被烧成灰,那么灵魂也不会超脱。
    “那位...也是被烧成灰的不是?!”少爷轻笑一声,美的惊人,“与那位的骨灰混在一处,母亲也会很开心的不是?”
    惠姑猛地停下了动作,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用一双浑浊的眼球看着自己服侍多年的少爷,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你...哈哈..少爷!你恨她!!你恨你自己的母亲?!”
    “哈哈哈!!”惠姑癫狂的笑着,“你恨什么?!担心有人发现你的身世?!发现你不是周贺的儿子?!而是...近亲乱、伦..”
    我掐住了惠姑的脖子让她不再言语,她却还是如同将要窒息的死鱼一般抖动着身子。
    周夫人本家就姓陆,她的陆郎不过是自己的庶兄而已。我想到这个在脑海中被遗忘许久的信息。
    我看向少爷的脸,苍白的皮肤白净的几乎透明,我眨眨眼似乎就能看到那柔软坚韧皮肤底下的血管、肌肉与骨头。一切一切都美的如此清澈可亲。也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注定我的少爷的精致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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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夫人还是被烧了。烧成一捧灰加上些碎裂的骨殖。硝烟散去,惠姑颤抖着双手摸向台上,却在自己侍奉终身的夫人腹部发现了数块金子以及混杂子其中已经丑陋的看不出原型的耳坠。
    只有那两颗蓝珠子如同吸饱了血液与生命一般发着比以前夺目不知道多少倍,甚至从未见过的光彩。
    第41章 分支一(最终)
    死寂。最终还是死寂。
    惠姑在夫人的遗体火化之后, 便带着那捧灰和已经变了样的耳坠子去了北边,说去寻找那个最开始的地方,因为夫人心心念念的陆郎就在那里。
    宅子中如此的空荡, 以至于我有事都会怀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即使再平静, 心中的恐慌还是让我死死的拽住了少爷的身子,让他不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桂荣嫁了, 夫人死了,下人们散了。
    小桃还想留着, 但她也知道周家已经完完全全的倒塌了, 她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我送与了她一些大额的银票, 便对上了她惊讶感激的面庞。
    “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小桃一张漂亮润泽的脸庞看着我,目光留恋的看着我身后的少爷, 美的仿佛一座雕像,一副传世的佳作。
    少爷不会纠结于我这些银钱所来,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什么,然后依然平常的与我存活着, 如同两颗同样表面坚实内心已经满是蛀孔的树,根系死死的缠绕着,直到死亡。
    小桃得了银子, 自然愿意走远。可是没有经过前一世的颠沛流离和磨难的她绝对不会知道...一个独身年轻漂亮的女子如果有了大额的银子,...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我讨厌别人说我很好,这样让我有种被讥讽嘲笑的感觉。那感觉如风一般钻入我的肌肤和骨髓,在看到少爷的那一刻化成火焰灼烧着我的身体。
    “阿珏。”少爷的眸子扫了过来, 他的淡樱色唇角勾着,双眼迷蒙含着情、欲的望着我,“阿珏,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除夕之夜,外头已经跳跃起了如同花朵一般的焰火,火舌一般舔动着天际的黑幕。我闭上眼睛便可以想象路上是如何的繁华,游人如织。笑容映衬着满城的烟火气儿该是如何的平凡而又灿烂。
    我的少爷看着我,抿着唇,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描摹着我的容色。
    我侧首对着窗边,展开一个如同往常一般和煦温柔的微笑。烛焰在灯笼罩儿里头左右摇晃着,如同进了一只躲闪的飞蛾。
    “少爷。”我的微微笑,然后解开了固定云鬓的玉钗。长如瀑布般的头发从脖颈滑到腰际,在楠木椅背上勾连着。
    “阿珏..”少爷似乎有些无奈,那双含着雾气的眸子看着我,手中沾了颜色的毛笔尖儿一顿,“我这得..”
    “少爷,随便怎么画吧,不一定按照现在的模样。只要是少爷画的,阿珏..都喜欢。”我微微笑着,扯开了领口第一个绣着花纹的缎扣。
    少爷手指一顿,闪过一种可以说是古怪的表情。他看着我露出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眼眸暗了暗,“那我便随便画了...”
    他的手指握着笔映着烛台,美的仿佛谪仙一般,但我知道...他已经毁了,腐烂的和我没有区别。我张开双臂接纳着少爷修长瘦削的身躯,任凭他已经完成任务的笔尖沾了清水在我的身上作弄着。
    “阿珏...我们永远在一起吧。”他脸上带着艳丽如同芙蓉一般的微笑,清丽的眼角眉梢上挑,笔尖划过我的胸前,在四处游弋着。
    少爷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段布条,企图我的双手绑缚,却被我灵活的挣脱,“少爷。”我翻身吻住他轻轻蹙起的眉头。
    “不必做这些,阿珏许诺...不论生死,阿珏都是少爷的。”
    嘴唇从他的喉结一直含到乳首,甜蜜而又濡湿,听到这句话的少爷似乎有些举动,身下的反应也如实的吐露着情意,却被我灵活的玩弄着刺激着前端。
    布条将我的左手和少爷的右手牢牢的捆在一处。少爷脸上带着迷离的微笑,嘴唇由于吮吸而红润的几乎要滴出雪来。
    “阿珏!!”昂首露出的小少爷被粗粝的布条顶端轻轻揉搓着。这么多时间它已经习惯了我的触碰,仅仅是一点点就能让它如同雨后的新笋一般脆嫩而又可口。
    溢出的蜜液濡湿了全身,我勾了勾唇,却见少爷一把控制住我的右手,将它死死的按在床榻之上。
    呼吸出的热度弥漫在纱帐之内,我能看见少爷透着些许猩红的眸子,那因为汗珠而微微湿润的额前的发绺,还有脑后如同缎子一般的长发从他裸、露的背上蜷缩至我的胸前、小腹。
    “阿珏。”
    我揽住了他,虽然屋外响起的清脆的哔啵声清楚的提醒了我,还有这逐渐能燃烧血液的热度,我勾住少爷的身子将他牢牢的贴近自己,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脏。
    “少爷。”
    少爷的昂扬一把进入,将所有的褶皱空隙充斥的满满。摩擦、冲撞,如同火星四溅。欲、望与情、欲交织,我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却感觉到一颗颗的水滴落在我的胸前。
    不知是汗,还是泪水,却滋润了我干涸的心底。
    “少爷,阿珏心悦你。”我咬着他的肩膀,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全部吞吃入腹。由于疼痛,少爷加快了动作,用甜蜜的吻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一切一切都在远去。我不需要理会太多,不需要想那过去。未来。
    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抓住面前的,面前的人也死死的抓住我的。
    烟气弥漫入坠云端,绞紧的力道让我的少爷喘息出声,接着便如同滚滚洪流一般完全淹没了我。
    与这个人一起,死我也愿意..拽着他..一起。
    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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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府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等官府来了人之后,却没找到里头的人。”一个衙役有些唏嘘的说着,“听说是被烧成了灰?”
    “指不定是呢。”另一个官差模样的说着,“这火烧了两天两夜。就是除夕当晚,我在城南都看见这大火。啧啧,当时还以为是谁放了烟花点着了那边的稻草棚子。却没想到是这周府。你说是不是...若是被查出来是谁家的孩子不小心把烟花放到这儿,知府公子估计会被他上路去。”
    “知府公子?!不是周府这家的妹夫么...这么凶呐。”对面衙役喝了口酒,脸上也带了些晕红,“这周府家大业大,不知怎么这几年竟然衰败成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啧啧,这大火一烧,什么宝贝啊,都得...诶?!那是..官差大人?!”
    “官差大人不是北上去追查私盐贩子了么?怎么现在...”
    两人一时间缄默不语,就听见火炉里煮着的酒还发出咕嘟咕嘟的清甜声响。
    ......
    寒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疼痛。魏睿踉跄着身子企图一睁眼便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场可怕的大梦亟待着他去打破,亟待着有人告诉他他该苏醒了。
    一片废墟。
    上面落着一大片洁白的霜雪。
    仿佛是老天也在企图遮盖着这底下的肮脏与浮华,这一场春秋大梦完结在这里,不需要人去挖掘去怀念。
    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在上面翻滚着玩耍着,用雪片儿洗涤这漂亮的翅膀上不存在的脏污。干干净净,轻轻爽爽,仿佛就是那两个人似的。
    即使是死了也不忘同衾同穴,纠缠一处。
    “哈哈哈!!哈哈哈!!白珏!!白珏!!”魏睿朗声大笑,身子却不由得软倒了下来,让这冰冷的干净的雪层包裹住自己的掌心和膝盖。
    风吹着,似乎吹来一片儿被火苗残破过的画,巴掌大小额画片儿上带着一个女子最纯净最美好的笑容,卷着、闹腾着。
    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