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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突然下一秒,四周开始晃动,仿佛地下深层在发生未知的改变。我一个趄趔栽倒在地,石室似乎开始往下沉,细碎的石子从四周滚落。
    就在此时,前方打开了一道拱门,通道漆黑看不到底。
    我没有多想,奋力往前爬去,就在进入拱门的那一瞬间,石室竟然快速沉入地底之下,形成一处万丈深渊。
    拱门快速合上,阻断了来时的路,我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往前爬去。
    暗道渐渐宽敞,有山水从岩壁浸下,很快将衣裳打湿了,洞里又湿又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我心中惊喜万分,加快的脚步跑出了暗黑的通道。
    又是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石室,在进来的时候,只听见‘咔’的一声,再往后看时,通道不见了。
    正如楚南棠所说,这里机关重重,从来没有人可以到达过他们想去的地方,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除非他愿意……
    “南棠,你在哪里?”我几近绝望的看着这封闭的石室,长叹了口气。
    突然眼前凭空出现一只金色的纸鹤。在头顶上盘旋,我下意识将手朝半空托起,那纸鹤拍着翅膀停留了一会儿,再腾空朝前方飞去。
    “是南棠让你来的?”我心中一下升起无限的希望,跟着纸鹤走向前。
    纸鹤越飞越高,我抬头看去,不知何时石室上方一眼望去,漆黑岩壁包裹着四周,从岩壁中一道天梯骇然出现在眼前。
    我爬上了天梯,我数着天梯,不敢往脚下看去,掉下去只怕是粉身碎骨了,一直数到一百零八。
    一百零八,是佛珠是最为常见的数目,求证百八三昧,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岩壁里有一个石门,石门上有一块凸出的岩石,我想了想伸手按了下去,石门被打开,一条宽敞铺着琉璃面大道延伸向前。
    越往里走,做工越是精良,雕刻的石壁与装饰,让人叹为观止。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来到了一处石室中。
    这石室与之前的小石室大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金银珠宝,只是四壁上襄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将石室照得通亮。
    石室布罢得十分雅致,挂着四君子花草图。以及正中央的一幅水墨八卦图。
    玉制的挂衣架上,鲜红的嫁衣十分醒目。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正中央,那一副巨大的棺椁。
    那金色的纸鹤拍飞着翅膀落在棺椁上,随后化成了齑粉,消失在眼前。
    我打了个冷颤,走进了棺椁,心中说不出的激动,里面躺着的人是楚南棠么?这便是灵墓的中央了?
    百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他突然将我引到了这里,欲意何为?
    突然那件红色的嫁衣仿佛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飘浮到了我的面前,我讶然抬头看着眼前的嫁衣,抿了抿唇。
    “是……是让我换下吗?”
    我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楚南棠的身影,托起双手,那嫁衣落到了我的手中,上等的丝绸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真好看……”我不由得感叹了声,能穿上这样好看的嫁衣,嫁给此生最爱的人,大约这一生便无任何遗憾了吧?
    我换上了嫁衣,待回头时,棺椁不知何时不见了!虽然也知道这里是楚南棠的墓,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不由得背脊一凉。
    这里转瞬之间,竟已不是刚才那间石室了。
    现在我倒压根不担心楚南棠的墓会被盗,反而担心沈秋水与顾希我,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灵墓。
    正想着如何离开这里时,眼前的石壁打开了一道暗门。
    我走上前看了眼,这盘旋而下的石梯,似曾相识。未多想,我沿着这盘旋于半空的石梯往下走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中一喜,飞流直下的崖壁山水形成一面白色的瀑布,山水激流涌进,流进了若大的天然水潭中。
    那人一袭月牙白长衫,负手捻珠独立于凉亭里,天地之下,山水之中,美如一幅人间泼墨图。
    我竟是有些羞涩,潋滟倒影中,身上的红色嫁衣鲜艳得让心悸动不己。
    一步一步,义无反顾走向了他。
    楚南棠浅笑,走上前牵过了我的手。带我走进了凉亭,看这山水漫漫,天地浩瀚。
    转瞬间,他身上的衣衫竟不知何时,也换成了一身华贵的红色喜服,笑说:“与夫人应景,看着极好。”
    心中窃喜,却又不敢让他发觉,抿唇垂目看水潭波光潋影。
    “南棠,那个……沈秋水和顾希我是不是来你的墓中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顾希我倒也不是泛泛之辈,懂得一些机关布阵,等寻不到墓室,自然会想办法出去。”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楚南棠长叹了口气,眸光飘远落寂:“在找曾经失去的东西吧。”
    “即然是曾经失去的,那大概找不回来了,为什么不把大好时光放到新的生活上,重新开始?”
    “灵笙,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我心口一窒,问他:“我有哪里值得你羡慕的?”
    “或许我只是羡慕那些放下过去的人们,我时常在想执念是什么?是心魔么?与爱有关么?世事悲喜,一念之差,大都已经参透,却使终参不透情之一字。”
    “她真的那么好?让你执著了整整百年。”
    “我不知道,或许是不曾得到,才会堪不透。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师父常说,想透红尘,就必须深入红尘。不曾得到,又何来真正的看破呢?爱与恨,名与利,可又有谁能真正的达到那个高度?即使是我和沈秋水,都不曾看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