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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令李弘没想到,也是情理之中的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赫然就是站在他两侧的四大花魁都知。
    就在台下众人还在思索这首诗的表述时,四个女子突然一同走向了李弘身前并排站好,对着李弘按照弟子礼行礼道:“奴家颜令宾、霍小玉、薛楚儿、杜秋娘谢先生指点迷津,先生高才,请受奴家等人一拜。”
    四女说完后,就在众士子跟裴婉莹、郑兴泰、卢敖等人惊异的目光下盈盈跪下,对着李弘行大礼!
    第337章 不好笑的笑话
    无论是出自洛阳的霍小玉还是薛楚儿、杜秋娘跟颜令宾,都乃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极具才情的奇女子,每一个都是冰雪聪明、剔透玲珑,要不然也不会在长安花坊中独占鳌头。
    红颜易逝、容颜易老,人生短促、沧海桑田,一切都如过眼烟云、镜花水月,世事变迁之中,荣华富贵变化无常,四女又何尝不曾在心中感叹自己的命运?
    但身为烟花巷柳之地身不由己的她们,就算是如今攒够了赎身的钱,也怕是无法脱离这些世家的控制,何况她们也清楚,在花坊之内自己只是替人家赚取钱财的工具。
    只能是期望这些世家,在自己容颜日暮之时,能够放任自己赎身离去,找一个好人家过日子,但这样的生活对她们来讲都是难如登天。
    而对她们来说,最为可能的遭遇便是,世家趁着这几年还没有新人冒出来,以她们谋取更多的钱财,等到有新人冒出,她们也就沦为了世家私人的玩物,运气好的,或许世家会留着她一直呆在府里,直到变成一老妪,成为了世家里的老丫鬟。
    运气不好的话,那么就只能在世家宴会、交际时,被世家友人看上的话,然后相赠于友人,如此便开始颠沛流离、像物品一样在他们之间辗转,被赠来送去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们曾经的花名不再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她们也就如流浪街头的野狗野猫般,被人遗弃,任由自生自灭。
    李弘很自然的接受着她们的大礼,这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人的大礼是他受不起的,所以看着四女对自己盈盈跪下行礼,李弘也是含笑面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何况这世间,文人墨客与名伶妓女之间的交际纽带,便是靠这风花雪月般的才情来辅助,四女被一首诗折服,也并不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让人震惊的是,一首诗竟然折服了四大花魁罢了!
    这让台下的士子们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嫉妒跟羡慕,如果自己能够赋出这么一首诗作该有多好!自己岂不是就可以笑着一一扶起,那几个能让人心神俱醉的美人儿了,甚至还能得到她们的芳心暗许,然后自己是不是,也会如那李亚仙与郑元和的事迹一般,成为长安城的一则佳话。
    而台下除了瞪大眼睛跟憧憬羡慕的士子外,同样在心里产生震撼的还有郑兴泰、卢敖,但这两人可就不会这么想了,诗是好诗,绝对的佳作,绝对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
    但当着四个韶华正盛的四大花魁作这么一首诗到底是何目的?你这是过来策反的吗?你是要挑拨离间吗?原本这些才情与貌美俱佳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心里装着自己的小九九,巴不得有机会就赶紧逃离这烟花柳巷之地,像那李亚仙一般才好。
    郑兴泰与卢敖怒目而视台上淡定从容的李弘,就算是挖墙角也没有你这么明显挖墙脚的,一首诗点醒了四大花魁,如果因为你这首诗,而让她们都兴起了赎身的念头,我们这花坊还靠什么支撑?我们还靠什么来赚钱?难道也要沦为二流花坊才行?
    正怒目而视的两人原本还没有打算上台与李弘理论的打算,但当听到旁边裴婉莹的一番话,两人彻底淡定不下来了,顿时冲到了台上。
    只见裴婉莹扭头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扬武,淡淡的笑问道:“你家公子可真是好才情、好气魄啊,这是要把名扬长安的四大花魁都收归己有吗?一首《代悲白头翁》就让四大花魁折服、倾心,看样子你家公子应该会为哪一个赎身吧,要不然也决计不会作出这么一首华美瑰丽,又有警醒世人哲理的大诗作,你可有带够银子?这哪一个的赎身费对常人来说可都是天价呢。”
    扬武看了一眼裴婉莹,他心里当然明白殿下今日此来是为了谁,但听到裴小姐说殿下有可能为台上的美人儿赎身,那么想来殿下就会如裴小姐说的那般为她们赎身吧。
    想了下便恭敬的对裴婉莹行礼,然后说道:“回小姐的话,老奴带了足够的钱,如果小姐想让她们侍候公子,老奴身上的钱,就是给那四人一同赎身都没有问题。”
    扬武这个宫廷思想,其实与唐代这个时期的每一个人的思想都一样,在他们看来,小姐想为公子找几个美人儿侍奉左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别说是太子殿下,就是长安城正常的富裕人家,如果自家的夫君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做妻子的帮着再娶一个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裴婉莹听了扬武的话,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这个奴仆好大的口气!不过对于扬武对自己如此恭敬的态度,倒是还有几分意外,特别是扬武那恭敬行礼的动作,看起来好像都透着一股贵气似的,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奴仆一般。
    两人的一番对话,听的郑兴泰跟卢敖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好大的口气,竟然还敢不自量力的打包票,就是为那四人赎身都绝无问题!
    你当你家是皇家银行啊!钱是你们家公子造的啊!为四人一同赎身?这四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来,那高昂的身价就吓死你们!要不然她们能被称为都知?能被奉为四大花魁!
    你当是平康坊那些普通花坊的普通头牌姑娘啊!真是不自量力!
    两人虽然心里如是想,但看了一眼那一本正经的扬武,怎么看也不像是说假话、虚话的狂妄之本啊。
    气哼哼的再扭头看向台上,郑兴泰跟卢敖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什么情况!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那小子就捧着颜令宾吹弹可破的脸颊在那里抚摸,而且竟然还耳鬓厮磨的说着悄悄话,听的那颜令宾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整个人笑的是花枝乱颤,浑不在意那小子的手,都搭在了她那柔软细腻的纤腰上。
    接下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薛楚儿竟然主动凑了上去,竟然还对那登徒子行礼先?台下无论是郑兴泰跟卢敖,还是那众多文人墨客,望着台上的那一幕都傻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首极具才情的诗赋,就这么轻易的让四大花魁倾心了吗?
    最令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台上四个向来以冰清玉洁、洁身自好为傲,卖艺不卖身的美人儿,竟然是任由那登徒子搂着她们的腰肢。
    “什么?你也想听故事?好,那我给你们再讲一个禽兽不如的故事怎么样儿?”台上的登徒子左拥右抱,看看薛楚儿吹弹可破的脸颊,嘴唇紧贴人家耳际咬耳朵般说道。另一只手又是同时抚摸着人家颜令宾柔软细腻、手感极佳的腰肢轻松道。
    杜秋娘站在旁边,轻蹙眉头喃喃道:“公子一首《代悲白头翁》都足以让奴家们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更知道当此美好年华,该为以后之事做打算,切不可再如此浪费良辰美景,随着岁月流逝、蹉跎年华。只是不知道这禽兽不如的故事,又能启迪奴家等人什么呢?”
    “哎呀,这个故事可就厉害了,可以告诉你们,想要什么就大胆的去追求?人生如白驹过隙般短促,如果一味儿的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等你到老的时候,头发花白了、牙齿掉光了、满脸褶皱了、身型伛偻了,到了那时候可就是追悔莫及了。”登徒子大享齐人之福地说道。
    女子都是爱美之人,特别是这誉满长安的四大花魁,更是凭姿色吃饭,听到李弘说老了的样子,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露出害怕、胆颤,一脸嫌弃的样子。
    “那还请先生教我。”霍小玉又是盈盈一礼,几女是彻底被李弘那首《代悲白头翁》折服了,没办法,这首诗简直就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想要不打动她们都难啊。
    “好,既然你们求知欲如此强烈,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听好了啊:话说,有一个书生要去京城赶考,与他一同前行的是一个爱慕他的红颜知己,两人一路上都是相敬如宾,从不逾越男女之非分,有一天赶路遇到倾盆大雨,于是急忙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李弘一边说着故事,一边看着台下一些,还未真正明白他刚才念的那首诗的士子,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失望。
    这些士子难道真只道自己念的这首诗是警醒这些烟花巷柳的女子,并没有警醒他们的意思吗?看着一个士子,目光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自己,李弘觉得,这些人可别有科举及第的,不然到时候祸害的就不只他一人了,而是整个大唐了。
    “快说啊,怎么不说了?”被抚摸着腰肢的颜令宾在李弘耳边催促道。
    “哦,两人投诉一家客栈之后呢,但是只剩下一间客房了,怎么办?于是两人只好将就一宿了,何况这一路上书生对那女子都是礼遇有加,于是晚上那女子便让他与自己一床同眠,不过……”
    “不过什么?”薛楚儿紧忙问道。
    她们虽然说是都守身如玉,但毕竟整日沉浸于烟花之地,其思想相较于大唐的男女之风,更是为之开放,因此也不觉得同眠一床有何不可。
    “不过女子与男子约法三章,两人深怕晚上逾越了礼制,于是女子就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张纸,上写禽兽二字,并告诉书生,如果晚上越界了,你就是禽兽。”
    “都是合乎礼制,无论是那书生,还是女子,都乃是我等敬佩之人。接下来呢?”薛楚儿扭身问道。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女子看着那字条如昨夜所放一般,分毫未动,于是大怒!”
    “为何大怒?”
    “汝真是禽兽不如!然后女子便扬长而去,不陪那书生赶考去了。”
    “……呃……”
    “这……”
    “不好笑吗?”某人有些发傻,她们怎么不笑?
    “哼,禽兽不……”
    第338章 赎身?
    卢敖看着几女神色阴晴不定,一个个想笑却不好意思笑,要么就是我见犹怜的嗔白那李白一眼,看的他是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台上,冷冷的看着那李白。
    李弘依旧淡然的笑着,就是在卢敖那怒意满满的目光下,依旧是左拥右抱着薛楚儿与颜令宾,淡淡说道:“卢兄如何?这首诗作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仗着一点儿小聪明作出来的一首落魄诗罢了!难道你以为凭借一首诗就能够俘获她们的芳心?就能够让她们心甘情愿的答应你为她们赎身?再者说了,就凭你?你以为你有足够的钱为她哪一个赎的起身!不自量力!”卢敖满脸怒意,死死盯着李弘的手,但人家就是神色悠然的抱着两个美人儿,根本不在乎他那警告的目光。
    李弘笑了笑,这首诗无论是他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很喜欢的一首诗,感叹人生短促、韶华易逝,应该抓住大好年华的上进诗赋。
    之所以他敢如此胆大的让卢敖评论这首诗,是因为他确信,这首诗的原作者刘希夷虽然只比他大一岁,与他相同的处在同一个时代,但到如今,他还没有作出这首诗。
    因为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就连刘希夷他本人都觉得像是一种不详的预兆,也就是应了所谓的“诗谶”,于是在这首诗问世的第二年,刘希夷便遇害,享年三十岁。
    所以李弘相信,刘希夷如今恐怕连这首诗的灵感都还没有,毕竟还有八九年的时间,他才会作出这首诗来。如今被自己无耻的借用,说不准还能让他多活一些年头呢。
    “赎身?谁说的?”李弘有些茫然,自己并未想过给她们赎身啊?
    论姿色、论才情,自己身边哪一个女子不比她们好?而且台下就坐着一位自己心仪的女子呢,比之她们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今日就是为她而来,又不是为这四个女子而来,这卢敖想多了吧。
    “你……你这是狡辩?还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钱不够,怕在这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卢敖看着茫然的李弘,心里更加断定了李弘恐怕也就是个穷书生,看那一身跟其他士子打扮一模一样的淡墨轻衫,其实就能够猜到一二了。
    李弘更为茫然了,不由自主的眼睛扫向台下,就看见裴婉莹做贼心虚的吐了吐丁香小舌,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肯定是裴婉莹刚才在下面说什么了,要不然这个卢敖不会上来就说自己要给这几个女子赎身吧。
    不过转过头,李弘却是从四女脸上看到了一闪而没的希冀之色,显然,她们也很期望自己能够为她们赎身,但是自己要这些人干嘛?自己身边的女子足够多了,再说了,要是弄回去这么四个,那皇宫里的龙妈该怎么收拾自己?
    咦?不对,好像也不错啊,可以弄回去给龙爹啊!反正无事儿了,让龙爹跟她们聊聊天、说说话,接一接地气也是一个蛮不错的事情嘛,总比天天闷在皇宫,看着那些采女强吧。
    不过龙爹好像对于此道不如祖父般热衷啊,甚至都不如皇爷爷那般热情,是不是给龙妈管得太严啊,那这样岂不是弄回宫内,让人家受苦不说,自己还得跟着挨一顿揍?
    李弘思趁之际,不单让卢敖,甚至连刚刚走上台的郑兴泰,都确定了李弘想要为几女赎身的想法儿,就是连那身材最为高挑、向来最为淡然的颜令宾,心里不由自主的又跟着升腾起了一股希望。
    如果真的能够跟随李公子那真是三生有幸了,以公子的才情,哪怕是跟着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像她一样持这种想法的,如果在李弘没有作那《代悲白头翁》之前,几女或许还没有如今这么迫切的想法儿。
    但当李弘念了那首诗,不单轰动了全场,镇压住了那些士子,同时也让几女想要变成自由身的愿望,变得没有比这个时候更为迫切的了。
    郑兴泰与卢敖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几个同样神色阴晴不定的花魁,他们两人也感觉出来了,这几个女子的心思,已经彻底被这首《代悲白头翁》开化了,想要赎身的年头在她们心里,此刻怕是都已经坚若磐石了!
    李弘看着瞪着两双猩红眼睛的卢敖跟郑兴泰,脑子里转速思索了一圈,还是觉得自己别冒险了,万一弄到皇宫,自己的人身安危恐怕就成问题了,那就不是挨一次打就能解决的问题了,那是得天天挨打了。
    但当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杜秋娘突然间对他盈盈一拜,脸上的表情变得很认真,正色地说道:“先生,奴家自己这些年还存了一些银两,奴家愿意全部拿于公子,为我等赎身,只要能够侍奉在公子身边,以后就算是奴家跟随公子过着清贫的日子,奴家也愿意。”
    真是反了她们了,这个李白虽然是有才华,其身的那股气质也更是让人折服,但竟然能够让四大花魁自掏腰包,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啊。
    如果不赶紧说点儿狠话警告她们,恐怕这杜秋娘一开口后,其他人也会跟着附和的。
    “放肆!这里可有你等说话的份儿?就算是他想要为你们赎身,也要他自己掏的出那么多钱才行!如果你们胆敢私助他筹钱,哪怕是十倍的价钱,我也不会同意!而且,你们别忘了,你们有今日之盛名,可都是我们培养你们的,如果不是我们培养,你们现在就如那烟花巷柳的其他女子一样,哪还有清白可言!记住,人不能忘本!更别忘了,我郑兴泰代表的不只是我自己,至于代表着什么,你们要想清楚再做决断!”郑兴泰言辞警告道。
    薛楚儿是最为清楚不过的,她可就是莳花馆的都知,而且甚至比其他三人还要清楚自己的命运,如今自己就是等着被另外一人长成后,自己很有可能被郑兴泰收纳为己有。
    这在别人眼里,或许看起来是一个烟花巷柳的女子不错的归宿了,但薛楚儿心里却很清楚,莳花馆的上一任都知,如今沦为了士族之间的玩物了,辗转来去,从被郑兴泰收纳到送人,如今已经转手十余人之多,甚至曾经被逼迫着在宴会间侍奉两个男子!
    现在听到郑兴泰如此严厉的警告,心神之间不由的有些惶恐,脸色瞬间也变得煞白,娇躯在李弘怀里一僵,原本诱人的红唇也变得有些发紫,诺诺的不敢再开口说话。
    “李白,现在为我等道歉,对着天下士子赔个不是,我或许可以看在你诚恳的态度上放过你,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你也可立即下台。千万不要天真的以为,凭借一首颇有才情的诗赋,你就能够重复当年李亚仙与郑元和的佳话!要不然……”卢敖发狠的看着李弘,这家伙让裴婉莹对他好感颇多,今日因为他,更是与自己都没说上几句话,如今要是再被他赎走花魁,自己那金美院也不用再继续开下去了!
    李弘看着卢敖苦笑着摇摇头,这在别人眼里看来,倒像是准备认输的情形。
    “李亚仙与郑元和之佳话今日第一次听见。”李弘松开薛楚儿跟颜令宾纤细的腰肢,向前两步面对着众士子说道:“但众多书生与名伶之间,更多的是痛苦与曲折的无奈悲伤故事,李郑之佳话,放在偌大的大唐,恐怕也找不出几件来,所以我在此奉劝各位兄台,既然以读书人为傲,那么就该把你们的心思放在读书一道上,而不是放在风流韵事上。”
    李弘游走在四女之间,一只手拍拍薛楚儿的香肩,又拍拍霍小玉的香肩,继续说道:“士子想要借助你们的花名扬名立万,而你们需要借助他们的才情为花名增光添彩,两者各有所得、各有所求,正是天造地设。但是,不要把心思一味儿的放在士子身上,那保家卫国、捍卫边疆之武将豪臣,哪一个又不是铮铮铁骨男儿?比起你们眼前的这些料,不知道强了多少了!说句不好听的,难不成你们跟着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万一在游山玩水之间碰见了歹人怎么办?难道让你们的相公跟歹人比帅?比谁有才华?谁会口吐莲花?”
    “扑哧……”几女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然如此比较,细想下来,确实是如此,强健的体魄好像在他的假设更为重要些。
    裴婉莹望着台上那人,心道:“真是会胡掰扯,这也能让他掰出三分理来,不过话说回来,倒真是不愧为一个出色的武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他的部下拉媒搭线,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几品官呢,看在蓝田的样子,倒是不小呢吧?”
    卢敖原本以为这小子服软了,刚才一番话刚开始听起来像是为自己找台阶,但越往后听,越觉得不是味儿,这特么的是要斩断士子与妓女之间的联系啊,那以后自己这花坊岂不是就只能等着关门大吉了!
    第339章 买买买
    看着李弘桀骜不驯的态度,卢敖心中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上前一步,怒斥道:“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你真要自讨苦吃,为她们赎身不成?别以为在诗赋一途上有些才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要知道,我要是想让你没有功名,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况你那首诗,比起我的战城南,还是差了不少!”
    李弘呵呵笑着放开薛楚儿的肩膀,一步三晃的走到卢敖跟前道:“说起你那首诗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是问她们值多少钱吗?”卢敖看着李弘一身穷酸样儿,除了长得帅气,气质看起来贵气一些,有那么一点儿威势外,也没有其他出色的地方。
    “卢照邻是你什么人?”李弘突然收起了笑意,正色的看着卢敖问道。
    “关你何事儿?不过小子,算你还有点儿见识,还知道卢家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官员!”卢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