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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直到,秦卿喉痛蠢动,彻底将食物吞进后,莫言之才从容地将手移开。
    随即,则是安慰般地轻揉秦卿后颈。
    秦卿捏着莫言之袖口的手指,也缓慢地松开。
    “这才乖。”莫言之的拇指替秦卿擦过唇边残留的痕迹,那动作可谓是耐心温和。
    慕鸿歌则是将手中的锦帕递给了莫言之……
    之后几日,山下局势逐渐日变更,但秦卿却并不关心,他只知晓城内抢杀百姓的朝军,被义军给随后屠杀了。
    今日暴雪来袭,整个东洲笼罩在酷寒之气中。
    东洲驻满了军队,厮杀声响彻夜空;而是山上,寺庙内清幽雅静,青灯佛墙,肃严静寂。
    夜深人静时分,回廊烛火微跃。
    秦卿刚独自在禅池沐浴完毕,衣着清然素丽,身裹淡青色裘绒外袍,手中提着一盏佛灯,沿着寒风肆虐的回廊往回别院的路而行。
    缓步而行中,他回想着前阵子楼雁青在禅池与他亲近之事。
    虽然,那晚楼雁青并未真的抱他,可那样的情况……也着实不应该。
    想到此处,秦卿变顺带忆起陆漠寒在他颈间留下印记之事。当即,他便缓慢地以单手轻轻拉合领口。
    此事,也着实不该发生。
    若是让莫言之和慕鸿歌知晓此事,必定会动气。
    但所幸的是,莫言之好慕鸿歌都以为他颈间的印记是对方弄出来的。
    如此局面令秦卿略微焦虑,总之是左右为难。
    与楼雁青那次是他无法抵抗;而陆漠寒那次他却是并未抗拒。
    虽然都不是特别深入地碰触,可是始终都不太好。
    秦卿面色平静地走过转角处,心绪重重地缓步前行,可当他再次看向前路时,却迟疑地停下脚步。
    此刻,他所置之处的回廊两旁,簇拥着许多妖艳绮丽的寒花,院中假山奇石的景色皆是极其陌生。
    他迷路了。
    似是走错了方向,而此刻,已不知走到了何处。
    他刚想折返,却发现身后庭廊有好处分岔,他究竟顺着哪条路而来的,也早已是浑然不清。
    于是,他只得前行了一段路,可惜此处无禅房,也无和尚过路,无法找人寻问路径。
    直到,他走到一座繁花簇拥的精致禅院前,才稳稳地停下脚步。
    这座别院外观与静禅阁相差无几,想必也是供香客所居,他留意到禅房内烛火亮着,便移步进了禅院。
    如今是四下无人,他又不知方向,若是再继续无头无脑地走下去,怕是走到天亮也回不了别院。
    所以——
    秦卿冒着风雪步上禅房前的回廊,缓缓地敲了敲门。
    夜里敲他人房门之事,实属下下策,可如今情况亦无办法再顾忌太多。
    他等待片刻后,便听见屋内有脚步声靠近,待厢房的大门被轻缓打开时,他几乎当即便想离开此地。
    只因,开门的人,是鬼面。
    鬼面依旧是带着那张充满讥讽笑意的精美面具,但很显然是先前已睡下了。此刻,正身着锦白色内衫,身外还松松地披裹着华美的外袍……
    那外袍只是懒散地系裹着,显然是刚刚才穿戴,虽然并未完全穿系好,但却不显凌乱。
    周身更是带着一点,深夜惊扰的不悦之气。
    两人在见到彼此的那一刻,周遭的气流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可是夜深人静时分,你如此华灯美袍的‘特意’前来敲我房门,不知是何来意?”鬼面语气平静,言辞隐含犀利深蕴。
    此刻,鬼面的面具下,那沉定如常的双眸之中透着几丝困倦之意。
    唯有那张表情怪异的精致面具,却仿佛像是在嘲笑着他一般。
    秦卿微垂着眼,那衣袖下的手稍稍地捏紧了手里的灯笼竹柄。
    “我刚在禅池沐浴……”
    秦卿轻声说着,可当即便被鬼面打断——
    “哦?”
    鬼面稳稳地步出房间,嗓音隐隐透着几许不悦:“你刚沐过浴,便‘特意’前来找我,可需我将此事转告给你的‘好夫君’?”
    鬼面完全地挡住秦卿的去路,更是故意若有似无地靠近秦卿。
    虽然,两人之间有距离,可是……
    秦卿则是保持距离般地缓退半步,如常地辩解道:“你切勿多心,我只是迷路。”
    “你这迷路,还真是迷得够巧,偏偏迷路到我这处。”鬼面平静地言毕,便沉稳地抬手,给秦卿指了路,“直走,过两个转角,见到岔路口,走中间那条回廊,便可回到你的‘好夫君’身边。”
    秦卿听出鬼面平淡的言语间,强调的‘好夫君’三个字。
    他虽然是不满鬼面此言,可面色亦无改变。
    “多谢你愿意为我指路,不打扰你歇息了。”秦卿平淡如水地说罢,便准备离去。
    但是——
    “既然你都自行过来了,何不进屋去喝杯茶再走,现在外面寒风肆虐,怕是还未走回别院便会被先冻死在路上。”鬼面沉定的语气格外冷静,更给秦卿让出进屋的路。
    此刻,别院内树木花草都被寒风吹得作响,就连虚掩的窗户都被吹得发出闷响声。
    夜风狂乱的刮过回廊,吹得两人衣襟翻滚,发丝飞扬……
    如此情况,秦卿别无选择。
    只好点头答应。
    “那便打扰了。”
    秦卿进屋前,则是看了一眼旁边那间已熄灯的禅房,楼雁青应该是睡了。
    他所住的别院距离这边有些远,他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西苑。
    秦卿步入厢房后,便听到鬼面跟随入内并掩合房门的声音,随后,更听到鬼面将房门上锁的声音。
    “你为何要锁门。”秦卿站在柔光笼罩的屋内,不解地看靠近的鬼面。
    “夜风如此无情的肆虐,若是不锁上,根本无法掩合房门。”鬼面充满英气地站在秦卿身前,眸色稳定地欣赏着秦卿佩戴的小面具。
    面具色泽更青衣交相辉映,似玉面办精美细致。
    还算是顺眼。
    “待夜风暂缓我便会离去,你若是困倦便先行入睡,无需在此地招待我。”秦卿轻声地语毕,便将手中灯笼放置在桌上,并自行在桌前坐定。
    鬼面则是全无歇息的意思,直接在秦卿对面的位置入座。
    “这些天,用膳时见你总是食不下咽,你可是脑子又出了顽疾。”鬼面一边嗓音清明地问秦卿,一边留意秦卿肩头的少许清雪。
    秦卿听着鬼面轻巧地说着侮辱之言,他只是拿过茶杯自行倒茶,假装未曾听到。
    “你可否是又在妄想怀了身孕,才故意那样好让你那些个夫君们都紧张你?”鬼面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定,像在与秦卿闲谈。
    现下秦卿真的是后悔答应进来。
    他无声地饮了一杯茶后,便简单地回应:“你无需妄加揣测,我只是近来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鬼面稳坐着没出声,也就如此平淡地看着秦卿。
    而便是如此平常的举动,却令秦卿觉得鬼面正在无声地嘲笑他。
    “这些日子,你为何总是如此地看我。”秦卿还算礼貌地问出心中疑惑,此疑问困惑了他许久。
    特别是他跟慕鸿歌或是与莫言之相处时,鬼面看他的时间则比平时更长。
    “我觉得你可怜、可悲,让我忍不住的想欣赏你愚钝蠢傻且毫无自知的模样。”鬼面哼笑着,嗓音幽幽。
    秦卿心中知晓,若是再坐下去,鬼面必定又会说那些难听之言。
    所以,他放下了茶杯,便起身告辞。
    鬼面也并未拦着他,只是在其身后轻飘飘地说了几句——
    “其实,慕鸿歌跟莫言之都是九王爷身边的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便以辅佐‘九爷’大业为己任。”
    随即,身后传来的轻笑声,则是另秦卿彻底地愣在原地。
    “你以为他们四人费尽心思找添喜是为何?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是为了+你这么一个身子不干净又其貌不扬的男人?”鬼面那面具下溢出的声音悦耳,声线清晰,可预期却是不痛不痒的随意……
    秦卿刚想移步。
    可是,鬼面又继续……
    “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将添喜平安地送回九王爷身边,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不辞劳苦地‘替你’找添喜。”鬼面一边轻描淡写地告知其情况,一边平缓淡定地起身。
    且不慌不忙地走近了秦卿……
    秦卿听闻脚步声靠近,便动身走到门边,但即可却发现鬼面已将门给从里面锁上。
    第264章
    而且是铜锁。
    他愣在门边,完全无心思再听鬼面说话。
    “还请你别再说如此奇怪之言,我不会受你挑拨。”
    秦卿呼吸不稳地拉动门锁,可稍微用力地尝试了两下,铜锁依旧死死地横锁着。
    无钥匙根本打不开。
    鬼面见秦卿似是急着出去,便直接拉开了秦卿捏紧门锁的手,并气焰危险地站在秦卿身后,将其一步一步地,逼至了门边的墙角处。
    秦卿不安地背对着鬼面,不愿与之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