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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也得亏了是单间病房没有其他同住的患者,要不然邵明磊这帮大嗓门的战友们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可真是要把人吵死了!
    因为有人在跟前照看,陈秀娟给邵明磊擦了把脸之后就端着洗脸盆出去了,出了病房门她才敢放松自己,小腹处被拐杖击中的地方还在一阵阵的揪疼,双腿和后腰也是酸疼的不行。
    陈秀娟扶着墙勉强走到了卫生间将脸盆里的水倒掉了,这才拎着空盆挪到走廊里的座椅上坐着歇一歇。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刚刚流产身体还没复原,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到邵明磊这边来,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流产,所以这段时间还得强打起精神来好好照顾他,不能叫他瞧出来破绽,陈秀娟想,她得去拿点止痛药吃。
    于是休息了一会之后陈秀娟便独自去妇科给自己挂了号,又做了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按照她的情况,给她开了一些帮助排恶露的药和一些止痛药之后还叮嘱她要卧床休息几天,这些事陈秀娟都是心里有数的。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却没有办法做到卧床,一卧床不就什么都露了么!
    于是陈秀娟就在心里安慰自己,上辈子她出过国,发现西方人根本就没有坐月子一说,流产什么的也都是看成很小很小的事儿的,稍事休息就成,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
    陈秀娟想,她现在还这么年轻身体素质好,等邵明磊这边好了以后,她再找机会给自己好好的调养一下,很快也就能恢复过来没有关系的。
    她现在全身心都扑在邵明磊身上,上辈子对他的亏欠太多,这辈子她不管做什么都要事事以邵明磊为重,邵明磊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陈秀娟并不知道,她全幅身心投入的去对邵明磊好,以邵明磊的一切为重心,后来反倒成为了他们之间出现的第一条裂痕。
    陈秀娟将自己的药拿毛巾裹着,病例也贴身藏着,因为她来的太着急,什么都没带,所以很不方便,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打电话叫她干妈那边帮忙给她邮寄点票子过来呢,就撞上了专门来找她的逆戟。
    逆戟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另外一只手却拿着一条腰带,陈秀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给邵明磊做的特殊的腰带,忽然想起那天做在直升机上那个带着黑面罩的男人,那个人的身形和眼前的逆戟重叠,陈秀娟心里立猜测到了几分。
    当兵的都是异于常人的高强逻辑性,回想起自己那天对邵明磊的叮嘱,陈秀娟想,便是她自己现在再看到那条腰带只怕都会起疑心的,别说是邵明磊的战友了!
    难道,他是打算来质问自己为何会未卜先知的?
    正文 170章怎么解释(6更)
    说实话,上辈子她对邵明磊在部队上的那些事儿真是知之甚少的,除了知道他是水上当兵的,知道他在这一年的任务里受了重伤截肢了。
    后来却又凭借自己在军事方面的丰富经验还有才能,受伤之后依旧是部队里受人敬仰的战术顾问。
    其他的,陈秀娟便一无所知了。包括邵明磊的战友,上辈子她可是一个都没见过的。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年应该多了解一些邵明磊在部队上的情况了,如果她现在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那么也不至于两眼一摸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了。
    上辈子每次邵明磊兴致勃勃的谈起他的军旅生活,陈秀娟总是闷闷不乐,邵明磊看出来自然也就不敢再在她面前提那些事儿了,怕惹她不高兴。
    但其实陈秀娟那时候是后悔,是内疚,是自责,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邵明磊的成就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战术顾问而已。
    是她毁了他的军旅生涯,是她毁了他的远大前程。为了改变这一点,陈秀娟早早的做了些准备,对此她有些心虚。因为她显然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跟人解释她悄悄动的那些手脚。
    是以当逆戟板着一张脸朝陈秀娟越走越近的时候,陈秀娟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抬起头跟逆戟打招呼:“路同志你好。”
    逆戟给陈秀娟看过他的军官证,他叫路西峰,隶属陆军,和邵明磊不是一个部队的,却一起出任务,陈秀娟现在有足够的脑细胞可以想事情了,她想邵明磊除了是海军四级舰的舰长之外,可能还有别的的身份。
    病房里那些战士和邵明磊同属一个队伍,却不一定来自相同的部队,就像这个路西峰,他可是正团级的陆军战士,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上,可见他是位能力特别杰出的人才。
    可是路西峰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陈秀娟努力的想了想,好像上辈子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听她身边谁说的?
    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是小丽某次说起过这个名字,可是她却不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起来的。
    不应该啊,小丽才多大一点点,她跟路西峰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提起这个人呢?难道是她记错了?
    陈秀娟想的有些入迷了,没有注意到路西峰正在对她说话呢,还是路西峰连续喊了好几句她“弟妹”,陈秀娟这才回过来神认真的听他说话。
    路西峰说:“弟妹,这是全国通用的粮票,成衣票,特殊营养品的票子什么的,你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这些你先拿着用,不够再和我说,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一些来。”
    手里被塞过来一个小本子,看样子是装票子用的。
    陈秀娟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寻常人家专门用来保管各种票的,皮面子,里面和相册差不多,票子被一张张整齐的妥善保管在薄膜里,不会弄的邹巴巴的也不怕搞丢了或者浸湿了什么的。
    第一页放的是全国通用的粮票,米面粮油各式各样的都有,后面还有一些成衣票和一些其他的票子,看样子是一点点攒下了的,因为票子上面戳着的日期都不一样。
    “这是路大哥您平时攒下了的吧?这怎么好意思呢!”陈秀娟合上本子,连忙推辞。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就凭这些票子换回来的东西就能过好几年好日了!路西峰的这个举动让陈秀娟心里一暖,自动的对他改了称呼。
    从他亲自驱车到清城去接她过来,到今天给她这本票据,陈秀娟想,路西峰和邵明磊之间的友谊是不一样的,也许,路西峰就是上辈子邵明磊提的最多的那个战友呢?
    虽然他每次都没有直接说出战友的名字,只是说部队上有个能人干啥都压他一头,还每次都只压他一点点,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服气。
    正是因为输给他那一点点,邵明磊每次提起了的时候总是磨牙嚯嚯的,说要不是自己的腿没了,指定有机会能赢回来的。
    陈秀娟推测,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路西峰。但是尽管知道路西峰和邵明磊感情不一般,她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接受路西峰的帮助,陈秀娟坚持的将那本票据还给路西峰。
    已经拿出手的东西,路西峰却说什么都不肯往回收。
    他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邵明磊是我兄弟,兄弟之间没那么些客套的,弟妹你就拿着吧!我看着你脸色不好,这里面有几张麦乳精的票子,你去换几罐回来好好补补身体吧!”
    这时候的人都把代替奶粉的麦乳精当成了天大的好宝贝,很多人争着抢着去买,所以麦乳精的票是很搞到的。但是陈秀娟却宁愿有时间自己去抓几幅中药回来调理身体,因为她相信那样效果会更好些的。
    路西峰去接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妇产科的病房内,她流产的事儿路西峰自然是知道的。想到这里,陈秀娟郑重其事的对路西峰说:“路大哥,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儿吗?”
    “弟妹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关于我流产的事儿,我希望你能暂时为我保密,不要告诉明磊,成吗?”
    “这个……”路西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不知道陈秀娟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没有办法立刻答应她。
    陈秀娟便解释了:“他现在身上有伤,心情不宜大起大落的,不然对他的康复不好,我想等过段时间他好一点了再亲自告诉他,这件事儿,我想自己亲口跟他说,路大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路西峰闻言当场就点了头,他说:“成,这事儿我不会在邵明磊跟前露半个字的,不过弟妹啊,你这个,那么什么,你身体没关系吗?你现在不是应该坐月子什么的吗?”
    说着,路西峰便又急忙补充道:“当时是邵明磊的情况太危急了我才做主去把你接过来,现在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要不然你也别在医院照顾他了,去那什么做月子之类的养身体吧!邵明磊这儿还有我们呢!”
    路西峰说的有些不自然,陈秀娟记得她看到的路西峰的军官证上写的是未婚,大概是因为还没娶媳妇,所以一个大老爷们对着她说起坐月子什么的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