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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周禹浩点了点头,从衣服里拿出两个黄色的符咒:“别耽误时间了,把这个戴上,赶快走。”
    我们跟在周禹浩的身后,走出厕所,经过售楼部前厅的时候,看见那几个保安全都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全都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们这是……”
    周禹浩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们已经被阴瘴之气完全地魇住了,魂魄已经被污染,救不活了。我给你们的符咒一定要戴好,否则你们就会像他们一样。”
    我点了点头,将符咒贴身放好。
    出了售楼部,外面的天气更加阴沉,原本还能看见一点月光,现在月亮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到处都死气沉沉。
    前面就是那栋诡异的瓦房,向勇低声说:“我听说过桃花源的事,当时拆迁,有个钉子户说什么都不肯搬,后来那个钉子户自杀了,很多人都觉得有问题,但林哥在本市的能量很大,没有任何人敢曝光这件事。”
    看来,这栋房子,就是当时那个钉子户的家。
    此时,瓦房的门窗都开了,里面吊着死去的隆永安、小戴,而旁边一棵老槐树下,吊着一个妙龄少女,应该就是之前自杀的人。
    我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一看,那四个保安摇摇晃晃地从售楼部里走了出来,眼神依旧很空洞。
    我记得周禹浩说过,死在这个聚阴养鬼阵里的人,都会变成恶鬼。
    那三个吊死鬼的身体转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脸上都带着恐怖的笑容。
    我凑到周禹浩身边,说:“这么多恶鬼,你能对付吗?”
    周禹浩冷笑了一声:“区区几个恶鬼而已。不过,我懒得杀他们,脏了我的手。”
    他侧过头瞥了我一眼:“何况今晚只剩两三个小时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他凑过来,嘴唇碰到了我的耳朵:“你说呢。”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有没有搞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事儿。”
    周禹浩笑了笑,朝那座瓦房一指:“那是整个聚阴养鬼阵的阵眼,只要破坏了阵眼,这个阵法就会破掉,聚集的大量阴气会自动消散。这些恶鬼,并不是真正的恶鬼,只是阴气让它们暂时实力大增,阵法破了,太阳一出来,它们就会魂飞魄散。”
    向勇连忙拍马屁:“高人不愧是高人。周大师,您说,要怎么破?但凡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阵眼下面埋了东西。”周禹浩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你去把那东西挖出来吧。”
    向勇脸色变了一下,腆着脸说:“周大师,不是小弟胆子小,实在是小弟才疏学浅,对付不了那两个吊死鬼啊,小弟被鬼杀了事小,耽误了您的大事不就坏了吗?”
    我一咬牙:“我去。”
    周禹浩笑了笑,“好啊,去吧,我跟着。”
    向勇听说要让他一个人留在外面,连忙说:“小琳一个弱女子都敢去,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敢的,我也一起!”
    周禹浩根本没理他。
    那四个保安已经围了上来,他们身上都带着浓郁的死气,眼睛里已经没有黑眼仁了,动作却很敏捷,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周禹浩一脚踢飞一个,说:“小心,不要吸到他们嘴里吐出的死气。”
    这四个保安口中,果然有黑色气息吐出来,这些保安还没有完全死透,但已经濒死。
    快要死的人口中都有一口气,这最后一口气,沾染了死气,活人一旦吸入,轻则会损伤身体,得一场大病,重则有生命危险。
    以前我就曾在贴吧上看过,有人说他爷爷死的时候,嘴巴在动,他以为爷爷有什么遗言,就凑过去听,结果爷爷正好咽气。
    他不小心吸了爷爷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当时就觉得不舒服,后来得了慢性肺病,一直到现在都是病怏怏的。
    这些保安的灵魂是被阴瘴之气污染的,那口死气更加浓郁,一旦吸进去,不死也去半条命。
    向勇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我早有准备。”
    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只简易版的防毒面具,给我们一人一个,只不过周禹浩表示他用不着。“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我奇怪地问。
    “我刚从首都回来,你知道那边的雾霾很严重,所以我随身备了几个,幸好没有丢掉。”
    我有些怀疑,这东西真能防得了死气?
    “放心吧,那么严重的雾霾都能防,一个小小的瘴气还不能防?”向勇已经戴上了,躲过一个保安伸过来的爪子,朝他下面踢了一脚。
    向勇虽然武功不行,但他从小就跟街上的混混打架,也练了几招,而且特别的阴狠,总往人下三路打。
    第29章 周禹浩受伤
    我见周禹浩没有说话,也将面具戴上,正好一个保安扑了过来,我反应不及,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居然把他打倒在地,喷出了好几颗牙齿。
    周禹浩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带着我们冲向那座瓦房。
    忽然,我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两只惨白惨白的手,从土地之中伸出来,死死地抓着我的腿。
    这块地面,居然冒出了无数的手,向勇被几只手抓住,尖叫道:“小琳,救我,救我。”
    我转过头,看见他的双脚竟然被拉进了地下,情急之下,拳头半握,再次使出“雷势”。
    这次的威力显然不如上次,雷声都要小了很多,好在那些手不难对付,打得他身上那些全都化成了黑雾。
    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把他的脚从泥地里拉了出来,他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真是个女汉子。”
    还好这是泥土地面。我心中默默想,要是水泥地面,向勇这双脚就算是废了。
    “接着。”
    一根树枝忽然飞了过来,我连忙接住,发现是一根桃树枝。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个公园名叫桃花源公园,我却没有看见多少桃树,反而到处都栽了梅树。
    梅树这种东西,因为梅的谐音是“霉”,因此很少有人会栽在自己的院子里的。
    想必,这个梅树,也是聚阴养鬼阵的一环。
    我抬头看了看周禹浩,发现他的左手一片焦黑,心头痛了一下,桃木是鬼的克星,他居然为了我去摘桃枝。
    “别愣着。”周禹浩口气不好,一脚踩散了几只惨白的手,“用桃木打这些手!”
    我连树枝上的叶子都没有扯,直接拿着便往手上打,打一下,能打散好几个。
    向勇紧紧跟在我身后,花了将近十分钟,我们才来到那座瓦房前。
    这座瓦房应该就是那个死掉的钉子户的房子,里面的摆设都和没拆之前差不多,但可以看出这人很穷,可以说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断了条腿的桌子,还有几根长条板凳。
    小戴和隆永安就挂在天花板上,他们扭曲的脸正对着我们,跟着我们的方向移动。
    周禹浩忽然抬手,制止我们往前走,目光缓缓环视四周,突然脸色一变:“不好!这里面又有一个血阵!”
    话音未落,那两个吊死鬼的尸体忽然从炸开了,暴起一朵血花,鲜血喷溅地到处都是。
    它们的残肢里涌出大量的血液,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那么多的血,朝着我们三人涌了过来。
    “不能沾上这些血!”周禹浩大叫,一脚踢翻那张桌子,对我说,“从这里往下挖,一定要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他站在我们身边,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血被隔绝在几步之外,但他却露出痛苦的神色,手臂上和脸上开始出现一些红色的灼伤。
    “周禹浩,你这是?”我着急地问。
    “这些血会灼烧魂体。”他高声说,“我支撑不了多久,快,快挖。”
    我看了看水泥地面:“用什么挖?”
    “用桃木。”
    我看了看手里细细的一根,这能挖得动?
    不管了。
    我将桃枝狠狠插进地面,诡异的是,水泥浇筑的地面居然像豆腐一样被挖开了,我心想有门,开始加快速度,用力往下挖。
    不到三分钟,地面就被我挖了个大洞。
    “继续挖。”他说,身上的灼伤更加严重,“还不够深。”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疼,一定是那个什么阴瘴之气导致的。
    我拼命往下挖,一直挖出一个深洞,我跳了下去,说:“下面有东西。”
    我扒开泥土,里面居然是一具尸体。
    我本来以为是那个被吊死的钉子户的,没想到居然是一具女尸。
    这女人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她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和淤青,而她那下面,几乎成了一滩烂泥。
    我被恶心到了,差点吐出来。
    女尸的旁边有一只盒子,那盒子埋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应该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居然全都白色的布条,上面染了鲜血,有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
    这绝对是女人的姨妈血!
    “周禹浩,东西挖到了,然后怎么办?”我问。
    周禹浩的手臂被灼伤得露出了骨头,他痛得整个脸都扭曲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当然是烧掉,那些布,必须全部烧掉。”
    “我这里有打火机。”向勇说。
    我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布条,然后扔进盒子里,可是没一会儿就熄灭了,向勇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小瓶伏特加,淋在盒子里,再打火。
    轰地一声,布条被火焰包裹,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我听到尖利的女人叫声,那叫声很怪异,像是女人在被强迫那个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那些能够灼烧魂体的血液开始后退,然后被吸入到瓦房房体之中,直到最后一块血布被烧成灰烬,四周开始剧烈地地震。
    地动山摇,瓦房开始垮塌,我着急地看着周禹浩,他已经不成人形了。
    “快走。”我过去扶他,他忽然抱住我,“别怕,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他说得有气无力,却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向勇靠在我们身边,他也看出来了,周禹浩很厉害,现在只能相信他,如果到处乱跑,反而会出事儿。
    房梁被烧了,整个屋顶都垮塌了下来,我咬紧牙关,一动不动。
    但是,我并没有被什么东西砸到,睁开眼睛一看,哪里有什么瓦房,我站在一座凉亭里,而凉亭下的地面塌陷了,露出了那具女人的尸体。
    阵眼被破,整座公园都恢复了正常,天也开始亮了,太阳升起时候所带来了阳气开始驱散笼罩在公园上的阴气。
    但是,这股阴气太浓了,如果放着不管,三五个月都不一定能散尽。
    “走,回家。”周禹浩在我耳边说,然后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