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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吕东回头看向太子营帐那边,正巧看到周政带着下属几人,以及那久悟朝锁骨吱的那边而去了!
    “逍遥岛离这里几千里路程,我们昨日才与鬼仙未辩交手,封狱碑初裂,就来了个久悟,他若非腾云驾雾过来的,怎会如此巧合?”
    南昭刚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既说到这里,她便揣测道:“你是否怀疑这久悟心术不正?”
    刚才在太子帐中说的那些话,她一个旁人听来,便觉得久悟虽是在南仙修道数年,但与这世俗里的道门中人也没啥两样。
    不过,瞧那架势,道行应是不浅。
    却听吕东来说:“能与那周政混在一起,有几个心术正的,我倒不担心他心术不正!”
    “那是?”她眨了眨眼睛,背后的军营,在傍晚来临前,轮廓渐暗。
    对方一口回答:“我怀疑他是否是真的久悟!”
    南昭心头有何物砸了下来。
    周政前日本想置她于死地,结果因她身有灵花而反扇了太子一巴掌,次日,周政就请来了一个原本该在几千里外的逍遥岛主。若此人是真的久悟,倒也不怕,至少目标是相同的——修补封狱碑。
    但若此人是假的,那么此人要做的,很可能与他们相左了!
    “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查明这久悟的真假!”南昭紧迫的问:“你可知有合法能判断真假?”
    吕东来回忆道:“我曾听我师父讲过,这久悟是一百多年前,我师父云游四海时,带回的一个孤儿,我师父并未将他归于自己门下,将他拜在了我早已羽化成仙的师祖之下,所以他其实本该是我师兄的,因为这样,辈分比我高了一辈。”
    南昭听完,猜测到一悟真人当时应该已算到这久悟半路要离开南仙,所以才没打算重点培养。
    哪晓得这久悟没见过师父一面,跟着南仙山的众师兄久了,道根还不浅,竟修出了点本事,后来有发生了些事,导致他离开南仙,跑去了千里之外的逍遥岛,占岛为王。
    “我师父说过,久悟上辈子也是个道门中人,他背上有块红色胎记,很大。”
    “太子那般金贵他,尊为大师,你我都是他们防范之人,我们如何能看到他身背上的胎记?”南昭犯了难。
    吕东来回答:“只要他是假的,身上就一定有破绽,我们盯仔细就好。”
    这个任务,他打算亲自来做。
    南昭则负责盯好太子那边的动向,果然,傍晚来时,就见九命侍从营外拉了几车囚犯进来,仔细一看,好几十个人,带着铁链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忙过去问就近安排人看守的杜牛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杜牛回答:“前阵子进坞城躲避战乱的晋国人,在坞城犯了事儿,被发配去修城墙了!”
    “那带他们在这做什么?”南昭心里已隐隐有不祥我预感。
    “太子要的,许是又用来喂骨吱?”杜牛一脸无奈。
    南昭心头一紧,这么多人,全拿去喂骨吱?好像不全是!
    必然有别的用途,反正不管是做什么,肯定没好事。
    她昨天能救一个乐师,今天呢?
    第139章 :没对劲儿
    南昭走近去看,这些人已苦刑了许多天,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脸也灰扑扑的,可他们那双害怕的眼睛,却十分明亮。
    其中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光脚靠在她娘亲的腿旁边,因为太小,所以没有绑铁链,她就去拿了些干粮来,分给这些人吃,看他们样子,似乎许久都没吃东西了,捧在手里狼吞虎咽道。
    “大婶,你们都是从晋国来的?犯了啥事儿啊?”
    大婶手里的馒头只啃了一半,留着给女儿吃了,听到她问,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回答:“孩子……孩子太饿,给她偷了个饼……”
    南昭心头一紧,人为饥饿犯下的罪行,如何算得上罪行,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那你呢?”她问旁边那个看起来还挺强装的男子。
    “进城做工,老板的畜生看上我妹子,侮辱了她,我找去理论,打伤了那畜生!”男子倒是敢看她,不过眼睛里满是不平。
    原是为了替妹妹报仇,所以才被抓起来。
    可那侮辱了他妹妹之人,却还好好的在家里呢,他们不是炎国人,无处说理。
    她又陆续问了其他几人,大多都是因为这些原因变成了阶下囚,本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没多久,九命侍的人来了,将他们还没坑完的馒头粗鲁的扔在了地上,南昭也被赶到了旁边。
    杜牛是在这看守的,上去客气的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要带他们去何处啊?”
    “这些用有大用处,太子下令了,带下去洗干净!”
    洗干净?这听起来好像不是要给骨吱吃,骨吱不嫌弃脏不脏。
    九命侍的人回答完,就把这些人拽到军营外面,那沿着山间,有条溪流,溪水不大,他们便把这些囚犯扔进去,不管男女,让他们脱了衣服把自己洗干净。
    南昭和杜牛悄悄跟上去,躲在树后看情况。
    “那些口袋里装的好像是衣服!”杜牛小声告诉她。
    她疑惑问:“军营里哪儿来这些东西?”
    不都是军用物质吗?
    对方回答:“那是今天那个叫久悟的大师随车带来的。”
    “那个大师坐马车来的?”
    “是啊,一辆大马车!”杜牛讲述道:“这个大师身边也没个旁人跟着,就一个马夫,哦对了,那个马夫还他妈是个哑巴。”
    “你怎么知道?”
    杜牛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曹将军安排我过去帮忙,我好心好意去帮忙,那厮竟然不领情,不让人碰就不让人碰,一句不吭的,凶得很!哼,要不是因为是太子殿下请来的人,敢在我云州军里横,早他妈……”
    南昭才不管他心头有多少私怨了,捡要紧的问:“长什么样子?”
    “年纪四五十多岁吧,身高与我差不多,不过没我这般健壮,比吕道长厚一点儿,走路轻飘飘的,是个练家子,哦对了,他胡子长得特逗,跟狗尾巴草似的。”
    她听后,心里留了个心。
    接着看那么囚犯的情况,那些九命侍拿出统一的白色衣服,让那些洗干净的囚犯穿上,然后将他们全部带回营地里面。
    这时候,太子那边还在为久悟接风洗尘,南昭想去找欧阳封问问那些囚犯的事,却看到一个穿着寻常布衣的人,在骨吱附近张望。
    这军营里要么就是云州军,要么就是太子的人,但这些人基本穿着统一的衣服,这个人平民打扮,但却能在军中来去自如,应该就是杜牛说的那个马夫了,正巧她想从此人身上找久悟的破绽,便快步朝那个人走去。
    还没走到,那人余光就发现了她,转身往另个方向走。
    “等等。”她对着那人的背影喊道。
    对方停下来,自然的转过身来,用粗重的声音问她:“有何事儿吗?”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皮肤黝黑,眼睛有点小,估计天色晚了都看不清楚他在往哪儿砍,嘴唇上的那撇胡子确实如杜牛说的一样,长得十分狂野,毫无章法,她又看了一下对方的手,细长细长的,垂在大腿两边,脚上穿一双布鞋,鞋是新的。
    “你是跟久悟大师来的人吧?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不知道那火堆里困的东西不一般吗?”南昭丝毫没有收藏自己的质疑。
    这男人倒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他回答:“不就是只骨吱吗!”
    哟,听这语气,好像司空见惯了?
    “你不是个马夫!”南昭肯定道。
    对方竟大言不惭道:“能在久悟大师身边做事,只是个马夫也太屈才了吧!”
    南昭想想也对,那久悟虽离开南仙山,但道行却不浅,不然不可能闯到逍遥岛去。
    她突然一改刚才的面色,客气的笑了一下:“听闻逍遥岛景色如仙境,岛上有各种奇珍异兽,还有无数灵石,不知是不是真?”
    “自然是真!”
    她又好奇的问:“那岛上,难道也有骨吱?”
    “骨吱这种东西,怎可能在逍遥岛?”对方抬头,目光直对上她的双眼:“这位姑娘,应该更清楚,骨吱是从何而来的,何必在这里问我?”
    音落,那人转身走了!
    南昭望着他走远,也立刻回头去找吕东来。
    见他躺在军帐里面,更是焦急的说:“小道士,你咋躺着了?不是说好要盯着那个久悟吗?”
    吕东来眼睛都不睁的问她:“你那边发现了什么?”
    她忙走过去,站在军榻旁边将那些囚犯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提到那个马夫。
    “那个马夫有问题,并非是他懂那么多,而是他的脸看起来又黑又糙,他的手却白白净净的,手指很细长,像个年轻人的手!”
    听她说完以后,吕东来翻了个身,小声回答:“脸手不同,应该是易容术,善用易容之术的,江湖上有许多门派都涉及,一个小小的马夫在这军营里来,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又何需易容,多此一举?”
    他提出问题,南昭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
    “除非,他原本的样子,不便被人见到!这又无非只有一个可能,他原本的脸在这军营里头出现,不方便他行事!”
    她想到那马夫说起骨吱来历时的语气,颇像一个人,风恕!
    “完了!不会真的是我那个与道神勾结的大师兄风恕吧?”
    顿时心头直打鼓,想管吕东来要割主意,再低头看时,发现他没对劲儿!
    第140章
    “吕东来?你怎生了?”南昭立即蹲下身去看。
    吕东来躺在床上,身体卷在被子里,眼睛闭得很紧,从她方才进来后,就没睁开看她一眼,好像很难受。
    她抬手的抚摸他的额头,凉得不似人才有的温度。
    “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般难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拿起来把脉。
    这脉象杂乱,是受了重伤之脉象。
    “莫不是前夜被我灵花弄伤的?”可已过了两日,这两日看起来恢复都很好啊,怎会突然这般严重。
    “那个久悟……有问题!”吕东来额头上已冒出少许冷汗,她去打来一盆热水,帕子沾了水,帮他仔细擦了擦脸。
    吕东来讲述道:“原是好好的,靠近那久悟之后,就开始难受……冷……”
    且他从前忍耐力十分强,就算真的受伤,也能扛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但这股痛劲儿就从被她伤之处,一阵一阵冒出来,钻心刺骨,不仅如此,他觉得冷,仿佛又一次下到阴人路上,被那阴气所噬,十分煎熬。
    南昭见他这般难受,实在不忍心,忙出去找火盆。
    杜牛不知她找火盆来干嘛,一脸茫然的说:“这天这般热,要火盆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