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1节
    齐墨:“……卧槽。”他没忍住,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句脏话。
    这个大半夜钻人被窝还脱的光溜溜的,一点热都不怕的奇葩,他妈除了楚佩晟就没别人了啊!
    齐墨脸都用黑了,要不是现在还在任务中,他绝对会崩了人设。然而多年以来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忍了下来,把楚佩晟扒拉在他身上的手脚扒开,要把人抱回榻上去。
    楚佩晟“嗯”了一声,一双凤眸微睁,他面色被昏黄的烛光笼罩,更加多了三分朦胧的美感,看得齐墨差点手滑把人丢出去。
    “怎么回事……”楚佩晟揽住了齐墨的脖颈,他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粘腻的鼻音,“我们去哪里?”
    “臣送陛下回榻。”齐墨眼神平静,神色不变,将楚佩晟放回榻上,他扯了被子把楚佩晟团住,然后就准备回去劝三七把恐怖片收了,最后再补一觉。
    楚佩晟怔了怔,他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睡——”他极为委屈地拉住了齐墨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阿墨,我怕黑。”
    齐墨:“……”我更怕好吗!如果不是三七他现在就要心肌梗塞狗带了好吗!
    没经历过轮回的人根本不能理解他们对灵异事物,尤其是鬼魂的恐惧。
    睡到大半夜忽然发现被窝里头多了个人,齐墨作为一个合格的怂货,脑子里瞬间就冒出来了无数种各种各样的怨鬼,整个人都差点被吓待机。
    再多的好感度,被楚佩晟这一次亲身演绎的恐怖片轰炸一次,都剩不下多少了好吗!
    而且他还老是浪费他的睡眠时间!
    睡眠时间!
    打扰齐墨吃饭和睡觉的人现在都已经被他彻底拉黑了好吗!
    这两点绝对不能忍啊!
    楚佩晟还不知道,他的一次爬床举动,就把齐墨对他剩下的本来就没多少的心动都给败光了,他还在一心一意地扮演着自己的小白花角色。
    只见楚佩晟眼露哀伤,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眼眸里甚至多了一丝水光。
    楚佩晟悲痛道:“我以前……也并不是这般。只是母后去世的那一日,她挥退了所有宫人……”他话已至此,居然哽咽起来,实在编不下去了。
    手握没卵用的剧情,却算是知道所有世界设定的齐墨:“……”面无表情。
    你他妈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另一个宫妃给抱走了,你哪里来的母后?你他妈一共也就和那位见了三次有没有!
    然而齐墨知道这件事情,齐府二公子却不应该知道。
    齐府二公子自幼被母亲抚养,母子之间感情深厚,如今见到楚佩晟这般作态,好歹也应该安慰一下才是。
    然而齐墨现在并不会安慰人。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道:“……陛下莫怕,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守着你。
    第80章 郎骑竹马来(十七)
    楚铭道眼神湿润, 显得极为感动,他温柔地唤道:“阿墨——”
    那声音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沙哑, 听起来勾魂夺魄,颇有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 听得齐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叫魂啊卧槽!
    齐墨非常想要搓一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而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面无表情地说:“陛下,何事?”
    楚佩晟说:“阿墨,阿墨,我好怕,你上来与我一起睡吧。”
    齐墨:“……”
    齐墨继续面无表情:“臣就在这里守着陛下, 陛下不必害怕。”
    楚佩晟眼带哀伤, 他戚戚哀哀地道:“阿墨,你上来吧,我,我实在是怕……”
    他说着, 就伸手搭在了齐墨的手臂上, 齐墨感觉到楚佩晟身上的颤抖,这演技他简直能给这人打满分。
    齐墨神色深沉,似乎是有些挣扎。然而他内心却是在和三七求饶,他说:“三三,你先撤了这个恐怖片好不好……”
    三七说:“好呀,齐墨墨,那你先把楚佩晟日了好不好?”
    齐墨:“……”三三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中病毒了吗?
    三七说:“明白了没有,让我关了恐怖片,就和你现在日了楚佩晟是一样的难度。”
    齐墨顿时心痛欲死,他试图用感情打动三七:“三三,你难道不爱我了吗,咱俩的曾经都不算数了吗?”
    三七呵呵一声,用慈爱的语气说:“傻儿子,别这么重口。我可是你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哪里有什么爱和曾经?这是乱仑啊。”
    齐墨悲痛欲绝:“好好好,老父亲,就算没有曾经没有爱,难道你对我连亲情都没有了吗?”
    三七继续慈爱:“怎么会呢,傻儿子啊,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亲情这玩意儿啊!”
    齐墨:“……”三三,你狠!你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三三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儿了!!
    齐墨说:“三三!你已经失去我的爱情了你知道吗!咱俩现在只有一点友谊在奄奄一息,你要是再不关,咱俩友谊的小船就要沉了!”
    三七冷静地说:“没关系,我是系统,你就是淹死了,我也能让你变成一条鼻涕虫活过来。”
    齐墨:“~%…;# *’☆!c$★ !!”
    齐墨和三七的第一轮交涉,齐墨完败,还搭上了亲情的巨轮,爱情的飞机,以及友谊的小船。
    虽然一连失去了两艘船还有一架飞机,但是生活的打击却还是依旧在继续。
    在面对着恐怖片的恐吓时,齐墨要经历的还有一个饥渴难耐的楚佩晟。
    楚佩晟见他久久不回话,又温柔地唤了一声:“阿墨。”
    齐墨:“……陛下,君臣有别,不该乱了规矩。”
    楚佩晟道:“规矩是人定的,人却是一直换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再者规矩说到底,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只要我活着,我就是规矩。规矩说叫你上来与我一起睡,你来不来?”
    齐墨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楚佩晟这明明就是歪理邪说,强盗言论,可是细究起来,他却是根本找不出错处。
    楚佩晟笑了一声,眼眸中满满的倾慕几乎要溢出来,齐墨却像是瞎子一样没看到,他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极为艰难:“……是,臣遵命。”
    楚佩晟挪了挪位置,揭开被褥,露出一片大好的春光。
    齐墨就当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见,他默念三遍我是直男,成功把自己催眠,在楚佩晟身边躺了下去。
    由于皇帝被刺,一行人的进程也就慢了一些,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到达边城之时,也只用了五日时间。
    齐墨骑着马走在前面,容貌俊美,神色冰冷,犹如一把绝世名剑。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大群人马,将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护在中央。
    边城的建筑,带着北方特有的雄伟壮阔,大气磅礴。城墙上面值守的士兵一个个都站得笔直,犹如一杆杆长木仓一般。神色冷肃,看着远处而来的车架,都露出了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神色。
    第81章 郎骑竹马来(十八)
    老将军已经带领着各军将领迎出门外, 看见领头的齐墨时,已经干脆地跪下, 高呼万岁。
    有人的时候,楚佩晟的逼格绝对够高。齐墨骑着马退到一边, 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
    他身后的队列从两边分开,拉着御驾的四匹俊马整齐向前,又在马夫的控制下整齐地停下。
    两名容貌娇艳的双胞胎姐妹将帘幕撩开,一个常服打扮的太监跪在地上。楚佩晟这才慢吞吞地被人扶着出来,踩着那太监的背踏到了地上。
    老将军连忙迎了上来,他的脸色极为沉稳, 但是那双眼睛里, 却也是藏着几分凝重与激动之意。
    一行人把楚佩晟迎了进去,然后老将军让出了自己的卧房,好生收拾一番,才敢让楚佩晟住了进去。
    边城苦寒, 但是楚佩晟是皇帝, 一个皇帝无论是在哪里,受到的待遇都一定是最好的待遇。
    当晚,老将军准备了一场接风宴。在楚佩晟的示意下,这场宴会办得颇为简朴。
    楚佩晟与边城的将士们一起把酒放歌,只是一晚,就已经收拢了人心。
    齐墨看着他的手段暗自心惊,他依旧摆着一张死人脸, 神色冰冷,眉眼疏离。一身寒气外放三尺,哪怕是胆子特别大的兵油子,也不敢过来敬酒。
    楚铭道杯子里的,不是酒,而是水,因为没有人敢过来,也就一直没有人发现他一直喝的是水,不是酒。
    齐墨曾经喝过酒,但是这具身体实在是不争气,他妈的一个未来大将军居然是个一杯倒!一杯倒!!
    那还是一次一条疤给他带来了一壶酒,那酒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酒液也极为浑浊,但是在一条疤的极力推荐下,齐墨还是喝了一口。
    然后,齐墨就“啪”一下睡着了。
    他睡醒来,被一条疤好一顿嘲笑,这才知道了自己原来是个一杯倒。
    本以为自己千杯不醉的齐墨:“……”
    自那以后,齐墨就再也没碰过酒了,每次遇到什么宴会,一条疤都会帮他偷偷把酒换成水。
    齐墨捧着一杯水喝得津津有味。
    宴会之上,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楚佩晟上,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人还能来注意到他,因此齐墨就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希望赶紧喝掉这一坛水,然后就可以接着醉酒的名义先退席了。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就只有齐墨这里极为安静,他没喝一会儿,一条疤也抱着酒坛子到他这儿来了。
    齐墨神色冰冷,他看了一条疤一眼,什么都没说,依旧很沉默。
    一条疤坐在了齐墨身边,拍开一坛酒,侧头问道:“怎么不去与他们一起?”
    齐墨微微垂眸,也不回答,一条疤哈哈一声,也不再说话,默默喝起了酒来。
    没过多长时间,齐墨酒坛子里头的水还剩下不少,一条疤的酒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席面上人声喧哗,他们这些人虽说是将军,但是实际上也只是有几张小几罢了。不过几步之外,就有一堆堆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火红的火焰窜得老高。
    一个个的军汉们大笑着唱着战歌,楚佩晟与老将军说着什么,到了激动处,居然还站起来,歌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军汉们愕然了一瞬,随后哈哈大笑,一同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歌声传开,一片激荡,声音渐渐重合起来,形成一片巨大的浪潮!
    “……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齐墨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歌过几巡,他身边的一条疤早已经烂醉如泥,瘫软成一片,酒液从口中溢出,打湿了一片衣衫。
    “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