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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而一旁的柳如烟倏然抬起头,无比怨恨地盯着段晋辰,苍白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栗广平又笑道:“真是没想到皇上会迂尊降贵来探望囚犯。哦我忘了,你这还没登基呢,还不能叫你皇上呢。”
    段晋辰笑道:“真是让你失望了,百官们用尽各种方法已经确认我就是睿帝的儿子了,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皇叔。礼部已经在走程序了,怕是过几日就可以登基了,对了,国号礼部也想好了,晋。”
    曾衍逸看着牢笼里那粗布包裹的妇人,再也没有金光灿灿的步摇,没有绰约的风姿,如今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她半弯着腰,无辜的眨着眼睛:“太子妃,我知道你喜欢平治,但可惜了,平治不喜欢你这样阴险手辣的。”
    柳如烟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成碎片,她再没了面具遮掩,索性就真面目示人:“我阴险手辣?在高位的哪个没有心机,没有手段?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家里筹谋着。喜欢你又如何?你能给他生孩子?到头来还不是要断子绝孙?”
    “哎呀,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以为他生孩子。”曾衍逸那双明亮的眼角含着狡黠的笑意看着柳如烟,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缓缓抬手摘掉了发冠,如墨般的长发流泻而下。
    “你……你……”这下连栗广平也震惊了,“你这是欺君!来人啊,来人!”
    段晋辰伸手抚了抚曾衍逸的秀发,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虞妃和老国公为了让我以后有帮手,让虞妃的远房侄女拜了曾将军为父,女扮男装潜入军营,就是为的这一天,我能手握兵权。”当然,这个说辞,只是为了解释曾衍逸是女子身份却入了军营为将而已。
    “还有,等我登基那一日,就是我册封皇后那一日。”段晋辰道,“虽说新皇登基可以大赦天下,但你们罪大恶极,应该是不会被赦了。”
    盛睿泽表情冷漠,“你和柳家造下的孽也不算少,可别到了地府被恶鬼缠身都没法投胎了。”
    柳如烟怒道:“段晋辰,你个无耻小人,我诅咒你,不会幸福,诅咒这皇位也坐不稳!”
    曾衍逸突然蹲下身,对着她冷笑道:“如果你再继续这样瞪着平治,我可要非把你这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你……”
    正文 【303】长长相依,久久相拥
    五日后,段晋辰认祖归宗,实为睿帝第三子,栗晋之,在礼部协助下,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晋,史称晋帝。
    两日后,晋帝册封曾衍逸为皇后,并许诺后宫仅皇后一日,绝不纳妃。
    在晋帝和皇后的携手努力,以及一代忠臣的辅助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
    而在晋帝登基第二年,皇后就有了身孕,八个月后诞下了一个男婴,晋帝欢喜十分,赐名喜儿,帝后伉俪情深,可谓是一段假话。
    三年后。
    “皮皮,你给我站住!”世子府里响起一道清脆却又带着点怒气的声音,林元瑶双手叉腰,她追着面前这小男孩跑了好几圈了,此刻气喘吁吁的累得不行了。
    “不站住,站住要被打打。”那个叫皮皮的男孩站在林元瑶不远处,还对她做了个鬼脸,“爹爹说了,不能随便打人。”
    “你爹爹说了不算,我是说了算。”林元瑶又要拿起手里的鸡毛掸子,上前就要打,可没想到被人从后面拦腰给抱了起来。
    “啊……”林元瑶惊呼出声,这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她嗔道,“安霁殊,你做什么呢,赶紧放我下来,孩子还在这呢。”
    皮皮捂着嘴笑个不停,每次爹爹抱抱亲亲娘,娘就忘了要打自己的事了,可真好是好爹爹,他对安霁殊眨了眨眼睛,正要转身走了却听见爹爹说道:“海棠带着瑜郡主来了。”
    “瑜妹妹来了。”皮皮大叫一声,小腿一迈,就要往外跑,却没想到海棠已经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进来了。
    “瑜妹妹!”皮皮顾不上其他,一把抱住那小姑娘,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瑜妹妹,你都好久没了。”
    小姑娘反手擦了擦脸颊,“皮皮哥,你不能乱亲人。”
    “为啥?”
    “我娘说,亲了就要娶的。”
    “那我就娶你啊。”
    “可喜儿哥哥也说要娶我,那我嫁给谁呢。”小姑娘一脸哀愁,那副人小鬼大的表情,着实把海棠夫妇俩逗乐了。
    盛睿泽俯身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瑜儿羞羞脸,这么小就说要嫁了。”
    “爹爹才羞羞脸。”瑜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爹爹每天都不知道要亲娘亲多少次,晚上还不让我和娘亲睡。”
    别揭了老底的盛睿泽丝毫不害羞,一本正经道:“你娘亲晚上睡觉不安分。”
    瑜儿有些不明白:“怎么不安分?是还尿床吗?”
    “噗嗤”,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童真童趣便是如此,纯真的让人觉得生活就该是这般美好。
    两个小孩在院子里嬉闹着,两个大男人说朝政的事去了,只留下两个女人家在说着悄悄话。
    海棠轻轻碰了碰林元瑶:“你看皮皮,长的多结实。”
    “那还不是苏嬷嬷的奶娘找的好。”林元瑶叹了口气,握着海棠的手,“晚娘,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瞧你说的,要是唤作是我,你也会这样做的。”
    林元瑶忽然道:“我有次做梦梦见他了。”她没说是谁,但海棠知道她说的是席靖。
    那年太子谋逆案的主要首领,太子,柳丞相,裴尚书和侯府都被处于极刑,柳、蒋和裴三家人株连九族,其余的就按照罪责来处置,一些轻的恰好新皇登基就被赦免了,但席靖没有,他被赐了凌迟。
    行刑前一天,他一直恳求希望可以见林元瑶最后一面,但林元瑶没有去,他当天就自己咬舌自尽了,自尽前咬破手指写了份忏悔书,对林元瑶,对林汉时的忏悔和愧疚。
    那封血书还是安霁殊拿到林元瑶面前的,她看到最后写着一句,青梅不在,竹马已死,你我就此,死别。
    她说不清楚当时什么感觉,林元瑶只记得自己很是镇定地把这血书给烧了,然后让安霁殊把席靖埋在他母亲身边,他生前是个孝子,死后就继续做个孝子吧。
    “他说什么了?”海棠开口道。
    “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我哭。”林元瑶道,“或许到最后死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忏悔。他都死了,我不会继续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
    海棠想起当初自己也怨极了千兰和柳如烟,可当她听到她们就这样死了的时候,又觉得好像有点可怜她们,但这样的路都是她们自己选的,又怨得了谁呢?
    海棠笑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说些开心的事吧。厝仁来信,说下个月库兹来进贡,他让使者带了些库兹的辣椒苗给我,你到时候种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