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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这么早睡……不太好吧?”我总觉得大事不妙……
    “哦,是不太好。”
    “我就说嘛!”
    “所以睡之前,想做些事情。”
    “嗯?”
    “夫人不是说要为我生儿育女吗?那么,今夜便来吧。”他说得风轻云淡,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心中哀嚎:夫君,等等,有话好好说!凡事都可以商量嘛?我们商量商量,总有解决办法的!莫要冲动,冲动是夜叉!不,不是有话好好在塌上说的意思!
    第30章
    江寻有着一双黑若泼墨的眼瞳, 暖黄的烛光烧入眼中, 点亮那点平静如水的眸光。
    他不说话时,一举一动透露出一派谦和清贵的气质, 待人待事温柔而殷切。是以, 在官场中左右逢源, 混得如鱼得水, 谁人不夸江寻察言观色的本事好?在某些尖酸刻薄的同僚口中, 还留下了对高官君王阿谀奉承,不以忠言规劝帝王, 甚至助纣为虐, 这才导致前朝覆灭, 无一良臣预警。不仅如此,他在新帝跟前也有些地位,两朝宠臣,这就有些微妙了,一时风光无限, 亦招来妒恨无数。
    甚至连我之前都误解江寻,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奸臣, 满腹花花肠子, 只想着祸国殃民。
    可和他相处这般久, 我又觉得是我误解江寻了。殊不知忠言也可不逆耳,说得让人开心,让人认同,一针见血。
    他或许是为人臣时劝过我父皇, 可我父皇不听。不听便不听吧,他能做的都做尽了,于公如此,于私来讲,是父皇让他与生母离散,他也不该帮他,此番已仁至义尽。
    无论天下人如何骂他,如何让他背负污名,江寻都无动于衷。他无需旁人为他正名,他心中自有一方明镜,可窥清污。
    母后说过,江寻是真正有大智之臣。当时我不懂,只知他年级轻轻爬上高位,定然有手段,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想来,是我看错了,江寻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他好得不太明显。
    我回神,见江寻已经解完外衫,靠过来。
    这难道就是他说的新婚之事?我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不自在地道:“夫君,我有些怕。”
    江寻帮我宽衣解带,漫不经心道:“怕什么?”
    “我不知道。”
    “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夫人莫慌。不过是我与你亲近,平日里,你不也爱与我肌肤相亲?就那档子事,这次稍深入些,你都见过的,无甚新鲜。”
    “哦……”
    “阿朝,你怕谁都不该怕我,明白吗?”
    我一知半解点点头,他已经吻了上来。
    江寻的唇有些凉,被夜间的薄雾冷风浸透,身上还掺杂着一些草木的清苦味道,不难闻,让人心安。
    他的吻与往常不同,不像之前那般,狂风骤雨似地袭来,而是春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滋润身心,挤入我躯体之内,悄然钻进四肢百骸,占据心底。
    我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了,随时随地会沉醉在他那双温柔的眼里,就此沉沉睡去。我不安,想挣扎,潜意识害怕这种失控感。
    可江寻不肯,他闭上眼,锲而不舍地吻我。长舌轻叩牙关,趁我分心之际,长驱直入,勾勒唇廓,细细舔咬。
    我被亲得有些懵,气喘不过来,哼哼唧唧。小腹燥热,酥酥麻麻,有针在扎。
    我难受极了,避开江寻的唇。
    趁此机会,他从我的唇角一路吻下去,或深或浅的吻落到我耳垂与脖颈,饿狼扑食一般,怎样都不肯放过我。
    “疼啊……”
    他含糊不清答我:“这便疼了吗?”
    说完,单手扣住我腕骨,将我禁锢在怀中。
    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江寻并不是温柔好欺的夫君。他软,不过是惯着我罢了。一旦硬碰硬,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意识到这一点,我更想逃了。
    江寻倒好,直接覆上来,将我困住,吻唇不够,一路火热湿润,辗转向下,探寻深处。
    “别……”
    江寻笑:“别什么?嗯?”
    他用了些蛮力,这种时候竟然不懂怜香惜玉,我更想哭了。
    “夫人乖,疼疼我,好不好?”
    “骗子!”
    “乖。”他抚我的脸颊,亲了又亲,哄了又哄。使的力气倒一点都没少,直把我弄散架了。
    不知折腾多久,完事儿,我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意识到大事不妙!我避子汤还没喝!我可不想过早有孕!
    江寻醒来,将我搂到怀里,哑着嗓子问:“夫人醒这么早吗?”
    “有心事,睡不着。”我颇惆怅。
    “哦?在想什么?”江寻昨夜吃饱喝足,今日心情甚好,撑头,慵懒看我。
    “昨夜这样,我怕是会有孕了。”
    江寻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当这样一回便会有孕吗?”
    我脊背发麻,心道不好,“一回还不够?!”
    “自然不够,要日日缠绵,夜夜如此,方可有孕。怎么?夫人迫不及待想为为夫孕育儿女?”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江寻这番话戳中我的七寸,足以令山河变色,日月无光。
    江寻还笑:“昨夜,夫人搂着我哭喊夫君,我以为你也得趣,原是没有吗?”
    我咬牙切齿道:“疼,痛彻心扉的疼。”
    “第一次难免如此,多几次便好了。”他风轻云淡道。
    我呼吸一窒,我是挖坑给自己跳了吗?
    一次不够吗?
    这等美事,一次便可怀念一生,何必多求呢!
    我打算曲线救国:“昨夜之事甚美,我想多回味些时日。近期,还是不了吧?”
    江寻笑,荤话脱口而出:“我这儿存粮甚多,不必夫人细细回味,'省吃俭用',想要多少次都行,为夫在塌上静候夫人。”
    “……”我想静一静,很想很想。
    江寻是如何从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化身为阴险狡诈小狼狗的?这个问题值得思考,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被诓了。如今我是羊入虎穴,不能生还。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知我魅力无穷,等闲无法抗拒我。
    罢了,怪就怪我貌美吧。
    这般一想,稍微有些安慰了。
    江寻今日春风得意,出门也一改冷峻模样,唇梢含笑。
    等上官轿时,他停下步伐,回头拢了拢我大氅,道:“夫人在府中乖乖等我,有事便唤白柯。”
    我心头一颤,结结巴巴道:“夜,夜里还来啊?”
    他轻笑一声:“今夜放过你,来日方长。”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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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等江寻这个粘人精走后, 我终于有了点个人空间了。
    我已经把皇城书铺话本比赛的事情抛诸脑后好些天了, 最近有裁判来信表示:很期待风华绝代的江公子之大作,再不写后续, 就视作弃权处理(笑)。
    等等, 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啊?是嘲讽的笑吗?还是鼓励的笑容?这样一来, 完全猜不透裁判的心情啊!
    我坐在桌前想了很久, 想出一个馊主意——有时候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既然我自称是江公子,也住在江府, 谎称是江寻, 应该没问题吧?对方一看尚书大人是从一品大员, 肯定屁颠屁颠跑上来,给我内定前三名。
    于是,我得想随赠物品,不能太奢华,还得表达出我的意思。想了很久, 我让白柯去寿衣店买了二百两冥币,再加上一篮鸡蛋, 送到了裁判府上。柴鸡蛋的红色纸封上戳了江府的印记, 再加上冥币, 总能表达出我的心声:不给我前三,我!权势滔天的江寻!就把你咔嚓了,逢年过节烧纸给你哦!
    等等,这完全是威胁吧?!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恐吓就恐吓吧。
    我在府中抖腿喝茶,等裁判回心转意,哪知没等到回信,白柯就心急火燎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夫人,大事不好。”
    我的茶碗砸地上,惊讶地问:“怎么了?”
    “裁判先生告了御状,说朝廷命官江尚书威胁书铺的裁判先生,以公谋私,蓄意杀人,请圣上公断。”
    我吓傻了:“完了,全完了。要不在夫君回府之前,我们先逃命吧?”
    白柯半天不答我,许久以后,突然将门关上,上闩,道:“再传大人口谕,今日,谁都别想出这个府门。”
    “……”没想到关键时刻,白柯背叛了我。是我赠的榻不好睡了吗?还是我的美貌蛊惑不了她了?为何白柯也倒戈,与我兵刃相见。
    我很痛心,但很快就被畏惧感给压制住。盼着江寻回府,早死早超生,又怕他回府,逮住我就揍。
    原来做错事的感觉如此煎熬,若是可以,我一定只送一篮柴鸡蛋。
    白柯看了看日头,打了个响指,道:“好了,一个时辰已过,属下再传一封大人亲笔写的信。”
    我一听,有信,悲从心中来,是不是江寻性命堪忧,让我在官兵抄家之前快跑?
    我蹲下身子,作起跑动作,打算看完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窗逃跑。
    只见得,信上写道:“夫人担惊受怕了一个时辰,想来也够了,下次再做些荒唐事,我就将你手脚都绑起来,知道没有?圣上确实有来苛责我,然而我早已派人顶罪,声称是诬陷朝廷命官,这场闹剧方才平息下来。若是我在宫中无人通信,寻不到替罪羊,此番怕是必要受罚。夫人,丢官事小,若是我出事了,你恐怕就成了寡妇。看你颜色好,勉强加个俏字吧,你可想当俏寡妇?”
    我满脑子的《隔壁书生俏寡妇》之类的香艳话本,急忙摇摇头,在心里拒绝:那还是不了,隔壁书生的脸未必有江寻好看,没必要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我这厢刚打算做坚贞小寡妇,那厢江寻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