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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第373章 慈宁宫的夜
    “东莪姐姐,这些日子为何不进宫,上次行围你也不来,额娘她们都很想你。”福临和气地说,“过几日,姐姐进宫住两天,额娘搬去慈宁宫后,你还没见过吧。”
    东莪福了福身子,向皇帝行礼:“阿玛受伤,我要在家中照顾他,便是少出门了。多谢皇上和太后娘娘惦记,还请皇上替我问候太后娘娘。”
    昔日的皇伯母,成了太后娘娘,福临知道,姐弟之间的情分是越来越淡了。
    他本该体谅东莪的心情,他也曾憎恶多尔衮和母亲的暧-昧不清,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福临渐渐明白,他的心情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山稳固,是额娘能开心。
    东莪往路边站,请父亲和皇帝先走,多尔衮带着福临离去,他能感受到,背后冰冷怨恨的目光,女儿恨他,可能也恨福临和玉儿。
    多尔衮带着福临参观了他的王府,福临还在齐齐格的灵堂上了香,叔侄俩谈论了朝政,也谈论了家事,说到阿济格府里的宴会,说到福临如何对待兄弟几个,更提到了科尔沁待嫁的皇后。
    多尔衮说:“十四叔派去的人回来都说,孟古青长得很美,在科尔沁被誉为宸妃娘娘之后,最美的姑娘。福临啊,不论如何,娶得美人,总该是高兴的。”
    福临叹道:“可大姐来信说,孟古青特别骄傲,在科尔沁横行霸道,吴克善为什么要把她的女儿教成这样?”
    多尔衮却不以为然,笑说:“福临,其实你额娘年轻时也很骄傲,甚至横行霸道。你出生晚不知道从前的事,过去在盛京的皇宫里,你额娘虽不是大福晋,年纪也比很多人都小,可人人见了她都要低头,什么好东西都是他先选,她喜欢的衣裳颜色,莫说宫里的庶福晋侧福晋们不敢穿,就是亲王贝勒府里的福晋也都不敢穿。”
    福临呆呆地看着叔父:“我略有耳闻,可也没想到是真的。”
    多尔衮笑道:“科尔沁的格格都骄傲,这是因为科尔沁有资格骄傲,你看你婶母,也一样骄傲是不是?”
    看着叔父往前走,福临却觉得,并不是额娘太骄傲,而是皇阿玛太纵容。
    事到如今,福临已经分不清额娘对多尔衮是真是假,但额娘说过,她的心早就和皇阿玛一起留在了盛京。
    但福临能感受到,十四叔对待额娘,对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可是,额娘却把着他的手,一起握着刀,对着这个男人的心门口,为了朝政,为了大清,为了他的皇位。
    “十四叔。”福临跟上前,多尔衮含笑转身,他喜欢听福临这样喊他。
    “这次我帮您瞒着,下回可不成了,您赶紧把身体养好,十四叔,我想和您一道去江南走走。”福临欣然道,“带上额娘一起。”
    多尔衮有些恍惚,伸手扶着福临的肩膀:“好,带上你额娘一起,去江南走一走,看看大清的江山。”
    此时此刻,慈宁宫书房内,范文程久违地进宫来向太后讲学,但书房里一片寂静,听不见书声,也无人说话。
    玉儿站在窗前,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宫女们围着院子里的大水缸修整荷花叶,而范文程垂首站在桌前,这样的光景,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玉儿一直担心,围场遇刺是不是鳌拜动的手,若是那样他们就是败了。
    如今知道不是,虽然松了口气,可鳌拜却托范文程来消息,认为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他想最后请示皇太后的意思。
    事实上,玉儿当初和鳌拜的约定很简单,鳌拜一旦得到睿王福晋过世的消息,就可以随时准备动手,不用再向玉儿请示,但鳌拜显然更谨慎一些。
    “范先生,跪安吧。”到最后,玉儿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臣告退。”但范文程却不再问,行礼后,默默退下了。
    杀或不杀,玉儿没有说,有的,只是与鳌拜最初的约定,而她也早在那时候,就决定要杀齐齐格。
    苏麻喇送走范文程,进门来看格格,玉儿吩咐她:“我要几块素色的真丝料子。”
    苏麻喇应了,顺口问:“您要做什么用?”
    玉儿道:“给多尔衮做两件褂子,天热了,穿着凉快。”
    苏麻喇犹豫了片刻,说:“格格,不如算了,您对王爷越好,王爷陷得越深,将来就越痛苦。您这样残忍,真的能安心吗?”
    玉儿清冷地笑:“我不会让他痛苦,也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
    数日后,多尔衮进宫,便见玉儿坐在窗下缝衣裳,他笑道:“难得见你做针线活,而不是看书,这是给福临做衣裳?”
    “福临只穿苏麻喇做的,谁做的他都嫌扎得慌。”玉儿将手里的褂子抖了抖,“你看?”
    见衣裳的尺寸大小,多尔衮愣了愣,问:“我的?”
    玉儿笑道:“要试试看吗?不过这是贴身穿的,你拿回家里去试,在这里脱衣裳可了不得。”
    多尔衮欣喜不已,伸手来摸了又摸,他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从没敢想,有一天玉儿会给他做衣裳。
    “夜里睡觉穿,北京的夏天虽然热,你也别贪凉,咱们年纪都不小了。”玉儿笑悠悠道,“还有一件等着缝呢,你别舍不得穿,这不麻烦,你若喜欢,我年年夏天给你做。”
    多尔衮像的了稀世珍宝般捧着衣裳,清凉柔软的丝绸,仿佛是玉儿的肌肤,而这每一寸料子每一脚针线,都带着她的气息。
    “我会好好穿,你别太辛苦,一件就够了。”多尔衮爱惜不已,挽过玉儿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吻,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别扎疼了你的手,我有一件就够了。”
    玉儿莞尔:“知道了。”
    可那之后没过几天,多尔衮夜里回到家中,便惊见卧房的床榻上,散落着衣裳的碎片,玉儿为他做的褂子,被绞得支离破碎。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而院子里的婢女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在门前瑟瑟发抖说:“王爷,格格她,是格格……格格不让奴婢收拾,说就这么放着,也、也……”
    “滚!”多尔衮坐在床边,怒然道,“滚出去。”
    可他听到了,让自己更心惊肉跳的话,那婢女颤抖着说:“格格也送了一些到宫里去。”
    多尔衮直觉得五雷轰顶,猛地站起来,冲到婢女面前,拎起她问:“你说什么?”
    婢女吓得语无伦次,哭着说:“格格抓了一些碎片,放在食盒里命人送进宫里。”
    多尔衮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这日晌午后的事,玉儿用过午膳,和淑太妃说了会儿闲话,正打算午歇时,东莪派人送点心来。
    彼时淑太妃也在,打开食盒,却是一大把被绞碎的料子,淑太妃当场就吓得脸色惨白,担心地对玉儿说:“东莪那孩子,心里的坎儿过不去呐。”
    淑太妃恐怕还只当是东莪绞碎了齐齐格身前的衣裳,送来恐吓皇太后,可玉儿一眼就认出,是她给多尔衮做褂子的料子。
    她不必担心淑太妃会到处去胡说,可她不知道多尔衮会怎么样,若盛怒之下责打东莪,那父女之情真是到头了。
    此刻夜色深深,慈宁宫的灯还亮着,玉儿正在灯下,缝制着一件新衣裳,那些碎片经过苏麻喇的巧手,变成了一只香袋,正摆在玉儿的身旁。
    静谧的宫闱里,脚步声能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玉儿抬起头,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领,一颗心正不安地跳动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屋里的光芒,将他痛苦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但那纠缠的浓眉很快就散开了。
    “玉儿,别做了,夜里看不见。”多尔衮道,“我已经心满意足。”
    玉儿含笑:“你知道我在缝衣裳?又在我的慈宁宫里安插了眼线,你说你这个人……”
    可是身前的人,猛地扑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搂住了她的脑袋,唇与唇交缠在一起,猛烈的炙热的,她被吸-吮得几乎透不过气。
    第374章 我不后悔
    “玉儿、玉儿……”
    难得喘息的机会,耳边便萦绕着粗重着急的呼唤,多尔衮疯了似的压下来,等他猛然清醒时,玉儿已经躺平,胸前的丰软,撑起夏日单薄的衣衫,勾勒出诱人缠绵的风光。
    玉儿很美,如盛放的花朵,然而开到荼蘼花事了,她就快老了。
    姐姐去世后,她的身体安静地度过了十年,甚至更久,她早已不记得与皇太极最后一次缠绵是几时。
    此刻眼前的人,浑身散发着欲-望的冲动,热火焚-身般的挣扎,肌肤尚未相亲,已能感受到灼人的滚烫。
    玉儿决定为多尔衮做贴身的衣衫,就是想让他在漫漫长夜时想起自己,针脚衣料之间都是她的气息与温存,在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如何受得了。
    但事情比玉儿想象得,发展得更快,东莪剪碎衣衫,也剪碎了他父亲的心,击碎了多尔衮的克制,白天收到碎片的那一刻,玉儿就想到了此刻的一切。
    多尔衮的手难以自制地抚-摸着柔软的身体,滚烫的气息附着在玉儿的身上,衣衫被解开,雪白雪白的ji肤露出来,温柔诱-人的体-香冲入鼻息,令人疯狂。
    “多尔衮……”
    听见玉儿的声音,多尔衮的手,瞬间停下来,满身的热-火也消退了几分,喘息着,俯视着心爱的女人。
    “不要后悔?”可玉儿却抓着他的衣襟说,“答应我,别后悔。”
    多尔衮深深地吻下来,玉儿柔软的唇令他痴迷,而身-下的人主动解开他的衣衫,更让他疯狂。
    这一生,两度失去皇位,失去母亲,失去妻子和兄弟,二十年南征北战建立功勋,好不容易站在万万人之上,却被说独断专权野心勃勃。
    世人只见他的荣光与尊贵,忘了他为这个国家流过的血,他是最有资格站在高位的人,却要看尽天下人的脸色。
    夏日的夜,旖旎烂漫,仿佛风和空气里,都带着情-欲,令人贪恋,令人疯狂,令人忘乎所以。
    他不会后悔。
    一夜过去,毒辣的太阳,大清早就霸道地驱散黑暗。
    慈宁宫里静谧无声,苏麻喇独自捧着水盆进门,看了眼拥着纱被靠在窗下的格格。
    纱被之下,她衣不蔽体,大片的肩膀和赤luo的胳膊露在外头,苏麻喇放下水盆,怔怔地看了半晌,才问:“格格,您要沐浴吗?”
    玉儿摇了摇头,纤长雪白的月退从纱被下露出来,大月退根处,散着点点绯红。
    苏麻喇的心咚咚直跳,忽然腿一软,跪下了。
    玉儿起身,拖着纱被蔽体,缓缓走到了苏麻喇的身前,轻轻掰开她捂着脸的手,问:“你看不起我?”
    苏麻喇用力地摇头:“我心疼你。”
    玉儿问:“心疼我什么?”
    苏麻喇热泪盈眶,痛苦地哽咽着,难以言喻。
    “苏麻喇。”大玉儿捧着她的脸颊,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苏麻喇,你会可怜姐姐吗?”
    苏麻喇茫然地抬起头。
    玉儿道:“这世上早已没有人能强迫我做任何事,这一生唯一能强迫我的人,已经丢下我八年了。苏麻喇,别心疼我,那样我才会更可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
    第375章 荷包里的纸笺
    是日早朝散去,福临急躁地往内宫走,反复地问吴良辅:“昨晚多尔衮在慈宁宫过夜?你们夜里为何不叫醒我?他真的在慈宁宫过了夜?”
    他一口气闯到慈宁宫外,恰好遇见巴尔娅向太后请安归来,夏日衣衫单薄,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明显了。